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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測量者:無罪辯護 OR5-EP5:共榮(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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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6年的春天還沒到,但麥克尼爾的春天卻似乎已經降臨在他身上。每一個來這位老穀縣的縣議員辦公室討論公務的訪客都會驚奇地發現麥克尼爾最近一段時間的心情好得出人意料,即便是他們懷著忐忑不安的情緒將一些壞消息告訴對方時,麥克尼爾也隻是暫時收斂了笑容並用幾句無傷大雅的批評了結關於善後處理的定論,此外便不會再有什麼額外的糾紛。

他的變化既然已經被旁人看在眼裡,自然也瞞不過那些和他朝夕相處的同事以及合作夥伴們。

“麥克尼爾先生,您最近好像遇到了什麼值得您高興的事情。”阿南達無奈地勸正在哼著他從未聽過的某個曲調的麥克尼爾停下來,至少不能乾擾餐廳裡的其他食客的就餐。麥克尼爾一向不是那種喜歡給彆人添麻煩的人,能讓他不顧形象和平日行為規範而隻顧著慶祝的肯定是天大的好事。

“我說過嗎?”麥克尼爾答非所問,“……隻要稍微了解一下最近的重要新聞,任何人都有理由對未來保持著樂觀態度。真正的和平時代很快就要到了,等到眼前的這場戰爭真正結束之後,我們也可以暫時放鬆一下了。”

他確實有許多理由說服彆人對前景懷有樂觀態度,例如和平的環境可以為解決東盟內部存在的諸多問題創造一個穩定的條件、繼而通過不斷地改善東盟的現狀將可能誘發新衝突的因素逐一消除。隻有一種人或許不想看到和平到來,那就是借助著雙方之間的對抗才能名正言順地維持權力的受益者。確切地說,麥克尼爾和他的團隊在老穀縣當地居民和精英人士的眼中也是這一類人,受伯頓資助的老穀縣民兵組織成為了保護麥克尼爾手中權力的最有力的工具。

阿南達對麥克尼爾說出了自己的擔憂。這位給麥克尼爾當了將近兩年的翻譯和副手的泰族青年憂心忡忡地表示,興亞會和自由南洋聯軍雙方目前的表態隻能證明他們還有談判的意向,而並不代表談判能夠成功。此外,談判過程必然涉及雙方一部分軍隊和準軍事武裝組織解除武裝的工作,那時無論麥克尼爾是否願意服從命令,以後的日子對他來說都不算太好過。若是麥克尼爾為了首先表現誠意而遣散民兵組織,這些需要自謀生路的民兵將成為當地的不穩定因素,且麥克尼爾也將失去對抗本地實權人物的工具。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如果我為了自保而選擇維持民兵組織的現有規模甚至是繼續擴充它,那麼這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從我們手中奪回一部分話語權的本地名流甚至不會介意突然站在自由南洋聯軍的立場上批判我、說我沒有促進地區和平的誠意。”麥克尼爾收斂了笑容,爭奪利益的鬥爭從來沒有歡聲笑語,有的隻是持續不斷的猜忌和背叛,“……你有沒有想過,真正能保護【我們】的是什麼?桑鬆將軍還在,這些民兵隻是一層額外保險;要是哪天桑鬆將軍倒了,我們手裡就是有整整一個正規軍步兵團也沒用。不用擔心,我有計劃。”

“那就好。”阿南達的模樣看起來不像是被說服了,麥克尼爾能夠從他的神情中察覺出濃烈的憂慮。他理解阿南達的擔憂,也理解對方的苦衷。東盟已經很久沒見到和平了,許多有心促進和平的地方實權人物不是因為首先放下武器而遇害,就是由於為了自保而拒絕解散武裝從而引發新的衝突。每個人都懷疑對方有著其他陰謀詭計,每個人又都不相信自己和自己所代表的群體能夠在競爭失敗後有一個體麵的下場。

