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禦花園。
“陛下，快披上，下雪了，小心著涼了。”
小鳶拿著一件披肩，趕忙披在武曌的肩上。
武曌仰起頭，看向天空。
雪花自天穹洋洋灑灑落下，武曌伸出手，雪花一點一點落在她白皙的掌心上。
“今年的第一場雪，比以往來的要早不少啊……”
“天氣越發嚴寒，隻怕匈奴越發蠢蠢欲動，更加猖獗啊！”
“邊疆百姓，恐還有一劫啊……”
武曌幽幽，似是感歎的聲音響起。
上官婉兒站在旁邊，朝武曌出聲滿臉信心的道，“陛下將出大兵，給予匈奴沉重的打擊，匈奴人的末日，即將到了！”
武曌點了點頭，鳳眸極為冰冷。
這一場雪，讓她內心越發堅定。
這一段時間，龍案上的奏折比以往要多上許多。
朝中主和派大肆上奏，紛紛勸她冷靜，理由也千篇一律。
諸如匈奴人背後有三國影子，若出兵就上當了，當下大乾要抓緊時間，發展國力，還有什麼匈奴乃部落聯合，不足為懼。
縱觀遊牧民族發展，壓根無須出兵，隻要將時間拉長，匈奴人自己就會內鬥，走向衰弱，反而大乾出大兵，勞民傷財，打贏了是虧，打輸了更虧，實乃不智……
當然，還有更逆天的，說匈奴搶能搶多少？我大乾地廣民多，邊疆子民直接給了，不必理會匈奴。
上此奏折的，直接被她貶到了邊郡之地，賜予官職——匈奴騎兵衝鋒近距離觀察員。
雖然她全都壓了下來，但隻要是人，當大量奏折來奏，就會不可遏製的產生動搖之心。
直到這一場雪的到來，武曌不再遲疑，反而內心堅定。
秋冬嚴寒，匈奴人便大肆來大乾劫掠，肆無忌憚，禍害她邊疆百姓，這是何道理？
總有一些東西，比權衡利弊重要，就比如——尊嚴！
武曌眸子堅定，不再去想這個已經有了答案的問題。
她朝上官婉兒問道，“朕聽聞昨日婉兒你和高大人去泡了湯池？”
“這第一次約會，感受如何？”
話題驟變，尤其是武曌似笑非笑的鳳眸注視，令上官婉兒臉一紅。
但她很快就歎了一口氣道，“一言難儘，陛下實在有所不知。”
“哦？”
“發生何事了？”
上官婉兒回道，“昨日太過炸裂，剛開始倒挺好的，但後來暖月居不知誰喝多了，在湯池裡互相比賽噴翔，據說場麵極為炸裂，連天花板都有。”
“嘶！”
這炸裂程度，縱是武曌也倒抽一口涼氣，有些震驚。
“這消息果真？”
上官婉兒點點頭，“千真萬確，高大人還親自去了那個房間，隨後就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臣雖好奇，但卻不敢進去，所以也離開了，這次泡湯池，實在有些一言難儘。”
她好不容易下了決心，也期待已久，但沒想到竟這般收場。
武曌鳳眸一挑。
高陽這廝的人品，武曌是知曉的。
這要不動手動腳，那高陽真可以入宮當太監了，所以被壞了好事，高陽必定十分震怒。
但去了那房間，卻離奇的走了。
“以高卿的品性和身份，他去了那房間，卻並未報複，而是選擇了離開，此事倒是奇怪。”
這一說，上官婉兒也深感奇怪。
但這時，小鳶卻說道，“陛下，昨日西廠傳來消息，似定國公和戶部侍郎高峰，以及上林郡太守高林遠，連帶著長安有名的大儒，一同去了暖月居泡澡……”
“這其中會不會……”
此話一出。
上官婉兒和武曌全都眉頭一挑。
這一刻，她們似乎從詭譎的暖月居中找尋到了真相。
武曌感歎的道，“婉兒，你該進去的，這哪怕隨便看上一眼，高卿想不娶你都不行，否則整個定國公府上下都不會答應！”
“但朕真沒想到，定國公真是老當益壯啊，雖古稀之年，卻還能噴到房間的天花板上。”
“嘖嘖，勁頭十足啊！”
“……”
寒風凜冽，掃過偌大的長安城。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暖月居那幾個不知名比賽噴翔的神秘人，也變的越發神秘。
不知多少人想探尋背後之人，但方榮卻守口如瓶，死都不肯說。
這便更給幾人籠罩上了一層神秘色彩，並且越傳越神秘。
正所謂正史沒有，那民間自有野史出手，野史記載是——武曌。
但僅是一天時間，撰寫此野史之人，便人頭落了地，百姓聞言，無不諱莫如深，但心中越發堅定。
畢竟——都滅口了！
細思極恐啊！
武曌聞聽消息，差點氣炸了，直接傳了高陽前去，高陽對此十分熟練，成功將臟水潑到了王忠，盧文以及閆征以及育嬰堂名單等一眾人的身上。
水成功被攪渾了，視線也隨之轉移，隻是苦了高陽的死對頭，一個接一個瘋狂自證。
日子一天天過去。
高陽除了做了一些上戰場的準備，便每日鍛煉身體，增強自身體魄。
對此，他直接尋了府上的精銳，比如趙大，陳勝、吳廣幾人，教他強身健體，殺伐之術！
起初幾人還紛紛說一個冬天難有成效，但當高陽說下一批皇家一號會所技師，由他們挑選，並且考核其過人技術之時。
幾人紛紛表示，一個冬天夠了，絕對能適應戰場。
同時，他的八百人也進入了寒冬苦練，幾乎是魔鬼訓練。
每一次的花招，哪怕是王驍、樸多等人，也直呼吃不消。
時光如梭，一天天也隨之過去。
很快。
大雪紛飛，漫天大雪籠罩整個長安城，長安一家接一家點上了紅燈籠，迎接過年。
定國公府，快過年時，又不小心摔死了一頭牛，高陽命王濤收拾後，趕忙朝宮中送了一些，這才平息了武曌之怒。
年夜飯那天，高陽與高天龍等人吃的還是火鍋，晚上打算全家都去泡泡湯池，放鬆放鬆。
自那一日後，暖月居的方榮就暗中成了定國公府的親信。
高靈全程被下人看管著，被嚴令不可入廚房，倒是高長文欲要下藥，不遂，慘遭挨打，又躺了數周。
年關一過，武曌越來越忙，整個大乾上下，也全都化作了無形的機器，不知疲倦的動了起來！
糧草奔赴前線，各軍開始頻繁調動，不但針對匈奴，還預防著楚、燕、齊三國！
天氣逐漸回暖，萬物開始複蘇，彆說定國公府的高陽和高長文了，就連府上的公狗，也不再老實看門，開始頻繁上街。
終於，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
武曌身穿黑紅相間的龍袍，麵龐矜貴，周身彌漫著無儘的帝王威嚴。
她就站在金鑾殿外，遠遠看著匈奴所在的方向，一身龍袍被春風吹的獵獵作響。
不知過了多久。
武曌深吸一口氣，拳心猛然攥緊，紅唇輕啟，仿佛帶著無上的決心，聲音滾滾而出。
“傳朕令！”
“半個時辰之內，百官齊聚金鑾殿！”
“不到者，以後也不必來了！”
“朕要……出兵，伐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