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意外的是,網絡並不是一邊倒的抨擊王海芬。
竟然還有一小部分網友認為她說話耿直,事實就是如此。
這個社會本來就是分成三六九等的,王海芬隻是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並且付諸於行動,沒什麼問題。
當然,這種觀點僅僅隻是代表了一小部分腦殘。
大部分網友對這個事件都是激憤不已,一部分網友更是自發的對王海芬連篇累牘的口誅筆伐。
教育問題和兒童問題本來就是輿論的焦點,這件事又關係到了千千萬萬個家庭。
隻是半天時間,網絡上就已經沸反盈天。
聶大光也看到了相關報道,回家以後一聲不吭的坐在沙發上,臉色陰沉的像化不開的烏雲。
王海芬在外很囂張,在家卻是典型的賢妻良母,對公婆孝順,家裡也是收拾的井井有條。
她很清楚她擁有的一切都是丈夫帶來的。
這也是聶大光一直忍受著這個肥婆,沒有離婚的一部分原因。
最大的原因當然是為了仕途。
婚姻有問題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但是難免會給領導帶來不穩重的觀感。
平時無關緊要,但是在上級考量給誰加擔子的關鍵時刻,說不定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聶大光看著滿桌的飯菜,卻沒有吃飯的心情。
老婆在外麵囂張跋扈已經影響到了他的仕途。
這是他的逆鱗,絕不允許。
“大光,我錯了。”王海芬意識到老公心情不好,連忙開口道歉。
“你知道你錯在哪嗎?”聶大光哼了一聲,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我不該太武斷,錯以為江小禾偷錢,導致她跳樓,給人抓到了把柄。”
聶大光搖了搖頭,“這個隻是原因,不是重點。”
王海芬想了想又說道:“我不該接受記者采訪,導致輿論的進一步發酵。”
“這更不是重點,你接受不接受采訪,這件事都會發酵,紙是包不住火的。”
聶大光忍不住嗤笑道:“你到現在都不知道重點在哪,你真的是沒救了。”
“你就教教我嘛。”王海芬撒起了嬌,等著丈夫解惑。
聶大光感覺有點惡心,沒有回話,轉頭考教起兒子聶子峰。
“小峰你來教教你媽。”
聶子峰是他的獨子,今年18歲,剛剛讀高三,聰明伶俐,乖巧懂事。
聶大光雖然不喜歡家裡的黃臉婆,卻對這個兒子非常看重。
這也是他一直沒有和家裡黃臉婆離婚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一切都是為了孩子。
聶子峰見父親有意考教自己,隨即胸有成竹的說道:
“重點就是要徹底坐實江小禾盜竊的證據。”
“辦公室隻有你和徐老師兩個人,要不是徐老師到醫院將真相說出來,誰會知道你們最後又找到了錢。”
“這個真相隻要不揭露出來,這件事永遠都是一攤渾水,江小禾永遠都會背上盜竊的罪名。”
“要是換成我,在得知江小禾跳樓後就可以預計這個事情一定會鬨大。我第一時間就會和徐老師通氣。通過爸爸的身份給他施壓,讓他保持統一口徑。”
“這樣他就算找到錢,也會將這個事隱瞞下來。”
“另外再找一個聽話的學生,不管是威逼也好還是利誘也好,讓他指證江小禾有其他偷盜行為。”
“我有一個好辦法,媽媽你想不想聽?”
“兒子,你快說。”王海芬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一臉期待的說道。
聶子峰搓了搓手指,王海芬心領神會,從口袋掏出50塊錢遞了過去。
聶大光也沒阻止,兒子憑借聰明才智掙錢,完全合理合規。
聶子峰接著說道:
“找一張100塊錢的紙幣寫上某個人的名字,偷偷塞進江小禾的校服口袋。就是你們紅星小學那種上衣的腰部口袋,很淺的那種。”
“然後在上課時間讓錢上名字的學生現場指證江小禾偷錢,錢就放在了她上衣口袋裡。”
“江小禾肯定會掏口袋辯解,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她的口袋又淺,隻要一掏口袋,錢就會被人看到。”
“而那張錢已經事先寫了指證人的名字,這樣就能坐實江小禾偷錢的罪名。”
“這個方法雖然比較幼稚,不過對付小學生已經完全足夠,也非常有效。”
“兒子,牛啊。”王海芬撫掌讚歎,後又有點沮喪。
“可惜我一開始沒想到,現在真相出來,已經來不及了。”
聶大光皺眉道:“現在正是風口浪尖,你先辭職吧,回頭我重新給你安排一個工作。”
王海芬點點頭沒有爭辯,和老公的仕途相比,自己這份工作根本不算什麼。
明年教育署一把手就要退休,老公作為署長的有力爭奪者,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能給政敵找到任何攻訐的機會。
聶子峰搖了搖頭說道:“這個計策就是給江小禾出院後用的。”
“隻要坐實她後麵有盜竊的行為,再把這件事捅到網上,讓網民知道江小禾手腳不乾淨,輿論就不會繼續罵您。”
“網上這群蠢貨哪裡分的清真相,隻會覺得江小禾原來真是個小偷,您這次懷疑她完全合理,隻是運氣不好罷了,甚至還會覺得您之前的采訪發言率真坦誠呢。”
王海芬眼睛一亮,“妙啊,兒子,等那個小賤種康複了我馬上安排人去辦。”
“孺子可教也。”聶大光一臉欣慰,不禁在旁邊誇讚道。
兒子長大了,也懂事了,智計百出。
自己這麼多年的言傳身教,耳提麵命果然沒有白費。
如今就是適者生存的叢林社會,兒子這種性格才能是最後的贏家。
父子二人相視一笑,和睦溫馨,其樂融融。
王海芬看著父慈子孝的二人也是一臉欣慰,自己現在靠老公,老了靠兒子。
兒子有乃父之風,甚至以後還會青出於藍勝於藍。
想到這裡,她感覺白天遭受委屈的憋悶都變淡了很多。
“優秀,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窗外忽然響起一道奇怪的聲音。
就像是機械合成音,根本聽不出是男是女。
“什麼人?”王海芬大驚失色,這裡可是六樓,這個人是怎麼爬上來的。
聶子峰反應很快,連忙拿起餐桌上的水果刀嚴陣以待。
聶大光立即掏出手機準備報警,卻見一個戴著孫悟空麵具的男人徑直從窗口鑽進了客廳。
“刷啦。”
客廳內忽然傳來一道拉動槍栓的聲音,聶大光看著男人手上黑洞洞的槍口,手機麵板上的號碼怎麼也不敢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