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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從麥克尼爾出現的那一刻開始,瓊斯上尉經常考慮的不是如何贏得戰鬥,而是事後該怎麼向上司解釋這件事。少數士兵成為一場戰鬥取勝的關鍵,這種事放在任何一個指揮官那裡都顯得荒謬,但瓊斯上尉大可以安慰自己說,起作用的不是麥克尼爾或是那些s機甲駕駛員而是那神秘莫測的【某種裝備】——隻有這個解釋能稍微讓他放心一些,不過那還不足以讓他事後炮製一篇能夠騙過上級的報告。
三架安布雷拉超大型s機甲儘管瘋狂地對著四麵八方開火,裝載在內部充當【駕駛員】的食人症患者本身卻沒有戰鬥能力,僅是憑著本能驅動s機甲罷了。多次進攻受挫後的美軍指揮官布寧中校聽取了瓊斯中校的建議並將大部分作戰部隊撤出前線、分散到周邊地區,同時留下少量精銳部隊阻擊敵方超大型s機甲。有了吉歐特隆公司s機甲測試團隊的協助,這支特遣部隊能夠敏捷地躲避敵人的攻擊並配合吉歐特隆公司改裝出的【督軍】給敵人的恐怖戰爭兵器造成重創。
不過,這時美軍仍然沒有尋找到突破敵方防禦的辦法,直到邁克爾·麥克尼爾驚險地同幾名戰友共同使用了λ式驅動儀破壞了其中一架超大型s機甲生成的斥力場,這才讓【督軍】找到了擊敗敵人的機會。戰爭中的決勝較量往往隻需要一瞬間,放在s機甲的搏殺上也沒錯:突然失掉了力場護盾的安布雷拉超大型s機甲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督軍】攔腰斬斷,徹底退出了戰鬥。
眾人見了,紛紛喜上眉梢,那些在後方忙碌多時的安布雷拉技術人員更是奔走相告,儘管眼前的轉機似乎和他們的工作沒什麼關聯,但聰明伶俐的技術人員們總能想出個辦法將其歸功於自己的。
當時隻有島田真司注意到了異常。
“舒勒,情況不對勁。”他連忙勸臉色變得歡快的舒勒冷靜下來,“你先注意觀察他們三個人的腦部活動狀態……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預料之中。”舒勒的回答讓島田真司十分意外,“不如說,這才是我希望看到的結果。麥克尼爾不在的時候,我拿米哈伊洛夫做了很多次測試,結果都不理想。看來關鍵還是在麥克尼爾身上,如果我們把這一步解決了,也許我有希望打造出一個更加高效的自動作戰網絡係統。”
慶祝隻持續了片刻,因為另外兩架安布雷拉超大型s機甲還在虎視眈眈地向著美軍開火。布寧中校看得出來,他們若是想要快速摧毀這兩架超大型s機甲,就必須依賴吉歐特隆公司提供的【督軍】,不然僅憑美軍其他武器裝備,恐怕很難達成目的。俄裔指揮官馬上勸說吉歐特隆公司一方繼續配合他們作戰,同時命令手下掩護【督軍】前進,務必保證敵人無法再對沒有裝備λ式驅動儀的督軍造成嚴重損傷。按照各級指揮官的命令,戰場上方才有些慌亂的美軍又開始行動,而那聳立在他們頭頂的龐然大物先是象征性地朝著敵人進行了一輪齊射,而後便繼續邁動巨大的軀體朝著外觀遠遠不如它自身那樣陰森恐怖的鋼鐵巨獸撲去。
作為吉歐特隆公司的代表,舒勒必須時刻同身處戰場前線的測試團隊成員保持聯係。他輪流和三人交談,確保三人的意識仍然保持清醒。迫使第一架安布雷拉超大型s機甲退出戰鬥後,邁克爾·麥克尼爾在美軍s機甲部隊的掩護下順著附近起起伏伏的坡地趕往第二個目標附近,他要在那裡故伎重演、破壞第二架敵方超大型s機甲外部的力場護盾。
