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廳、土石方、建築工程這些產業,無論在哪個城市都是社會人的最愛。
大佬們搞工程,中層大哥開遊戲廳,底層混混搞仙人跳。
各有各的分工,利益格局早就固化的和混凝土一樣堅硬,形成了一張張錯綜複雜的關係網。
一個外地人如果想在清河開個遊戲賭博廳。
那恭喜你了,今天開門,明天就會有人過來砸你的場子。
還他麼的是“遊戲機協會”的聯合部隊。
黑麵上的事情其實還相對好解決一點,白麵上的才是最難搞定的。
拿房地產行業來說。
你說你有錢?
光有錢有個屁用。
進不去就是進不去,沒關係土地批文你都拿不到。
就算有貪官想伸手拿錢,不是知根知底的錢他們也是不敢拿的。
再拿開遊戲廳來說,就算方正想開遊戲廳,僅僅和梁清遠、楊暴處好關係也是不夠的。
這兩人隻能和下麵打招呼,畢竟不是具體辦事的人。
他還得和轄區的治安所處好關係,和治安署處好關係還不夠,還得和文化、消防、質監等等部門處好關係。
一個個人物,一層層關係。
讓楊暴通過身份職位給下麵施壓?
那是得罪整個生態圈,沒這麼辦事的。
清河市的這些灰產隻有秦烈、肖震西這種在當地經營了幾十年,勢力盤根錯節的地頭蛇才能罩得住。
換成其他人,就算趙瑞龍來了,想辦某一件具體的事情,也得安排手下和經辦人員搞搞人情世故。
這才是現實。
所以野上太一就算想染指清河市的灰產也要借助劉啟強的關係網。
哪怕他在島國勢力再大,在這邊不喝到吐血,也罩不住。
秦烈故意給劉啟強發了一張宴席請帖調侃他。
野上太一當然是沒有的,在秦烈的心目中,島國人還不夠資格。
清河的社會人不知道兄弟盟和烈火幫辦這個宴會是什麼意思。
不過劉啟強心裡卻非常清楚。
兄弟盟、烈火幫、殺身會已經聯合,他們已經解決了大刀門,下一步就是黑龍會了。
劉啟強也是個高知分子,年輕時候曾經在島國晚稻田大學留過學。
島國是荒星唯一承認黑社會合法性的國家。
也就是在晚稻田大學就學期間,他認識了黑龍會的野上太一。
順理成章的充當了野上太一的橋頭堡。
黑龍會總部大樓,總經理辦公室。
辦公室采用了島式裝修,劉啟強父子和野上太一圍繞著榻榻米席地而坐。
劉啟強開口說道:“阿昌從昨天淩晨開始就聯係不上,我估計大刀門十有**已經全軍覆沒。”
劉子謙不屑道:“那個黃九我還以為多厲害,原來就是個小醜。”
劉啟強道:“現在討論黃九和大刀門沒有任何意義,他們三家已經聯合,我們肯定不是對手,得想其他手段才行。”
野上太一明白他的意思,黑麵上已經玩不轉了,下一步得從白麵上下功夫。
他沉吟片刻,道:“我估計這兩天李伯達肯定會聯係我,到時候我會和他反映清河的營商環境實在是太差。”
“如果治安狀況都不能保證,我們這些商人又怎敢在清河投資?”
劉啟強道:“此計甚妙,五個億的投資對清河而言可不是小數目。”
李伯達的電話比野上太一預想的還要來的快。
市長辦公室,寒暄了幾句,李伯達問道:
“野上先生,不知這兩天您考慮的如何?”
野上太一道:“清河市人傑地靈,曆史底蘊深厚,我對交通、雇工、生產及生活配套都比較滿意。”
說完,他露出為難的神色,話鋒一轉:“不過…治安這一塊還有待加強啊。”
李伯達一臉疑惑:“我們大夏國的治安一直都還不錯,不知是什麼事讓野上先生不滿意呢?”
野上太一解釋道:“昨晚我在百樂門招待兩位貴賓,結果見到了一個叫殺身會的黑勢力組織打砸會所。”
“這種惡劣的行徑如果得不到解決,我們這些商人的人身安全就得不到保障,我估計野上財團的投資計劃很有可能會擱淺。”
李伯達臉色微變,斟酌道:“野上先生,您說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要先了解情況,再給您一個答複。”
野上太一微笑告辭:“那我就靜候佳音了。”
盯著野上太一的背影,李伯達臉色陡然陰沉下來。
區區五個億的投資就想要挾他,真是不知所謂。
何況這件事還牽扯到了方正。
李伯達不確定到底是不是方正綁架了嚴禮明,但是他不敢賭。
為了一筆數目不大的投資,冒這種風險完全是得不償失。
李伯達又將梁清遠請過來,吩咐道:
“你給方正打個電話,請他到我辦公室談談。”
方正在安保基地接到了梁清遠的電話,說李伯達想和他見麵。
另外梁清遠還在電話中透露了李伯達拒絕野上太一投資的事情。
方正對李伯達的邀約不算太重視,也不算太怠慢。
他掛斷電話,換了一件正裝便驅車趕往李伯達的辦公室。
方正和嚴禮明有一點嫌隙,和李伯達卻沒什麼恩怨。
在清河地界上做生意,以後少不了要和李伯達打交道,這是避不開的人。
隻是方正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
李伯達辦公室。
這是李伯達第一次見到方正,也是方正第一次見到李伯達。
方正給李伯達的感覺是看起來年輕,卻非常沉穩,不卑不亢,身上還隱隱有一股上位者的氣質。
李伯達年約50,是方正這一世見過的級彆最高的官員,比安誌遠級彆更高。
不過他並不是太在乎,於其而言,和普通人沒太大區彆。
李伯達和他握了握手,態度非常熱情,然後給他親自泡上一杯茶。
兩人聊起了地星地產公司的發展。
李伯達非常健談,從大夏國地產發展聊到清河市地產行業的現狀。
聊了幾分鐘,感覺彼此熟絡了一些,李伯達不再兜圈子,直截了當的問道:
“聽說嚴禮明之前和你有一點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