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麼巧,監控剛好壞了,何思齊心知肚明,飯店老板和剛才那兩個人是一夥的。
何思齊對著後廚喊了一嗓子:“老板你出來一下。”
一個中年婦女走出門,瞅了何思齊一眼:“啥事?”
何思齊怒道:“你家監控為什麼早不壞晚不壞,偏偏這個時候壞。”
老板娘叉著腰喝道:“監控為什麼壞你問監控去啊,問我乾嘛?”
“人家治安官都沒說話,你擱這嘰嘰歪歪的,打架打不過彆人就想找老娘出氣,老娘可不是好惹的。”
她又指著地上散落的桌椅和碗碟,罵道:“東西都是你打壞的,賠錢。”
何思齊原本是個很理智的人,此刻前被人胖揍了一頓,後又被老婦女一頓奚落,不禁怒火中燒,推搡了她一下。
“賠你麻痹,老子懷疑你跟剛才那個兩個人是一夥的。”
女人順勢摔倒,躺在地上撒潑打滾:“哎喲,痛死我了,打死人了。大剛子,有人欺負你老婆,還不出來幫忙。”
話落,一個係著圍裙的彪形大漢,拿著一根擀麵杖衝出廚房,凶神惡煞的盯著何思齊。
要不是旁邊站著治安官小江,估計一棒子就要掄到何思齊頭上。
小江湊到何思齊耳邊,說道:“何哥,人家監控確實壞了,我剛已經查驗過了,你不相信他們還不相信我嗎?”
“事情鬨大了對何部長的名譽也不好,你看還是象征性的賠點吧。”
何思齊終於冷靜下來,花了一萬塊錢和飯店達成私了,才得以脫身。
他可以確定剛才的鬥毆不是一個偶然事件。
那兩個人分明是跟蹤自己,故意來整自己。
十有**就是殺身會的人。
何思齊不禁怒火中燒,他堂堂一個部長公子已經妥協辭職,對方還要不依不饒,簡直是欺人太甚。
他並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父親。
這兩人隻是馬仔,就算抓到了也沒太大意義。
再者,看今天的局麵,能不能拘留對方還是個未知數。
如果判互毆,自己說不定還要進去。
隻有除掉方正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何思齊很快就聯係上了郜明遠和張世成。
這兩人和方正都有破家滅門之仇,比他更希望方正死。
他隻要在裡麵拱火,出謀劃策就行。
三人組中目前最有實力的是郜明遠,張世成最次。
一個商人沒了錢就是沒了牙的老虎,所以張世成姿態放的最低。
他起身敬郜明遠酒,杯口碰對方的杯底,喝了個滿杯。
郜明遠很給麵子,一飲而儘。
閒扯了幾句後,何思齊開門見山道:“對於殺狗的事情,兩位叔伯有什麼好的方案,可以說來聽聽。”
張世成斟酌道:“擒賊先擒王,隻要滅掉方正,殺身會就是一盤散沙。”
何思齊道:“這個道理誰都懂,你們有什麼具體方案嗎?”
郜明遠提建議:“找殺手刺殺。”
張世成思索片刻,道:“方正個人實力非常厲害,之前曾經有人找了一個五星殺手刺殺方正,結果殺手死了,方正還在活蹦亂跳。”
何思齊問:“哪裡的五星殺手?”
張世成說:“聽說是清河本地的。”
郜明遠不屑道:“本地的殺手都是水貨,我們要和國際接軌,五星殺手不行就請七星殺手,七星殺手不行就請九星殺手。
“我知道一個暗網,上麵有國際殺手組織接這種活,不過要價可不便宜。你們要是願意,我們可以湊個份子,請一個世界頂尖殺手執行任務。”
張世成和何思齊不吭聲了。
何思齊自認為和方正仇恨沒到那種程度,在裡麵拱拱火就行,沒必要掏真金白銀。
張世成倒是願意掏錢,可是他沒錢。
何思齊道:“郜總這個計劃我看行,不過我最近手頭有點緊。”
張世成連連附和:“我也有點緊。”
郜明遠心裡有點慍怒。
這兩個煞筆隻想出工不想出力,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見氣氛有點尷尬,張世成清咳一聲道:“我還有個計劃,應該不錯。”
“說來聽聽?”兩人齊齊轉頭。
張世成高深莫測的說道:“方正目前人在西林,西林勢力錯綜複雜,可沒清河那麼簡單,我們不妨來一招禍水東引,借刀殺人。”
“此計甚妙。”兩人點頭讚同。
會議還算圓滿。
從頭到尾都沒人提議綁架方正的家裡人,逼他束手就擒。
一是方正家人安保太嚴密,清河市都是殺身會的人,綁架根本找不到機會。
還有一點,犧牲自己救家人,他們做不到,以己度人,他們認為方正也做不到。
會議結束,張世成回到清河,看著空蕩蕩的彆墅,心裡一陣淒涼。
樹倒猢猻散。
自從他落了難,陳淑寧就再也懶得搭理他,已經好幾天見不到人影。
隻有大兒子張自立還在陪著他。
推開家門,張世成發現大兒子的情緒明顯有點不對。
“自立,你怎麼了?”
張自立支吾道:“爸,我…我欠方正兩百萬,明天中午12點之前要是還不上,殺身會就要砍我一隻手一隻腳。”
張世成歎了一口氣,放在一個月前,區區兩百萬對他來說隻是九牛一毛。
請個殺手就能花掉200萬。
可現在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他全部家當就剩下250萬現金和這棟彆墅,就連車子都沒有,車子是掛在公司名下的資產,全部便宜了方正。
現金全給兒子用來還債,他下半輩子吃什麼?
張世成無奈道:“爸實在幫不了你,爸給你兩萬塊錢跑路費,你要不還是連夜跑路,去外麵躲躲吧。”
“爸,我知道了。”張自立點點頭,徑直走出門外。
倏忽間,客廳的屏風後忽然走出一人,一根鋼絲悄無聲息的勒在了張世成的脖子上。
客廳內傳來桌椅的晃動聲,和劇烈的掙紮聲。
張自立抽完一根煙後,一切歸於平靜。
他重新走進屋內,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張世成,喃喃自語道: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可你不能怪我,方正勢力太大,我實在沒能力替你報仇。”
“所以我們還是斷絕父子關係吧。”
“你既然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