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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東盟軍和東盟國家憲兵隊為這次會談做了他們心目中堪稱萬無一失的準備,意外還是發生了。西比拉係統管理運營機構的失誤使得成千上萬的無業遊民湧入了香巴拉浮島,而且其規模還在不斷地增加。平日可以肆無忌憚地向著平民開槍的東盟軍士兵和國家憲兵們束手無策,他們得為興亞會的事業著想,不能逞一時之快而危及全局。然而,就在他們遲疑不決的時候,混在這些無業遊民中那些真正訓練有素的武裝人員已經清理出了一條通往國家重建最高會議總部大廈的道路。
瘋狂的攻勢使得仍在觀望的東盟軍士兵終於冷靜下來,他們當然沒必要對每一個從跨海大橋方向衝進香巴拉浮島的無業遊民痛下殺手,但那些向著會場前進的家夥必然是敵人。即便自動防禦係統無法準確識彆目標,東盟軍士兵盟依舊在各自長官的指揮下投入戰鬥,很快在大廈附近的廣場周圍構築了一道防線。但是,敵人的戰鬥意誌超出他們的想象,這些隻穿著用來掩蓋真實身份的便服就向著東盟軍的防線衝擊的武裝人員不顧槍林彈雨地向前衝鋒,有些人拖著最後一口氣衝到封鎖線另一側後引爆身上的炸藥和附近的東盟軍士兵同歸於儘,從而為同伴繼續開辟前進的道路。
敵人不僅來自香巴拉浮島另一側的新加坡,同時也來自香巴拉浮島內那些看起來不起眼的民用建築。有人從倉庫中拿出了藏好的武器,另一些人則在訓練場上迅速集結,向著目標發起了進攻。不能在首都幾百萬公民們注視下對所有湧入香巴拉浮島的平民進行無差彆攻擊的東盟軍束手束腳,而曾經被他們看得至關重要的無人機似乎也變得不可靠起來。
幸好信號屏蔽措施仍然有效,隻要東盟軍的無人機控製係統沒有完全落入敵人手中,敵人就不可能使用東盟軍自己的無人機攻擊香巴拉浮島,同樣不可能將其他非法無人機送進空域。不過,忐忑不安地行動著的士兵們對一連串的意外最終導致新的衝突發生,仍然感到疑惑不解。倘若這意外能在其中任意一個環節得到控製,事情也不會變成這般局麵。
保衛會場的工作落在了尼古拉斯·王的身上,對此事知情的東盟軍指揮官迫切地希望受韓處安青睞的青年軍官領袖能夠承擔起責任。然而,他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想象到,曾經不可一世的尼古拉斯·王如今像喪家之犬一樣狼狽地躺在地上,而吳蘇拉正用那原本屬於他的手槍指著他的頭顱。
【不過,你們也得明白,現在並不是殺死他的最好時機。你們的準備還不充分,現在創造亂局為時過早。】全息投影中的尼古拉斯·王對著另一側的馬卡洛夫說道。
曾經在興亞會兵變奪權的戰鬥中成為頭號功臣的尼古拉斯·王,竟然同鐘複明集團的盟友密謀殺死韓處安並奪取東盟大權,這個重磅炸彈把在場的雙方代表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一些自由南洋聯軍代表的眼中明顯地流露出了輕蔑,這正是他們在批評興亞會的宣傳中所稱的宮廷鬥爭式陰謀,參與這鬨劇之中的人既沒有忠誠也沒有友誼,隻有野心和偶爾才表現出來的能力。
興亞會代表們則為麥克尼爾捏了一把汗,準確地說是為支持麥克尼爾和桑鬆和吳蘇拉而擔憂。不過,從韓處安既沒有阻止麥克尼爾的冒犯發言也沒有阻止吳蘇拉上前對尼古拉斯·王飽以老拳這一點來看,麥克尼爾有足夠的自信認為自己拋出的消息已經動搖了韓處安對尼古拉斯·王的信任。尼古拉斯·王從韓處安的信任中獲得了多少權力和資源,他失去信任的那天就會同等程度地失去更多。
剛才那隻是麥克尼爾播放的第一段全息投影錄像,接下來還有第二段、第三段……時間緊迫,麥克尼爾特地挑選尼古拉斯·王大放厥詞的鏡頭播放給韓處安,要是他這麼做還不能讓韓處安下定決心鏟除尼古拉斯·王,那麼接下來等待著他的就是先看到吳蘇拉向尼古拉斯·王道歉再看到子彈鑽進自己的腦殼。
“……還需要我多放一段嗎,王上校?”麥克尼爾冷冷地盯著一時語塞的尼古拉斯·王,“這裡有韓議長,有諸位部長、將軍們在,有自由南洋聯軍的自由戰士們在,你把實話說出來,我得讓大家看清你私下裡是怎麼勾結那些隻想把東盟攪個天翻地覆的雜種的。”
“王上校,剛才的錄像內容,你怎麼解釋?”桑鬆代替韓處安發話了,“你說啊!”
