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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食屍鬼:血之宴 OR7-EP3:所羅門納(1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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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7-EP3:所羅門納(18)

目光呆滯的年輕憲兵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他的同伴們也一樣。列成人牆的他們,不是要在這裡阻擋什麼洪水猛獸或是危害羅馬尼亞的大敵,而是他們自己的同胞——一群心懷不滿並真誠地認為有些藏在內部的蛀蟲損害了全體公民利益的市民。成千上萬人向著議會宮集結,其聲勢之浩大令摸槍的機會比這些平民高了不知多少倍的憲兵們也感受到了一絲畏懼。

“這些人難道不懂休息嗎?”發際線後退成了M字形狀的憲兵上尉向手下抱怨著,“這半年來我們每次出動都是因為他們……”

“如果他們打算衝進去把總統或是其他什麼人抓起來槍斃,我也不會感到意外的。”另一名軍官打著哈欠,“這種事已經發生過一次了,再發生一次也不值得奇怪。”

憲兵一方擁有絕對的武力優勢,可他們不能對市民動武——或者說,在接到上級的明確指令之前還不能。他們所需要做的僅僅是把市民隔離在外、避免這些前來鬨事的家夥影響國會議員們的工作,僅此而已。不過,一旦市民為了衝破封鎖而使用更加激烈的手段,並不是每一名憲兵指揮官都能說服自己保持最大限度的克製。

坐在轎車裡緩緩地穿過人牆分隔出的通道,尼克·西摩爾·帕克緩緩地伸出雙手整理著西服的衣領,而和他一同坐在轎車後排座位上的是同樣衣冠楚楚的亞曆山德魯·麥齊亞。曾經貴為布加勒斯特黑幫之主的麥齊亞自有一套專門用來應付上流社會的風度,隻見他把頭發打理得服服帖帖,手工縫製的西服得體地塑造出了他那比平時看起來孔武有力得多的軀體,再加上化妝師的神奇本事,如今的亞曆山德魯·麥齊亞不會讓任何一個見到他的人聯想到隻該躲在下水道裡苟延殘喘的被通緝食屍鬼。

“許多人都和我說你可能是因為毀容或其他外貌上的原因才一直不敢摘下麵具的。”麥齊亞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頭一次在他麵前露出真容的帕克,“看來他們都猜錯了。你沒必要把自己這張臉藏起來,至少在我們麵前還用不著。”

“謹慎些總沒錯,先生。”帕克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他預感到了自己今日將要迎來一場血戰,而他隻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他不想再麻煩麥克尼爾和伯頓:作為食屍鬼的自己給他們帶來了太多的困擾,就算麥克尼爾在最初見到他的時候直接宰了他,那也是情理之中。“那是一種象征,象征著我們見不得光的過去。而且,這隻是個開始。想要讓我們和我們的後代能平安無事地生活下去,要做的工作還有很多。”

“沒錯,我們要有承受這份苦難的心理準備。”麥齊亞點了點頭,這裡隻有他明白多年的努力於轉瞬間被摧毀是一種怎樣的折磨,“我們有太多同類缺乏長遠的眼光,沾沾自喜地躲在人群中並憑著事實上毫無意義的個人武力橫行霸道……然後他們就被食屍鬼搜查官砍了腦袋。”這個深居簡出的食屍鬼首領已經做好了麵對風暴的準備,“這麼說可能有些奇怪……我一直認為人類和食屍鬼不該是互相對抗的關係,所以我曾經給予他們最大的信任並和他們合作,現在看來不是我的思路錯了而是我合作的方法有問題。”

坐在前麵充當司機的屋大維·範坦內斯庫緊張地從車窗裡觀察著外麵的情況,他和麥齊亞一樣給自己做了重重偽裝,而且他相信化妝師的手藝已經足以掩蓋他原有相貌的全部特征。喪失了在人類社會正常生活的身份後,屋大維·範坦內斯庫隻得全麵轉入地下,通過做些違法犯罪的生意來養活自己,這是已經放棄了雇傭兵生活的他所不願意過著的日子。麥齊亞和帕克的態度讓他看到了新的希望,即便他最終要被扔進醫院接受治療,那時他總歸可以抬頭挺胸地走在街上而不是注定和陰影為伴。

