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驟然凝滯,空氣中的溫度慢慢冷了下來。
“秦爺,您在說什麼?”
喪彪裝出茫然的表情,身上卻驚出了一身冷汗。
心裡更是猶如翻江倒海般震驚。
自己一直偽裝的很好,方正半年都沒識破,怎麼一來就被秦烈識破了呢?
到底是哪一方麵出的紕漏。
他腦海中不由的閃過之前看過的警匪電影片段。
有的臥底被澆築成混凝土,裝進油桶裡沉江。
有的被丟進焚屍爐,有的被活埋。
反正沒一個好下場的。
臥底生存法則第一條,活著的臥底才能繼續臥底。
喪彪決定要自救,口氣委屈無比,還夾著一分硬氣。
“秦爺,我隻是想跟著正哥混,跟著烈火幫賺大錢,你這麼汙蔑我是什麼意思?”
秦烈不聽他解釋,揮了揮手道:“手腳砍斷,眼睛挖了,做成人彘,拖出去沉江。”
“秦爺,我真不是臥底,你為什麼這麼說?”喪彪焦急無比,求助般的看向方正。
可是方正隻是側臉看著窗外,根本不予理會。
“破軍你來執行。”
聽到秦爺的指令,破軍從高幫軍靴中掏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麵無表情的走到喪彪身邊,將匕首橫在了他的眼珠旁。
鋒利冰冷的匕首緊緊貼著喪彪的眼角,寒意侵入骨髓。
他汗毛倒豎,表皮瞬間便起了無數雞皮疙瘩。
秦烈說:“我給你一次機會,隻要你承認自己是臥底,我立馬放你離開。”
“我不是,你要我怎麼承認。”喪彪隻是糾結了半秒鐘,便作出了選擇,死死的盯著秦烈,梗著脖子說道。
“動手吧。”秦烈揮了揮手。
破軍露出殘忍的笑容,手腕一抖,匕首豎著朝喪彪眸子刺去。
“且慢。”方正說話了。
“秦爺,喪彪跟了我半年,我覺得他不是臥底,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查清楚這件事?”
秦烈閉上眼睛,似乎在權衡,片刻後說道:
“好,你的人你自己處理。”
“謝謝秦爺。”
方正架著喪彪,轉身離開後廳。
“正哥,你要相信我,我真不是臥底。”喪彪一邊走一邊辯解。
方正帶著他進入大堂,隨口說道:“找個位置坐,等下就要開香堂了。”
喪彪一臉懵逼的坐在交椅上,心裡疑惑萬分,“不是說要調查嗎,看這架勢好像不太對啊。”
“每個新人來,秦爺都會這麼試探。”
方正笑著解釋,“有沒有棗子先打兩杆再說,假如真有心裡素質不好的臥底,露餡了也有可能。”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把你交給我處理,我自然會替你求情,你就會感激我,這也是一種簡單的馭下手段。”
“艸,這個老陰逼。”喪彪氣的火冒三丈,要不是自己接受過特殊訓練,剛才差點就要招供了。
“怕什麼?”方正拍了拍他的肩膀,揶揄道:“汗都出來了,你不會真是臥底吧?”
“正哥你彆開玩笑了。”喪彪一臉憤慨,好像被誤會成臥底是一件奇恥大辱的事。
……
烈火幫開香堂全程模仿大夏國最大的幫派洪幫。
不過儀式沒那麼繁瑣,拜師貼什麼都省略了,隻要經過沐浴洗手、上香,歃血等程序即可。
儀式很快結束,秦烈坐在太師椅上,目光掃過堂下眾人,道:
“破軍今日入我烈火幫,以後大家都是一個鍋裡吃飯的兄弟,當通力合作,肝膽相照。”
“謹遵幫主教誨。”台下眾人異口同聲答道。
“破軍,你今天入門,和大家說兩句,認識認識。”
破軍走上主台,看向下首眾人,開口說道:
“我知道你們很多人肯定都不服氣,覺得我一個新人憑什麼能做供奉?”
