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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再晚些出來,我們可得考慮報警——呃,我是說,通知這顆行星上還能活動的駐軍去找你了。”跟在麥克尼爾身後的伯頓以無比憂慮的語氣表述著他對麥克尼爾的擔憂,兩人身上沉重的作戰服隨著步伐的邁動而發出沉悶的響聲,就像過去冷兵器時代士兵身上的鎧甲那樣叮當作響,向周圍一切還在活動的生命標誌著他們的出現,“……裡麵到底有什麼?”
“敵人留下的一些個人物品。”麥克尼爾言簡意賅地答道。他把一個裝有大量灰塵的盒子遞給了身後的法拉提爾,想讓這位被溫德米爾人的國王授權調查守望者教團的貴族領主從村鎮中唯一的可靠證據中查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法拉提爾疑惑地接過盒子,他仔細地朝著盒子裡看了一眼,緊接著便對麥克尼爾說道:
“我看不出這有什麼價值。”
“您再認真看看吧。”麥克尼爾很耐心地勸說法拉提爾用心地分辨這些灰塵,“我們手頭缺乏專業的檢測設備,沒法分析出這種灰塵的成分。但是,原本在鎮子中活動的所有人都消失了,隻留下了大量的灰塵——無論從哪個角度來分析事情的經過,我們都繞不過這些灰塵。”
圍著麥克尼爾從那座原始文明遺跡中搜集來的灰塵,眾人坐在雪地上開始了研究。嚴格來說,這些灰塵並不取自於村鎮內,麥克尼爾認為前方房屋中的入口直接通向的那座原始文明遺跡甚至不在溫德米爾-4行星上(當然也不在索米-3行星上)。在他口頭答應了用實際行動接受【無瑕者】和守望者教團的招攬以便更好地對付威脅越來越明顯的通用銀河後,沿著原路返回的麥克尼爾總算回到了村鎮中,並攜帶著他從那座存在於未知地點的原始文明遺跡找到的唯一物證。
“……我總覺得這些灰塵無論是從質感上還是從顏色上,看起來都很像他們臉上的那些灰白色疤痕。”伯頓開了一個自以為無傷大雅的玩笑,“你看,假如我們把這些灰塵塗在臉上或是身上,就能很方便地偽裝出溫德米爾人衰老時的特征。”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伯頓這句話剛出口,坐在他附近的溫德米爾人皆臉色煞白,仿佛聽到了什麼難以名狀的恐怖概念。起先對溫德米爾人的態度毫無覺察的麥克尼爾在無意中發現了法拉提爾的異常沉默後,意識到情況並不像他原先設想的那樣樂觀。於是,他首先伸出右手示意伯頓暫時安靜下來,又懇切地請求法拉提爾根據作為溫德米爾人的生活經驗來判斷灰塵的出處。
“這位伯頓先生說得對……他要是不這麼說,我也確實不會聯想到這一點。”法拉提爾焦慮地揪著自己的頭發,“摸起來的觸感很像人體皮膚碎屑……顏色也很像……”
這不會是骨灰,因此法拉提爾的隻言片語對麥克尼爾而言隻會暗示唯一的推斷結果:居住在村鎮中的所有溫德米爾人都化為了灰燼,隻留下這些鋪天蓋地的灰塵等待著下一批到訪者的搜索。然而,麥克尼爾本能地拒絕這一結果,因為他至今仍未聽說有任何一種手段能把整個鎮子中的平民全部變為灰塵,更不用說那還等同於守望者教團疑似殺害了全鎮的平民。他還不想這麼快就為自己的決定而後悔。