這一切必須結束,而且是在他手裡結束。興亞會一直強調的亞洲複興事業和麥克尼爾沒有半分錢的關係,但是麥克尼爾還不想看著自己苦心經營的東西在他眼前徹底垮掉。外部限製力量消失之後,像老穀縣這樣的偏遠地區很容易再次成為本地實權人物肆意妄為的無法地帶,而任何理論上由當地維持的組織都會成為其力量的一部分。算來算去,隻有東盟軍和外地投資者才能打破這種循環,這也是麥克尼爾決定同吳蘇拉和阮文啟合作的原因之一。

讓更強大的一股勢力引導著適應了過去幾十年戰亂時代的生存法則的地方實力派學會有序競爭,這或許是能夠改善本地居民生存狀況的辦法之一。

餐廳裡還有其他幾個食客,這些人當中有些認識麥克尼爾,有些不認識他。認識麥克尼爾的人也不會特地走過來和他打招呼,老穀縣的每個縣議員都有自己的工作,麥克尼爾的特殊性在於他代表著比北圻州的任何一名官員更有實力的角色。僅用吃午飯的時間,麥克尼爾已經想好了多種策略。如果他沒有辦法引進新的競爭力量,那就隻能想辦法促使本地的實權人物自己競爭了。

結賬之後,麥克尼爾和阿南達走出餐廳,步行返回辦公樓。

“阿南達,你跟我辦事這麼久,幫我做了很多項目,但是你至今的正式身份仍然是個無業遊民……”麥克尼爾把雙手插在上衣口袋裡,他的頭上戴著一頂滑稽的小帽,“所以,我這幾天仔細地想了想,決定給你找個新工作。”

阿南達停下了腳步,眼神裡寫滿了疑惑不解。

“聽起來您是打算要辭退我了。”他後退了幾步,和麥克尼爾拉開距離,“請您放心,我不是那種非要等著被辭退的雇員,如果您覺得我礙事,我會選擇自行離職。”

“哦,可彆這麼說,你把我形容得像是那種使用種種肮臟齷齪的手段逼迫員工自己辭職的黑心商人一樣。”麥克尼爾煩躁地站在原地跺著腳,他很難讓一個由於過去所經受的傷痛而已然成了驚弓之鳥的東南亞人用在他看來相對正常的思維看待身邊的變化,“你現在三十多歲,覺得自己年富力強,做什麼工作都無所謂,可是咱們總會有衰老的那一天,到那時連勉強謀生都難。”不知不覺間,他又拿出了老年人對年輕人的說教口吻,“我是認真的,你需要有一個相對穩定的工作作為跳板,讓你積累一定的財富和人際關係網絡……”

“那我聽你的安排。”阿南達恢複了往常的恭敬姿態,等候著麥克尼爾的通知。

這是麥克尼爾為他最終將主戰場轉移到香巴拉浮島做準備,他在老穀縣的工作基本結束,而且他也不認為本地的實權人物會冒著在這個節骨眼上同時得罪多個大人物的風險去對他發起反攻。既然阿南達本人同意了,麥克尼爾也不再說客套話,他直截了當地對阿南達說,東盟國家憲兵司令部需要一些文職人員,而當時經過了桑鬆本人的審查才被安排為麥克尼爾的翻譯的阿南達想通過這類考試簡直輕而易舉——因家庭原因和時代影響而沒上完學,隻代表此人缺乏基礎知識,又不意味著他天生智力低下。

“是像您這樣名義上當著秘書實際上卻到處出差甚至在外地兼職的工作嗎?”阿南達想起麥克尼爾身上的多個頭銜,有些忍俊不禁。

“……說不準啊。”麥克尼爾自己也感到有些難堪,他的身份是經不起推敲的,等到東盟逐步地將龐大機器運行的每一個環節正規化之後,說不定他也會麵臨失業的那一天,“而且,這隻是初步判斷,即便你被錄取了,也不一定能留在國家憲兵司令部工作。各地的憲兵隊管區都需要人手,到時候如果你被分派到了新幾內亞或者爪哇島,可彆怪我,我幫不上忙。”