尼古拉斯·王是韓處安所倚重的青年軍官中最稱得上身材高大、麵相俊美的,麥克尼爾從來不否認這一點,他沒必要就這種事嫉妒另一個男人,反正他自問這輩子就沒有靠著長相吃飯的時候。不過,今天是麥克尼爾頭一次見到這張哪怕是以他的美國式審美看起來都很英俊的臉上扭曲出讓人嫌惡的醜惡表情,那可比桑鬆大發雷霆時候的陰森麵孔更讓人頭皮發麻。
外麵的槍聲和爆炸聲不絕於耳,下方的武裝人員還在持續衝擊東盟軍的防線。
“……編的。”半晌,尼古拉斯·王憋出了半句解釋,“絕對是編的。照片能修改,錄像也能偽造,哪怕是全息投影錄像的人臉也能用擬合上彆人的相貌和麵部表情,這……你們是清楚的。”
尼古拉斯·王的強硬態度完全在麥克尼爾的預料之內,他不動聲色地開始播放下一段錄像。奇怪的是,這段錄像的內容和麥克尼爾剛才播放的第一段錄像完全相同,隻不過角度不一樣——確切地說,更像是以人眼的角度去觀察尼古拉斯·王從走進屋門到離開的全過程。
尼古拉斯·王臉色慘白,不用麥克尼爾提醒他也知道自己上當了——馬卡洛夫和他見麵的幾次中,必然有一次是麥克尼爾偽裝的。他可以現在指控麥克尼爾扮演馬卡洛夫甚至直接稱麥克尼爾就是馬卡洛夫,然而事態的發展不取決於誰贏得了辯論,而是誰更能讓韓處安感到安全。
【做戲要做全,我的方案是把東盟內閣全部換成生化機器人,再把我們的人部署在重要崗位上,以免消息泄露。這樣一來,我們可以把局勢維持到過渡結束……】
麥克尼爾的耳機裡響起了一段提示音,緊接著建築物外麵又傳來了規模更大的爆炸聲和槍聲。被吳蘇拉用手槍指著頭顱的尼古拉斯·王這一次沒有反駁,他忽然比劃了一個手勢,走廊兩側的武裝機器人向著麥克尼爾和其他被包圍起來的代表們舉起了槍。
“……是,又能怎麼樣?”尼古拉斯·王見再也沒法把這出戲演下去,索性破罐破摔,“吳蘇拉將軍,你可以開槍,但是下一秒你們所有人都會被武裝機器人打成一堆爛肉。要是各位還想活下去,最好聽我的而不是聽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白人的胡言亂語。彆忘了是什麼能讓你們在西比拉係統控製下的城市中活下去。”
連吳蘇拉也被震懾住了,他能在尼古拉斯·王開槍之前將對方打倒,但他沒把握在這麼多武裝機器人的包圍中殺出重圍。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東盟軍每一個忽視了潛在威脅的軍官都必須承擔責任,然而無論最終是誰來負責,他們都得先成功地從死局中逃出才行。
“開火。”尼古拉斯·王簡明扼要地下達了指令。
然而,兩排武裝機器人毫無反應。這不是尼古拉斯·王預想中的情況,他又一次下達了命令,可武裝機器人還是沒有反應。正當他疑惑時,從身旁的武裝機器人的發聲裝置中傳出的機械電子音讓他明白了一切:
“犯罪係數0,已確認為安全目標。”
“什——”他愣住了,就連想要伺機將他擊斃的吳蘇拉也因為無法預判武裝機器人的行動而保持了克製。
“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王上校。”麥克尼爾得意地笑了,他衷心地感謝島田真司和伯頓能為他完成這些準備工作,尼古拉斯·王的陰謀成了他在自由南洋聯軍的代表們麵前說服對方接受西比拉係統的絕佳機會,儘管這戲碼看起來有些牽強,“我才是那個忠誠地保衛東盟公民的人,連西比拉係統都承認這一點,而你隻是個……不配活在正常社會裡的危險的罪犯。”說罷,麥克尼爾突然念了一串讓眾人一頭霧水的代碼指令。
