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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金屬狂潮:自由之旗 OR6-EP3:巴比倫之囚(1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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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拉克北部疫區內的戰鬥持續了許久也沒結束,冒險配合友軍深入疫區的哈瓦少校驚恐地意識到:負責封鎖疫區的美伊聯軍撒了謊。但是,他已經無路可退,除了同自己的盟友們並肩作戰、把疫區內的真實情況調查個水落石出之外,彆無他法,否則等待著他的將是一連串意外。

長臉的伊拉克青年軍官朝著左側瓦礫堆上的盟友們看去,眼神中充滿了落寞。他弄不懂為什麼彼得·伯頓能夠和這些伊拉克人——本應同他更親切一些的同胞們——有著這麼多的共同語言。美軍是伊拉克人的守護者,這不假;然而許多美軍士兵即便在伊拉克服役多年也從來不屑於了解當地的風土人情和常識。相比之下,彼得·伯頓則算得上另一種極端,他對本地情況的了解甚至比一些不諳世事的本地伊拉克人還要深入。

“……如果你多把心思放在那些肢體壞死、身體表皮腐爛生蛆的可憐人,那些乞丐和棄嬰,那些快餓死卻隻能等著一旁的攝影師給他們拍照的兒童……放在這些人身上,我覺得你至少不會在每次見到新出現的食人症重症患者時都會大喊一句【死人複活了】。”同哈瓦少校的想象相去甚遠的是,和伯頓一起坐在瓦礫堆上休息的卡薩德正以無比嚴厲的語氣指責伯頓的大驚小怪,“有你這樣的朋友,簡直讓我為自己感到羞愧。”

見伯頓毫無反應,卡薩德鬱悶地偏過頭去,繼續說著不痛不癢的廢話。但凡伯頓能聽進去他的半句勸告,那這人就不是伯頓了。憑著卡薩德對伯頓的了解,他可以果斷地說,彼得·伯頓是一個不介意為了達成目的而做出任何偽裝的人。親眼見過伯頓做禱告的卡薩德也一度被那副虔誠的模樣所折服,如果不是因為他同伯頓相處了十年左右,光是這表象就足以欺騙他。

“說完了?”卡薩德的偃旗息鼓給了伯頓反擊的機會,“……看不慣我,或者看不慣我們,那你就自己去做事嘛,我們又沒攔著你。”說到這裡,他狡黠地笑了笑,意有所指,“你看看博尚那家夥……他完全脫離了麥克尼爾的管理,可是每一次都能把他所負責的工作辦得非常出色。要是你也有這樣的本事,我敢保證,我們當中以後不會有任何人願意找你的麻煩。”

“算了吧,博尚就算和你們分離但仍然同你們有著幾乎一致的目標。”卡薩德搖了搖頭,“而我……你是懂我的,伯頓。我跟你們合作隻是因為不想就這麼去死、不想輕易地把重新擁有的生命浪費掉。”

“不要緊,人生短暫,及時行樂才是真理。”伯頓嘿嘿一笑,他在卡薩德麵前找回一些熟悉的感覺,“我先提醒你,誰都不想讓團隊裡出現第二個麥克尼爾。那種人有一個就夠了,而且恰到好處;再多一個,大家都會不舒服。”

卡薩德眨了眨眼睛,正要說些什麼,隻見幾名美軍士兵從一旁被倒塌的建築掩埋的壕溝裡翻越而出,向著伯頓爬來。領頭的士兵顧不上敬禮或是說什麼敬語,隻是簡單地對伯頓報告說,他們在前方發現了一些正在大街上互相啃咬的僵屍。

僵屍之間會互相啃噬,這還是美軍和吉歐特隆公司最近才發現的新現象。首次決定將奇怪的病症命名為食人症患者的幾個星期內,吉歐特隆公司的調查結果傾向於認為入侵食人症患者大腦的病毒會最終完全破壞大腦並導致患者死亡,因而這種疫病從長期角度來說並沒有那麼嚴重的傳染性。儘管如此,對僵屍行為的研究和觀測從未停止,病毒將患者改造得具有病態的食人欲這一點也成為了吉歐特隆公司的重點分析目標之一。