大致地向阿南達闡述了這份新工作的注意事項後,麥克尼爾先讓阿南達返回辦公室處理文件,他準備到私自設立的俘虜營或曰矯正治療中心去找伯頓。這座由麥克尼爾和伯頓依靠他們掌握的民兵組織而維持的非法設施一直承擔著著關押自由南洋聯軍遊擊隊員(也包括【蘭芳赤子】成員)並通過矯正措施使其中的一部分人回歸社會的功能。為防止有人劫獄,無論是看守建築群的民兵還是被關押在其中的囚犯都經常被轉移位置。

這個在老穀縣最困難的日子裡既象征著穩定也代表著噩夢的機構,很快就要成為曆史了。

彼得·伯頓正在組織民兵們焚燒位於廢棄建築群中心地帶的主要監獄(兼管理辦公樓)的文件,他見到麥克尼爾到來,立刻迎上前去,語氣低沉地說:

“麥克尼爾,那姓沈的今天早上死了。”

“死了?”麥克尼爾聽到這話時,竟然愣住了幾秒,“這便是命運了。我不殺他,青衫軍沒機會殺他,阿南達不敢殺他,博尚也不想殺他,到最後他還是死了。這是上帝要收了他去死人的世界接受審判,咱們留不住他。”

“他倒是走運,說死就死,死前早就瘋了,大概也沒受什麼罪。”伯頓喟然感歎道,“可是他身上那些秘密就要被永遠埋葬了,我們再也不可能知道鐘複明集團在過去的這些年裡所從事的犯罪活動會在未來對東盟形成什麼惡劣影響——喂,彆急著倒出去,按我說的辦法處理燒完的灰燼!”

伯頓一邊叫嚷著驅趕其他民兵去乾活,一邊帶著麥克尼爾遠離這些正在焚燒文件的屋子,他們兩個之中沒有人想在這鬼地方久留。順著熟悉的道路來到了關押沈行健的牢房門口,麥克尼爾百感交集。沈行健不是個奉公守法的好公民,而是個從事多種犯罪、手裡欠下不知道多少血債的十惡不赦的寄生蟲,麥克尼爾很難對他產生任何形式的好感,但沈行健那種見勢不妙直接投降的作風倒是很符合麥克尼爾的口味。如果每個犯罪集團的頭目都有這種自覺性,這世道也許會好轉許多。

“我有點懷疑他是被煙霧熏死的。”麥克尼爾捂著鼻子走進牢房,一眼看到了倒在牆邊那具癱軟的屍體,屍體的臉上還掛著無比誇張的驚恐表情,說不定沈行健死前在他的幻覺中看到了什麼令人難以理解的恐怖事務,“……開玩笑的。你打算怎麼辦?”

“燒了吧。”伯頓隨口一說,“咱們這個矯正中心所處的廢棄建築群馬上就要推倒重建,要是咱們把屍體都埋在這裡,以後容易被本地市民發現。”

“你還在考慮多年以後的事情呀?”麥克尼爾拍著伯頓的肩膀,他並沒有因為伯頓前幾天在他火急火燎地想要談論關於泄密的事務時仍在尋歡作樂而對伯頓產生不好的印象,要是伯頓沒在找樂子而是在辦正事,反而會讓麥克尼爾起疑,“那時候咱們的工作早結束了,扛起我們的旗幟繼續往下走的,是擺脫了我們糾纏的平行世界的自己。”

“……咱們畢竟和馬卡洛夫不一樣嘛,他把平行世界的人都看成是工具,咱們可不行。”伯頓沒好氣地辯解道,“再說,萬一……我是說萬一啊,咱們以後還有機會通過將意識合並到平行世界的自我身上這種方式返回之前去過的世界,那……到時候我們疏忽大意所造成的失誤就會帶來意想不到的禍患。”

麥克尼爾一麵聽著伯頓絮絮叨叨地向他解釋這個矯正治療中心所處的廢棄建築群在重建過程中可能出現的意外,一麵向著那具屍體邁進。伯頓的想法是正確的,他們不能給自己留下任何隱患,矯正治療中心的文件和重要物證都必須銷毀,眼前的屍體也一樣。然而,問題並不僅僅在於屍體本身。

