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扶桑 第10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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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扶桑微微訝異,有些驚訝地看著阿辭,甚至不可置信於眼前身穿鬥篷,攜領青屍來此的人是江夫人,江夫人應該是在牢獄之中,怎麼會在此地。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眼前的人,將阿辭護在身後。

那鬥篷之下的人森然笑出了聲,她慢慢地將鬥篷之帽摘下,緩緩抬眸時,她的嘴角露著令人膽寒的笑,她麵容慘白,那鬥篷將她的全身上下都給包裹起來。

可是正當她抬手除去帽子時,阿辭就看到了她伸出來的淒楚白骨之手,上麵一點皮肉都沒有,儼然就是一雙白骨之手,讓人不禁聯想到她那厚重的鬥篷下是否也是一副慘白陰冷的白骨架子。

她微微眯眼看著江夫人眼神直逼向自己。

江夫人的聲音粗糙無比,就如同粗糲的砂紙般,她言語之中帶著嘲諷和恨意:“故人相逢,不知先生身上的傷可好些了?”

趙扶桑有些不解江夫人說的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看了看阿辭又看了看江夫人。

隻聽得阿辭毫不留情地說道:“看來那日的陰司們著實把江夫人嚇得夠嗆,瞧瞧,我見江夫人消瘦不少,多年不見,江夫人可得注意身子,彆一不小心,暴斃而亡。”

趙扶桑蹙眉,也不理解阿辭口中說的陰司是什麼意思?

江夫人麵容上的笑容緩緩收了起來,眼中帶著的怨恨和嫌棄更是恨不得將眼前的人立刻殺死:“先生的口才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惹人厭煩。”

阿辭笑嗬嗬地說道:“江夫人說笑了,也不知道夫人今日帶這些故人來此所為何事?”

江夫人也笑著說著令人膽寒的話:“自然是要來殺你。”

烏瑰這時冷笑道:“就憑她?”

阿辭對烏瑰說道:“看她這副樣子,想必也是做了什麼交易,身下已然是一具空殼,而且這些屍體也不知道她從哪裡得來的?”

烏瑰不解地問道:“現在不是應該擔心的是江夫人是如何從那個牢獄之中逃脫的麼?”

阿辭更是冷哼一聲:“這還用問麼?這些府衙一定背靠著某棵大樹,而且,這棵大樹,是一棵無法撼動半分的樹。”

烏瑰問:“你有頭緒了?”

阿辭反而抱著手:“完全沒有。”

烏瑰:“.........”

趙扶桑這時悄聲說道:“阿辭,你躲在我身後,一切小心。”

阿辭看了看他,然後慢慢後退:“你放心吧,能讓你動手的事情,我絕不插手。”

烏瑰就這樣看著阿辭慢慢後退,然後帶著絲絲的驚訝:“不是...你就這麼放他去?也不幫幫忙什麼的?”

阿辭站在一個安全的角落,看著趙扶桑:“你急什麼?能有人護著,不用自己親自動手來耗損自己的靈力,你就偷著樂吧。”

見烏瑰還想說什麼時,阿辭就看到兩人已經打起來了,地道之中地勢狹窄,不適合用靈氣逼退,趙扶桑或許也顧慮到了這一點,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武功去單打獨鬥。

阿辭看著周圍的那些岩壁,計從心頭起,就見到她撿起幾塊石頭,隨即,就揮手一扔,那些石頭穩穩嵌入那石縫之中,繼而形成了一道陣法,然後她對烏瑰說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趁著你的乖徒兒在這裡糾纏著,咱們先去查查這條密道通往哪裡?”

烏瑰點點頭,突然他好像想到什麼似的,一臉的欣喜,問道:“你再說一遍?是我的徒弟?他真的是我的徒弟了?”

阿辭麵帶著絲絲的嫌棄,無語地搖了搖頭,烏瑰飄在阿辭身後,還在一個勁兒的地確認著。

密道之內地勢錯綜複雜,看著眼前的三條路口,阿辭頓住了腳步。

這林昌究竟是什麼身份?

他挖個密道何故至此?

若是想要挖來自己的逃命用的,那也無可厚非,直接將入口設的隱秘一點便好。

如今看來,他的入口設的也就一般隱秘,甚至還特地設了一堵牆讓自己不得不去發現。

進來之後,又被江夫人攔住了道路,隻能去尋找另一條出路,可是那個江夫人又是從何處進來的?

