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開的這輛是威航&bp;16.4&bp;基本款,功率達1001馬力,最高時速&bp;407&bp;公裡。
車輛徐徐啟動,駛離安保基地。
W16&bp;發動機發出尖銳激昂的轟鳴聲,車身在陽光下折射出妖異的光芒。
駛上街道,這輛天價豪車瞬間成了路上最靚的仔。
一些家用轎車猶如見到了洪水猛獸,紛紛躲避,給布加迪騰出了一片真空地帶。
清河街頭,玩跑車的人也有不少。
不過多是一些小富二代開的酷派、美人豹等,價格多在二三十萬區間。
就連方雯開的蓋拉多都非常少見,就更彆說這種兩千多萬的跑車。
路過的行人紛紛側目,表情各異,有豔羨,有害怕,還有厭惡。
“想不到我也扮演了一回富家惡少的角色。”方正暗暗想道。
開這個車就意味著自己是另一個階層。
而這個階層在普通人心目中往往都是和“不仁”掛鉤在一起的。
開發區位於城東,離市區有二十多公裡車程,沒有龍頭產業,更沒形成產業集群,這幾年發展的並不好。
方平日常在管委會辦公,門崗見到布加迪,隻是問了一句就直接放行。
方正走到三樓最西邊的辦公室,朝裡麵瞅了一眼。
方平正在伏案辦公,辦公室大小約20㎡。
等再過幾年,像他這種副處級官員將會嚴格限製辦公室麵積,不得超過12平。
方正推開門,隨口問道:“工作還順利吧?”
方平給二弟泡上一杯茶:“還行,要學習的地方很多,政府工作和一線治安官差彆很大,務虛工作要多一點。”
兩人就電商園的事情聊了一會,談好落地方案後,方平開始轉移話題,斟酌著說道:“小正,其實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了。”
“哦,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丁強對你刑訊那一次我就有所懷疑,你一個人抓捕毒販那一次我就更加確認了。”
方平麵色忽然嚴肅了下來:“我知道我現在約束不了你,甚至就連世界都約束不了你。”
“不過我還是想勸你一句,不要草芥人命,哪怕是罪大惡極的人也該由法律來審判。”
“如果審判不了呢?”方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方平沉默了片刻,從業這麼多年,他確實見過一些逃脫法律懲罰的罪犯。
有勢力滔天者,也有高智商犯罪者。
方平目光灼灼的說道:“我相信就算勢力再大的人,你也可以將他們繩之以法,就算再聰明的人你也能找到他們的漏洞。”
方正考慮了一會,點點頭:“我儘量,但是隻限於國內,隻限於法律能夠懲罰的人。”
方平舒了一口氣,他知道二弟已經做出了讓步,不能要求太多。
見氣氛沉默下來,方正調侃道:“你和白露進展的還挺快的。”
“她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人,我和她算是誌投意合。”
“嗯,那就恭喜你了,我在清河待不了幾天,晚上一起回家吃飯。”
……
西林市,紅光路上,冷風卷積落葉。
雷鳴在小飯店隨意對付了一口晚餐,走到半路,一道冷電劃破蒼穹,雨滴接踵而來。
路上的攤販做鳥獸散,雷鳴匆匆跑進附近的天橋下麵避雨。
一個初中模樣的小女孩和他前後腳躲進來。
雨水越來越大,天地間霧茫茫的,雷鳴瞅了一眼小女孩。
女孩穿著附近紅光中學的校服,身量不高,臉蛋清秀,看起來斯斯文文的。
兩人站立兩邊,小女孩目視前方,一言不發。
驀地,女孩黑漆漆的眸子驟然收縮,臉色瞬間煞白。
雷鳴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一個舉著黑雨傘,穿著黑色皮夾克的精悍男子走入橋下,麵無表情的抖了抖傘上的雨水。
女孩猶如受驚的麋鹿,嚇的連忙轉身後退,倏忽間又停了下來。
另一頭又鑽入了一個身著同款棕色夾克的男人。
兩人緩緩靠近,將女孩前後夾擊。
小女孩求助般的看向雷鳴,目光楚楚可憐。
雷鳴頓了一秒鐘,將小女孩擋在身後,冷冰冰的盯著兩個男人。
兩個皮夾克不為所動,從腰上掏出寒光閃閃的匕首,步步逼近。
“你先走。”雷鳴將女孩推出橋洞,然後從腰上掏出甩棍,迎風一抖。
和人爭鬥,這丫頭在這隻會礙手礙腳。
兩個皮夾克果斷放棄雷鳴,追逐小女孩。
雷鳴雙眼微眯,斜跨一步,甩棍兜頭朝前麵的黑夾克抽去。
迅疾間,黑夾克滑步讓開。
另一個棕夾克身形一動,邁開腿去追女孩。
算了算時間,雷鳴抬手一棍,攔住對方去路。
棕夾克沒有避讓,匕首向上一抬,擋住甩棍。
“哐!”
雷鳴感覺手臂微微發麻,瞳孔一縮。
大意了,這個人的力量不比自己低。
兩人交換了下眼神,兩把匕首如風攻來,上下翻飛,舞的眼花繚亂。
雷鳴手持甩棍一一格擋,叫苦不迭。
一對一他估計能和對方打成平手,一對二沒有任何勝算。
估計女孩已經跑遠,雷鳴一邊抵擋,一邊大喊:“我不管了,就這樣罷手行吧。”
兩個皮夾克一言不發,手上動作更快,刀刀隻取要害。
以一敵二,雷鳴漸漸落入下風。
兔起鶻落,匕首劃過手腕,雷鳴手一抖,甩棍鏗鏘落地。
趁他中門大開,另一把匕首閃電般襲來,直直的插進雷鳴腹部,順勢一攪。
殷紅的鮮血順著匕首滴答滴答掉在地上。
黑夾克眼神陰冷,拔出匕首,再次朝雷鳴腹部補了一刀。
黑夾克拔出匕首,準備第三次補刀,身邊的棕夾克攔住了他:“正事要緊。”
兩人轉身就走,黑夾克一邊走,一邊掏手帕擦手上的血跡。
兩人很快消失在了風雨中。
雷鳴捂著腹部,躺在冰冷的天橋下。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雷鳴感覺力氣漸漸流失,腦子昏昏沉沉,忽然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念頭。
“冬天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雨?”
“我為什麼要管這種破事?”
“就因為我們是行俠仗義的公益組織?”
“呸,就算沒殺身會,我也是一個退伍軍人。”
“如果正哥在就好了,這兩個小嘍囉他一口氣就能吹死。”
雷鳴感覺眼皮沉重似鐵,身體越來越冷,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恍惚間,他看到了幾道模糊的人影。
穿校服的小女孩,穿製服的治安官。
耳邊還聽到了隱隱約約的啜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