“不行。”麥克尼爾簡明扼要地答道,“你們剛才也應該感覺到了,被關在敵方s機甲內的食人症患者正在持續地使用λ式驅動儀。”他頓了頓,因為他先得避開前麵的巨石,否則這架靈活性有所下降的s機甲很可能被迫在撞擊路障和被上方的導彈擊中這兩個結果中二選一,“……咳!但凡裡麵的駕駛員還是個人,其精神總有懈怠的時候,這也是我們上一次能夠利用其缺陷的原因。但是,如果我們現在嘗試著那麼做,除了對大腦造成損傷之外,不會有任何收獲。”
“腦損傷也是一種收獲嘛,正常人可沒機會得到,有機會的又多半當場見了上帝。”米哈伊洛夫的黑色幽默恰到好處地發揮了作用。
伯頓把疑惑藏在了心裡,他不想去理解為什麼最外麵的力場護盾能夠被突破而用於支撐超大型s機甲肢體結構的內層斥力場卻不能用同樣的方式消除掉,那肯定是個連舒勒都會感到頭疼的問題,並不打算在科學上有什麼造詣的伯頓就更不感興趣了。敵人的導彈成片成片地落在他們身旁,而他們所能依靠的唯有自己的直覺和本能。即便是身經百戰的特種兵,在這血肉磨坊中的生存概率也並不比新兵更高,他們甚至可能因自作聰明而死得更早一些。
逐漸地,有什麼東西在伯頓的頭腦中生根發芽。敵人的炮彈和導彈還會在他身邊落下,在這被化為一片火海的戰場上,眾人凝望著這幾架s機甲驚險萬分地從爆炸中突圍而出的場景,不由得發自內心地為這些勇士擔憂。然而,如果伯頓這時候辯解說他似乎能夠預知敵人的炮彈會在什麼地方落下,彆人一定會說他已經瘋了。
因此他還是決定保持沉默,反正麥克尼爾永遠沒有理由害他。
“伯頓?你感受到了嗎?”反而是米哈伊洛夫坐不住了,“現在你總算該明白我之前對你說的那種感覺是什麼滋味了。”
“各位,做好準備。”麥克尼爾的通知打斷了他們兩人的聊天,“我並不敢肯定同樣的辦法能夠奏效,敵人或許會迅速地重新生成斥力場。”他把手指搭在按鈕上,頭腦也做好了相應的準備,“要配合友軍的攻擊,創造出最佳的攻擊時機。”
話音剛落,上空的美軍武裝直升機陸續向著第二架安布雷拉超大型s機甲發射了導彈,跟隨這些導彈一同奔向目標的還有從【督軍】那裡發射出的另一批飛行物。眼見友軍已經發起攻勢,伯頓和米哈伊洛夫如臨大敵,戰戰兢兢地配合著麥克尼爾的動作。他們生怕自己的任何一個微小念頭影響了接下來的戰鬥,然而他們越是擔心,心裡冒出來的雜念就越多。
“……麥克尼爾,你能不能教一下我們該怎麼保持【同步】?”伯頓緊張地注視著雷達,隻要有不明飛行物高速靠近他們,他就馬上躲開,“這實在不簡單。”
“放空你的頭腦。”麥克尼爾簡單地指點道,“專注一些……比如說,拿出你去夜店時那全神貫注的姿態來應對。”
伯頓深吸了一口氣,他還沒來得及像麥克尼爾指導的那樣放空思緒,就感受到腦海中有第二個人代替他做出了選擇。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說,他現在的所知所感都是幾十年的人生中從未體會到的:有另一個聲音在接近他,那聲音同時從他的腦海深處和外部的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傳來,越來越近,近到他終於發現那其實已經是自己的思維和行動。
