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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38章 你敢咬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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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君。

中山君這三個字,就好似橫亙於她們二人之間的禁忌,極少似此時一樣正大光明地提起。

從前是主人,是先生,不管心裡的刺怎麼紮,都還過得去。

如今提到婚嫁,可就大不一樣了。

那人臉色沉得難看。

素來思深益遠的人,一向謀定後動,然因了這句話嘩然就亂了陣腳,凝眉道了一身,“你敢!”

欺過身來,橫跨腰間,那青銅雕鑄似的指節驀地捏開了她的嘴巴。

捏開嘴巴,倏然俯首,忽而生疼,俄頃一股血腥氣便跟著溢了滿嘴。

嘶。

是那人咬破了她的唇瓣。

似猛虎一口咬住獵物的咽喉,咬破了也仍不鬆口。

真是豈有此理。

阿磐吃了疼便去推他,掐他。

可她這點兒力氣哪裡推得過那人,大抵跟撓癢癢沒什麼分彆。

千機門出來的人豈會沒什麼法子,隻需拔下那人的簪子,抵住那人身上任何一處,就能迫他鬆了口。

但她沒有。

她從也不曾把千機門的手段用在謝玄身上。

由她推,由她掐,那人不為所動,隻自顧自地咬著,狠狠地吮著她唇瓣的血。

好啊,那便一起咬。

怦然一聲,那人的唇瓣照樣被她一口咬破。

血在口中溢著,麻了也就不覺得疼了。

那人果然一下就鬆了開來,鮮紅的血好似為他的唇瓣塗上了一層口脂,愈發使那俊美無儔的臉顯得格外的妖冶。

那人抬起手來,象牙般的手被湯泉滌過之後益發的白,那修長的指節緩緩去探被咬破的唇瓣,有些不可思議,垂眸睨她,“你敢咬我?”

阿磐唇上的血不比那人少,但每一滴都是那人的罪證,她偏留著,她才不去擦。

不僅不擦,她還瞪他,問他,“怎麼,西太後沒有咬過嗎?”

能一起吃鬆子的交情,怎麼就不會咬呢?

那個月夜的鬆下,他與西太後吃完了鬆子,又乾了什麼事呢?

那人麵色冷得厲害,眉峰沒有一刻舒展,“滿口胡言!”

一手鉗牢了她後頸,適才那一張罪魁禍首的嘴巴頃刻就壓了上來。

狠狠吻著,嫌她胡言,便去撬她的牙關。

破損處的血腥氣兀自溢著,怎麼掙也掙不脫,怎麼推也推不開,卻再不忍去咬他一口。

那人拉著臉威脅,“你敢嫁他。”

雖鬆了口,手卻還在後頸鉗著。

怎麼不嫁,嫁啊,雲薑能給謝玄生孩子,她怎麼就不能給中山君生孩子了。

阿磐瞪著他,胸口起伏著,便是被壓在泉邊也絲毫不服軟,“他待我好,偏嫁!”

那人神色變幻莫測,一張臉須臾之間就花裡胡哨了起來,手下意識地用力,“怎麼好?”

中山君多好啊,他沒有為旁人剝過鬆子,也不曾與旁人生過孩子。從前舊事按下不提,至少到了南國之後,又何時如謝玄一樣強迫過她呢?

阿磐咬牙道,“什麼都好,沒有一處不好。”

偏要去紮他的心,把他的心紮得千瘡百孔,紮個稀巴爛不可。

哈,她從未見過謝玄氣成這幅模樣。

那人原本豐神俊朗,是芝蘭玉樹。而這時候,那什麼芝蘭玉樹的風姿與端人正士的氣度全不見了分毫。

舒袍寬帶與她一樣濕漉漉地貼在身上,愈發把那起伏不定的胸口和

和高高的穀堆看了個分明。

是,那人聽得七竅冒煙,風度全無,下意識地便把王父那一套高高在上的作派搬了出來。

你瞧他在說什麼,他命,“跪下!”

在這尊卑分明的世道,跪是多麼順其自然的舉動。下位者要給上位者跪,卑賤者要給尊貴者跪。

她從前見了魏王父,第一件事不也都是伏地跪拜嗎?

而如今阿磐不肯。

不肯。

她是謝硯的母親,來時已被剝光了掩麵,此時絕然不肯。

她支棱著忤那人,“不!”

那人見狀愈發地惱,眉頭蹙得也就愈發地深,臉色也就愈發地難看,“什麼?”

似他這般尊極貴極的人,隻需麵色一沉,就能叫人家破人亡。

他哪會想到是日就連叫她跪一下,她也不肯呢?

若是旁人,早就連滾帶爬地倉皇跪趴下來哀哀告饒了。

這樣的事,阿磐跟在那人身邊,已經親眼看見多回。遠的不說,便是這一日在宮中,這樣的事不也輪番上演嗎?

阿磐大聲地駁他,“不跪!”

張牙舞爪,口角鋒芒。

那人難以置信,正因了難以置信,因而總是反問她的話,“不跪?”

咦,人在湯泉裡泡著,怎麼耳朵還不好使了。

她咬緊牙關,梗著腦袋,“偏不!”

“好,好!”那人簡直被氣笑,掐住她的腰,一把將她從湯泉裡撈了出來。

撈了出來,摁在泉邊。

白氣嫋嫋,梁上長長垂下的帷幔也沾帶了許多水。

一個兩個的都似個落湯雞,緋色的長袍早就濕了個透,在泉邊嘩啦嘩啦地淌下水來。

那人咬著牙問,“誰給你的膽子啊?”

阿磐有心刺他,脫口便道,“蕭硯給的!”

那人的臉色就似那除夕的煙花,聞之色彩斑斕,簡直瞬息萬變,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蕭硯?”

繼而被氣得連連笑起,“連姓都改了?可問過孤的意思?”

阿磐還問,“中山君取得名字,好聽嗎?”

那人怒目切齒,“難聽!”

難聽嗎?

提起往事,真是萬般的委屈。

阿磐聲聲泣血,“我懷胎十月,都是中山君悉心照看,連阿硯出生都是他在一旁陪伴,沒有中山君,連生都生不下來!你做過什麼?什麼也沒有為阿硯做過!”

那人的臉色一回比一回難看,他冷臉斥道,“不知好歹,怎不記得是他擄走了你!”

也是,是千機門的人把她擄去了南國。

泉邊的帷幔從梁上垂下,被他一把拉了過來,拉來成一縷,於她腕間一縛。

人還仍舊在泉邊,就那麼把一雙手吊了起來。

扼住她的下頜,迫得她張開嘴巴。

就叫那利器死死堵住了喉腔。

她想狠狠去咬,可下頜被扼著,鉗著,連動一下都不能。

你想啊,他單手就能卸掉雲薑的下巴,鉗一張嘴巴有什麼難。

簡直輕而易舉,手到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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