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蘇煙爾和蘇冥延注定逃離不了這場,蘇遠山為他們而製造出來的血腥危機。
蘇封塵拉著崔婷婷,朝門口走去。
蘇冥延身形微動,攔住他,“我可以,你們想讓我怎麼做都行!”
傅行琛挑眉,矜貴又懶散的麵容更為愜意。
他指尖纏繞著薑黎黎一縷發梢,依舊選擇著沉默。
“你先出去。”蘇封塵示意蘇冥延,先到包廂外的長廊裡等著。
他依舊是不信任蘇冥延的。
蘇冥延轉身離開,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他前腳走,後腳蘇封塵坐回原位,想起什麼似的看了眼崔婷婷。
他也並不信任崔婷婷。
隻是崔婷婷的脾氣,讓她出去她應該不會走。
他下意識地看向薑黎黎。
“你們聊,我先出去。”薑黎黎把頭發從傅行琛手指上抽出。
下一秒,傅行琛扣住她手腕,“你不用出去。”
蘇封塵自然是相信薑黎黎的,但她不出去,崔婷婷更不會出去。
這樣做,確實不妥,傅行琛不高興在情理之中。
“我還是出去吧。”薑黎黎倒不是多善解人意,她對他們的談話不感興趣。
她還想出去跟蘇冥延聊兩句,問問蘇煙爾現在到底什麼情況。
傅行琛一臉不高興,隻能眼睜睜看著她離開。
她走了,崔婷婷也沒有主動走,甚至想回到蘇封塵身邊坐下來。
“婷婷,你出去玩兒會,我跟傅先生聊兩句。”蘇封塵隻能開口趕人。
“你們聊,我又不會打擾你們。”崔婷婷又往他身邊坐了坐,不肯走。
蘇封塵看了眼傅行琛,又轉過頭來說,“我跟傅先生聊商業機密。”
崔婷婷點頭,“知道,該出去的人都出去了,我跟你都快結婚了,我就是你的人,不用防備我……”
“滾。”傅行琛喉結滾動,吐出一個字。
該出去的?意思是薑黎黎?
他麵色不虞,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淩厲的寒氣。
崔婷婷的不高興,各種小情緒,一瞬間被碾壓得粉碎。
她甚至有種想逃離這裡的想法。
“聽話,你出去。”蘇封塵語氣也沒有剛才好了。
崔婷婷緩過來,想起自己的未婚夫,蘇封塵還在身邊呢!
她立馬說,“封塵,我……”
“不談你們都滾。”傅行琛拿起桌上的煙支點燃。
火光照亮他麵龐,鷹隼般的眼眸一片凜冽和不容置疑。
崔婷婷到嘴的話又改了,“你們先聊,那我先出去了……”
她站起來離開。
薑黎黎跟蘇冥延在長廊儘頭站著,她看了一眼他們的背影,瞥了眼就走了。
聽到開門聲,薑黎黎回頭看了一眼,隻看到崔婷婷離開的背影。
她沒管崔婷婷去了哪裡,轉過頭又看向蘇冥延。
“煙煙的情況還好嗎?”
“除了被限製人身自由,其他的都挺好。”蘇冥延被月光籠罩,整個人散發著一股低落。
他從小到大,經曆的就比彆人多。
剛大學畢業沒多久,又經曆了這種顛覆他世界觀的事情,會深陷在這股情緒中。
“我擔心她會想不開。”蘇冥延聲音充滿悲哀,“她從來不跟我說煩心事,她太懂事了,卻又很有自己的主意……”
所以,比起蘇允柚,蘇煙爾隻是內向了些,骨子裡的倔強一模一樣。
“隻要還有你,她就不會做傻事的,你聽他們的話,他們會幫你儘早把煙煙救出來。”
薑黎黎安撫著蘇冥延。
傅行琛出手,蘇家都不會有好結果,蘇封塵必然保蘇家。
若蘇冥延沒有找他們,傅行琛跟蘇封塵遲早也會站在對立角度上。
如此一來,他們要推翻原本的計劃,隻針對蘇遠山一個人。
沒一會兒,服務員來邀請薑黎黎到隔壁的休息室小憩,還給她拿來了最喜歡的糕點。
這是傅行琛安排的。
兩個小時後,時間已晚,薑黎黎在休息室昏昏欲睡時,身體突然騰空。
她下意識抱住男人肩膀,眼眸輕掀男人線條清晰的下顎線映入眼簾。
“你們談完了?”
“嗯。”傅行琛抱著她走出休息室,朝電梯走去。
長廊儘頭,蘇封塵正在交代著蘇冥延什麼。
拐角處,崔婷婷坐在長椅上,困得打瞌睡,聽到腳步聲立馬睜開眼。
看到傅行琛抱著薑黎黎離開,她準備站起來的姿勢又停下,轉個身坐回去了。
又過了十來分鐘,蘇封塵與蘇冥延談完,也準備離開。
走到拐角處,看到崔婷婷閉著眼睛坐在那裡,似乎是睡著了。
他脫下外套,蓋在崔婷婷身上,然後找了個服務員來,開了一間房。
“把人送上去。”
服務員愣了下,開好房拿來房卡,再三思考後,小心翼翼地把崔婷婷抱起來,送上樓。
蘇封塵跟過去,待服務員把人放好,他鎖了門跟服務員一起出來。
房間裡,崔婷婷睜開眼睛,抬手用力地擦著被服務員碰過的地方。
哪怕隔著衣服,哪怕隻是抱了她而已。
可她的未婚夫,都不肯。
她腦海裡回放著傅行琛用大衣裹著薑黎黎,抱薑黎黎離開的畫麵。
那畫麵,分外的刺眼,又格外的紮心……
——
回到家中,已經十一點鐘。
薑黎黎餓了,傅行琛去廚房給她煮麵。
“事情難處理嗎?”
傅行琛將麵盛出來,端到她麵前,“比較棘手。”
他是能嘎嘎亂殺的人,留人性命反而被束縛了手腳。
“不過,比起整個蘇家被毀,被全世界拋棄,才是最痛苦的。”
薑黎黎吸了一口麵,胃裡暖暖的,身體都跟著暖過來。
她還是忍不住問,“那你們計劃的第一步是什麼?”
“離婚。”傅行琛說,“他們的離婚案,馬上就能強製開庭執行了。”
付倩芸跟蘇遠山雖然還沒離婚,可要離婚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
蘇遠山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如今傅行琛暗中操控,離婚的事情隻會更順利。
付倩芸按照蘇封塵說的,要求自己淨身出戶,整個蘇家都不要了。
“希望最後整件事情,不會給柚子和蘇煙爾留下心理陰影。”
薑黎黎從心底輕歎,她話音落地時,桌上的手機響起。
是醫院護工打來的,對方聲音焦急,“薑小姐,不好了!您母親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