第974章上官婉兒的抉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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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平、張壽踏入禦書房。

一股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壓撲麵而來,龍案之前,武曌一身玄黑龍袍,宛如淵渟嶽峙。

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此刻卻冷冽如萬載玄冰,鳳眸中翻湧的怒意幾乎凝成實質。

“張平,張壽,爾等可知罪?”

張壽心頭一顫,還想開口辯解。

但張平一瞧武曌上來就問罪,心中便明白了一切,再也不抱任何希望,他兩腿一軟,直接便跪了,額頭死死貼著冰涼的地磚。

“臣知罪!”

張壽雖不解,卻也跟著跪了。

武曌聲音冰冷,似是來自地獄一般,帶著滔天的恨意與冰冷的殺機:“爾等無能瀆職,卻還捕風捉影,為了心中一己之利,不惜構陷忠良,竟敢欺君!爾等罪行之惡,其心可誅!其罪——當淩遲!”

淩遲二字一出,禦書房內溫度驟降。

張平、張壽二人齊齊抬起頭,眼中滿是驚駭與恐懼,豆大的冷汗瞬間浸透後背官服!

張平雖知武曌暴怒,卻也沒想到,竟會如此盛怒。

“陛下,臣知錯,還請陛下恕罪啊!”

張平跪在地上,瘋狂叩首。

此刻,他是真的怕了。

張壽也慌了,這淩遲可是死罪中的大罪啊!

“陛下,還請陛下看在……”

張壽口中的“張家”二字還未出,便被武曌憤怒打斷,“住口!”

她鳳眸噴火,玉手緊握成拳,指節捏得發白。

若非理智尚存,她真想即刻將這兩蠢貨千刀萬剮!若非他們胡亂攀咬,她怎會鑄下這無法挽回的大錯?

但想到張家,想到錦衣衛這把利刃必須牢牢握在她自己的手上,武曌深吸一口氣,強壓心中怒火。

她滿臉冰冷的道,“念爾等初掌錦衣衛,尚存微勞,且此事…亦是朕之過,朕,格外開恩!”

張平、張壽聞言,心中重重鬆了一口氣。

這便算撿回了一條命。

可下一秒。

武曌的話,便再次令他們心中一緊。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來人,拖出去,重責二十透骨釘板!革職留任,戴罪效力,若再有下次,數罪並罰!”

“透骨釘板?!”

張壽、張平瞬間麵無人色!

何為透骨釘板?那便是一種特製刑板,前端嵌有細密鐵釘,一板下去,鐵釘直透皮肉,釘釘見血,痛徹骨髓!

二十大板,足以讓他們在鬼門關前走一遭,半月彆想沾床!

“臣……叩謝陛下隆恩!”

很快。

兩人如死狗般被拖出禦書房。

宮門外,寒風凜冽。張壽被死死按在刑凳上,看著那閃著幽冷寒光的釘板,不禁對行刑禁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哀求:“兄…兄弟,我張壽,陛下的娘家人,手下留……”

這打板子也極為講究。

有些打板子,看似打的重,實則落在屁股上隻是皮肉傷,但有些打板子,卻能打死人!

“千戶大人放心,我下手……一向有分寸!不疼的!”禁衛麵無表情,卻開始暗自蓄力。

“那就……那就好。”

張壽聞言,大大鬆了一口氣。

話音未落,釘板帶著呼嘯的風聲,狠狠砸落!

“啪!”

“嗷嗚——!!!”

瞬間,一聲淒厲到變調的慘嚎響徹皇宮。

張壽一張臉都扭曲了。

你大爺!

這叫不疼?

“大哥,我感覺我的屁股好像裂開了,你是兄長,你替我多挨幾下吧。”

張壽一陣哀嚎。

張平緊咬牙關,雙拳重重攥緊,額頭滲出冷汗,顯然也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蠢貨,閉嘴!若非你……啊啊啊!!!”