剛才忠實地向尼古拉斯·王報告麥克尼爾個人情況的那個武裝機器人把三角形的頭顱轉向他。
“犯罪係數:359。立即擊斃。”
不顧個人形象的尼古拉斯·王嚎叫著向走廊另一側逃竄,然而他終究快不過子彈。吳蘇拉擊中了他的左臂,麥克尼爾擊中了他的右腿,其餘武裝機器人共同舉槍瞄準了這不配繼續生存的危險罪犯,隻需幾秒鐘就把尼古拉斯·王變成了地麵上的一灘血肉混合物。就在武裝機器人們擊斃了目標後,它們那三角形頭顱上代表著探測裝置的紅色眼睛也突然黯淡下來。幸好還來得及,麥克尼爾想著,不然它們大概會把在場眾人中所有犯罪係數超過300的目標全部擊斃。
吳蘇拉把尼古拉斯·王的手槍遞給了麥克尼爾,頗為讚賞地拍著麥克尼爾的肩膀。
“……毫無疑問,西比拉係統能夠分辨出誰是捍衛東盟的好公民而誰是試圖危害東盟的蠹蟲。”韓處安的平靜聲音從前方傳來,“儘管今天發生的意外也許會讓你們感到失望,但現在我仍能向你們保證,西比拉係統管理下的東盟能夠更加科學地規劃公民們的自我價值和存在意義……”
政客必須抓住每一個機會宣傳自己的主張,麥克尼爾不會因此而責怪韓處安。他來到桑鬆身邊,小聲地向著桑鬆報告了他最近一段時間的真實行動,其中也包括麥克尼爾依靠撤銷豁免名單的方式反擊敵人的手段(這會導致東盟軍和東盟國家憲兵隊立即人人自危)以及冒充馬卡洛夫誘使尼古拉斯·王暴露真麵目的行動。他知道這肯定會讓桑鬆十分不滿,但出乎意料的是,桑鬆也沒有責怪他。
“你做了你所能做的最好的反擊。”桑鬆讚許地和麥克尼爾握了握手,“我向你保證,這兩件事的責任不用你來承擔……”他壓低了音量,“彆那麼誠實,把責任推給死人就行。”
“感謝您的教導,桑鬆司令官。”麥克尼爾真心地向桑鬆道謝,“……國家憲兵隊以前是對付其他部門中的叛徒的利器,想不到今天暴露出我們內部也存在大量的叛徒。”
“任何僅憑特許權力而行事的組織都有這一天,麥克尼爾。”桑鬆倒是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我並不感到意外,不如說我們沒有因此而**或是被滲透才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桑鬆勸韓處安和其他代表按兵不動,至少要等待外部環境稍微安全再轉移,而不是倉促之間一頭紮進敵人的陷阱。結束了戰鬥的麥克尼爾打算把他的進展告訴舒勒,舒勒有權知道此事,沒什麼比敵人灰飛煙滅更稱得上勝利的了。
舒勒沒有回答。
這下輪到麥克尼爾慌張了,他衷心地向上帝祈禱不要讓他的心情再經曆大起大落,嘗試著和舒勒進行聯絡,但舒勒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汗水順著他的臉頰低落,廣場上的火光映入了麥克尼爾的眼簾,他猛然間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什麼東西。重點保護韓處安和和談代表也沒錯,尼古拉斯·王已經形跡敗露並得到了應有的製裁,然而麥克尼爾的老對手們遲遲沒有露麵,或許他們找到了更有價值的目標。
他的失態是如此明顯,以至於彆人也看出來了。