“出來混的手上沒兩下肯定不能服眾,所以我給你們一個機會,有挑戰我的可以站出來,手底下見真章。”
全場寂靜無聲,目光全部投向龍堂堂主李紅兵。
論身手,他在幫裡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李洪兵今年38歲,是幫裡的老人,十幾年前秦烈剛剛創建烈火幫時就跟在了他後麵。
按照港台劇的說法,他既是龍堂堂主,也是幫裡的雙花紅棍,頭號金牌打手。
為什麼是雙花紅棍?
因為就連烈火幫的對手兄弟盟都承認他的戰力。
想當年他孤身一人,手持一把開山刀和兄弟盟搶地盤,從正陽街砍到崇蘭街。
對戰十幾人不落下風,刀光閃爍之處,竟無一合之敵。
李紅兵這幾年已經很少親自動手,功夫卻沒落下分毫。
見自己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他當即起身,當仁不讓的說道:“那就由我來領教領教破供奉的高招。”
“好,擂台上見。”破軍說完便率先走上比武台。
李紅兵緊隨其後。
兩人在擂台上分開站立。
破軍一進入戰鬥狀態,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
身體微微下沉,全身雞皮疙瘩隆起,汗毛站立,眼神銳利的盯著李紅兵,猶如捕食獵物的猛虎,蓄勢待發。
“果然是高手。”
李紅兵心裡一沉,當即不再托大,率先發難。
腳步向前一踏,手臂肌肉如樹藤絞纏虯結,一個肩撞,猶如一輛汽車向破軍撞去。
“鐵山靠。”
破軍輕噫一聲,一眼便看出對方使的是八極拳裡麵的鐵山靠。
他頓時來了興致,腳踩步法側身讓過。
同時氣貫全身,起時柔,動時剛,一拳由上向下畫弧,重如發炮,朝李紅兵當頭劈下。
“心意把。”
李紅兵練拳多年,也看出了破軍的打法。
心意把雖隻有一個動作,卻可以演變出十二種變化,想要練到爐火純青可謂是非常困難。
但是一旦練成,便可以達到點化千鈞,動顯於外的功夫。
兩人來回交手數招,都是用拳掌,很少用腿。
腿是身體借力的部位,一旦離開地麵就無從借力,非常危險。
國術用腿講究一招必殺,很少使用,所以跆拳道這種腿法觀賞性遠遠大於實戰。
幾招過後,破軍試出了李紅兵的跟腳,興趣大減。
趁著對方拳頭回收之際,一個跨步,身體前傾,肩膀用力,同樣使出了一記類似“鐵山靠”的招式“黑熊撞樹”。
李紅兵被一股巨力撞在身上,啪嗒一下,整個人被撞飛數米,仰麵倒在了擂台上,整個肩身都傳來酥麻的感覺。
他起身拉開領肩,見到一大塊青紫。
“多謝破供奉手下留情,我心服口服。”李紅兵拱了拱手。
“承讓。”破軍抱了抱拳道:
“你的實力不錯,八極拳造詣不淺。”
李紅兵心裡慍怒,自己從15歲就練習八極拳,迄今已經20多年,在破軍嘴裡卻僅僅得了個不淺的評價。
不過技不如人,他也無話可說,隻得苦笑著走下拳台。
“還有沒有想和我練練手的兄弟?”破軍站在台上叫陣。
全場寂靜無聲。
龍堂是四堂之首,李紅兵更是烈火幫的頭號戰力,平時沒事就用肩膀撞樹玩,一把砍刀更是使的出神入化。
連他都落敗了,其他人就更不用提。
眾人都將目光投向虎堂堂主江海流。
他的武力在幫裡排第二,僅比李紅兵稍遜一籌。
至於豹堂韓俊和鷹堂何幕白,兩人都是智囊型白紙扇,基本沒有戰鬥力。
江海流擺了擺手,笑道:“破供奉實力強悍,老李都不是對手,我這把老骨頭就不上去獻醜了。”
“那好,既然沒人,那我就點一個兄弟上來玩玩。”
聽到這話,場下頓時喧嘩起來。
很多人心裡都有點不忿,“知道你想要立威,剛才立威已經立過了,大家也都服氣了,還來這套是什麼意思?”
眾人都將目光投向江海流,破軍如果要挑戰,人選應該是非他莫屬。
“方正,我們上來搭把手。”破軍朝台下勾了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