麥克尼爾剛剛參加鎮壓叛軍和【無瑕者】的戰爭時,他確實認為索米-3的叛軍隻是一群公然違抗法律的渣滓和敗類,並願意用最殘酷的手段鏟除這些危害公民安全的敵人。但是,隨著這場以平定叛亂為名義的戰爭變得越來越殘酷,遠征軍那缺乏依據和目的性的暴行開始激起他的反感,而通用銀河的所作所為每時每刻都在提醒麥克尼爾:所謂十惡不赦的叛軍隻是一群想要勉強存活下去的普通人。
如果說他為遠征軍而戰時還要受到誓言和法律的約束,眼下他已經不在遠征軍之中,正好可以全力以赴地阻止通用銀河的邪惡圖謀。
每當他握住手中的步槍時,麥克尼爾時刻都要提醒自己,他是為了保衛更多的公民而戰,而不是把他的忠誠獻給一小撮懷著惡意的瘋子。
法拉提爾最終也沒能得出任何結論,再加上徘徊於附近執行巡邏任務的調查隊隊員忽然發現了異常信號,關於灰塵的討論就此戛然而止。一行人緊張地趕往發出警報的地點,麥克尼爾和伯頓都認為這是潛藏在村鎮中的敵人圖謀向他們發起襲擊,而他們在人數上並不占據優勢。跟隨他們一同行動的溫德米爾人雖然身手敏捷甚至可以躲開子彈,麵對激光武器終究隻能落荒而逃。
“他們離我們還有兩條街的距離。”伯頓時刻關注著感應信號的位置,“等我們和他們會麵時,我們先開火掩護其他溫德米爾人進攻。”
“好主意。”麥克尼爾立即表示讚同,他也想看看這些溫德米爾人的戰鬥力,“領主閣下,我們不願再讓雙手沾染您的同胞的鮮血,鏟除敗類的工作還是交給您吧。”
聽到麥克尼爾急於撇清責任,法拉提爾的鼻腔裡鑽出一聲冷哼。他默不作聲地快步跑到麥克尼爾前方,用實際行動證明他即便對麥克尼爾的說法存在異議也會遵照這些地球人的命令行事。
轉過一條大街,準備向街道中央位置投擲脈衝手雷的麥克尼爾和差一點就朝著道路前方全速衝刺的法拉提爾都愣住了。出現在他們麵前的不是什麼窮凶極惡的武裝人員,也不是他們想象中瘋癲而狂暴的守望者教團的信徒,而是一些穿著保暖衣服的地球人。為首那名身穿紅色長袍的姑娘披著和溫德米爾人的國王格拉米亞六世的造型相似的白色長發,這把幾乎以為他們和國王的不知名遠親或私生子女正麵交鋒的其他溫德米爾人嚇得不輕。
“住手……他們是地球人,我們不是敵對關係。”麥克尼爾眼疾手快地攔住了法拉提爾,好在後者也沒有當真采取攻勢,不然以麥克尼爾的反應速度是斷然沒法攔住他的,“他們是我的朋友。”
這是能避免他們和守望者教團在這裡產生衝突的唯一方法,況且麥克尼爾對溫德米爾人的領主還有聽命於這些領主的官員毫無同情。溫德米爾人的農民殺死他們的官員和領主,那是溫德米爾人自己的事情,和他這個地球人無關——他隻需要維持秩序的相對穩定。
“地球人……”法拉提爾渾身冒著冷汗,他抬起右臂擦掉額頭冰涼的汗珠,向後退卻了幾步,“是我大意了,這附近可能還有某家公司的員工。”
在場的所有調查團隊成員中隻有彼得·伯頓因麥克尼爾過去分享的情報而從中察覺出了異樣,但他明智地選擇幫助麥克尼爾保住這個秘密。曾經搭救過麥克尼爾並間接協助遠征軍艦隊摧毀了一個大型伐折羅巢穴的神秘人物可不是伯頓這樣的普通士兵能隨便招惹的。
安撫住了其他溫德米爾人後,麥克尼爾獨自一人走上前,和站在隊伍前列的薄紅打了招呼。他沒有在對方的外衣上發現守望者教團的標誌,這倒是讓他放心了。萬一薄紅領著一群身上帶有守望者教團或【無瑕者】徽章的士兵趕來這裡,屆時麥克尼爾就算力勸法拉提爾放棄動手的打算也沒用了。溫德米爾人的領主理所應當地會信守他們和國王之間的約定。
“好久不見,薄紅。”麥克尼爾笑著說道,“沒想到我們還有機會在溫德米爾王國見麵。這位是法拉提爾閣下,第三代福列特領主。”