高大宏偉、價值號稱超過40億歐元的羅馬尼亞議會宮修建於20世紀80年代,是全世界第二大的行政大樓。這座在冷戰末期開工的建築代表著一個時代的結束,而那個時代為歐洲乃至整個世界留下的遺產仍在發揮著重要作用。在議會宮的正門前方,高大的景觀樹和包括噴泉在內的設施阻止了外圍人群的接近,使得冒充訪客的帕克一行人終於得以順利地駕車抵達附近。

“真氣派。”帕克還是第一次來到這裡參觀,“可惜它原先隻是某個已經被槍斃了的家夥用來彰顯自己的【偉大】的……工具。”

“幾十年啊,一下子就過去了。”亞曆山德魯·麥齊亞的眼神中閃爍著中老年人回憶往昔時特有的溫柔,“哎,我記得那個建築師姓佩特雷斯庫來著……那年我才二十多歲,這建築開工的時候有施工團隊鏟平了附近的一整座山,我還很期待他們在若乾年後能打造出驚人的傑作,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讓人心潮澎湃啊。不瞞你說,我曾經想象著自己能真正走進這裡代表我的同胞和同類做些有意義的事情。”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帕克稍微愣了一陣。佩特雷斯庫?對,麥克尼爾所說的那個羅馬尼亞老探長也姓佩特雷斯庫,這沒什麼值得好奇的,同姓的人在羅馬尼亞多得很。範坦內斯庫將車子停下,等待著羅馬尼亞憲兵們的通知。他想要到議會宮裡參觀一番,據說即便是羅馬尼亞國會也隻占用了議會宮不到三分之一的空間,剩餘的部分對像他這樣一輩子無緣類似機構的人來說無疑是值得探索的寶地:雇傭兵的本能是這樣告訴他的。不過,不想又被RC細胞檢測裝置抓出來的範坦內斯庫最終還是忍住了,他在帕克的囑咐下安分守己地等候通知,並不敢輕舉妄動。

過了許久,才有人通知他們準備入場。陪同麥齊亞前來的這幾名食屍鬼當中,每個人都扮演著不同的角色,但他們當中沒有誰可以像麥齊亞一樣進入國會所在的會議中心內部。此外,儘管麥齊亞的人類盟友三番五次地保證說不會讓他們在通過RC細胞檢測設備的時候被攔下來,心有餘悸的範坦內斯庫仍然懷疑人類一方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他小聲對帕克說,假設這裡的憲兵和警衛把他們和麥齊亞分開後又讓麥齊亞在後續的檢查中暴露身份,到時候他們也隻能強行救出麥齊亞再逃跑了。

“這是表演哪,兄弟。”帕克走在最前麵,這樣一旦RC細胞檢測設備報警,他就能及時得知情況。議會宮正門的檢測設備沒有任何反應,一行人有驚無險地進入了大廳,那奢華的水晶吊燈一瞬間就吸引了眾人的眼球,“這種事,難道那些混入上流社會的家夥不能做嗎?不,他們能做,可他們就是得看著老大表現出這份決心……真正危險的事情,他們是斷然不會乾的。”

帕克原本不會羅馬尼亞語,況且他當年上學的時候也不是個好學生,最終是生存的本能讓他頑強地學會了較為熟練地使用這門語言和羅馬尼亞人交流,畢竟他總不能一直戴著舒勒的翻譯機器。因此,麥克尼爾的建議來得恰到好處,真正可以在食屍鬼麵前摘下麵具的帕克再不必擔心自己被當成用意險惡的外人。望著向議會宮深處邁去的麥齊亞,帕克出聲叫住了對方並鄭重其事地說了聲再見,範坦內斯庫等人也紛紛效仿。他們不知道裡麵還有什麼等待著自己的首領,現在他們必須保持耐心、將一切最好的希望寄予被托付了食屍鬼未來的那個男人。