那麼,這種互相吞噬行為能夠延緩病毒破壞腦部的進程嗎?如果長期得不到【食物】,僵屍們會在病毒破壞大腦之前被【餓死】嗎?這一切秘密都藏在吉歐特隆公司的實驗室裡,而外人隻能通過一些捕風捉影的謠言來儘可能地逼近真相。

不過,不管食人症患者的真正行動規律是什麼,僵屍之間開始互相吞噬至少證明它們已經在此被圍困了很長時間。一般來說,僵屍會優先尋找未被感染的正常人充當【食物】。

“我就是很好奇從哪來了這麼多僵屍。”伯頓熄滅了香煙,拍了拍戰術背心上的塵土,“你們之前封鎖了城市,後來哈瓦少校也沒有做什麼更改,但現在這座城鎮裡有數量比以前更多的僵屍。”他憂心忡忡地回望著一路上那些被他們控製的據點,這都是確保他們在戰局不利時能夠撤離的重要保障,“而且,我們的友軍還把信仰衛士團放進了這裡。”

“我們不如對友軍解釋說,信仰衛士團偷偷抓捕了大量平民並使用平民做人體實驗。”查理·袁艱難地沿著坡度陡峭的瓦礫堆斜坡爬了上來,但瓦礫堆的頂部隻容得下一兩個人,他也隻得尷尬地站在伯頓麵前,仿佛伯頓是他的長官而他是伯頓的下屬,“這事自然不能對外界聲張,可對內解釋倒還算邏輯通順。”

“我完全讚同您的意見。”伯頓笑逐顏開,便叮囑卡薩德注意將人手布置到城鎮的險要地帶,“不管發生了什麼,反正我們隻需要我們自己的那個結果。現在,是時候找出信仰衛士團做人體實驗的證據了。”

卡薩德曾經使用圍困戰術對抗僵屍群,現在盤踞在鎮子外圍的信仰衛士團也使用了大致相同的策略。顯而易見的是,人手更加充足且戰術更加瘋狂、更加不計後果的信仰衛士團的行動帶來了更好的效果,大量在街道上徘徊的僵屍忙著互相啃噬同類,完全沒注意到還有一隊正常人躡手躡腳地從他們身旁通過。注意到被食人欲徹底壓倒一切本能的僵屍缺乏攻擊性後,伯頓果斷地建議哈瓦少校趁此機會衝破遍布僵屍的區域、一舉抵達靠近鎮子中心那座醫院附近的建築群。

半信半疑的伊拉克軍官沒有立即采納伯頓的意見,他先同查理·袁和卡薩德進行了討論,而後才決定出發。士兵們儘可能地保持沉默,以免他們又突然引來僵屍們的興趣。

隔著兩棟屋子之間的小路,約翰·樸好奇地望著正在啃咬一具死屍——抱歉,隻是快死的僵屍——的另一具僵屍。

“我感覺他們現在不會有任何反應。”他對著路過的伯頓說道,“食人症患者攻擊我們,隻是因為被食人欲驅使,現在他們忙於滿足自己的食人欲,攻擊性大概處在最低點吧。”

“很不錯的想法,不過可惜的是您的猜想需要我們付出很大的代價才能得到檢驗。”伯頓推了他一把,“下次優先執行長官的命令,少胡思亂想。”

照理說,從這麼危險的地方通過,他們應該快點趕路才是。實際上,擔心眾人一不小心全部衝進陷阱的哈瓦少校十分謹慎,他不斷地派出偵察兵探明前方情況,同時嘗試在城鎮內不同據點保留一定量的駐軍以維持退路的安全。這麼做的代價是他們手邊可調動的作戰人員伴隨著他們不斷地深入城鎮而變得越來越少,但哈瓦少校的擔憂又不能說是多餘的。友軍不負責任、既不清理僵屍也沒有認真地執行封鎖條例,他們若是再沒心沒肺地胡來,付出代價的將會是所有人。

附近頓時又變得安靜下來,隻有僵屍不成句的囈語和撕咬彼此的聲音回蕩在樓宇間。被擊退的信仰衛士團部隊已經向著城鎮另一側撤退,伯頓猜想這些人大概很快就會知難而退、完全離開,屆時他們正好順手接收這裡並將鎮子完全掌握在可信人士的手中。