“法拉提爾·奧克·福列特,叫我法拉提爾就行。”法拉提爾連忙跑到麥克尼爾身後,忙著向這些地球人表明自己的忠誠,“我們接到報告稱最近一段時間十分活躍的守望者教團就在納西米爾地區進行犯罪,沒想到這裡還有其他地球人……”
“事實上,我們最近才來到溫德米爾-4試圖和通用銀河的代表討論納西米爾地區綜合開發等合作事項,但在本地的領主因故身亡後,通用銀河的態度始終讓我們感到費解。”不等麥克尼爾插嘴,薄紅已經用一套說辭成功地把法拉提爾的困惑塞回了嗓子裡,可憐法拉提爾縱使身為溫德米爾王國的地方領主也沒有能力申請調查和這些巨型星際企業有關的情報,“直到不久前,來自伊普西龍財團的情報證明通用銀河秘密地綁架本地居民充當實驗品。”
薄紅身後的武裝人員向麥克尼爾等人出示了幾份證件,上麵的記錄顯示他們是來自軍事承包商企業【戰略軍事服務公司】(s..s.)的雇傭兵,而薄紅偽造的身份則是另一家企業【混沌】派遣的調查專員。即便這些企業無法和通用銀河單獨競爭,其中任何一家巨型星際企業集團的實力都遠遠勝過溫德米爾王國和駐紮在此地的第77聯隊,恐怕當地的駐軍指揮官也沒有膽量去確認這些偽造身份的真假——試探行為本身已經算得上是冒犯。
但是,薄紅的解釋無疑讓溫德米爾人更加確信他們之前無意中得出的悲觀結論其實是接近真相的可信內容,隻是他們一直不願意相信罷了。鎮子裡的居民一夜之間人間蒸發,而通用銀河又可能在附近抓捕居民充當實驗品,那麼全鎮居民遇害也不是什麼難以設想的慘案。
如遭雷擊的法拉提爾跌坐在地上,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兩行眼淚從這個看似蠻勇強壯的溫德米爾貴族的眼中流出,幾乎立刻就要凍結成拴在臉皮上的冰柱。隨從們趕忙上前攙扶他,而頑固的領主打定主意要坐下來發泄一番,不一會就嚎啕大哭起來。
“……這麼說,他們全都死了。”麥克尼爾閉上了眼睛,儘管他對那座原始文明遺跡中出現的灰塵來自何方仍持有重重疑慮,“通用銀河到底在乾什麼?我看,要不是因為他們害怕受到製裁,連g船團的居民都隻會被他們當做實驗品。”
“你怎麼知道他們沒試著這麼做呢?”伯頓皺起了眉頭,他走過去安慰失態的法拉提爾,又告訴旁邊同樣為同胞疑似不明不白地慘死而悲痛欲絕的其他溫德米爾人找個偏遠一點的地方去調整情緒,“g船團對我們來說是個情報上的黑洞……您好啊,薄紅女士——對吧?我們能看到的隻有他們開設在各地的分支機構的行為,在他們的大本營g船團,情況隻會更惡劣。”
麥克尼爾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走到像斷了線的木偶一樣呆滯地垂下頭的法拉提爾身旁,把右手放在領主的右肩上,停留了幾秒,而後回過頭,返回薄紅麵前,以隻有雙方能聽到的音量小聲問道:
“我不怎麼懷疑你們所說的事實,起碼事件是真的……但是,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稍後再解釋。”薄紅向著麥克尼爾露出了一個自信的微笑,這反而讓麥克尼爾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一向以為薄紅將冷漠作為一種特殊的禮貌來保持著合理社交緩衝距離,就像米拉·基利安又或者說草薙素子把她和麥克尼爾並肩作戰的信任融入了那些現在聽起來有些冒犯的玩笑中那樣。
