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見方正不理她,又想發飆,“我兒子就是城管,我讓他來…”
“城管了不起啊,我兒子還是副市長呢,人家小夥子做善事你偏要在這礙手礙腳。”一位氣度不凡的大爺看不過眼了,出聲嗬斥道。
旁邊的幾個路人也紛紛出言指責,“趕緊走,給你兒子積點德吧。”
老太太見惹了眾怒,也不敢繼續放肆,悶悶不樂的離開了現場,走出幾步忽然砰的一下栽倒在地,原來是一不留神踩到了香蕉皮,摔了個仰麵朝天。
老太太躺在地上耍起了無賴,捶胸頓足罵罵咧咧,罵了一會忽然又唱了起來。
“現在的人沒有公德心,老人摔倒都沒人扶,可憐我一把年紀被人欺……”
一邊唱一邊瞅周圍的路人,指望來個人扶她一把。
可惜大家早就知道她的品行,根本沒人鳥她。
好在沒過一會,來了個虎頭虎腦,戴著紅領巾的小男孩,費力的將她攙扶起來,然後昂著頭露出一副你快誇我的表情。
老太太一把抓住小男孩的衣袖,“小孩彆走,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少先隊。”小男孩陽光自信的說道。
“少你麻痹,賠錢,沒有500不能走。”
小男孩愣了片刻,委屈道:“不是我撞倒你的!”
不是你撞的,你為什麼要扶我?老太太理直氣壯的說道。
“嗚嗚嗚…”
小男孩原本還指望做好事會受到表揚,誰知道竟然被惡人訛上了,嚇的哇哇大哭起來。
方正朝猛子等人使了個眼色,幾人上前連拖帶拽的才將兩人分開。
老太太看了一眼凶神惡煞的幾人,思索片刻後還是決定自認倒黴,牽著汪汪叫的癩皮狗快步離開。
正值下班時間,一傳十,十傳百,周邊幾條街道過來領取物資的環衛工越來越多。
沒過一會方正便看到一大一小兩個女人走了過來,連忙朝猛子使眼色。
“快走。”
前幾天就是猛子和兩個小弟綁架了李芷筠的母親,這種場合見到肯定不好。
李母在方正老媽家裡租房,肯定是認識他的。
不過她並不知道上次是方正綁架了自己,看到他一臉詫異道:
“阿正,你也在啊?”
“阿姨,你好。”方正微笑打了個招呼。
“這些物資就是正哥準備的,他當然在啊。”朱老六在旁邊一臉驕傲的說道。
“那我還是不要了吧。”
李母打起了退堂鼓,她不知道方正此舉是什麼意思?
但是方正什麼德行她心知肚明,再加上他隻是一個看場子的,經濟實力也負擔不起,這種東西對她很重要,但是拿著燙手。
方正說道:“拿著吧,每個人都有。”
朱老六很有眼力見的將東西放在李芷筠腳下。
還不忘補充一句。“這些東西是專門給環衛工準備的,每個人都有,你們是兩個人可以領兩份,我給你們送回去。”
朱老六不由分說,便將兩人拉進車內,然後將東西一股腦的塞進後備箱。
李芷筠隔著車窗看了一眼方正,見他正在熱火朝天的搬著貨物,神情稍顯複雜,片刻後,忽然莞爾。
很快東西就全部派完,方正告訴他們下個月同一時間還有。
城南區域的環衛工基本都能囊括在內。
其他區域他暫時也顧不過來。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如果有係統都不能實現自己的理想抱負,那要係統又有何用?
領東西的環衛工從不可置信到千恩萬謝,每個人都心滿意足的走了,嘴裡不停念叨著“活菩薩”。
清河的環衛工每月隻有700塊錢工資,這些東西雖然不多,對他們而言卻是非常重要的。
事了,幾個馬仔看著興高采烈離去的人群,臉上隱隱都有與有榮焉的自豪。
人的心態就是這麼複雜,一個無惡不作的人見到其他壞人也會憎惡,看見底層人被欺負也會憤怒。
而且這種感覺和喝酒、泡馬子還不一樣。
做好事這種成就感帶來的愉悅屬於馬斯洛需求理論裡的高層級。
既包括尊重也包括自我實現,這種爽感不同於生理需求,在某種意義上還要超過生理需求。
……
方正這邊一片祥和,張世成那邊卻是一片愁雲。
兒子肋骨斷裂7根,脾臟破裂,肺部受損嚴重,治好後馬上就要麵臨刑拘和公訴,如果較真的話,起步就是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好在精神病證明已經搞定,牢獄之災應該是能逃脫的。
唯一要擔心的就是楊暴非要揪著不放。
張世成一時之間忽然感覺自己蒼老了很多。
錢終究還是鬥不過權和拳啊。
殘害兒子的兩個凶手,一個是治安署副署長,自己根本得罪不起。
另一個被抓了又放,自己也拿對方一點辦法都沒有。
烈火幫秦烈既然出麵,自己就得賣他麵子,自己這種正統商人畢竟還是乾不過黑社會。
能乾過拳的隻有權。
自己靠的是黑龍會這條線,黑龍會也不至於為了張少傑這麼一點小事就和秦烈開戰。
但是一口氣卻又豈能咽的下?
……
東西一掃而空,沒啥好收拾的,今天大家都很累,方正決定晚上安排幾個妹子好好犒勞犒勞他們。
特彆是雷鳴,到現在還是個雛,實在是丟人。
方正剛回到帝豪會所,便看見一個身穿灰色夾克衫的男子在門口徘徊。
看清人後,方正臉色陰沉,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正哥,你回來了。”丁強露出討好謙卑的笑容,再也不複審訊室的狂傲。
方正一言不發,進入會所,走進紅姐安排好的包廂。
丁強也覥著臉跟了過來,推開包廂門,卑躬屈膝的站在門旁。
“馬勒戈壁的,誰讓你進來的。”老六橫著他,眼神冰冷至極。
“撲通。”
丁強忽然雙腿一彎,就這麼直挺挺的跪了下來。
“正哥,剛才外麵人多,現在我給你跪下了。”
方正開口問道:“丁治安官,有什麼事嗎?”
丁強苦笑道:“我已經不是治安官了,楊署長說除非你願意原諒我,才能讓我返崗,否則就要辭退我,還要以刑訊逼供的罪名辦我。”
方正揮了揮手,“他已經不是治安官了,拖出去吧。對了,我想起來了,他昨天在我頭上敲了兩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