“哈瓦少校,當時從你手裡接管了鎮子的美軍是怎麼安排後續處理事項的?”伯頓越想越認為是負責這一工作的美軍指揮官瀆職了,當然也不排除無能的伊拉克指揮官把工作搞砸的可能性,“當時封鎖已經開始,他們應該很清楚這裡的危險性。”

“按你們的作風,我自然是對詳情一無所知的。”哈瓦少校白了伯頓一眼,“他們隻管讓我走人,那好,我也隻能尊重他們的要求了。”

“什麼都沒說?”查理·袁半信半疑。

“當然。”哈瓦少校的臉色變得通紅,他仿佛回憶起了什麼堪稱恥辱的經曆,“……我們的人在這裡流血犧牲,可是你們的人來了以後說趕我們走就立刻動手,他們把我們當成什麼了?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問他們。”

伯頓本來想說駐伊美軍的行為和駐庫爾德斯坦美軍毫無關係,不過他擔心哈瓦少校因此而格外地看低他,於是及時地止住了話頭。眾人艱難地走出了僵屍密布的地區,停下來商討著按先前的分工前往醫院周邊不同區塊調查信仰衛士團的活動,忽然隻聽得一聲巨響,後方的一棟建築物在爆炸聲中轟然倒塌,廢墟殘骸完全堵塞了士兵們的退路。

大驚失色的聯軍士兵們見其中一條退路被封鎖,條件反射一般地想要尋找新的道路。然而,他們還沒有來得及行動,路旁的廢墟中忽然鑽出了許多身穿深綠色迷彩服的士兵,朝著這些方寸大亂的聯軍士兵開火。彼得·伯頓在一片混亂中沒法有效地協助查理·袁指揮部隊,他心一橫,索性丟下身邊的士兵、徑直沿著他所認為的安全道路撤出敵人的火力覆蓋區域。其他人見伯頓找到了逃生的辦法,也一股腦地跟上了他,這把那條擠在兩處廢墟之間的小路弄得一時臃腫無比。

“偵察兵出來向我報告!”查理·袁氣得鼻子都歪了,“你們的工作——”

“長官,後麵全都是——”

查理·袁再也顧不得訓斥手下了,因為他也察覺到兩大群僵屍從不同方向朝他們逼近。看在上帝的麵子上,假如他們不快一點撤出這裡,就會被兩群僵屍夾擊、死得無比淒慘。大敵當前,彼得·伯頓衝到了隊伍最前麵,並呼籲那些平日作風勇猛的士兵同他一起衝鋒陷陣。這些臨時組織起來的敢死隊員走在最前麵,用輕機槍向著麵前的僵屍掃射,把一具又一具僵屍打得骨斷筋折、支離破碎。

隊伍後側的情況卻完全不同。目睹著僵屍群越來越近,加之身邊的同伴們不時地被暗處射來的子彈擊中,本應具備著較高心理承受能力的殿後士兵們隻想跑到隊伍的最前麵去,但他們卻剛剛接受了查理·袁和哈瓦少校的命令,隻能在此死守而不得轉頭逃跑。僵屍群衝進小路之前,這些士兵們尚且還能保持鎮定;等僵屍群離他們越來越近、僵屍們身上噴濺出的血水都能灑到他們的臉上時,連最勇敢的士兵也隻剩下了逃命的心思。

眼見最前麵的僵屍就要撲到自己身上,一名美軍士兵朝著右側的伊拉克士兵瞧了一眼,突然伸出右腿將對方絆倒在地。隻是刹那間,跌倒後來不及爬起的伊拉克士兵就被僵屍群淹沒了。

新獵物的到來一定程度上減緩了僵屍群的前進速度,然而還有更多沒機會爭搶食物的僵屍繼續朝著聯軍士兵們的隊伍衝鋒。給同伴們爭取到了撤退時間的美軍士兵心虛地用眼角的餘光瞥著眾人的反應,見似乎沒人懷疑是自己害死了剛才那名伊拉克士兵,便放心地打算故伎重演,不想腳下突然一滑,整個人重重地跌倒在地。旁邊的士兵隻顧著逃命,沒有一個人停下來嘗試著把他救出僵屍群的魔爪。