不過,冷漠的靈魂偶爾展現出的真心笑容說不定也隻是一種偽裝——在那些缺乏信任和安全感的人眼中。
以溫德米爾人的平均壽命而言已經算是中年人的領主終於恢複了冷靜,他不敢懷疑這些不速之客的身份,然而他很清楚掌控著新統合的巨型星際企業集團之間把彼此刺探情報和攻訐、抹黑作為常用手段,再說公司派遣的專員所能傳達的也不過是代表公司決策的意誌罷了。對方想驅使著他做出對通用銀河設立在溫德米爾-4的分支機構不利的事情,那麼他首先要確保自己不會因為出於正義的情感和本能而發起的報複中受害。
“……證據呢?”跟著伯頓一步一顫地走到薄紅身旁的法拉提爾無奈地問道。
“納西米爾的領主把自己的城堡和宅院租給這些人以換取享受據稱隻有在地球和伊甸能體驗到的奢侈服務,實驗場所就在城堡中。”薄紅麵不改色,“當他對通用銀河失去利用價值後,殺死一個溫德米爾人在通用銀河眼中隻是舉手之勞。”
“咱們來這裡之前真該先和那些據稱還在爭奪遺產的領主家屬通報一下。”伯頓高呼上當,“這麼說守望者教團也不過是想要保護當地的居民免於繼續被和通用銀河勾結的領主殘害而已。”他時刻觀察著法拉提爾的臉色,見對方沒有因為他為守望者教團爭辯而發怒,於是心安理得地繼續痛罵著通用銀河,“不能再拖延了,我們必須趕快采取行動。”
“等等。”麥克尼爾製止了打算立刻帶著溫德米爾人離開鎮子的伯頓,儘管他知道這些溫德米爾人每在這裡多停留哪怕一分鐘都可能導致他們和薄紅共同構造的騙局出現漏洞,“通用銀河把本地的溫德米爾人抓去做實驗……伯頓,你來講一講,他們會不會還瞞著新統合軍、秘密地把伐折羅實驗樣品運到了溫德米爾王國境內?”
伯頓仔細一想,也發現自己剛才過於衝動了。迄今為止,他們所能了解到的和通用銀河有關的一切秘密都圍繞著神秘的伐折羅還有折躍水晶(以及舒勒隱約提到的v型細菌),也許溫德米爾王國的通用銀河分支機構——儘管和設立在此地的其他公司的代理機構相比較為弱小——同樣試圖忠實地執行來自通用銀河的每一條命令以便服務於統治新統合的大業。
“沒關係,有時候我們必須做出一定的犧牲。”法拉提爾選出了兩名溫德米爾人,叫他們到通信良好的區域把這裡發生的事情告知國王和王宮城堡附近的第77聯隊駐軍,“做好兩方麵的準備,我們去拜訪那座城堡,假如它確實被通用銀河當做了實驗中心……到時候就由我們來先行搗毀這個窩點,事後再爭取寬恕。”他咬牙切齒地念著麥克尼爾聽不懂的溫德米爾語,間或從嘴裡蹦出幾句英語,“我不會允許這些禍害溫德米爾人的雜種繼續橫行的。”
麥克尼爾本來想說其實住在這裡的絕大多數地球人和所有間接地服務於新統合的外星人都是這類【雜種】,但他見法拉提爾怒火中燒的模樣活像是能把他一口吞下的怒獅,即便是自認為在近戰本事上有一定能力的麥克尼爾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去冒險。他正好可以利用這位領主的憤怒作為協助守望者教團調查通用銀河的借口,反正領主自己也沒對伯頓的辯駁提出任何反對意見。
共同商議決定去納西米爾的當地領主城堡附近尋找線索後,麥克尼爾又和自己的同伴們把整個鎮子從裡到外認真地搜索了一番,始終沒能找到什麼值得額外注意的線索。正當他準備告訴其他人退出鎮子時,莫名的危機感促使剛打算走出他搜查的房屋大門的麥克尼爾又退了回去。在目擊到門框轉瞬間粉碎後,麥克尼爾立即向著預判的敵人所在方向射擊,但沒有擊中任何目標。