附近的憲兵看到他們幾個人無所事事地站在這裡,提議要他們去附近的大廳休息。帕克稍加考慮後,同意了憲兵的建議。這是計劃的一部分——首先要將麥齊亞和其他隨從分離,而後分彆圍殲。為了避免造成不可挽回的破壞,連作戰地點都是麥克尼爾精挑細選的。接近計劃中戰鬥爆發的時刻,帕克的心情反而冷靜了一些。他在憲兵的帶領下進入了附近的揚內斯庫大廳,同夥伴們在此處休息。

這座平日用於展覽和舉辦宴會的大廳中陳列著一些臨時湊數的展覽品,其中既有畫作也有其他手工藝術品。過於龐大的議會宮令羅馬尼亞人無所適從,管理人員也不知該拿空出來的房間做什麼,也許有朝一日這裡會變成超大號的旅館。整體呈現出白色的大理石柱和天花板晃得範坦內斯庫睜不開眼睛,他頭一次來到如此奢華的地方,早已被迷得眼花繚亂。

一些侍者在大廳另一側忙碌著,從他們的衣著和手中的物品上來看,他們無疑在準備一場即將到來的酒會。

“我們的某些同胞大概也住在類似的地方。”範坦內斯庫唏噓著,“他們為什麼不想辦法把我們撈出來呢?這些人這麼富有,施舍給我們一些東西應該不成問題。”

“這中間的理由有點複雜,我也不一定能說清楚。”帕克心平氣和地找了一把椅子,坐在上麵,他附近是一張乾淨整潔、被白色桌布覆蓋的圓桌,“他們並不那麼堅定地把我們看作同胞,或許我們在他們的眼裡是純粹的禍害。”

範坦內斯庫失望地歎了一口氣。他坐在另一張圓桌邊,心情變得越來越浮躁。身經百戰的食屍鬼雇傭兵隱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些發虛,過去他勞累過度的時候也有類似的感覺,但他敢打賭說自己最近的生活狀態非常規律。穿著西服的司機打算解開上衣的幾顆扣子,就在他緩慢地把右手抬上去的時候,一個聽起來有些耳熟的聲音鑽進了他的耳朵:

“對,放在這裡……這布置很有講究。”

屋大維·範坦內斯庫僵硬地轉過頭,他看到一個幾乎光頭、穿著白色襯衫和黑色馬甲背心的白人青年正在指導附近的侍者往桌子上擺放裝飾品。他以前沒有見過這個男人,隻有對方的聲音猛然間勾起了他某些不好的回憶。絞儘腦汁地思考著自己到底是在哪裡聽到過這個聲音的範坦內斯庫還是一無所獲,他索性趴在桌子上打盹,不去注意那些侍者的行動。

“我說啊,你們得認真些才行。”那白人青年的聲音卻怎麼也沒法被蓋過,“你們就是要做這個的,不把全部精力投入進去怎麼能行呢?假如你們被辭退了,那就真的沒用啦!外麵到處都是失業的人呢。”

帕克驚愕地發現他的同伴僵硬地站起來,向著不遠處的侍者們走去。他趕快上前幾步,拉住了範坦內斯庫,免得這家夥又惹上什麼麻煩。

“你在乾什麼?”他壓低聲音,“彆惹麻煩。”

“我……”範坦內斯庫欲言又止,這是他根本沒法對外說出的恥辱。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刻,就算那聲音的主人下了地獄且化成了灰,他也認得出來。“抱歉,我太激動了。咱們先回去坐好。”

話音剛落,大廳另一側又走進來幾名侍者,他們開始在帕克等人身後的桌子上擺放裝飾物。房間內的氣氛有些壓抑,從大廳兩側擠進這裡的人們讓房間開始顯得有些擁擠。範坦內斯庫愈發地感覺不妙,不祥的預感升騰著,幾乎從內而外將他徹底吞沒。他的雙腿開始顫抖,每一個走進來的侍者在他看來都是要將他生吞活剝的猛獸,這是他第一次真切地意識到自己不是捕食者而是被捕食者。

