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平愣了一瞬,隨即腦袋嗡的聲炸開了。
“他們倒是積極,五點半的火車六點半就到了大隊!顧家用那群人還配合他們玩什麼陽奉陰違,我都說了京都來人要第一時間通知我。”他黑著臉,氣得咬牙切齒道。
不過之前林少琛就說了,隻要不和章晉近距離接觸就不會有感染的風險。
他們特意跑過來趟報備,應該是剛剛鬨翻,想借著革.委會的手給京都顧家使伴子。
王和平點了點頭,應下:“行,明早柴主任剛好過來,到時直接把記錄交給他。”
“那就麻煩大隊長,我們先走了。”林少琛衝王和平頷首,這才帶著顧薇離開。
回牛棚的路上,看到小姑娘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都是歡欣雀躍,他微微蹙了蹙眉。
“你那麼討厭養大你的顧家人?他們做了什麼?”林少琛語調陰鬱的詢問。
顧薇臉上的笑僵了僵,隨即憤憤的皺起了漂亮的眉眼。
“逼著我學我哥不喜歡的中醫,我才上小學就讓我開始做家務。天天說我以後要靠我哥給我撐腰,要我事事都緊著我哥先,但從小到大欺負我最多的就是我哥。而且他們明知道我對溫路平是又怕又厭惡,還連商量都不商量,硬逼&bp;著我嫁給溫路平。”
而且上一世她嫁給溫路平後,被那個繼子害得以後再也做不了母親,他們不僅沒說那小畜生半句不是,反而還指責是她這個當後媽的沒人照顧好繼子的情緒,更沒護好溫家的骨血,讓她跪著去給溫家人道歉。
後來溫路平出了事,對她動不動就往死裡的打罵,他們不僅不允許自己離婚,還逼著她不斷的給溫和平認錯。
好借著溫和平手中的權勢,替顧天朗和他爸那兩個廢物各種擦屁股,甚至還步步高升。
顧薇想到那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氣得美眸緊凝,臉上布滿了噬骨的寒意。
林少琛若有所思的看著她,隨即語氣冷硬的安撫,“這些事都過去了,以後你跟他們沒有關係。”
“那是當然!我們現在才是真正的一家人。”顧薇小臉一鬆,抱著他的胳膊甜聲道。
林少琛不置可否地眯了眯眼角,但也沒把小姑娘的手給甩開。
晚飯是林少琛用豬油炒的雞樅菌,然後又用雞樅菌燉了個野鴨湯。
因為本身就要送藥,顧薇乾脆讓他連飯菜也送了兩份過去。
等事情都忙完,兩人洗完澡坐在屋外乘涼。
看著小姑娘烏黑的發尾不斷滴落著水珠,林少琛剛想拿過毛巾幫她擦拭,麵色就突然一沉。
他緊擰著劍眉,那雙銳利的眸子冷冷地看向上山的羊腸小道。
“少琛哥,你這是怎麼了?”顧薇有些好奇地勾住他骨節分明的長指晃了晃。
“有人來了,你先回屋休息。”林少琛壓了壓聲音裡的冰冷,淡然道。
顧薇一聽這話,立刻嫌棄地聳了聳鼻尖,“那肯定是兩邊的顧家人都來了,不過他們大晚上都不睡覺嗎?”
“不用管他們,你先進去休息,我很快就能搞定。”林少琛站起身,將小姑娘也拉了起來。
可顧薇卻特彆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行,說到底他們想欺負的人是我,那我肯定不能躲著他們。要不然他們還以為我怕了他們,以後肯定還要想辦法繞過你來找我麻煩。”
林少琛低眉斂首,看小姑娘一臉的鬥誌昂揚也就沒有再勸。
沒過一會,那些人就浩浩蕩蕩的來了他們屋前。
休養了好幾個小時的顧天朗,雖然走路還有些一瘸一拐的,但神色又變回了之前那副高高在上的囂張模樣。
他的身後跟著顧母和豐收大隊的顧家人。
“顧薇,你竟然偷了家裡一千塊,還有上百張票證跑出來。你現在趕緊把錢和票都還回來,不然彆怪我大義滅親。”顧天朗惡聲惡氣的威脅。
隻不過他聲音稍微提高了些,就感覺肚子傷到的那塊痛得鑽心。
臉都忍不住猙獰扭曲了下。
“你有本事就去告啊,到時候你們先跟公安解釋下,為什麼你們能有那麼多全國票券?該不會是貪汙了吧?”顧薇捂著嘴,語氣裡滿是惡劣的玩味。
他們在京都上班,發的是京都當地的票券。
全國基本上得用當地的票券兩張換一張,可偏偏這些票券又有時效性。
短短的幾個月他們就算不吃不喝、不買任何東西,也絕不可能換出這麼多全國票券。
顧天朗意識到這點,頓時臉色都變得鐵青。
顧蘭蘭等了會沒聽到顧天朗和顧母的反駁,有些不敢置信的偷偷看了他們眼。
他們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那些錢和票還真是顧薇的?
她跟自己一樣大,還是個女人,憑什麼弄得來這麼多錢票?
而且剛剛在家,他們不還說要讓顧薇好看嗎?
顧蘭蘭不甘地咬著牙,隨即紅著眼眶看向顧薇,掐著嗓子矯揉造作的道:“薇薇姐,你怎麼能這樣汙蔑哥哥?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你還靠著我家享受了快二十年的好日子,哪怕現在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但也應該知道感恩吧。”
“我為什麼要感恩?又不是我讓他們換的。”顧薇歪了歪腦袋,沒心沒肺的話說得理直氣壯。
“難不成你還想當隻白眼狼?就算你的錢和票都是給人治病賺來的,但彆忘了你那些醫術可是我們顧家祖傳下來的。你利用我們顧家的醫術賺得錢和票,那就都是我們顧家的。”顧天朗雙眼裡燃燒著洶洶怒火,如惡魔般怒視著顧薇。
這前那些年家裡不讓她上交錢票,完全是看不上那幾塊、十幾塊的。
誰曾想這麼幾年過去,顧薇一個小丫頭片子竟然能賺到這麼多。
可顧薇聽到他那理直氣壯的話,嘴角卻勾出了個嘲諷的弧度,直接開噴:“那照你剛剛的意思那大家從老師、師傅那學到知識再去工作,賺到的錢也都是老師和師傅的?我做夢都沒敢想得你這麼美!”
“這能一樣?你的醫術可是我們顧家不外傳的家學,要不是以為你是我妹,你根本沒資格學這些。”顧天朗麵色狠戾,眼眶猩紅的怒嗬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