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7-EP4:布拉吉尼(8)
初春的陽光溫和地遊蕩在病房中,給這位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病人的患者又增添了一絲活力。他穿著和醫院的其他病人們身上的病號服相比顯得格格不入的深色睡衣,正含笑接受著外人的采訪。窗台上的觀賞植物枯死了大半,每一個走進病房的訪客都會意識到這裡已經很久沒人打理花草了。
“是。”病人——就是已經把自己用患上了RC細胞異常增殖綜合征的借口送進了醫院的列奧尼達·揚內斯庫——從沉思中緩過神來,他隱約預感到那些沉痛的日子不會很快離自己而去,“直白地講,我不會否認我投資這項研究是為了治好我自己的疾病……這不算什麼私人動機。任何一種疾病都會危害全體人類,找出治愈它們的辦法就可以提高我們的生活質量。”
“事實上,許多……請您不要介意我使用【食屍鬼病】這個俗稱。”前來采訪他的自媒體記者趕在相關部門把食屍鬼病一詞列入歧視用語之前儘可能地使用這個聽起來更容易讓人產生直觀聯想而且朗朗上口的名字,他又不是恪守某些行規的傳統媒體人士,“許多患者,他們和他們的家屬都非常感謝您在對抗病魔的過程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這裡有一些感謝信,我可以給您讀一下。”
“不用了,不用了。”揚內斯庫連忙擺手拒絕,“唉,他們當中有不少人和我住在同一家醫院裡,有些人的醫藥費還是我代替他們支付的呢。”
儘管揚內斯庫似乎不是很想麵對受過自己恩惠的人們的善意(也許他從羅曼·舍甫琴科橫死的經曆中吸取了不少教訓),但這位懷揣著熱情前來拜訪他的年輕人還是按照原來到了流程把感謝信一五一十地讀給了揚內斯庫聽。那些或是真誠或是肉麻的吹捧令揚內斯庫無法招架,他經商多年,從未想要認真地了解他本人在消費者心目中的形象,那種事有公司內的專業人士去做就夠了。眼下他仍然是個不能離開病床的病人,特殊的身體狀況使得他被迫留在原地忍受這種體麵的折磨。
十幾分鐘後,即興采訪終於結束了。戴著小帽的年輕記者和這位樂善好施的商人握了握手,向對方告彆,又在護士們的目送下離開病房、消失在了走廊儘頭。他在樓梯間站穩,從衣兜裡拿出耳機、放在左耳旁戴好,又按了按上麵的一個按鈕。
坐在醫院地下停車場的公務用轎車中的康斯坦丁·傑萊裡看了一眼自己收到的最新消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收工。”他對著身旁的佩特雷斯庫說道,“看來我們誤會他了,他不是另一個舍甫琴科。”
“我知道你一定會懷疑有食屍鬼要通過推動治療食屍鬼病來讓自己的身份合法化,可直覺也不全是準的。”佩特雷斯庫把雙手搭在方向盤上,並沒有馬上重新啟動車子,“……這怪我,我平時也很依賴直覺。”
“不,時代在變化,最好用的辦法也會變化的。”傑萊裡看了一眼手表,“我們可不能躺在過去的功勞上睡懶覺,殲滅亞曆山德魯·麥齊亞隻是個開始。”
佩特雷斯庫略微點了點頭以表示讚同,他打算踩下油門,但傑萊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年輕的食屍鬼搜查官在年老的探長的注視下拿出手機並接聽了電話,隻過了片刻,佩特雷斯庫便看到傑萊裡的臉色發現了明顯的變化。等到自己的長官結束通話後,老探長漫不經心地發動了車子,向長官詢問稍後的去處。
康斯坦丁·傑萊裡報出了一個地點,並要佩特雷斯庫從附近的據點中點起人手一同前往。老探長皺了皺眉,但什麼都沒說,儘管他多少對傑萊裡的冒進有一些意見。以成為一名站長為目標的傑萊裡離他當前的人生短期理想還差一級,而且他就算晉升為初級專員也不見得能夠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被直接扔到外地甚至是農村當站長的食屍鬼搜查官太多了,那些人當中不乏起初熱血沸騰但後來終於被現實打垮並選擇了辭職退役的失敗者。
誰又知道誰會成為下一個?