“麥克尼爾,這裡不會再有什麼威脅到我們的敵人,你可以去你該去的地方了。”桑鬆擋在麥克尼爾身前,暗示麥克尼爾趕快去和敵人戰鬥而不是猶豫著怎麼找個理由離場,“我們還不至於缺了專業的士兵就喪失生活自理能力。”
麥克尼爾甚至沒顧得上道謝,轉頭就跑。現在城市內亂成一團,他從地麵趕過去隻會浪費更多時間,還是乘著直升機更快一些。於是,麥克尼爾聯絡正在組織市民撤離的博尚,想讓博尚把他帶到舒勒的發電廠附近,並指出舒勒已經和他們失去了聯係。
聽了麥克尼爾的描述,博尚也有些慌亂。他們都以為敵人的進攻目標必然是和談的會場,誰也沒想到敵人還能抽出人手攻擊舒勒的發電廠——萬一那裡發生意外,其後果甚至遠遠比參會代表全部死亡更嚴重,香巴拉浮島幾百萬東盟公民將為此陪葬。博尚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決定親自和麥克尼爾一同趕往舒勒所在地點。
博尚甚至已經當舒勒死了,這要是讓現在東躲西藏的舒勒聽到,他大概會氣得跳出來向博尚聲明他沒那麼容易死。早在那夥以增援發電廠駐守警衛為由進入他視線的打著國家憲兵隊的名頭前來的不速之客突然向著其他警衛開火時,舒勒就明白了對方的動機。他不是麥克尼爾,從來沒幻想著單槍匹馬和敵人打遊擊,找個地方藏起來並且伺機奪回控製權才是他更擅長的工作。
等這些武裝人員衝進舒勒的辦公室時,舒勒本人不翼而飛。前去各處搜尋的其他武裝人員也沒有在車間、反應堆、研究室等地找到舒勒的影子。
弗拉基米爾·馬卡洛夫坐在舒勒的椅子上,高傲地望著從門口走進來的盟友。
“好久不見,鐘社長。”馬卡洛夫沒有吹口哨也沒有做什麼輕佻的動作,那不符合他的風格,“雖然這裡目前處在我們的控製之下,但我預計東盟軍和國家憲兵隊會在10分鐘以內發起反攻,所以你要是想完成你的計劃,最好快點行動。”
來人穿著一身整齊乾淨的青色製服,飽經風霜的臉上平添了幾分凶惡。自2115年9月後就被東盟官方認證已經死亡的鐘複明,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了馬卡洛夫麵前,還統領著【蘭芳赤子】中最忠誠的殘餘人員。不過,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通過重重檢查潛入香巴拉浮島的,總不會是剛剛進入市內。
“你看起來好像不大願意采取下一步行動,馬卡洛夫。”鐘複明也不含糊,他拉來了另一把椅子,仍然戒備地端著步槍,坐在馬卡洛夫麵前。
“畢竟,這地方的隱患是你們埋下的,我又不知情,怎麼配合你們?”馬卡洛夫露出了一個假笑,“引爆的工作就交給你們來完成,我想我能負責的任務也隻有確保你們能夠順利完成作業。”
“但你是怎麼騙過過他們的檢查人員的?”鐘複明皺起眉頭,“我們失敗過多次的事情,在你手裡似乎不算什麼困難。”
“方法很簡單,不過並不那麼容易達成。”馬卡洛夫翹起了另一邊嘴角,“隻不過是利用我們的敵人試圖拙劣地模仿我的相同手段去欺騙西比拉係統的檢測機製罷了,這說起來還是他們教給我的。”
鐘複明和屋子裡的其他青衣人麵麵相覷,他們根本聽不懂馬卡洛夫在說什麼。倒是站在馬卡洛夫身後的阿南達默默地歎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會有這麼一天,真正迎接這一天的時候他反而坦然了。恐懼隻會讓他的敵人笑得更加肆意妄為。
“您是怎麼知道的?”