這裡的出口一定不止一個。

烏瑰疑惑地問道:“咱們現在是要去哪兒?”

阿辭拋出靈息,微微蹙眉:“既然林昌想要讓我去發現什麼,那我不去探查一番,未免也太讓他失望了?”

烏瑰一愣:“你這話什麼意思?林昌是故意讓你進來的?”

阿辭點點頭:“他的心思實在是太好猜測了,他的身份就有待考察了。”

阿辭瑩白的靈息出現,她選擇了最中間的那條路,烏瑰這時說道:“哎哎哎,你不再探一探?萬一裡麵有各種各樣致命的機關呢?”

阿辭抬眉:“不會,他既想讓我去找到那些東西,自然是為我量身定做,前方道路不論是死路還是活路,大不了毀了這條密道求生即可。”

見阿辭進去後,烏瑰有些猶豫,可是自己呆在外麵更孤獨,他已經享受了萬年的孤獨,才不要,最終還是硬著頭皮進去了。

他問道:“你懷疑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阿辭說道:“在我這裡還真是沒有什麼好人和壞人,隻有能否為我所用之人?”

烏瑰沉默了會兒,阿辭接著說道:“我之所以懷疑他,是因為,他和我不過才相識短短幾日,就看穿了我的身份。”

烏瑰微微訝異:“他知道你是長夏?”

阿辭點點頭:“儘管他的言辭含糊不清,但話外之意便是如此。”

烏瑰這時眉宇慢慢沉重起來:“若他和背後主使之人沆瀣一氣,那咱們豈不是危險,你的真實身份恐怕也瞞不住了。”

“那年冬日亭中下棋,槐序也在那兒,看著和他相熟。”

烏瑰蹙眉:“槐序和他相熟?那妖尊遲早會知曉你的身份,到時候就會有欺君之罪,你又會陷入死局當中。”

阿辭的眸色深深:“當年背後主使這一切的人是槐序,林昌既然與他相熟,那必然會將我的真實身份告知於他,可是如今槐序的言語和一係列的動作來看,林昌應該什麼也沒有和他說。”

烏瑰說:“那或許是他裝的呢?你不要忘了,他的偽裝之術可是非常厲害的。”

阿辭深深呼吸:“我當然知道,所以,我們要在他之前一步讓妖尊知曉真相,否則一個欺君之罪下來,那我還真是百口莫辯,任由他拿捏。”

自己可不是這樣的人。

烏瑰這時說道:“有其他的靈息,有其他人?”

阿辭腳步一頓,腳步緩緩放慢,映入眼簾的光越來越強烈,她微微眯眼後,看到眼前的場景,那呼吸緩緩一滯。

烏瑰看著眼前的場景:

這裡竟然是一所古墓,光影交錯之中,那些珠燈亭台,蒙進灰塵之中的金銀珠寶散落一地,儘管掩埋在地底下,可是無不顯示著它在陸地之上的華貴,燭火漫漫,珠寶色彩與其輝映,仿佛這墓主人昔日的輝煌猶在眼前。

長橋連接著對岸,在那些地上溝壑的陣法中央,華麗的水晶棺槨猶如晶瑩剔透的寶石盒,周圍彌漫著幽幽的寒氣,如仙如霧,飄渺於此。四周的石壁上雕刻著複雜的圖案,似陣法符文,又似刻花精琢。

阿辭緩緩上前,看到了那鑲嵌著繁複紋飾的水晶棺槨裡,一具保存完好的不腐屍體靜靜地躺在其中,那是一個極其美麗的女子,頭戴寶石珠翠華冠,一身沉香色外袍,著的是鶴頂紅於無心綠相間衣裙,她脖間戴著的碧色珠石襯得她皮膚雪白無比,仿佛與她身體鑲嵌成一體似的。

她全身華麗,衣服上精心繡著的月下長鳴華麗鳳紋,那鳳凰的羽毛鑲嵌著華貴的珍珠,在水晶棺中依舊明亮著。

阿辭將那女屍從頭打量到尾。

此女子身份定不簡單。

她雙雙手輕輕交疊在腹部,就這樣仿佛睡著了般。

可是阿辭卻被她手中的戒指給吸引了去,她正要看個仔細,烏瑰就開口道:“這裡還有一個男人,這個男的是天族?!”

