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小日子越過越紅火,誰知在年初承接了一個工程項目後,他的家庭瞬間便墮入了阿鼻地獄。
年初紀福林承接了清河市海彙建築工程公司的一處工程項目。
等到結款時海彙建築公司卻以各種理由拖欠工資。
款子結不到,但是手底下跟著吃飯的工友的工資卻必須按時付。
紀福林是個老實人,決定自己先行墊資。
墊了一段時間,工程款還是遲遲不能到位。
上上個月,紀福林實在墊不動了,手底下一個工友忽然找到他,說可以給他提供一個籌措資金的渠道,借款非常便捷,就是利息稍微有點高。
這錢他原本是不敢借的,不過在谘詢了海彙建築公司的財務經理後,對方拍著胸脯保證,一個月之內就能結清工程款。
紀福林遲疑了,在工友們討債的巨大壓力下,邁入了工友介紹的聚鑫擔保公司。
他在聚鑫擔保公司借了30萬給工友們發工資,結果一個月過去了,說好的工程款卻並沒有批下來。
這邊聚鑫擔保公司利滾利,30萬借款兩個月就滾成了90萬。
然後就是各種暴力討債。
抵掉新買的房子隻折算了20萬,還欠70萬根本還不上。
而海彙建築公司整整拖欠了他110萬工程款。
這幫畜牲早上又去西林市綁架了他女兒。
不出意外,好好的一個名牌大學生要被逼著去聚鑫擔保公司指定的會所下海,替父還債。
紀福林終於明白了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圈套。
海彙建築公司故意拖欠他工程款,又通過工友引誘他去關聯擔保公司借高利貸,一步步侵吞他的家產。
逼著他賣兒賣女,賣心賣腎。
紀福林從側麵打聽到海彙工程公司的老板叫郜磊。
據說這人是大刀門郜氏兄弟的親侄子。
他一個普通老百姓哪裡惹得起大刀門的人。
上告也無門,受理治安官說這是經濟糾紛,他們管不著。
紀福林踉踉蹌蹌的回到出租房,40多歲的人頭發已經全部花白,麵容枯槁,猶如行屍走肉。
房子已經賣掉了,無家可歸的他隻得和老婆租了一間棚戶房躲避債主。
“福林,沒人跟著吧。”房間內的婦人同樣麵容枯槁,朝外麵瞄了一眼,擔心問道。
紀福林神情呆滯,機械的搖搖頭,忽然揪著頭發,語氣悲愴的說道:
“涵涵被他們抓走了。”
“你說什麼?”婦人嚇的臉色煞白,一屁股癱在地上。
“涵涵室友剛才打電話,說有一幫陌生人把涵涵綁上了車。”紀福林機械的重複道。
婦人眼眶瞬間就紅了,眼淚猶如斷線的珍珠一樣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她忽然猛的爬起身,拽著丈夫的衣袖往外跑:“福林,我們趕緊去報案,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去報案?”
紀福林心知報案沒多大用。
陌生人綁走了女兒,誰知道這些陌生人是誰?
怎麼證明這些人是受到了聚鑫擔保公司的指使?
又該從哪裡調查?
可這隻能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紀福林將老婆攙扶起來,兩夫妻顫顫巍巍的準備出門。
正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道道急促的腳步聲。
紀福林心裡一顫,透過門縫朝外麵看去。
渾身汗毛瞬間豎起。
一個漆黑的眼珠也在透過門縫向裡麵看。
哐當!
大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暴力踹開。
一股大力順著門板傳到了紀福林的身上,將他壓倒在地。
幾個吊兒郎當的年輕人手持匕首,走進狹小的屋內。
一個黃毛在門板上跺了幾腳,冷笑道:
“老逼養的繼續躲啊?以為躲到這裡老子就找不到了?”
黃毛掀開門板,揪著紀福林的衣服領,拿著匕首在他腰上比劃。“老東西,今天就帶你們老兩口去摘腎。”
一頓拳打腳踢之後,幾人架著兩夫妻就要往外拖。
“哢哢哢!”
正在這時,門外忽然響起數道頻繁按動快門的聲音。
幾個迷彩服站在門外,旁邊一個戴眼鏡的男人正在拍照。
一個穿著OL製服的女人正扛著攝像機,將幾人暴力催債的場景全部拍了下來。
旁邊的迷彩服大漢撇了撇嘴:“你們大刀門翻來覆去就隻會這一套?”
“瑪德,小逼崽子找死是吧。”黃毛揚起匕首,一臉桀驁。
旁邊的馬仔指了指白露胸口的記者證,連忙拉住黃毛,低聲說道:“這女人是清河電視台的記者,我認識。”
黃毛聞言將匕首插進口袋,“我們合理要賬,你們是乾什麼的?”
“你們去和治安官說吧。”曲波和白露交流了一下眼神。
白露連忙關閉攝像機,幾名安保隊員獰笑著從腰上掏出甩棍。
看見這熟悉的裝備,黃毛瞬間反應了過來,厲聲道:“你們是殺身會的人?”
“沒錯。”
曲波輕笑一聲,兜頭朝著幾名馬仔身上劈去。
一分鐘之後,戰鬥結束。
5名馬仔全部被放倒在地。
“紀先生,麻煩你們夫妻跟我去治安署作個證。”曲波拉開車門,伸手示意。
紀福林兩夫妻愣在原地,想不明白這些殺身會的人為什麼要替自己出頭?
反應過來後,連忙哀求道:“求求你們救救我女兒吧。”
曲波請他上車,說道:“您放心,治安署會管的,等下就去幫你救女兒。”
紀福林身形一滯,腳步頓了下來。
他去治安署上告了很多次都沒結果。
舉報信寫了一封又一封,都回到了聚鑫擔保公司要債人的手上。
結果換來的隻有更殘忍的毒打。
“治安署真的會管嗎?”
“放心,這次肯定會管的。”
曲波將二人帶上車,啟動車輛徑直開往清河市治安署城南分署。
夫妻倆和白記者被帶到了重案隊隊長辦公室,一個姓方的隊長接待了他們。
聽完事情經過後,方平義憤填膺,拍著桌子道:“朗朗乾坤行凶作惡,提審的事情先不急,我先和你們去解救紀涵。”
“你們知道人關在哪裡嗎?”
紀福林怔住了,他哪知道人關在哪裡。
“我知道。”旁邊一直默不吭聲的白露忽然說道:“他們應該被關在了金樽會所。”
金樽會所位於城西,不屬於城南分署管轄範圍,所以這是一次跨區行動。
不過方平並沒有絲毫猶豫,對著對講機說了幾句便一馬當先的走出門外,行事頗為雷厲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