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琛收回目光。
“你好好想想你跟人家說什麼了?”京輝不知道哪個環節出錯。
讓薑黎黎要帶傅行琛看男科。
傅行琛眉骨一攏,他不記得與薑黎黎說過什麼。
這幾日,他挺糟糕,每天晚上跟薑黎黎同床共枕,卻隻能乾瞪眼。
腿不方便是一回事,薑黎黎跟他也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關係有些微妙,又是另外一回事。
“上次你說,我的腿再有幾天就能活動了,是吧。”
他答非所問。
京輝點頭,“是啊,再過幾天丟了拐,一瘸一拐的自己走,再慢慢恢複一下,看你的筋骨恢複到什麼地步……”
他說的都是不確定性的東西。
傅行琛想要個準話,“能使勁嗎?”
不待京輝回答,電梯門開了,他推著傅行琛往外走,“先不說了,設備都準備好了,還有幾個本院的醫生一起幫你檢查……”
傅行琛隻能就此作罷,任由他推著進入檢查室。
檢查室光線昏暗,被推進去的那一刻,幾個白大褂的醫生僅露在外的眼睛,皆是落在他身上。
他突然就有種進了賊窩的感覺,莫名不舒服……
——
薑黎黎的手其實不難受,但她確實需要複查,預約醫生拍了個ct。
“薑小姐放心,你的手比預期恢複得好,不會影響正常生活,注意彆太用力……”
醫生看過她的片子,叮囑一番。
“謝謝醫生。”薑黎黎把片子拿過來,起身離開骨科。
傅行琛的檢查應該還沒做完,她打算到外麵溜一圈再上去。
誰知剛走到醫院門口,就被兩個西裝革履的保鏢前後夾擊圍住。
“薑小姐,先生有話要跟你說。”成森麵無表情,目光透著狠絕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薑黎黎猜到梁成輝還會來找她,隻是沒想到這麼快。
周圍人來人往,沒有人注意到她此刻麵臨的危險局麵。
憑她,逃也逃不掉,隻能跟著成森朝醫院外走去。
醫院後門的林蔭小路上,勞斯萊斯停在那裡。
薑黎黎剛過去,後門就被打開。
成森猛地推了她一把,迫使她上了車。
梁成輝翹著二郎腿坐在她旁邊,許是事情一直沒辦妥,以至於臉色很差。
“我帶你的東西,你看了嗎。”
他指的是那個木盒子,與梁成安有關的東西。
薑黎黎搖頭,“沒看。”
“怎麼?你就對你父親這麼的沒有感情?還是說,你根本不信他像我說的這樣愛你?”
梁成輝坐直身體,拿過前排的平板,滑動著。
薑黎黎知道他要做什麼,她也知道傅行琛在準備。
在傅行琛沒有鬆口之前,她絕對不能心軟,被梁成輝牽著鼻子走。
“我信不信,沒有意義。你想利用我做的事情,根本做不成,傅家不會為了我將千百年的基業毀於一旦,他們甚至連傅行琛都放棄了。”
梁成輝打開監控,男人一聲嘶啞的哭聲傳出來。
“梁成輝,你有什麼衝我來,彆碰黎黎!我不想讓她沾染上梁家的肮臟!我寧可她跟梁家沒有關係!”
薑黎黎聽過梁成安的聲音,次數不多,可她印象深刻。
雖然與上次看到的視頻中聲音不一樣,可她還是聽得出那就是梁成安。
梁成輝把監控畫麵遞到她眼前,“你真幸福,你的父親都這樣了還沒有放棄你,你看看……你舍得他在我手裡生不如死嗎?說實話,他自殺過很多次了,可我不會讓他成功的!我——”
‘啪——’
那聲音戛然而止,薑黎黎從梁成輝的手裡把平板搶過來,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屏幕破裂,一片漆黑,被陽光折射出異芒。
“你是這個天底下最該死的人!”薑黎黎咬牙,一字一頓。
數日來對梁成輝的厭恨,再也壓不住了。
“你跟梁家根本沒有關係,如果當初不是我爸帶你回來,或許你早就死了!可你恩將仇報,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梁成輝盯著摔碎的電腦,麵色猙獰,猛地一把掐住薑黎黎脖子。
他盯著薑黎黎的眼神,猶如吐著信子的毒蛇。
“如果沒有我,梁家也不會有今天!你那個廢物父親,他能乾什麼?君子?嗬,君子能當飯吃嗎?我後來還救過他的命呢!可他後來掌管梁家,竟然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收我的權!他才是忘恩負義……”
積怨已久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
“你如果不想讓他死,不管用什麼辦法,不管是蘇家還是傅家都可以,幫梁家!”
薑黎黎臉色漲紅,額頭的青筋凸起,眼前開始漸漸發黑。
她使勁抓著梁成輝的手腕,死亡的氣息迎麵而來。
可縱然如此,她也沒有示軟的意思。
“你恨我爸,你是故意搶走他的一切……就算我幫了你,你也不會放過我們的!我不會相信你!”
梁成輝雙目赤紅,手上的力度更大。
薑黎黎覺得脖子快斷了,她指甲陷入梁成輝的手背裡,指甲縫裡堆滿了皮肉。
“先生!”成森見梁成輝失控,立馬過來相勸,“這裡是醫院,萬一出事我們逃不掉的!”
這裡不是他們的地盤,萬一薑黎黎出事,傅行琛很快就能查出他們的行蹤,她們就彆想離開江城了。
梁成輝漸漸回神,鬆開薑黎黎。
薑黎黎縮在座位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她身體輕輕發顫。
死亡帶來的恐懼,令她心臟驟跳。
她看向梁成輝。
梁成輝脖子上凸起的青筋,觸目驚心,顯然剛剛他是用儘所有力氣……
“你沒有時間考慮,三天內,如果我得不到我滿意的答案,你就等著給你父親收屍。”
梁成輝說完,成森一把將薑黎黎從車上拉下來。
薑黎黎在他們手裡,就像一隻螞蟻。
非但沒有反抗的能力,人家要她的命都是分分鐘的事情。
隨後成森上車,勞斯萊斯揚長而去。
薑黎黎身體抵著牆,雙腿無力,緩了好一會兒恢複正常,她才重新回到醫院內。
她不想被傅行琛看出來,上樓時一直在儘力平複自己。
可她剛來到頂樓,一出電梯,眼睛就突然蓄了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