“我們得離開這裡,這邊的人太多了。”範坦內斯庫抓住了帕克的右臂,“至少應該換個人少的房間。”

“同意。”帕克點了點頭。他站起身,準備和其他食屍鬼同伴一起離開,然而隊伍中忽然有人不受控製地顫抖了幾下,他們的眼睛也在那一瞬間短暫地變成了紅色。這轉瞬即逝的現象卻成為了某種信號,大廳兩側的侍者們整齊劃一地關上了大門,將一行人困在了門廳內。

穿著侍者服飾的彼得·伯頓笑吟吟地走向驚慌失措的食屍鬼們,用羅馬尼亞語大聲說道:

“真晦氣啊,當時對這座大廳提出設計需求的那個人因為怕中毒而沒有安裝空調係統……所以這回起效的速度比預想的慢了一些。不管怎麼說,歡迎各位食屍鬼造訪俗稱議會宮的羅馬尼亞人民之家的揚內斯庫大廳,其實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裡。”

帕克伸出左手,作勢要把其他人攔在身後。這座議會宮是羅馬尼亞的財富,食屍鬼搜查官們不會在這裡使用破壞力較強的槍械或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這是麥克尼爾預先提示過的。隻要把握好這節奏,他就能夠保證在麥克尼爾消滅麥齊亞之前維持不敗、於麥克尼爾成功後也趁勢撤離。

前提是所有食屍鬼都聽從他的指揮,而不是像現在的範坦內斯庫一樣近乎失去理智地朝著伯頓衝過去。

“混賬東西,老子要砍了你!”範坦內斯庫見他們的身份已經暴露,也不再掩飾自己的殺意,“你這他*的鬼東西,你都做了些什麼!?”

伯頓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輕蔑的笑容。

“哦,原來是你啊。”他悠閒地後退兩步,用尖利的聲調吼出了命令,“Raemblez&bp;la&bp;formato&bp;et&bp;préparez-vou&bp;au&bp;bat!”

附近的幾名侍者紛紛從手中的【酒瓶】裡抽出了驃騎兵軍刀狀的庫因克,擋在了伯頓麵前。範坦內斯庫已被複仇衝昏了頭腦,即便RC細胞增生物有些不聽使喚,他仍要嘗試著憑蠻力擊退對手。結果,僅兩名食屍鬼搜查官就輕而易舉地將他的觸須逼退,要不是他反應快些,他的一部分觸須這時已經被砍斷了。

心有餘悸的範坦內斯庫艱難地咽下了幾口唾沫,他退回帕克身旁,這時他才看到有一個手握巨斧的中年男人和另一群穿著侍者服飾的食屍鬼搜查官擋在大廳另一頭。這夥人大概是羅馬尼亞本地的探員們,而剛才那些人隻怕是千裡迢迢從法國趕來剿滅德拉貢內斯庫卻意外地先要和另一群食屍鬼對抗的特遣部隊成員。

“現在放下武器投降並自覺等待RC細胞抑製劑完全起效,我們就可以不處決你們。”揚·佩特雷斯庫握緊了庫因克的把手,“你們不必妄想著逃跑,揚內斯庫大廳的牆壁兩側也有我們的人。前後左右,都沒有為你們準備的生路。”

“為了消滅我們,你們可真是煞費苦心。”帕克環視四周,這和他知道的不一樣,他從沒在麥克尼爾那裡得知議會宮裡會安排多國混合部隊來圍剿他們。不對,說不定麥克尼爾和伯頓也不知道,不然伯頓就不會站在那給他使眼色了。“羅馬尼亞的【白鴿】們,還有法國的客人們,你們不該把矛頭對準我們。真正為禍的那些人還在逍遙法外,而且將繼續如此,難道不是嗎?”

