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番話,再次引起了滿朝文武熱議。
“太妃娘娘那麼大年紀,怎麼可能離開皇宮?”
“一定是去禦花園什麼的閒逛去了,長時間沒有回來,就以為是失蹤了。”
“嗯,有道理,應該多派些人手去尋找。”
說這樣話的人,都是不知情者,他們不清楚霍太妃在冷宮的事情,就認為霍太妃一個女流之輩,又是皇上特意扣留在皇宮裡製約晉王的把柄,怎麼可能讓她那麼容易離開皇宮?
還有另外一群人,他們是通過一些渠道得知霍太妃被皇上送去了冷宮。
冷宮常年上鎖,外麵還有人看守,僅僅憑霍太妃一個老婦人,想要離開冷宮根本不可能。
也就是說,霍太妃是被人帶走了。
那麼,將霍太妃帶走和火燒禦書房的,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大臣們能想到這一點,郭良也同樣可以想到。
他朝著身旁的陳勇使了個眼色,示意後者去說。
陳勇無法拒絕,隻能按照郭良的意思說道:“皇上,臣認為,帶走霍太的和火燒禦書房的,很可能是同一個人。”
即便陳勇不說,皇上也有了這樣的懷疑。
不光是禦書房起火,就連他的私庫都被人偷得乾乾淨淨。
皇宮一向守衛森嚴,怎麼會有人偷光了私庫內所有物件,還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這有點兒太詭異了,皇上甚至都懷疑過,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什麼神明,被神明降罪才會如此。
前幾年賑災的時候,他就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兒哭窮,說自己的私庫如今也是一貧如洗,就是因為這樣說,他才保住自己的私有財產。
若是現在說出私庫大量財物被盜,豈不是在告訴滿朝文武,賑災時候自己是故意在哭窮?
為了自己的顏麵,皇上這會兒也隻能打掉牙齒往肚子裡麵咽,對這些大臣提都提不得。
說是得罪了神明,那也隻是皇上的一種自我安慰罷了,他做這個皇帝以來,自認並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神仙找也找不到他的頭上。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祁莫寒,但祁莫寒畢竟在千裡之外,後者來京城,一個來回,路上就要一個月的時間,若真是這樣,他派去秋水城的探子不可能沒有發現。
還有,若真是祁莫寒所為,他火燒禦書房,為了給自己這個皇帝添堵也算是情有可原,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走他私庫所有財物?
還有,祁莫寒和霍太妃沒有任何關係,怎麼可能冒這麼大的風險將人帶出皇宮?
祁莫寒功夫好,他一個人出入皇宮,可能會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可他還帶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霍太妃,不光是霍太妃,剛剛太監稟報,就連霍太妃身邊的嬤嬤也一起失蹤了。
最重要的是那麼多財物,他怎麼可能帶得出去?
饒是祁莫寒有通天的本領,也不可能做到這些。
因此,在皇上的心中,自然而然就將祁莫寒的嫌疑排除。
但也隻是心中排除,表麵上,他還是希望能抓到祁莫寒的把柄。
自從他登基以來,因為這幾個藩王的存在,一度寢食難安,尤其是祁莫寒,先帝在位時,最看好的皇子就是他。
若不是自己母族給力,這個皇位恐怕都輪不到他來坐。
也就是說,祁莫寒在這位皇帝的心中,就是眼中釘肉中刺般的存在。
如果能夠順理成章的找到祁莫寒錯處,那就是再好不過。
皇上掃視了下首的滿朝文武一眼:“此事眾位愛卿如何看?”
許久,都沒有人說話,能站在朝堂上的人,哪個不是老狐狸?
雖然這些大臣當中阿諛奉承之輩居多,但也不是腦子不夠用之人,他們和忠臣相比,隻不過是腦子沒用到正經地方而已。
很顯然的,皇上如此詢問,就是希望他們當中有人挑頭,將這些事情的矛頭指向那兩位藩王。
指正可以,他們說出來還可以讓皇上高興,可萬一皇上問起證據,他們又如何拿得出來?
人家兩位藩王都在封地,無昭不得進京,誰也沒親眼看到兩位藩王在京城出現,這即便是說出來,也根本站不住腳。
就在眾人心裡想著,找個什麼樣的借口提及兩位藩王的時候,一個長相尖嘴猴腮的大臣走到大殿中央。
“皇上,臣覺得無論是禦書房縱火,亦或者救走霍太妃的人,都要有作案動機,隻要順著這條線去分析,不難猜出此人的身份。”
這話雖然沒有直接點名道姓,但任誰都能夠聽出矛頭所指。
有第一個人開了頭,就會有人跟風:“皇上,臣覺得有道理,隻要順著這條線去找,定然能找到真凶。”
“臣附議!”
“臣附議……”
皇上聽著這些人的話,心裡急得不行,暗罵道:真是一群老狐狸,你們既然都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難道還差臨門一腳嗎?
就不能直接說出是誰?
皇上強忍心中想罵人的衝動,看向那尖嘴猴腮的官員:“付愛卿覺得,此人應該是誰?”
付誌海官職不高,隻是個刑部侍郎,他一向最會察言觀色,每次說話做事,都能討皇上歡心。
今日,他就知道皇上想讓眾大臣來說出兩位藩王的名字,他才故意挑了個頭,這樣就可以把話題展開,相信早晚會有人順杆爬著說出來。
以往,他說到這個份兒上,早就有人抱著邀功的心思出來講話了,結果這群老狐狸,竟然沒按照他預計的去做。
最讓人上頭的是,皇上竟然點名道姓的問了自己。
付誌海現在若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恐怕會引起盛怒。
無奈之下,付誌海隻能硬著頭皮說道:“啟稟皇上,臣以為,將霍太妃娘娘從宮中帶走,最有利的人就是晉王殿下。
但據臣所知,晉王殿下沒有那麼高的功夫,彆說帶著霍太妃娘娘一起了,就是他自己一個人,想要在皇宮中來去自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臣覺得,定然有高人在晉王背後幫忙。
還有火燒禦書房一事,定然是對皇上不滿之人……”
說到這裡,付誌海停頓了一下,斜眼偷偷觀察皇上的反應。
他發現皇上看著自己的眼神中,帶著些許期待,這就說明,自己的一番說辭,完全說到了後者的心坎兒裡。
這樣一來,付誌海後麵再說什麼,就更加有信心了。
“這個對皇上不滿之人,定然不在宮裡居住,否則,不會這麼多天都沒能找到線索。
我大祁國,是皇上的天下,普通人哪有這個膽量敢對皇上不滿,唯獨那兩位……”
說到這裡,付誌海噤聲了,他都講到這個份兒上,誰再不知道他說的是誰,就彆在朝堂上混了。
皇上這次很滿意付誌海的說辭。
“嗯,眾位愛卿覺得如何?”
這一次,郭老賊倒是沒有再悶著:“皇上,臣覺得付大人言之有理,請皇上立刻派人將兩位藩王捉拿歸案,也給臣的兩個兒子做主。”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晉王與恒王就是導致他一個兒子失蹤,一個兒子慘死的元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