那令美軍無比痛恨的力場護盾如預期中的那樣消失得無影無蹤,美軍發射的導彈爭先恐後地撲向目標,在超大型s機甲的各個部位爆炸。這些打擊並沒有讓第二架s機甲受到致命傷害,相反,它很快就和另一位幸存的同伴一起開始了反攻,剛就位沒多久的美軍作戰部隊隻得再一次狼狽不堪地撤離現場。當他們嘗試著再次朝敵軍開火時,卻發現力場護盾又重新出現了。震驚的美軍指揮官們紛紛向吉歐特隆公司的代表詢問詳情,他們得到的答複是,吉歐特隆公司目前隻能保證那力場護盾消失一段時間,而美軍必須抓住這一時間窗口展開猛攻才能獲得勝利。
“經過初步測算,如果想要破壞支持該s機甲的斥力場使得它自行瓦解,我們手邊的λ式驅動儀數量需要比現在多一倍。”舒勒兩手一攤,承認了自己的失算,“所以,儘管我不是很願意承認,目前確實不存在更簡單的辦法。”
“光是增加人手或設備數量也沒用。”島田真司叼著他的圓珠筆,“問題在於同步,必須達到近乎完美的同步才能起效。當然,我擔心的倒不是這個,因為麥克尼爾好像用某種方式確保了同步的可靠性,那麼我們也就不必深究了。”他把視線又投向了旁邊的顯示屏,“唯一的問題是,如果我們現在不想出一個合適的善後計劃,等到這場戰鬥結束後,我們可能會收獲三個麥克尼爾。”
“那不是更好嗎?”舒勒無傷大雅地開著玩笑,“像麥克尼爾這樣的人,越多越好。”
“如果【意識融合】也能讓全部的能力傳遞過去就好了。”島田真司失望地撇著嘴,“問題是,我們很可能得到兩個隻有思維存在相似性的冒牌貨,雖然放任這種結果出現能夠使得我們在這個平行世界徹底地治好伯頓先生全部的生活作風問題,但還是有些得不償失。”他歎了一口氣,每一個波形的躍動都清楚地刻入了他的思維,“沒有了對應的意識,空架子也失去了價值。”
一次攻擊未能得手,那就多進行幾次。從上級口中得知了最新命令的麥克尼爾沒有慌張,他沉著冷靜地接受了任務,轉而帶領著伯頓和米哈伊洛夫在敵方超大型s機甲腳下跳起了彆開生麵的死亡舞步。隻要他們的動作稍微加快或變慢哪怕一星半點,下一刻他們就會全部葬身火海。從高空中俯瞰戰場的瓊斯上尉是見證這一幕的看客之一,然而無論他在內心為麥克尼爾祈福還是反過來詛咒對方,那都不能讓敵人發射的導彈偏離航線,也不能讓麥克尼爾突然失手並一頭紮進死亡區。
美軍沒有讓麥克尼爾等人冒著生命危險爭取來的機會白費,他們抓住每一個關鍵時間節點展開攻擊,成功地牽製住了安布雷拉的超大型s機甲。敵人的攻擊越來越毫無章法、越來越缺乏目的性,這在麥克尼爾看來正是安布雷拉的超大型s機甲逐漸耗儘彈藥和裡麵充當人體電池的食人症患者的明證。
“伯頓,我們得抓緊時間了。”他活動著有些僵硬麻木的手指,“雖然我不太清楚他們的下一步計劃,但是安布雷拉確實在有意識地用一些已經注定被拋棄的東西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不瞞你說,在我看來,這幾架超大型s幾架看著嚇人但實際上沒什麼技術含量,因為它們不過是寄生在λ式驅動儀上的失敗品,反而是吉歐特隆公司的改裝型號看起來還有點新意。如果我們能更快地把手頭的工作完成,敵人就不再有耍什麼陰謀詭計的機會了。”
“你來下令吧。”伯頓的情緒相當平穩,“在把握戰場節奏的直覺這方麵上,你比我強得多。”
“好。”麥克尼爾直接無視了米哈伊洛夫的意見,他料想對方也沒有機會表示反對,“接下來,我希望你們和我一同確保敵人的力場護盾在一段時間內再也無法重新生成。這樣一來,我軍就能隨意攻擊目標而不是被敵人牽著走了。”