阿辭扭身看去,兩個棺槨相對而擺。

她走過去,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是天族的?”

烏瑰說道:“他手上拿著的是天族的聖物,鑄魂燭。”

她微微蹙眉,她以前聽說過這件聖物,聽聞以前九玄帝君還曾經用它來鑄造自己心愛之人的魂魄,有人說鑄成了,有人說沒有。

可,不是說這鑄魂燭,一旦使用,就不能斷絕,甚至燭滅了後,世間便不會再有了麼?

她問道:“鑄魂燭不是沒了麼?怎麼會在這兒?”

烏瑰一邊想著,一邊說道:“或許是天界對外的說辭,畢竟見過鑄魂燭的人少之又少,更何況鑄魂燭曾經帶來了許許多多的是非,天族或許也是為了四海八荒的安定做打算。”

阿辭一邊圍繞著看著棺中的人,一邊揶揄笑道:“既然見到的人少之又少,那你又何時見到的?”

烏瑰很是自豪地揚首,說道:“我曾經還沒有到玉林當差之時,隻是帝君宮中的一個石靈,被帝君放到荷花池中修行,自然是見過的。”

阿辭:“那你既然見過帝君,那傳聞究竟真不真?”

烏瑰疑惑:“什麼傳聞?”

“帝君當真用這鑄魂燭複活了帝後?”

烏瑰沉默半晌,他那模糊的記憶之中被悄悄打開,他隻記得眼前的身影,那身影欣長,黑發如瀑,長簪綰綰,月色披帛在梨花樹下悠悠飄揚,那人的身上都是聖潔的聖光。

他回過神來,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忘了。”

阿辭搖了搖頭,緩緩抬頭時,看著那人身上的衣服居然和女子身上的衣服相得益彰,一樣的配色,一樣麵料的材質,甚至就連那衣角的花紋都是大差不差。

她抬眼看著那人的麵容。

麵容倒還俊朗,梳著周正的發髻,戴著鏤空金絲發冠,發冠中央鑲嵌的碧色寶石和那女子的一模一樣。

阿辭退後接著說道:“他拿著天族之物,你就說他是天族人,未免也太牽強了。”

烏瑰卻是眉宇凝重:“不是因為這一點才懷疑他的,而是因為......萬年以前,天後有一子曾犯下天條被剔仙骨,貶去到下界去了。同一時間,鑄魂燭失竊。”

阿辭問道:“天後之子不就是當今的天君麼?”

烏瑰說道:“應該不是,被貶去下界的是天後的第一子,叫北庭。就在鑄魂燭失竊後,神女君就劈了玉林,後麵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阿辭聽著這些天族的事情,“那你也不能證明這就是北庭?”

烏瑰頓時一愣,緩緩抬眸時,那眼底的沉重之色緩緩消失,繼而變得清澈:“對哦,我也沒見過這位北庭殿下。”

阿辭看了他幾秒,隨後便是無可奈何地看向彆處。

“這裡應該是夫妻之陵,這些珠寶以及......”她抬手指了指地上還有牆上的溝壑,繼續說,“牆上,地上的這些陣法符文,或許是在保護著什麼?”

阿辭這時再次開口道:“那林昌應該也是天族的人。”

烏瑰蹙眉:“不可能吧,天族之人擁有不老之術,怎麼可能會老成那樣?”

阿辭:“倘若他用自己的修為來護這兩具屍體呢?”

烏瑰微微一默。

阿辭看著那具女屍,心中更是有了無數的奇怪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心口如同被堵住一般,傳來無聲的鈍痛。

這兩個人是誰?

林昌又是被誰所害?

為何,這個女子與自己的真容長得如此相像?

她不敢再往下想。

這個時候烏瑰緩緩開口:“阿辭,不對,女的是妖族,而這個男的,真的就是北庭殿下。”

阿辭蹙眉:“你又發現了什麼?”

烏瑰指著那女子的手,隨後說道:“這是妖尊的戒指,你有印象麼?”

阿辭走近說道:“妖尊的戒指你怎麼知道?”

烏瑰:“那日在元川途的洞裡麵,我看見的,妖尊就戴著這樣的一個一模一樣的戒指。”

阿辭身軀一僵。

這是妖尊之戒。

為何會在這個人身上?

她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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