被逼退到狹窄地帶並失去行動的靈活性,這是伯頓一向極力避免的。然而,就算他再怎麼小心謹慎也不可能把路過的每一棟建築都排查一番,更不必說排查建築帶來的危險說不定還勝過了直截了當地沿著看起來並不安全的道路前進。想清楚敵人隻是想利用有利環境和遍布城鎮內的僵屍以更小的代價殲滅他們後,伯頓心中的慌亂反而減輕了不少:安布雷拉也需要使用種種小計策,這些看起來神通廣大的家夥終究隻是同他一樣遲早要被埋進墳墓的凡人。

彼得·伯頓迅速放慢了腳步,以便讓自己有機會向長官提出新的策略。

“長官,敵人顯然正在把我們往他們的陷阱裡趕。”輕機槍的鳴響塞著伯頓的耳朵,他很難想象自己在這種環境下同戰友們討論一些關乎他們真正目的之類的**話題,而能夠大聲喊出來的也隻有眾所周知的緊急消息,“唯一不鑽進陷阱的辦法就是主動衝到更危險的地方去——連他們都不敢輕易去的地方!”

伯頓的荒唐發言讓眾人聞之色變,然而他們也提不出更好的辦法,隻得嘗試著考慮伯頓的方案。一行人在伯頓的率領下突破了僵屍群的封鎖,沒有向著更安全的方向轉移,反而一頭紮進了僵屍密度更大的城鎮中心區域。哈瓦少校回頭一看,手下人馬七零八落,來自黎凡特旅的盟友們也下落不明,一時悲從中來,緊跟在查理·袁身後警告道:

“我這些人的死傷都要算在你們頭上。”

沒命地向前逃竄的士兵們很快就發現伯頓的方法居然奏效了。他們沿著更危險的道路前進,但身後如影隨形的槍聲反而變得越來越稀疏,樂觀的士兵們便猜想這一定是敵人由於害怕身處險境而忘記設立陷阱且不敢追擊,於是又變得隨意起來,渾然不覺自己仍然深陷魔窟之中。

出主意的人自己可不這麼認為。雖然他們暫時擺脫了被不明敵人和僵屍群同時夾擊的窘境,但城鎮核心地帶的僵屍更多,況且現在他們同後方預備部隊之間的聯係也被切斷了。接下來,他們每走一步都必須十分小心謹慎,不然很容易迎來滿盤皆輸的結局。

“……糟了,黎凡特旅的人剛才和我們失散了。”伯頓大叫不妙,但隨即就放棄了回去搜索卡薩德的念頭,“……還是先確保我們自己的安全再說。”

經伯頓一提醒,終於有人想起來黎凡特旅在遭遇僵屍衝擊時向著完全相反的方向逃離現場而不是和他們一起離開。眾人議論紛紛,都說黎凡特旅凶多吉少。還是哈瓦少校出麵止住了眾人的議論,他強硬地表態說,必須先尋找適合反擊敵人並休整的陣地再考慮救援友軍。此外,查理·袁也向士兵們表示,從北方趕來的援軍已經上路了。

大部分人更願意相信黎凡特旅隻是慌亂之下忘記了配合友軍,真不知有朝一日他們知道卡薩德從一開始就打算和友軍分開時會作何感想。

僵屍不受控製,這成為了卡薩德甩開敵人追擊的有利條件。既然敵人不能精確地像指揮士兵一樣控製僵屍的活動,這些散布在城鎮裡的僵屍也就隻能成為乾擾因素而不是用於殲滅入侵者的決定性因素。帶著自己的人馬迅速撤出包圍圈後,卡薩德沒有試圖前去營救友軍,而是隨即返回原位置伏擊剛準備撤出戰場的敵人。

然而,戰鬥剛開始,附近的偵察兵便報告說又有一群僵屍正在趕往這裡。不想被敵人夾擊的卡薩德隻得眼睜睜地看著這些身穿深綠色製服的敵人逃走,他堅信這是安布雷拉的爪牙,若是能將其中幾人變成屍體並從他們的身上找到那個紅白傘徽章,那就再好不過了。放下了不切實際的念頭後,卡薩德決定按原計劃繼續向鎮子中央地帶前進,他對自己的盟友們還保持著一定程度的信心。