直到這時,一切都還在可控範圍內。當麥克尼爾向美軍和吉歐特隆公司方麵聲明他們將采取特殊手段直接保證第二架安布雷拉超大型s機甲在短期內無法生成力場護盾時,島田真司也隻是略微地關注了一下檢測到的數據,並未提出反對意見。不料,僅僅幾分鐘之後,舒勒就再也聽不到伯頓和米哈伊洛夫的聲音了,隻有麥克尼爾一個人還在說話。更令人驚恐的是,麥克尼爾似乎還從伯頓和米哈伊洛夫口中得到了確切的答案並不時地讚同對方的觀點。
縱使安布雷拉的超大型s機甲號稱刀槍不入也不能違背物理規律,它在美軍輪番轟炸下變得千瘡百孔,遍布軀體的彈坑和凹痕已經說明了一切。忙於圍攻敵方目標的美軍沒有注意到此時連麥克尼爾的聲音也消失了,就連吉歐特隆公司的技術人員也未曾在意這一點。之前麥克尼爾還有心思在戰鬥中聊天,那或許是由於戰況並不急迫,如今到了緊要關頭,全神貫注的軍人顧不上說話,當然合情合理。
島田真司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他不聲不響地放大了捕捉到的駕駛室內部聲音,終於發現了他所要尋找的蹊蹺之處。
雖然島田真司是心靈科技方麵的專家且自認為對神秘的λ式驅動儀也有一定的了解,但有些事情終究不是他僅憑觀察現象就能明白的。於是,島田真司旋即將自己發現的事實告訴了舒勒,他認為舒勒或許能夠明白麥克尼爾等三人忽然停止了對話並整齊劃一地開始說著他們聽不懂的某種語言的真實原因。舒勒起先回答稱他也聽不懂,然而沒過多久這位光頭的瑞士學者就火急火燎地告訴島田真司說,那確實是某種語言而不是三人集體精神病發作時神經中樞失控所發出的無意義雜音。
話說回來,也許那種混亂的無意義發音也會在某個平行世界中成為信息的載體並真正變為某一門語言的一部分。
麻煩還沒結束。不久之前,坐鎮巴格達的吉歐特隆公司董事哈羅德·布朗莫名其妙地打來電話詢問戰況並語焉不詳地告訴舒勒儘量不要在任務結束後直接返回巴格達報道,這把舒勒弄得一頭霧水。職務稍低的辦事人員不清楚布朗的風格,他卻明白得很:這位日理萬機的大人物很享受主宰他人命運時的成就感,明明能夠在電話或是視頻會議裡說明白的事情到了布朗這裡往往就得當事人到對方麵前當麵彙報才行。之前舒勒多次往返於庫爾德斯坦境內的研究中心和巴格達的辦事處之間也正是由於這一點,誰知今天布朗一下子改了脾氣,這反而讓舒勒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左思右想,考慮著該和誰討論這件事。島田真司肯定不會關心,那個男人最近沉迷研究λ式驅動儀,大概根本聽不出布朗的反常表態裡存在什麼蹊蹺;麥克尼爾倒是最合適的人選,然而眼下麥克尼爾連同伯頓、米哈伊洛夫一並處於一種詭譎的神誌不清狀態中(但他們偏偏又沒被炸死),舒勒知道自己這時候和麥克尼爾交流純屬對牛彈琴。連手邊可用的人都起不到作用,其他人就更不能指望了。
那麼,他該不該把這個消息轉告美軍呢?沒錯,這個消息不僅關係到他們這個來自平行世界的小團隊的安危,或許同樣關係到了美軍的利益。
“喂,舒勒,你不是說這是你期待中的結果嗎?”島田真司的疑問把他拉回了現實,“那你也不該感到驚訝啊。”
“我是說,這種現象被我認為是我們利用手頭的裝備突破敵人的力場護盾的唯一辦法,但我可沒說我希望聽到他們在這裡複讀那些迄今為止沒法翻譯的鬼畫符語言。”舒勒更正了島田真司的胡亂猜想,“除了這個意外現象之外的一切都還在我的預判範圍內,就這麼回事。對了,上一次咱們兩個談起的那個猜測,是不是也該得到驗證了?”