“亞當姆斯先生說他發現了食屍鬼拐賣人口的證據,我們可得去看看。”傑萊裡需要更多的功勞來鋪就他的道路,“真是奇怪,我一直以為食屍鬼在亞曆山德魯·麥齊亞的領導下已經狡猾到了從不給我們留下證據的地步。”
“之前被救走的【所羅門納】或許是和麥齊亞風格有所差異的領袖。”佩特雷斯庫至今為他們的人形庫因克計劃功敗垂成而惋惜。對尼克·西摩爾·帕克的庫因克改造手術是由羅馬尼亞打擊食屍鬼犯罪總局單方麵完成的,這是為了避免德國的F在當地的各項技術事務中擁有過大的影響力。結果,非一流專家的本事果真不靠譜:在【所羅門納】被劫走之後想到要利用人形庫因克技術控製對方的羅馬尼亞人驚恐地發現他們的控製設備出現了故障,又或者是植入了帕克體內的各種傳感器和各種生物控製器械在第一輪測試結束後的某個時間點突然出現了類似的故障且沒有引起羅馬尼亞人的警覺。
無論如何,帕克逃了,而且羅馬尼亞人既不能控製他也不能把他當做人形監控設備。事到如今,佩特雷斯庫不禁為自己當時的決定而懊悔,他早該想辦法說服其他上級寧可讓德國人介入也要確保成功率——看吧,執意自行蠻乾的後果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亞曆山德魯·麥齊亞於2012年12月1日被麥克尼爾在議會宮擊斃後,布加勒斯特的食屍鬼社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中。過去食屍鬼各自躲在小角落裡保持著一視同仁的排外態度,而強行把他們糅合起來的麥齊亞的死亡則給這個不穩定的新共同體帶來了巨大的危機。不過,羅馬尼亞探員們沒有發現食屍鬼的捕食活動或其他敵對行為明顯增多,這可能是由於食屍鬼將全部精力用於內鬥以尋得新的首領,也可能是由於一盤散沙且人人隻求自保的食屍鬼們已無再次重拳出擊的實力。
正因為上述的判斷堅定了羅馬尼亞人對和平的信心,屋大維·範坦內斯庫出手劫走帕克一事才更加令他們怒不可遏。不僅如此,當時幸存下來的探員們聲稱現場有第三方勢力介入,這一說法引起了羅馬尼亞打擊食屍鬼犯罪總局的懷疑。在他們最終確定最值得懷疑的目標之前,探員們還需要儘力將城市恢複原狀、把因食屍鬼的放肆而失掉的【全歐洲犯罪率最低首都】的名號再搶回來。
現狀正悄然改變著,幾十年來被認為堅不可摧的真理正在新現狀的衝擊下搖搖欲墜。但是,康斯坦丁·傑萊裡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熱情地指揮著自己的手下按照麥克尼爾所通知的地點趕去支援、消滅或逮捕那裡的食屍鬼。完全阻斷國內和國際之間的人員流通是不現實的,采用更嚴格的安檢措施也得先得到公民們的認同才行,況且貿然地在這方麵花更多的錢隻會讓公民以為納稅人的錢又被浪費掉了。因此,食屍鬼搜查官們為此買單,實在是天經地義。
