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琛想見她,讓孫庭打個電話,她就要乖乖的過去嗎?
他真覺得,她還是以前那個眼裡隻有他,隻會圍著他轉的薑黎黎?
“是關於這次比賽的事情。”孫庭趕忙開口。
他不遺餘力地想讓薑黎黎過去,畢竟傅行琛確實在等她。
但其實他並不清楚,傅行琛讓她過來到底是為什麼。
也不清楚比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薑黎黎思忖片刻,頭腦愈發的清晰冷靜,她靜了幾秒回,“行,我現在就過去,你讓他等著。”
“好!”見她答應,孫庭鬆一口氣,回到辦公室跟傅行琛交差。
“夫人說她現在就過來,讓您稍等片刻。”
傅行琛摘掉鼻梁上的金絲鏡,捏了捏眉心,麵帶倦容。
雖說隻在酒店封閉了一天一夜的時間,但他昨晚通宵加班至今都沒有睡。
他看看腕表,預計能在薑黎黎回來之前,處理完最後一份文件。
“傅總,夫人比賽那邊,怎麼樣?”孫庭仔細回味,總覺得薑黎黎的聲音,不太對,“您喊她過來為了什麼事情?”
“比賽結果如何,看她今晚跟我談得怎麼樣。”
傅行琛鬆鬆領帶,猝不及防地發現,西裝和襯衫都皺皺巴巴的。
他擰了擰眉,暫且把文件放到一邊,起身朝休息室走。
“你可以先回去。”
孫庭心底隱隱有了不妙的感覺。
傅總這架勢,又又又想拿捏夫人。
可他聽著夫人的語氣,不像是任由拿捏的。
八成要吵起來,他先溜為妙吧。
傅行琛進入浴室,洗過澡後換了一套乾淨整潔的西裝,意氣風發。
他又回到辦公桌前坐下來,邊處理文件邊等——
——
不到五分鐘,蘇封塵就折回來接薑黎黎。
薑黎黎伸出手,隔著呢絨大衣抓著蘇封塵的胳膊,借力起身後一同離開餐廳。
從餐廳到酒店的一小段青磚石路隻有三盞台燈。
街道人影稀疏,兩人離得極近。
細看不難看出,不論是薑黎黎抓著蘇封塵胳膊的手,還是蘇封塵攙扶她肩膀的紳士手,都保持著距離。
遠觀看不到這些細節,隻能看到他們依偎在一起,像熱戀時期的情侶。
蘇封塵用他的身份證開了兩間房,薑黎黎與蘇允柚一間。
蘇允柚已經徹底睡熟,薑黎黎進門後用冷水洗了把臉,又清醒了許多。
“如果有事打我電話,我就在隔壁。”
蘇封塵撿起她掉在地上的外套,掛在玄關處,看著從浴室出來的她。
她臉蛋細嫩白皙,水珠從她臉頰滑落到尖尖的下巴。
幾縷烏黑的頭發貼在她臉頰,白裡透紅,宛若待摘的花朵。
薑黎黎從沙發上坐下,“如果明天早上我沒起來,請你過來敲門提醒我去上班。”
她訂了鬨鐘,但不知道這酒的後勁大不大,萬一聽不見鬨鐘響怎麼辦?
“要不要休息兩天?”蘇封塵提議。
“不用。”薑黎黎搖頭,“我可以的。”
蘇封塵倒了一杯蜂蜜水,放在她麵前,“那你好好休息。”
許是受酒精影響,她這會兒覺得眼前模模糊糊的。
看不清楚蘇封塵什麼表情,卻能感受到蘇封塵的目光有些灼熱和直接。
放下蜂蜜水後,蘇封塵就離開了。
薑黎黎趴在沙發上愣神。
她才不會去見傅行琛。
哪怕見傅行琛,或許還有一絲希望能繼續比賽,她也不願意去。
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滋味不好受。
薑黎黎雖然沒上過班,但她知道資本的萬惡性。
鬥不過,她不甘心,但這個不甘心隻能留到離婚後,重頭再來。
等他們不再與她計較時——
她都能忍這麼久,等這麼久,傅行琛等她一晚上怎麼了?
她將手機關機,喝掉蜂蜜水,轉身進屋倒在蘇允柚身邊閉眼就睡。
次日,薑黎黎的鬨鈴還沒響,就被蘇允柚喊醒了。
“黎黎!下雪了!好大的雪啊!”
蘇允柚從客廳跑進來,一把拉開窗簾。
光線昏暗的房間一瞬間變得明亮,薑黎黎被白茫茫的陽光和折射光刺的睜不開眼睛。
她手肘撐著胳膊爬起來,擋著眼睛朝外麵看了一眼。
窗外枝杈掛著厚厚的雪,還有大片大片的雪花正在飄下來。
薑黎黎從枕頭下拿出手機,開機後發現還不到七點鐘。
她一頭栽到被子裡,“你是沒見過雪嗎?”
“上次下雪,我正好感冒,他們不讓我出去玩兒,這次我可以玩兒了!”
蘇允柚蹦到床上,使勁拉她,“你今天請個假,我們現在就去玩兒雪,怎麼樣?”
薑黎黎仍舊紮在被子裡,悶聲悶氣道,“我要上班,你自己玩兒吧。”
雪天路不好走,在這兒到公司至少要一個半小時。
她借著蘇允柚拉扯的力氣爬起來,攏了攏亂糟糟的長發,轉身在行李箱裡找衣服。
“等會兒把我行李箱放你們車上,帶到你家去吧,晚上我儘量早點兒下班,過去拿。”
“那好吧,等會兒我們送你到公司。”蘇允柚心疼她,“晚上我來接你,送你回家,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你上一天班挺辛苦的,下了班就彆到處亂跑了。”
薑黎黎換好衣服,衝她扯出一個笑容來,“柚子,你說你上輩子欠了我什麼?”
蘇允柚嬉笑,“才不是我欠了你什麼,是你上輩子積德行善,這輩子遇上我!”
“那你上輩子,一定很倒黴。”薑黎黎打趣著,進入浴室洗漱。
兩人笑鬨幾句,蘇封塵來了,給她們帶了早餐。
但時間來不及了,她們隻能帶著早餐在路上吃。
抵達蘊藍門市部時,剛剛八點半。
薑黎黎同他們告彆後,朝商場裡走。
一進商場,熱氣撲來,她卷翹的睫毛上掛了一層小水珠。
視線多少受了些影響,她揉了揉眼睛,才恢複正常。
不,好像也不正常。
不然,她怎麼會看到傅行琛站在商場大廳正中央呢?
男人身上卷挾著夜雪的寒氣,黑色的大衣掛著一層雪霜,這會兒化成了珠水,浸濕了衣服。
他狹長的眸散發著危險氣息,淩厲的目光直逼薑黎黎臉頰。
傅行琛一夜沒睡。
等了薑黎黎兩個小時,他便意識到薑黎黎不會來了。
那時剛十點,倒也不算晚,但後半夜被氣得毫無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