“啊。”島田真司發出了在舒勒聽來毫無意義的感歎,而永遠用著冷峻、不近人情的目光審視著周身一切事物的光頭學者至今不明白島田真司那附庸風雅的做事風格有何用處,“還需要實驗,舒勒。我需要更多的實驗……更多的實戰機會。比起這個,我懷疑麥克尼爾現在已經被食人症病毒感染了,因為安布雷拉不可能隨便地把一個在戰場上被抓獲的敵方俘虜放出來當自己人用,哪怕是當苦力也不太可能。”
“這是你的經驗嗎?”舒勒瞪大了眼睛。
“當然,我隻會讓那些可信的實驗品得到走出籠子乾活的機會。”島田真司的笑容如同初春的寒風一般讓舒勒感到脊背發涼,“所以我猜,安布雷拉的方法大概也是這樣……麥克尼爾不僅是實驗品之一,而且還是個很有利用價值的實驗品。說不定啊,他被迫為安布雷拉賣命期間做出的【貢獻】會成為妨礙我們的主要因素。”
當安布雷拉的三架超大型s機甲出現時,美軍指揮官們都預感到他們將在此損失比進攻安布雷拉基地的戰鬥更多的兵力,即便是最樂觀的軍官也不敢說他們能在保持部隊編製大體完整的情況下結束——而不是贏得——這場戰鬥。或許奇跡正是為那些有著充分準備卻又並不把勝利的希望寄托在奇跡身上的人們準備的,安布雷拉精心設計的陷阱、那原本應當在失控後給美軍造成慘重損失並嚴重破壞周邊地區的超大型s機甲再一次淪為了笑柄,儘管勝券在握的一方並不那麼輕鬆。
埃貢·舒勒比剛才更忙了,不過他相信一時的忙碌勝過事後花費十幾倍的時間和精力去補救。他暗自慶幸自己在s機甲裡預留了一些後門程序,現在他可以輕而易舉地阻止美軍聽到三架s機甲裡的奇怪聲音。憑著直覺,他並不認為那種不祥的【文字】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哪怕李林有著所謂的保證,那個看起來像魔鬼的家夥做出的保證不值得信任。
“簡直就像是把戰鬥化為了本能一樣。”舒勒自言自語著,“等等,本該一直和他們在一起的卡薩德又跑去哪了?這家夥……”
哈羅德·布朗的命令雖說有些難辦,對於現在的美軍和吉歐特隆公司雇傭兵們來說還不算難於登天。既然麥克尼爾和他的小組有能力消除敵人的力場護盾,采取什麼手段還不是美軍說了算?此時此刻,渾然不覺自己曾經對眼前的龐然大物產生過恐懼情緒的美軍士兵們摩拳擦掌,他們迫切地想要破解敵人身上的謎團。
沒人知道——就連彼得·伯頓也不一定知道——在深埋地下的隧道中,卡薩德正和他身邊的護衛們瞪著被大量雜物封死的通道,一起坐在原地發呆。
“這條通道被爆破過。”一名護衛從前方的道路儘頭返回,“除非再把這裡炸開一次……但是那麼做說不定會導致隧道整體垮塌。”
“我倒是認識個爆破專家,但他不在這裡。”卡薩德自言自語著,他很快就結束了回憶,“那就把這裡再炸開一次,敵人的基地廢墟裡有足夠的軍火。等到開始爆破的時候,所有人撤退到外側,屆時就算隧道真的塌方了,我們也不過是需要原路返回地麵而已。”
沒人理睬他。十幾分鐘後,被外麵地動山搖的爆炸震得心神不寧的黎凡特旅士兵們在卡薩德的指揮下退出了隧道,等待著賭博的結果。
“他們最大的幻覺,就是能在挖地道這門手藝上比得過我。”卡薩德把徹底成了破布的頭巾甩在地上,露出了糾纏在一起的油膩短發,“反過來也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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