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蓋聞天道酬勤,王爵昭功。”
“冠軍侯高陽西征河西,麾下大乾將士浴血沙場,破匈奴於河西,收西域之要衝,此等赫赫戰功,當垂青史!朕心甚慰,特行封賞,以彰忠勇——”
“破虜校尉王驍,上前受賞!”
上官婉兒清冷的聲音響起。
王驍內心激動,他有些不可思議,沒想到第一個接受封賞的便是他。
他懷揣著激動,上前道,“末將在!”
上官婉兒看向聖旨,開口道:“破虜校尉王驍跟隨冠軍侯,悍不畏死,千裡奔襲如入無人之境,河西之戰大破匈奴鎮嶽王城,打出大勝,封忠勇侯,食邑三千戶,賜虎賁中郎將印綬,著金錯刀、玄犀甲!”
“嘶!”
這封賞一出,百官皆驚。
忠勇侯,食邑三千戶,授虎賁中郎將!
要知王驍先前才一破虜校尉,這竟直接封侯了!
男兒生世間,及壯當封侯!
這句話,令無數大乾男兒心馳神往,視為畢生追求!
王忠內心極為複雜,一方麵他為王驍感到高興,這可是封侯,足以顯赫一個家族的功勳,他豈能不喜?
但另一方麵,他又感到一股極大的不真實,與那深深的彆扭之感。
這屁大的小子,居然兩戰便封侯了?
要知道他老子,可打了幾十年的仗還未封侯,這讓他如何混?
這以後麵對王驍,多少有些尷尬啊!
秦振國也頗為吃驚,這第一個便封侯了?這究竟是武曌封侯的開始,還是結束?
王驍震驚過後,便是無儘的狂喜。
“臣王驍多謝陛下聖恩!”
武曌抬手,笑著道,“忠勇侯神勇無雙,這是你應得的。”
隨後,她示意上官婉兒繼續。
上官婉兒接著道。
“李二雞何在?”
李二雞連忙上前,單膝跪地道,“末將在!”
“冠軍侯麾下,李二雞神勇無雙,斷匈奴糧草補給線,陣斬匈奴糧草官阿古達,大破琅琊王麾下精銳——封破虜侯,食邑兩千戶,授羽林衛副將!”
王忠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不敢置信。
第二……第二個侯爺?
百官也有些不淡定了。
這平日極為珍貴的侯爵,竟在此刻封賞兩人,兩人封侯!
李二雞也狂喜不已,趕忙道,“末將李二雞多謝陛下聖恩!”
武曌微微點頭。
趙不識聽到王驍、李二雞接連封侯,心裡一陣發酸。
哥幾個都封侯了,眼下竟隻剩他了,這要是沒封侯,那得多尷尬?
“趙不識何在?”
這時,上官婉兒出聲道。
“末將在!”
趙不識單膝跪下,沉聲道。
雖然內心極度渴望封侯,但趙不識卻早已不抱希望。
樸多封為長驅侯,這很明顯是為了激勵匈奴降將,但一般來說,典範自然地位不同。
這就等同於一個大餅,激勵著他們這些匈奴降將去拚命,去廝殺,但其回報,怎可能如典範一般?
匈奴降將,還能誕生第二個侯?
趙不識心裡微嘲,低垂著頭。
“冠軍侯麾下,匈奴降將趙不識悍勇無雙,追殺鎮嶽、琅琊二王潰軍百裡,陣斬匈奴數千人,揚我大乾國威——封歸義侯,食邑一千五百戶,授匈奴中郎將!”
嗡!
大乾文武百官不淡定了,崔星河都震驚了。
王驍和李二雞接連封侯也就罷了,現在竟連趙不識一介匈奴降將,也封了侯!
要不是宣讀聖旨時,不可進言,一些禦史定然坐不住了。
匈奴接連封侯,百年聞所未聞!
趙不識也傻了。
他腦瓜子嗡嗡作響,壓根沒想到,他趙不識竟也被封侯了!
他一介匈奴降將,竟也有封侯的一天?
並且,僅僅隻有兩戰!
兩戰封侯!
在他看來,能生活在大乾,有一口飯吃,不受大乾百姓歧視,日子安安穩穩已是萬般的幸運。
但他沒想到,他竟封了侯——歸義侯爺。
因此,一向沉穩的趙不識罕見的失態了,他呆愣在原地,沒有第一時間謝恩。
“愣著乾什麼?謝恩啊!”
這時。
高陽輕輕一腳踹去,笑罵道。
趙不識回過神來,趕忙謝恩,“末將多謝陛下聖恩,定為陛下效死力!”
“樸多何在?”
“末將在!”
相比之下,樸多極為淡定。
“長驅侯樸多屢立奇功,忠心為乾,賞白銀五千兩,賜長安城西府宅一座!”
“臣樸多多謝陛下聖恩!”
他的長驅侯本就是破格提拔,這第二戰不可能繼續加封了,否則就太嚇人了,這白銀和府宅,已是極大的賞賜。
“琅琊王麾下右相國,呼衍骨都何在?”
這時。
上官婉兒繼續道。
呼衍骨都一愣。
他趕忙站出來道,“匈奴降將呼衍骨都拜見陛下!”
百官麵帶詫異。
尤其是王忠,秦振國等老將,他們上下打量著呼衍骨都。
這呼衍骨都看著近乎花甲之年了,這能立下什麼大功?
王忠內心發狠。
他在心底暗道,“我王忠若連這老頭都比不過,那還不如一頭撞死,喝水嗆死,吃大糞撐死!”
上官婉兒端著聖旨,開口道,“呼衍骨都,你雖為琅琊王麾下右相國,卻棄暗投明,為我大乾鐵騎帶路,尋找水源,提供沙漠內匈奴部落方位!”
“我大乾鐵騎能成功跨過蘇丹大沙漠,繞過蒼梧沙海,抵達河西大後方月牙泉,拿下河西之地,你當為首功——賜漢姓“呼”,食邑一千戶,授瀚海校尉,統領降軍屯田河西!”
轟!
天塌了!
王忠臉都綠了,眼珠子瞪圓。
尼瑪,憑什麼?
這帶路的都封侯了?
他堂堂破虜大將軍,鎮壓蝗蟲作亂的驃雞大將軍,竟連這匈奴老頭都不如?
他想噴血!
金鑾殿內,一片嘈雜。
百官也一陣議論,滿臉不可思議。
五年,乃至最近十年未封的侯爵,在此刻竟廉價的像路邊的白菜。
彆說文武百官了,就連呼衍骨都自己都傻眼了。
高陽狡詐,坑人不償命,這他是知道的,但高陽竟真的令他封侯了。
僅是帶個路,就封了侯?
這擱誰,誰能相信?
“呼衍骨都多謝陛下賜姓,多謝陛下聖恩!”
呼衍骨都額頭緊緊貼在地上,涕淚橫流。
先前,高陽軍中也不乏一些存心使壞的匈奴人,故意指相反的行進方向,想令高陽死在蘇丹大沙漠。
當事情敗露,他們歇斯底裡,怒罵他呼衍骨都當高陽的狗,枉為匈奴右相國。
但在此刻,就在眼下。
要不是這是大乾金鑾殿,場合不對,時機不對,呼衍骨都真想“汪汪”兩聲,高聲呐喊。
給這麼多,當狗怎麼了?
當狗有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