邁克爾·麥克尼爾和彼得·伯頓都戴著墨鏡,他們躲在路邊的拐角處,其中一人嘴裡叼著一根香煙,另一人嘴裡叼著一根長條狀的巧克力威化餅乾。
“這布加勒斯特的市區就像被老鼠洞和兔子洞徹底滲透了一樣,他們能夠隨心所欲地出現在任何地方。”看到了傑萊裡的車子後,麥克尼爾主動走上去迎接對方,一開口就向他抱怨食屍鬼們的狡猾,“哎呀,必須得把RC細胞檢測裝置安滿大街小巷、再把那個什麼食屍鬼雷達安插在市內全部的通信基站附近,這才能徹底地把它們逼退到死角啊。”
被佩特雷斯庫臨時叫來的十幾名探員包圍了麥克尼爾麵前的幾間大型車庫,這些車庫本該為附近的居民的車輛提供安身之所,而麥克尼爾聲稱布加勒斯特的食屍鬼們將從某種渠道抓來的難民關押在此處。傑萊裡本來不想管這件事,他自己也不想看到更多難民湧入羅馬尼亞,但他還記得羅馬尼亞打擊食屍鬼犯罪總局上次麵對難民被食屍鬼捕食一事的遲鈍險些引來輿論的反噬,於是他還是選擇了親自前來。給自己的功勞簿上多記一筆,沒什麼壞處。
“它們到底要做什麼?”傑萊裡命令手下在不驚擾附近居民的前提下先開始試探,確認其中存在食屍鬼後再進攻也不遲。沒辦法,固定式RC細胞檢測裝置等用來找出食屍鬼真實身份的設備還沒能安裝到這附近,羅馬尼亞人那無比發達的建築工業不知為何沒能發揮應有的作用。“一團亂麻……”
“為了活下去,它們可以使用一切手段、一切辦法,哪怕是自相矛盾的。”麥克尼爾意有所指,“我們一起進去看看吧,我也想知道這些怪物把外國難民抓來的用意。”
傑萊裡安排的第一隊探員打算從車庫連接著的一樓走廊左側部分發起突襲,他們像往常那樣等待著裡麵的居民開門,那樣他們就可以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入內。雖然暴力闖入能節省更多時間,但市民沒必要過多地了解和食屍鬼有關的事情,因此羅馬尼亞探員們也沒有必要讓自己變得更加引人注目。幾分鐘後,他們等待著的機會來了,魚貫而入的羅馬尼亞探員們剛走到走廊拐角處就發現幾個穿著阿拉伯式長袍的可疑人員消失在另一頭。領頭的探員快步趕上,卻在下一個拐角旁和路過的居民撞了個正著。
還沒等摔倒的居民抱怨,跟在後麵的探員突兀地從身上掏出了一個看起來像是測溫計的設備,並把探頭指向了疑惑不解的居民。下一秒,那居民嚇得魂飛魄散、從地上跳起來拔腿就跑,然而他的迅速反應並沒能阻止RC細胞檢測裝置說明他的真實身份。兩名探員從背後趕上,一左一右分彆砍掉了這個青年男性食屍鬼的兩條大腿、令他跌落在地上。
“接觸開始。”
“保持警惕,確保各作戰人員之間能夠互相掩護。”傑萊裡吸著鼻子,他似乎又感冒了,以前他還沒意識到季節性鼻炎會找上他,“不必一定擊斃所見的目標,確保他們失去戰鬥力即可。”
“你們的手段溫和了不少。”麥克尼爾隨口說道。他不打算參加戰鬥,因為這是帕克和他預謀好的戲碼,而且他更沒必要為了幾個連槍都端不好的業餘戰鬥人員而出手,“是為了適應以後要多留俘虜的策略而做出的調整,對吧?”