“一直就知道。”馬卡洛夫的語氣平和而穩重,“但是,把尼古拉斯·王那個蠢貨拋出去吸引火力恰好符合我們的利益,而且我們也不希望東盟境內存在一個外國代理人組織影響我們的後續行動。”說到這裡,他指了指鐘複明,“不過,背叛終究是背叛。阿南達。我很能理解你被麥克尼爾的說法欺騙的原因,您一直覺得我和鐘社長的合作是往你的傷口上撒鹽。所以,我現在給您一個報仇的機會。”他又把臉轉向麵色陰晴不定的鐘複明,“鐘社長,您沒意見吧?”
“能幫你鏟除一個叛徒,沒什麼不好的。”鐘複明哈哈大笑,那笑聲令人毛骨悚然,“他現在也沒利用價值了。”
赤手空拳的阿南達大吼一聲,撲向鐘複明。鐘複明不躲不閃,也沒有開槍,而是掏出了一把匕首,向著阿南達的腰部和腹部刺去。阿南達連中數刀,仍然抓著鐘複明,死活不肯鬆手。
“你這野蠻人,活著便是汙染這片土地。”鐘複明用匕首繼續向阿南達的背部刺去,“這裡的一切都屬於我們,你們還敢幻想著能和我們共存?去你的!老子,老子要把你們全部殺光,一個都不能留!”
“野蠻人?”阿南達咳著血,“你說我是野蠻人?”他用上了全身的力氣,竟然把鐘複明推得連連後退,“……看你自己這模樣,著實是野蠻人的兒子,不,兒子都不是……你是我這野蠻人的孫子!”望著怒火中燒的鐘複明,阿南達踉踉蹌蹌地後退幾步,“……佛祖會懲罰你的,這就是你的因果報應!”
一旁的其他青衣人一擁而上,亂刀將阿南達砍成肉醬。幾滴血濺到了馬卡洛夫的臉上,從頭到尾麵不改色的俄羅斯人不禁皺了皺眉,伸手擦掉了臉上的血跡。
“沒必要弄得這麼血腥。”他最後看了一眼地上血肉模糊的屍體,“……鐘社長,沒必要。”
現在還不到雙方攤牌的時候。望著青衣人簇擁著鐘複明離開辦公室、前往他們準備好的秘密基地,馬卡洛夫開始認真地考慮行動成功後的真實打算。
“馬卡洛夫,有不明飛行物正在靠近。”外麵站崗放哨的同伴向他發來了警報。
“是不是無人機?”
“不,看起來像是東盟軍的人……不對,這不是東盟軍或國家憲兵隊的飛機。”那名手下越說越慌張,“……見鬼,到底是誰雇了一群雇傭兵來攪局!?注意隱蔽——”
第一輪導彈攻擊成功地清理了一片空地上的武裝人員,今晚第二批光顧發電廠的不速之客們踏上了他們的舞台。抓著繩索迅速滑落到地麵的戴斯蒙德·盧塔甘達叼著嘴裡的香煙,向著遍地屍體投去了複雜的目光。
“你得遵守約定啊,麥克尼爾。”他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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