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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12章 給我架住雲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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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玄要征伐四方,就得後宅穩定。

倘若真叫雲薑做了正室夫人,非要家翻宅亂,把東壁攪得成日裡烏煙瘴氣,雞犬不寧不可。

阿磐不是個愛爭搶的性子,如今卻不得不爭。

為謝玄爭。

修身齊家,爭得內宅安寧。

也為謝硯爭。

爭克紹箕裘,郎朗前程。(出自《禮記·學記》,即能繼承父祖的事業)

這東壁之內高亭大榭,飛簷青瓦,入目皆是樓台殿閣,金頂石壁,縱目望去,一眼不見儘頭。

魏王父的高門大院,當真十分氣派。

然再好的地方,此刻也沒有心思細細觀賞了。

這是阿磐與謝硯第一次入東壁。

這一路鞍馬勞頓,還不曾進內室歇息,也不必遠去正堂,就在這庭院之中,關伯昭命人為謝夫人與大公子於廊下奉上了坐榻與熱茶。

關伯昭與司馬敦侍立兩邊,趙國公主與雲薑母子亦於一旁小坐。

連那中了毒的曹家宰也被人架出來,蔫頭巴腦的,也要睜眼好好看著。

手下親衛將所有涉事者皆捆了,東壁所有寺人,婢子,皆於院中長跪。

這陣勢一拉開,雲薑知道今日再討不了什麼便宜,原是打算走的。

說什麼,“你耍你的威風,與我有什麼乾係?”

然關伯昭與司馬敦黑臉攔著,又高又魁梧的人往那一杵跟兩堵牆似的,雲薑又能往哪兒走呢?

關伯昭隻需杵在那兒,伸手一攔,“請雲姑娘落座。”

到底使她不能溜之大吉,隻能恨恨地在一旁甩袖坐下。

東壁原先的人一口一個“雲夫人”,如今王父身邊的關將軍卻隻叫“雲姑娘”,底下跪著的人要再還看不清楚到底誰大誰小,那可真是豬油蒙了心,因而一個個的愈發把腦袋壓低了幾分。

謝硯被趙媼抱去屋中,遠遠避開。

大公子得好好養著,出不得一點兒差池。

那二公子呢?

稚子無辜,自然也得一同抱走。

因而趙媼進屋前領了阿磐的命要上前去抱,雲薑心裡早不是滋味兒了,此時也不管她們到底是好心還是歹意,隻是秀眉倒豎,厲色斥了一聲,“退開!”

這一聲斥駭得兩位公主身子一凜。

趙媼冷笑一聲,抱著謝硯扭頭就要走。

心尖尖在懷裡抱著,雲薑的孩子愛咋咋的,她老婆子不疼不癢的,當她喜歡多管閒事呢。

雲薑抱緊那孩子不肯鬆手,她再怎麼不好,到底也是自家姐妹,那孩子既是外甥,不也是謝玄的骨肉嗎?

阿磐不是個器量狹小的人,不願薄待謝玄的孩子,因而道了一句,“姐姐的心可真是狠啊。”

南平公主和宜公主湊在一處,齊齊往主座看來。

一人低聲附和,“是啊,這麼小的孩子,會嚇壞的!”

另一人輕聲勸說,“雲姑娘就把二公子給趙嬤嬤,趙嬤嬤最會哄孩子了”

雲姑娘雲姑娘,連趙國公主都叫雲姑娘,雲薑的臉愈發不成顏色,心裡也愈發地堵著氣。

“我自己的孩子,我說了算!你要是怕嚇到他,就彆去乾那殺人放火的勾當!”

這時候與雲薑講道理,雲薑是不會聽的,不聽那便不講,阿磐便叫司馬敦。

司馬敦立時應道,“末將在!夫人吩咐!”

阿磐平聲吩咐,聲音不高,“把二公子抱下去。”

司馬敦隻聽三人的話。

哪三人?

唯主君、夫人與母親耳。

因而上前就要動手搶孩子。

雲薑臉都黑了,一巴掌扇了上去,疾言厲色喝了一聲,“司馬莽夫,你好大的膽子!”

驚得懷中那孩子“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連司馬敦竟也“嘶”了一聲,捂著臉後退了一步。

南平公主忙去捂宜公主的眼,而宜公主掩唇驚呼,“司馬將軍的臉劃傷了!”

是啊,你瞧,一道血口子從司馬敦半張頰上穿過,嘩地一下就滲出了血珠子來。

阿磐冷聲斥她,“難道你要讓他從小就見血嗎!你可還是一個稱職的母親!”

這在從前的十五六年裡,是從來也不曾有過的。

做妹妹的,哪兒有衝著姐姐這樣喊叫的。

她在雲家那麼多年,溫順聽話,從也沒有。

那孩子還在哭,而雲薑梗著頭,把一肚子的不痛快全朝著阿磐撒來,“我是與不是,豈是你說了算!”

說著狠話,眼淚卻也在那雙杏眸中骨碌骨碌地打著滾兒。

這雙杏眸阿磐也看了十五六年,養父母死後,她也與這杏眸的主人相依為命了那麼多年。

因而看見這雙杏眸鼓著淚,她不知為什麼,眼裡也跟著就濕了起來。

不管後來遇見了什麼人,又發生了什麼事,阿磐與雲薑到底是有那十五六年的情分在的。

可再念著情分,心裡也得有一道紅線。

因而這兩雙淚眼雖都滾著,阿磐也不肯退讓,不避開,不垂眉,也不肯叫那眼淚滾下一點兒來。

這廂與雲薑僵持著,那廂已朝左右喝道,“架住雲氏,把二公子抱下去!”

雲薑那雙杏眸裡的眼淚嘩地一滾,胸脯急劇起伏著,“你叫我什麼?”

阿磐平和望她,“雲氏。”

雲薑神色複雜,難以置信地望她,好一會兒過去,忽然就笑了起來。

“好,好啊,你在我雲家寄養多年,我父母親為護住你,被一把火燒成了灰!如今如今你叫我‘雲氏’。”

也不知怎麼,看起來笑得發苦。

阿磐心裡雖仍舊提著一口氣,然聲音到底緩下來幾分,“在王父納你進門之前,你不就是雲氏嗎?”

雲薑兀自怔忪。

關伯昭隻需在一旁挎刀立著,司馬敦與近衛虎賁立時上前架住了雲薑,趙媼就在這空當一把奪走了那大聲哭泣的孩子。

雲薑沒有徒勞掙紮,她哪裡掙得過那手如鐵鉗的將軍。

隻是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幽幽笑了一聲,“小妹,你不也沒有進門嗎?怎麼就端出了夫人的架子?”

是,謝玄也不曾對她授室生子。

忽而一聲驚雷乍起,黑雲壓城。

你瞧那長平驛站的雨季才過,魏國的雨季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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