“差不多。”傑萊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過……我方內部其實有一些爭論,例如在俘虜徹底失去利用價值之後該——”
“長官。”佩特雷斯庫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戰鬥還沒有結束呢。”
麥克尼爾沒問出下文,他瞪了佩特雷斯庫一眼,心平氣和地等待著戰鬥結束的那一刻。傑萊裡的手下並非是人人都像佩特雷斯庫一般英勇無畏的精銳部隊,然而留守在此處的食屍鬼比他們更弱,以至於戰鬥打響幾分鐘後羅馬尼亞探員們便基本控製住了局勢。意識到車庫正門前方同樣埋伏著大量敵人的食屍鬼們選擇了困獸猶鬥,試圖利用車庫內的複雜環境擊退對手。如果不是因為擁擠在車庫裡的那些阿拉伯人給他們帶來了無法忽視的乾擾,他們本來還有半點勝算,而現在這些絕望的異形怪物隻得步步後退。
首批衝入車庫內的探員們很快注意到居住在這裡的外國難民們一點也不像是被虐待或被監禁的模樣。許多難民的臉上有著厚厚一層汙漬,從他們身旁滿不在乎地路過的探員們隻能從尚未乾枯的眼神中讀出一絲困惑。執行任務時暴露在外行麵前對食屍鬼搜查官而言是大忌,前提是那外行有一定的話語權而且有可能影響輿論。誰也不會擔心一群不會說羅馬尼亞語的難民把發生在這裡的事情廣而告之。
揚·佩特雷斯庫從手下的報告中得到了令人滿意的答案,他向著自己的長官比劃了一個收拾,又示意麥克尼爾和他一起從附近的居民樓內繞道進入車庫。他們還不能把車庫外門打開、把裡麵的情況展示給外麵看,不然羅馬尼亞打擊食屍鬼犯罪總局又會被推到輿論的風口浪尖上。斬獲了不少戰果的探員們跑來向長官報告,他們頗為困惑地表示,那些缺乏自保能力的食屍鬼看起來並沒有把難民抓起來當儲備糧的嫌疑。
麥克尼爾和伯頓躲在一旁偷笑。要是處於帕克治下的食屍鬼又淪落到了被迫到處偷人吃的地步,那不僅是帕克的失敗,也是他們的共同失敗。
傑萊裡和其他戴著麵具的同僚步入各個車庫內向勉強能聽懂他們說話的難民詢問情況,在此之前他向上級申請加派更多人手包圍附近的居民樓並對居民進行篩查以確保沒有食屍鬼漏網。可憐的青年食屍鬼搜查官聽不懂阿拉伯語,所幸有伯頓擔任他的翻譯,這為雙方之間的溝通消除了不少障礙。
“他的意思是,最近又有一條北上的道路被封鎖了,這和匈牙利人有著分不開的關係。”伯頓連說帶比劃地讓羅馬尼亞人明白難民所要表達的想法,“因此,他們選擇了這一條據說比較安全的……比一般的秘密路線更隱秘的路線。”
“好極了。”傑萊裡大手一揮,“把食屍鬼送去監獄、難民送去非法入境人員管理中心。他們既然想給我們增加成本,我們絕對不能讓他們的計劃得逞。”
“請允許我向您提出一些也許值得您認真思考的意見,傑萊裡高級督察官。”麥克尼爾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伯頓背後,把一直聚精會神地給傑萊裡當翻譯的伯頓下了一跳,“眾所周知,勢單力孤的食屍鬼一定要尋找到一些能夠為他們遮風擋雨的盟友才能暫時過上安穩的生活。如今亞曆山德魯·麥齊亞已死,這些異形怪物必須得想辦法把自己的群體同另一個群體捆綁起來才成。雖然我這麼說可能有些偏激,我的意思是,在特殊時刻就得采用特殊方法。”
“這事是我們的內部問題。您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佩特雷斯庫替一臉茫然的傑萊裡擋下了麥克尼爾的建議,“亞當姆斯先生,去年EU差點因為我國的亂象而製裁我國,因此我不認為給EU製造又一個介入的機會是個好主意。他們正需要這些難民來填補方方麵麵的空缺,從工人到工程師……甚至包括乞丐和流浪漢。”