有著棕褐色短發的白人青年想了想,讓伯頓去給他拿一把鏈鋸。

“喂,你不會是最近閒得無聊、想要殺人取樂吧?”伯頓瞠目結舌,他以為麥克尼爾也突然出現了不正常愛好,“我跟你說,絕對不行——”

“咱們整個團隊裡最符合心理變態特征的人,除了島田就是你。”麥克尼爾咳嗽了兩聲,“隻管拿鏈鋸來,跟我把這具屍體一起給解剖了。”

伯頓不想和麥克尼爾辯論,他服從了麥克尼爾的命令,想著解剖屍體的無聊工作肯定會讓麥克尼爾半途而廢。兩人都準備就緒後,麥克尼爾讓伯頓小心翼翼地將屍體一點一點切開,並仔細地分辨切下來的組織中是否存在異物。這令人頭皮發麻的工作持續了半個小時左右,便因為伯頓首先從屍體中發現了一個不起眼的黑色硬塊而中止。

嚴格來說,那個黑點看上去實在是難以分辨,要不是房間裡的燈光刺眼,伯頓也不一定能把它從一團血肉模糊的混合物裡挑出來。

“這是……”麥克尼爾盯著那個微型黑點,那顯然不是人體內自行生成的東西,“……某種信號收發裝置?一定是這樣,即便是他已經瘋了,他體內的東西卻還能起到作用。看來,之前又是我錯怪你們了,請原諒像我這種因為遭遇背叛而有些神經緊張的老年人做出的過激反應——”

“你先彆說話,讓我想想。”伯頓沉思了一分鐘左右,“麥克尼爾,沈行健和馬卡洛夫之間……認識嗎?我可不認為他們兩個之間存在什麼關係,事實上,沈行健負責的是鐘複明集團在東盟以外的犯罪活動的銜接工作,而馬卡洛夫負責的是東盟內部的中介任務。如果我是鐘複明,我不會願意讓兩種不同功能的盟友存在交集,不然我自己的地位就很容易受到威脅。”

“用常理來揣測鐘複明的想法是不可能讓我們有機會預判他的行動的。”麥克尼爾不願意承認伯頓的觀點,但他眼下必須嚴肅地應對突然浮現出來的潛在威脅。思前想後,麥克尼爾做出了一個重要決定:將沈行健剩餘的屍體和他們已經切割下來的部分立刻封存好、送往香巴拉浮島,而伯頓取出的微型通訊裝置則將在麥克尼爾於當地設立的偵察機構中由專業人員進行分析。

什麼都沒有發生,或者說麥克尼爾和伯頓都必須假裝沒發生任何事情。他們仍然留在俘虜營銷毀各類文件和證據,並計劃在未來的幾個星期內將目前仍被關押在建築群中的囚犯以特彆開設精神病院分部的名義轉移到其他設施繼續關押。把矯正治療中心的爛攤子處理完之後,麥克尼爾讓伯頓去偵察小組那邊了解情況,他返回了辦公室完成今日剩餘的公務。即便有阿南達儘職儘責地為他解決各種問題,東盟發生的新變化給麥克尼爾帶來的額外工作量還是讓他頭疼。

“您也早點休息吧。”阿南達臨走的時候仍然勸麥克尼爾不要在工作上花費太長時間。

“行。對了,我剛剛想起一件事……”麥克尼爾把走到門口的阿南達又叫了回來,“下午辦事的過程中我重新想了想,讓你一個人去麵對這麼多風險不太妥當。我直接和間接得罪的人太多了,他們不敢明著對付我,但是這些人想在你的問題上做點手腳還是很方便的,也許他們會故意讓你通過考試卻又把你扔到相當危險的地方去送死。”他給阿南達倒了一杯茶水,“當然,我並不是打算一直指揮你的行動,隻不過你從跟我工作的那一天開始就會被彆人視為是我的附庸,哪怕你自己沒有這個想法。”

