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裡河棚戶區36號。
地星安保公司一組組長吳誌斌正領著手下組員一起訓練,一個鼻青臉腫的黃毛忽然敲響了鐵門。
“小逼崽子,敲什麼敲?”吳誌斌停下訓練走到門邊,掏出腰上的ASP甩棍,橫眉相向。
黃毛頭上綁著繃帶,手臂上打著石膏,正是前日被安保隊員打傷的李大巴手下。
黃毛被吳誌斌一瞪眼,瞄了一眼他手上的甩棍,嚇的直哆嗦,戰戰兢兢的遞過一封信。
吳誌斌接過來一看,瞬間笑出了聲。
這是一張A4紙打印出來的約戰書,上麵歪歪扭扭的寫著幾行字。
“晚上八點,清江灘7號碼頭,誰不去誰是孫子。”
落款人是:“李大巴。”
“喲嗬,打不過就吹哨子搖人?”吳誌斌抖了抖信紙,一臉譏笑。
黃毛梗著脖子道:“你就說去不去吧?”
“去啊,你讓李大巴洗乾淨屁股等著。”
等黃毛走後,吳誌斌打了個電話給方正彙報:
“老板,李大巴剛才派人送了個約戰書,約了晚上8點,在江灘7號碼頭乾仗。”
“我知道了,我會安排。”
等方正掛斷電話,曲波在旁邊問道:“要不要我和郭威、曹正去壓陣。”
方正搖搖頭:“不用了,李大巴隻是小角色,他們應付的來。”
“再說你們上次堵門已經被張自立認識了,還是派些生麵孔比較合適,晚上我派雷鳴帶把槍以防萬一就行了。”
這邊黃毛回去後將吳誌斌同意曬馬的事情告訴了李大巴。
李大巴冷笑一聲,立馬掏出手機,打電話給3兄弟再次確認了一遍。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他終於舒了口氣。
他自己的手下已經廢了,這一仗肯定派不上用場。
混社會的除非是四大幫主那種層次或者是一些實力雄厚的大佬。
一般的中層混混哪有實力養那麼多手下。
社會人哂馬乾仗大都是通過人脈找人助陣。
最終拚的還是江湖地位。
好在他李大巴也有幾個好兄弟。
3個好兄弟分彆是夜總會看場子的,放高利貸的和開小賭場的。
雖不是四大幫的大佬,平時也豢養了一幫小兄弟。
3兄弟非常棍氣,一個電話便幫他召集了近百個小兄弟。
大部分時候,曬馬隻是曬馬,仗是打不起來的。
都是清河道上混的,說不定雙方就有互相認識的。
然而今晚這一仗卻非打不可,雙方是**裸的利益衝突,不可能憑著幾個熟人就能化解。
除非那幫釘子戶認慫簽字。
今晚,他李大巴勢必要將這家釘子戶連根拔起。
十幾個人,再能打又有毛用。
老子有一百個人,堆都能堆死你。
乾仗約在晚上8點,6點鐘李大巴在明月軒擺了十桌。
這叫開撥宴,請人打架肯定是要花錢的。
等3兄弟手下的馬仔陸陸續續到齊,李大巴頃刻間便驚呆了。
人數確實勉強湊出了一百個。
可是其中有近一半都是半大小子。
那些穿校服的初中生也就不說了,竟然還有幾個頭發染成雞窩的小太妹在裡麵充數。
“這尼瑪能有戰鬥力?”李大巴問身邊的好兄弟二毛。
二毛在一個小迪廳替人看場子,這次出力很大,一個人就帶了50多個兄弟助陣。
二毛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安慰:“大巴,你可彆小看他們,這些小崽子下手都毒的很。”
“年齡小才會無所顧忌,你懂吧?”
“我懂。”李大巴咽了口唾沫問道:“這些小孩你是從哪找來的?”
“都是我場子旁邊學校的學生,有高中生也有初中生。”
“這些毛孩子平時沒事喜歡到我迪廳玩,一來二去就熟悉了。”
“隻要他們來玩我都會給他們打打折,有時候還會給他們免單。”
“幾次過後,個個都想認我當老大。”
二毛朝幾個小太妹的位置伮伮嘴,得意道:“那幾個看到了嗎,老子都玩過。”
“牛逼。”李大巴讚道。
蛇有蛇路,鱉有鱉路。
自己乾拆遷除了掙錢多一點,啥好處都沒有。
以前還瞧不起看場子的,其實人家未必沒有自己瀟灑。
李大巴招呼馬仔們落座,因為晚上要乾仗,大家都沒喝酒,吃完便開撥出發。
………
深秋夜晚,荒無人煙的清江灘。
秋月如水,映照著江麵泛起粼粼微光。
秋風凜冽,搖曳著岸邊蘆葦瑟瑟晃蕩。
露珠濕透蒿草,水鳥劃過江麵。
吳誌斌點燃一根香煙,在滿是泥沙和雜草的堤壩上默默等候。
在他身後是20個全副武裝的安保隊員。
還有80個在不遠的暗處隱藏。
吳誌斌看了看手表,已經是20點整。
剛有點不耐,遠處忽然傳來車輛的轟鳴聲和摩托車的突突聲。
沒過一會,一盞盞刺眼的氙氣大燈朝這邊射來。
長龍般的車隊依次開過來,打頭的是四輛中檔轎車。
漢蘭達、BJ越野、途觀、最貴的是一輛JEEP牧馬人。
後麵是幾十輛宗申摩托和嘉陵摩托。
幾十名大漢或是半大小子駕著摩托迎著冷風,發出瘋狂的咆哮。
有的摩托後座載著彪形大漢,有的載著穿校服的中學生,還有的載著頭發五顏六色的小太妹。
車隊開到距吳誌斌20米處,開始停車下人。
李大巴走下領頭的漢蘭達,透過車燈看著對麵稀稀朗朗的二十名大漢,鄙夷的一笑。
然後關閉車燈,打開後備箱開始發武器。
後麵的3輛車也有樣學樣,同時打開後備箱。
一把把自來水管,小斧頭,大砍刀,空心鋼管被派了下去。
武器派發完畢,李大巴手一揮,一百名馬仔持著武器,浩浩蕩蕩的向這邊走來。
李大巴走到吳誌斌身前5米處,掏出一根煙,斜睨著他。
旁邊身上掛彩的黃毛立馬替老大點火。
李大巴手下的嫡係部隊雖不能戰鬥,但是也被他派來了,曬馬的時候起碼能增加一點氣勢。
黃毛掏出一次性打火機,湊到老大煙頭下麵啪啪啪的按著。
可惜晚上的江風太大,黃毛點了半天都沒點著,急的頭上直冒冷汗。
平時點不著火也就罷了,可是今晚他點的不是煙,而是氣勢。
這把火沒點著,氣勢就輸了。
“瑪德,你就不能買個防風打火機嗎,不就多一塊錢?”
李大巴擺好了姿勢,結果卻丟了臉麵,氣的在小弟頭上敲了一板栗。
他也不打算抽煙了,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腳,麵向吳誌斌,不屑道:“就這麼點人就敢跟我乾仗?”
“跟我比人多?”吳誌斌笑了,對著空氣耳麥說了一句。
不到一分鐘,10輛彆克商務車打著氙氣燈依次開過來。
從車上陸續下來**十個身穿沙漠迷彩服,全副武裝的大漢。
個個穿著戰術靴,手上拿著消防斧,腰上掛著甩棍和胡椒噴霧。
頃刻間便就將李大巴一眾小弟包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