屍體在戰場上常見得很,但曆史上沒有哪一次戰爭中的屍體能像今天出現在疫區內的眾多屍體這樣給路過的士兵們造成難以想象的心理陰影。當士兵們經過路旁躺倒的屍體附近時,他們總要格外地小心謹慎,甚至主動上前嘗試著砍掉屍體的腦袋、朝屍體的頭部開火,一切都是為了避免某一具不起眼的屍體突然站起來成為他們的威脅。已經化為白骨的屍體倒是不值得如此關注,隻可惜類似的屍骨在附近並不多見。

提心吊膽的黎凡特旅士兵們忽然發現不遠處的街道邊堆積著十幾具屍體,這引起了他們的懷疑。其中一名士兵將此事報告給了卡薩德,後者同樣感到有些奇怪。屍體散布在這座城鎮各處,唯獨不大可能自然地集中堆積在某個區域,因為現在這座鎮子裡的【死人】其實都是大腦被徹底破壞後再也無法活動的僵屍。

“檢查這附近的建築,看看到底是誰在活動。”卡薩德也上前檢查屍體,當他發覺屍體普遍穿著醫院裡的病號服時,不禁產生了不祥的預感。鎮子裡的食人症最先從醫院裡爆發,這是他所能唯一確認的一點,但自始至終他也沒有目擊到安布雷拉或是其他某個武裝組織的人跑到鎮子裡散布病毒的那一幕。歸根結底,眼見為實,見不到的事情終究隻能靠推測來補全缺陷。

黎凡特旅的士兵們一擁而上,首先瞄準了離屍體堆最近的屋子。他們剛抵達屋子後門,便見有一名戴著網格花紋頭巾、身穿白色袍子的大胡子青年男子推開後門走出,結果此人當即被一把步槍頂在了腦門上。他害怕得渾身顫抖,就差直接跪在地上求饒了。麵對著同樣神經緊張的黎凡特旅士兵們,手無寸鐵的大胡子雙手向後抓著牆壁,隨即就被另一個身強力壯的黎凡特旅士兵揪出門外、按倒在地。其餘的士兵魚貫而入,開辟了通向建築內部的道路。

卡薩德不緊不慢地跟在士兵們後方,他早就打定主意暫時和盟友分開了。無他,憑他現在的情況,很容易在長時間使用同一個身份的時候暴露真實身份,而那正是卡薩德極力要避免的。

“我們發現了疑似實驗室的房間。”右側的走廊裡有一名士兵躡手躡腳地走出來向他彙報,“……但是我們擔心動武引來更大的危險。”

“我自己過去。”

同樣披著長袍的卡薩德踮著腳來到房間門口,他從門外朝裡望去,驚恐萬分地發現躺在房間裡的一張張床上的全都是食人症患者。房間裡沒有第二個人,隻有一個披著白大褂、纏著頭巾的家夥在忙碌。那人手裡晃著許多裝有藥水的瓶瓶罐罐,看他那模樣,隻要摔倒一次就能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阿卜杜-拉赫曼,你怎麼才回來?”那人聽到了卡薩德的腳步聲,“我們得——”

兩人都愣住了。出現在卡薩德眼中的這張臉,不屬於任何一個伊拉克阿拉伯人,而屬於一個東亞人:被眼鏡裝點得更加儒雅的麵孔,還有那身藏在白大褂下的肌肉,無不證明這個人明明應該叫島田真司而不應該是一個穿著阿拉伯式服裝的出現在伊拉克的可疑人。

“l-snkhl……”長得和島田真司一模一樣的人結結巴巴地用讀音很奇怪的某種語言說著後麵的黎凡特旅士兵根本聽不懂的話。

“?????。”

卡薩德替他補上了最後一個音節,又舉起右手握拳示意後方的士兵暫時退出房間。眾人不解其意,但還是照做了,他們惴惴不安地等候在外麵,每個人的思緒中都翻滾著不同的念頭。

“自學的?”卡薩德盯著這個他生前甚至沒在意過名字的家夥,“學得倒是挺快,就是讀音有點奇怪……你們日本人都這麼說話嗎?”沒等島田真司回答,他又隨意地指著房間裡這些安穩地躺在病床上但身上已經出現了壞死斑點的僵屍,“看起來……你好像是信仰衛士團的人,我認得出你的右臂上那個專門給外國誌願者提供的書法徽章。”

“無關緊要。”島田真司晃著腦袋,“假意改信,日後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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