伯頓聽到附近傳來槍聲,連忙趕去協助麥克尼爾。似乎是埋伏起來的槍手運氣不夠好,那人在轉移位置時不偏不倚地撞上了忙著趕路的伯頓。彼得·伯頓所穿戴的neus船團新統合軍陸戰隊作戰服就像鐵罐頭一樣,而敵人的槍手為了便於轉移和靈活執行任務則隻套著輕便的防寒外衣——被伯頓直接撞飛出去的槍手摔在一棵大樹旁,手裡的槍也滾落到了離他十幾米遠的地方。
“麥克尼爾,你也終於等到了需要彆人趕來救援的時候。”望著鑽出大門的麥克尼爾,伯頓哈哈大笑。
“他還沒死,你最好小心一點。”
伯頓驚訝地順著麥克尼爾手指的方向望去,發現被他撞翻後本該骨斷筋折的襲擊者頑強地爬起來並試圖撿起地上的槍械。勃然大怒的伯頓趕上了那跌跌撞撞地前行的敵人,抽出鏈鋸砍斷了那人伸向步槍的右臂。噴濺出的除了並非血液的某種組織液之外,還有數不清的線路和破碎的機械零部件。
“喂,麥克尼爾,我們不會又碰上了生化人吧?”伯頓大吃一驚,“見鬼,我最不想遇到的就是經過完全義體化改造的生化人……那東西比穿著全套作戰服的我都厲害。”
麥克尼爾上前檢查倒地不起的襲擊者,四肢都被伯頓折斷的襲擊者搖晃著頭顱,電子義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也許他還在向通用銀河傳遞情報。
“我們的計劃肯定會泄露的。”麥克尼爾無奈地把殘缺不全的義體踢到了一旁,“通用銀河必然會做出警戒。”
“不一定。”
薄紅甚至沒有低頭去看被麥克尼爾謹慎地拆解的那具義體。
“我以前聽說通用銀河壟斷了生化人技術時,還以為隻是neus船團誇大其詞。”麥克尼爾把義體的頭顱用力碾碎,“現在如果讓我來做決定,我也會在既不能通過技術競爭獲勝又不能阻止通用銀河商品輸入的情況下直接禁止改造了。毫無疑問,所有的生化人都受通用銀河控製,隻需要他們隨便下一道命令,自主的思維就是個笑話。”
“溫德米爾王國境內唯一合法的新統合駐軍就是第77聯隊,其他公司隻能攜帶用來保護員工安全的必要雇傭兵。”薄紅提到了溫德米爾王國的新統合各方勢力競爭現狀,“……當然,我知道通用銀河秘密地在溫德米爾行星係統邊緣建造了一個據點,但他們做出反應並前來阻止我們的行動大概會花費十幾個小時的時間。”
“你最好讓他們直接從這世界上消失,那是最適合他們的下場。”麥克尼爾攤開雙手,“不然,我們遲早要麵對前來問罪的通用銀河雇傭兵。”
麥克尼爾完全是在開玩笑,他們當中任何人都沒法指揮新統合軍,更不必說第77聯隊的主力正在溫德米爾行星係統以外追擊神秘的不明宇宙飛船船隊。然而,薄紅卻好像認真地為麥克尼爾的請求為難了一陣,直到集結在鎮子出口處的溫德米爾人在法拉提爾的率領下為那些已經不幸遇害的同胞唱起了表示悼念的歌曲時,她才將視線從已然有些感到驚恐的麥克尼爾身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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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麥克尼爾阻止薄紅開口唱歌之前,他腦子裡的某根神經忽然搭錯了——這是他在伯頓的驚呼聲中陷入意識模糊之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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