下一板落下,張平口中的悶哼也變成了壓抑不住的痛嚎。

宮門外,一陣又一陣板子打肉的沉重悶響、以及鐵釘撕裂皮肉的聲音混雜著張壽非人的淒厲慘嚎,回蕩在大乾皇宮之上,極為滲人!

“……”

上官府,氣氛凝重如鐵。

上官婉兒一身素衣,未施粉黛,當她聽完貼身侍女所轉述的旨意後,臉上無悲無喜,平靜得如同一潭深水。

下一秒。

她邁步就朝府外走去。

“婉兒,站住!”

身後,一道急切的聲音響起。

上官婉兒平靜回頭,隻見上官軒與上官霆朝她快步走來。

上官軒麵色一沉,開口道,“婉兒,你要去哪?”

“入宮,麵聖。”

上官婉兒麵色極為平靜,就像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一樣。

此話一出。

上官軒心頭劇震,他最怕的就是這個!

他深知上官婉兒的性子,從小便倔強的狠,一旦認定的事,簡直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因此當陛下聖旨出來後,他便第一時間趕來。

上官軒苦口婆心,“婉兒,聖旨已下,木已成舟!高陽現在已是庶人,定國公又垂垂老矣,爹不是阻止你,隻是現在陛下正在盛怒之時,你此時入宮,非但於事無補,更是火上澆油,會連累整個上官家!”

“聽為父的,忘了他,留在府中,你還有大好前途,大好前程,將來位極人臣,成為我大乾有史以來第一位女相,也未嘗沒有可能啊!”

上官霆也在一旁補充道,“高陽於我有大恩,可父親說得對!現在雙方決裂,聖旨也下了,你此時去觸怒天顏,豈不是自尋死路?難道你要為了一個被陛下厭棄的庶人,搭上自己的前程,搭上自己的性命,搭上整個上官家嗎?”

上官婉兒抬眸,看向勸阻的上官軒與上官霆二人。

這些權衡利弊的道理,她豈能不知?可這世間對錯,從來不在利弊,而在本心。

最起碼,在她心中!

“父親,兄長養育之恩,教誨之情,婉兒沒齒難忘,自不會讓上官家冒險。”

上官軒與上官霆齊齊鬆了一口氣,極為欣慰的道: “婉兒,你能明白就好…”

但這時。

上官婉兒卻陡然出聲,將其打斷。

“父親大人,兄長,你們誤會了。”

兩人心頭一沉,心頭齊齊湧出一抹不妙。

隻見,上官婉兒一字一句的道,“忠義之道,豈能因禍福而避趨?情之所鐘,焉可為生死而轉移?”

“今日我若不去,他日午夜夢回,我上官婉兒——何顏立於天地之間?”

話音未落,上官婉兒猛地抬起雙臂,雙手抓住寬大的素色衣袖,眼神決絕如鐵,驟然發力。

嗤啦!

布帛撕裂的刺耳聲瞬間響徹庭院,令兩人大驚!

“婉兒!你!”

上官軒瞳孔一縮,滿臉痛心。

上官霆亦是臉色煞白,難以置信!

“女兒不孝!”

“自此刻起,我上官婉兒,與上官一族——恩斷義絕,生,不入上官門!死,不葬上官墳,此身此心,生死榮辱,皆與上官家——再無瓜葛!”

“陛下是明主,念在往日恩情,上官家不會受影響的。”

轟隆!

上官軒如遭重擊,身子一個搖晃,踉蹌後退一步。

他想出聲勸阻,可她深知上官婉兒的秉性。

她既下了決心,那誰都攔不住。

上官霆死死盯著上官婉兒,滿是痛心、不解的道,“婉兒,這值得嗎?”

上官婉兒最後看了一眼生養她的府邸,眼底深處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哀傷,但旋即被更深的堅定取代。

“沒什麼值不值得的,唯心而已!”

說完。

上官婉兒便再無眷念,大踏步朝府外走去。

砰!

上官軒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廊柱上,老淚縱橫,聲音嘶啞如困獸:“他若負我女兒,老子…老子閹了他!”

上官霆也是雙目赤紅,惡狠狠地道,“我打爆他的卵,拿給父親大人下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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