“那……”阿南達搓著雙手,局促不安。

“我打算讓你去代表我做一個報告。”麥克尼爾拋出了他的真實想法,“國家憲兵隊自設立以來,其附屬組織或個人私自設立的非法監禁設施數不勝數。我們要做擁護和平的表態,就是要首先承認過失並進行改正。推動國家憲兵隊撤銷這些非法機構,也有助於展示我們的誠意。有這一次公開露麵作為保障,彆人再想對你下手就很難了。”

阿南達肅然起敬,他不由自主地站起來,熱淚盈眶地向麥克尼爾雙手合十鞠躬以示感謝。這本該是麥克尼爾的工作,而且也是麥克尼爾大出風頭的機會,但麥克尼爾卻要求阿南達以縣議員的特彆代表的身份去代替他發言,無疑是將機會讓給了阿南達。也許麥克尼爾會大方地說,有沒有這個機會對他本人而言實在無關緊要;那麼阿南達也會說,是否接受感謝是麥克尼爾本人的問題,而他阿南達必須做出對得起良心的姿態。

“感謝您給我的機會。”阿南達有些哽咽。

“不是我給你了這個機會……咱們其實是同一類人啊。”麥克尼爾故意板著臉,“我本來隻是個雇傭兵,靠著什麼走到今天?沒錯,我個人的奮鬥占了大部分,但沒有桑鬆將軍提供的那些條件,那我什麼都不是。你做這份工作很用心,可是就算你再做幾年、做十年,若是找不到發揮才能的新平台,那麼你的人生也就有著一眼能看到儘頭的廣度了。而且,你不要急著感謝我……這隻是個契機,結果是不是和我預想中的一樣,也很難說啊。加油吧。”

阿南達千恩萬謝地向麥克尼爾又鞠躬致謝,就差跪下磕頭了——據說那是過去泰國人麵對國王時的禮節。麥克尼爾不得不命令阿南達禁止下跪,然後找了個理由把還想向他道謝的阿南達趕出了辦公室。這時他看了看辦公室裡掛著的時鐘,已經快到第二天淩晨了。麥克尼爾還沒來得及給自己衝一杯新咖啡,島田真司的電話如同追魂索命一般趕來。

“你把我這裡當成了屠宰場嗎?”島田真司的聲音裡少見地帶著惱火,“這種態度簡直野蠻……想起來需要我辦事的時候從來不猶豫,那你懷疑我的時候也應該謹慎一點。”

“抱歉,咱們整個團隊裡,跟生物或醫學有關係的也就是你了。”麥克尼爾連忙向島田真司道歉,而且他並不想讓舒勒額外承擔這份工作,“那具屍體已經被破壞了一部分,所以你要是沒找到什麼蹊蹺之處也很正常……”

“那我還得感謝你們沒用鏈鋸亂砍一氣、加大我的工作量。”島田真司用他特有的諷刺方法拐彎抹角地罵著麥克尼爾,“好了,我直接說結論:屍體上確實有一個疑似植入裝置時形成的傷痕。”

“沒錯。”麥克尼爾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儘管辦公室裡沒有其他人,“那你能不能判斷出傷口形成的時間?”

“大約幾個月以前。”島田真司答道,“你要是沒其他事的話,我就回去做我自己的工作了。最近的治療任務有點多,請你理解。”

麥克尼爾結束了通話,心裡的疑惑反而增加了。按島田真司所說的時間點,當時沈行健還被關在監獄裡,而且受到密切監視,不可能有機會把一個通訊裝置植入體內且瞞過民兵的眼睛。思前想後,他決定再給仍在工作的伯頓打個電話,問清另一頭的調查進度。

“根據偵察小組的分析,這是個收發信息的中繼裝置,而且我們正在試圖攔截它的一部分通訊內容。”伯頓提起了麥克尼爾必然感興趣的東西,“我會把內容用咱們自己的加密方式發送給你看看,但願你能有新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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