伯頓連連向麥克尼爾使眼色,他還不想讓彆人提早看出什麼端倪。從伯頓的眼神中讀出了真實含義的麥克尼爾當機立斷地選擇了退讓,他用幾句無傷大雅的玩笑結束了他和佩特雷斯庫的爭論,並隨後建議傑萊裡在附近居民跑出來圍觀之前先把重要的證據拿走。伴隨著傑萊裡一聲令下,羅馬尼亞探員們開始在車庫各處搜集看起來可疑的物品。雖然阿拉伯人難民們在搜查進行的過程中紛紛表示抗議,終究沒人敢在荷槍實彈的羅馬尼亞探員麵前動手還擊。
一名探員發現角落裡一輛蒙著灰塵的小轎車上有一個奇怪的電子設備,看起來有些像攝像機。他向佩特雷斯庫征求了後者的同意後,便打算把那東西拿走。不料,當他不知怎麼碰到了設備上的某個按鈕後,突然投射出的強光嚇得他條件反射般地把那設備丟回了車上。從投影燈泡中發射出的強光在另一側的牆壁上呈現出了清晰的畫麵,把這間車庫裡的難民和羅馬尼亞探員們都看呆了。
“這是……什麼驚喜?”伯頓疑惑地望著麥克尼爾,後者搖了搖頭並表示自己從未和帕克設計過類似的環節。畫麵一開始有些抖動,於幾秒鐘之後變得逐漸清晰起來。眾人定睛一看,隻來得及看清是一隻食屍鬼趴在已經被開膛破肚的屍體上大快朵頤。許多難民被嚇得連連驚叫,這叫聲把傑萊裡吵得焦躁不安,他告訴手下趕快把錄像關掉,卻又被佩特雷斯庫阻止了。
“沒關係,長官。我們正好讓這些難民認識到他們的幫手是什麼貨色。”老探長按住了傑萊裡蠢蠢欲動的發號施令的手,“你看他們已經被嚇得說不出話了。”
錄像中的畫麵不停地切換著,大多是食屍鬼捕食人類的畫麵。約一分鐘後,清一色的食屍鬼進餐畫麵終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披著長袍的阿拉伯人慌不擇路地在走廊裡躲避後方的食屍鬼追擊的畫麵。這個可憐人剛撞到鏡頭前就突然被鏡頭左側伸出的觸須刺穿了腦袋、死於非命。
畫麵左側那鏡頭拍攝不到的地方,有人提起那屍體、把屍體扔給了走廊裡的食屍鬼。麥克尼爾瞪大眼睛注視著畫麵,他看到有象征著觸須的紅褐色物體從鏡頭前飄過,然而連接在上方的一抹亮色卻讓他和周圍的其他食屍鬼搜查官都大驚失色。這不是食屍鬼身上的RC細胞增生物,而是一把庫因克。這些庫因克隻有檢測到了現役食屍鬼搜查官的生物認證信息才會開始工作,使用它的不是羅馬尼亞的就是外國的某個【同行】。
“把錄像關掉。”佩特雷斯庫指了指那還在投影的電子設備,他沒有要求將其摧毀,“快點。”
一名探員連忙趕去關掉錄像,但他並沒能阻止畫外音傳入羅馬尼亞探員們的耳中:
【不想讓類似的畫麵在羅馬尼亞境內到處流傳的話,就拿出你們的誠意並來找我談談吧。】
康斯坦丁·傑萊裡馬上命令手下把這間車庫裡的所有難民轉移走。幾名探員剛要動身,又被傑萊裡阻止了,這名青年食屍鬼搜查官要求外麵的其他探員入內並帶走居住在此處的難民,而他和全部看過錄像的同事都留在原地。
“哎呀,又完了!”一個有些粗魯的聲音響了起來。
焦頭爛額的傑萊裡循著聲音的源頭看去,隻見麥克尼爾和伯頓躲在角落裡熱火朝天地玩著手機遊戲。
“都是你害的。”麥克尼爾拎著伯頓的衣領,強橫地向車庫門口走去,他的姿態嚇唬住了附近本來想要阻攔他的探員們,“你這不學無術的家夥連電子遊戲都玩不好,我看你也隻能在夜店裡發揮你的特長了——”
“什麼?”伯頓大怒,他的腦殼上冒起了青筋,“你個21世紀的清教徒活化石也好意思批評我?”