“你說這些,有誰懂啊?”沒等佩特雷斯庫回答,伯頓便大笑起來,“喂,千萬彆在我麵前胡扯你們受過什麼苦難,你看看非洲還有中東地區的那些兒童……有人去幫他們嗎?少說廢話,給你們十秒鐘時間投降,逾期不候。”

見雙方斷無和解的可能,帕克身旁的其他食屍鬼向著四麵八方衝去,和包圍上來的食屍鬼搜查官們打成一團。為了避免破壞議會宮,食屍鬼搜查官們投鼠忌器,隻能用近戰兵器去攻擊目標,但帕克身旁的食屍鬼也缺乏有效的遠程攻擊手段。所有食屍鬼當中隻有帕克通過不斷地吞噬同類而吸收了RC細胞器官進而掌握了用靠近頸椎部的RC細胞增生物發射RC細胞碎片、進行遠程攻擊的能力,而他隻需要找借口說RC細胞抑製劑已經起效就能躲開同伴的懷疑。

先行進入議會宮深處的亞曆山德魯·麥齊亞比他們要幸運一些。這位衣冠楚楚、打扮得十分紳士並且通過高明的化妝而改變了相貌的昔日黑幫帝王正在憲兵和侍者的帶領下穿過蜿蜒的走廊、前往位於一樓的國會會議大廳。縱使麥齊亞當過布加勒斯特的黑幫之主,這裡的一切對他而言仍然是新奇而陌生的。他用真正欣賞的眼光打量著身邊的一切,每一件奢華的裝飾品都映照著他內心的無奈和落寞。

“請等一下。”

轉進下一個走廊之後,麥齊亞忽然喊住了前麵的侍者。侍者緩緩轉過身,恭敬地向著麥齊亞行禮,溫和地開口詢問道:

“您好,請問您有什麼要求嗎?我們還得快些去國會會議大廳。”

“這好像不是通往會議大廳的路。”麥齊亞深吸了一口氣,把雙手插進衣兜裡,“議會宮有不同的功能區,其中確實隻有不到三分之一是歸國會使用的。但是,我們剛才走過了這麼多的展覽區,這些區域不該如此密集地分布在行政功能區附近。”沒等侍者反駁,他又接著說道:“請您現在馬上把我帶回國會會議大廳,我確定您剛才在故意把我引到外圍區域。不然,我會考慮通知您的上司或采用其他手段讓您的瀆職行為得到應有的懲罰。”

“食屍鬼嘴裡居然也會說出【瀆職】這個詞,這是我最近幾年以來聽到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之一。”那侍者笑著轉過身,明亮的眼睛裡飽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怒,“亞曆山德魯·麥齊亞,彆在這裡裝體麵人了,你隻是個早該被埋進亂葬崗的怪物而已。羅馬尼亞人做不了的事情、不敢做的事情,我替他們完成。”

被一語道破真名的麥齊亞回頭看了看,沒見畫廊後方有人追上來。他又把頭轉回來,發現麵前摘掉了假發套的侍者也沒有趁著剛才的時機來襲擊他。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麥齊亞攤開雙手。

“那我就拔出手槍來朝您開一槍,您肯定會毫發無傷。”侍者露出了假發套下透著金屬質感的銀白色的短發,他一隻手抓著假發,另一隻手握著一把手槍,“要試試嗎?”

“唉,是我輸了。”麥齊亞點了點頭,“看來有人把我給賣了,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不過,他們就派你一個人來嗎?我以為會有整整一個管弦樂團來招待我。”

“就我一個就足夠了。”侍者從背後抽出了一把有著微妙的圓弧形狀的法式軍刀,“你的頭顱會成為我的豐功偉績的一部分。”

“那我可得記下放話要砍了我的腦袋的那家夥的名字。”麥齊亞的眼睛倏地變成了血紅色,“不然沒法和上帝交待啊。”

侍者把軍刀架在左臂上,略微彎下腰。

“法蘭西共和國生物多樣性安全總局特彆軍事組織【秘密共和國衛隊】的一名普通的裝甲擲彈兵,給我記好了。”

庫因克和觸須在半空中撞擊,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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