兩人你推我搡、罵罵咧咧地離開了,隻留下心驚膽戰的羅馬尼亞探員們。一名探員見有人已經離場,於是也要效仿,卻被佩特雷斯庫攔住了。老探長嚴肅地對其他人說,他們隻該記住一點:這裡沒有什麼錄像。
TBC
淮真點頭,說你順便問問掌櫃,連帶贖回鐲子,我該給她多少錢。
李陽微笑著讓記者拍照,今天盛裝出席的他,穿著一套寶藍色西裝,襯托出高大挺拔的身姿,還有刀削般的精致麵孔,修長的手指,那可真是一表人才,英俊不凡。
來到蘆葦鋪叮的涼亭,孫尚美連忙挪了一個位置,和朱嬸對開的坐著,孫尚美秀發上裹著乾棉毛巾,熱騰騰的餛飩遮擋不住她精美的臉。
六個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注視著每個槍手的反應。在不到十米的距離,三個二級巫完全有信心,在槍手扣動扳機之前就把他的胳膊腿兒全部卸下來。
老太太攔不住,臨出門給她們一人塞了隻水果,說美國蘋果汁多,多吃水果不易曬黑;又叫她們早些時候回來,免得錯過午飯。
方依依坐在一邊斜眼看著肖凱認真的開始處理自己的業務,那一刻,她嘴角上揚,卻還是撫平不了他這麼多年給自己的傷害,卻還是毫不猶豫,飛蛾撲火的往上靠,就算最後弄得滿身是傷,失去自我,還是義無反顧的靠近。
“彆,帆哥,我是鞋底沾著泥巴的人,適合做一些臟事,換彆的工作,我反而會不習慣的。”張達一臉哀求。
王澤這會正看著眼前,徹徹底底複古的山寨,山寨的大‘門’比較隱蔽,在一條峽穀進來數百米,要上一條斜坡,道路僅能容納三人並行,上了坡又是利用條石砌築的城牆,綿延近百丈,高足足有兩丈五尺。
加上他對前一世的記憶,設計的最清楚的是,外國人也開始從中國內找一些戲拍,而也正是因為這個,冷峻在國內才會迅速紅起來畢竟他的顏值很像中英混血,並且麵容清秀,讓人一眼便不自主喜歡。
張鈞不敢想下去了,他是越想越害怕,連續兩天沒休息好,黑眼圈都出來了,人也憔悴了許多。
寧風致見到這株綺羅鬱金香,便再也挪不開眼,死死盯著比比東的手。唐三給的仙草圖冊,他看得最多的便是這株仙草。仙草的每一個部位都非常熟悉,哪怕離得很遠,他也能確定,這就是他苦苦尋找的綺羅鬱金香。
對於新晉的王下七武海·卡牌大師,白胡子了解得並不算多,基本隻是從新聞報紙上得到過些許對方的傳聞。
但此刻的蘇銘,卻仿佛早已和那過去的時光融為一體,全然不等觀眾的吵鬨落地。
但是經過了一天一夜尋找,獨孤鑫發現要麼是不適合他,要麼就是魂獸太弱了,得不到什麼理想技能。
言秀才點了點頭:“那是自然。大哥不管,我總會管的。”聽得這話,言老二眼神又黯淡了幾分。
彆的官員,家裡缺錢了,那就去戶部借錢,反正太上皇不說還錢,皇上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而雪色天鵝吻這株仙草特性就是激發,哪怕是被它沾上一點,碰到的任何毒素都會千百倍的滋生,他不僅會成百上千倍激發出通幽冥生花的死氣,更會使獨孤鑫身上毒素成百上千倍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