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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京都大火有關的謠言還未消失殆儘時,那些真正成為火災起因之一的當事人們已經悄悄地離開了飽受摧殘的古都,以免讓那些至今依舊躲藏在陰影中的敵人找到下一個機會。從京都出發的自衛隊護送隊伍兵分三路,分頭前往廣島,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阻礙。看來,那些效忠於本傑明·佩裡的日本人也不想引起過多的關注,他們偶爾發動的幾次襲擊還能偽裝成意外事故,若是自衛隊的三支隊伍同時受到襲擊,即便是打算和他們繼續密切合作的自衛隊將領也無法忽視這一係列足以讓自衛隊失去信任的事件。
護送隊伍抵達廣島附近的軍營後,分彆跟隨三支隊伍前進的另外三名strs小隊隊員秘密地離開軍營,進入廣島市區,按照戰友提供的消息前去尋找亞當·希爾特所在的位置。到了這一刻,三人不約而同地明白了一個事實,亞當·希爾特沒有跟隨他們任何一人行動,而是在麥克尼爾的保護下提前來到了廣島。
在前往麥克尼爾提供的地址之前,三人決定先在廣島的公園內見麵。首先來到公園中的是蘭德爾下士,他很不顧形象地躺在長椅上,看來他最近已經十分疲憊;十幾分鐘後,希爾茲上尉也來到了這裡,他看到自己的戰友躺在長椅上睡覺,便坐在對麵的另一排長椅上,閉目養神。又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氣喘籲籲地提著背包的薩拉斯中士才姍姍來遲。
“好久不見。”看到薩拉斯中士的身影後,希爾茲上尉忙不迭地向對方打招呼。
“大家都被耍了。”薩拉斯中士那略顯冷淡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他的真實想法,“出發的第一天,我就發現顧問其實不在我的車隊裡。當然,顧問說他會隨機選擇一個車隊,以免提前得知行動計劃的間諜和叛徒出賣情報……所以我猜測他應該會在你們那裡。”
如果是辦事不夠謹慎的莽夫前來製定計劃,當他聽說亞當·希爾特會隨機選擇一支護送隊伍後,必然會下意識地決定同時攻擊三支車隊。但是,那樣一來,其行動將完全喪失保密性,更不可能逃過自衛隊的報複。無論是炸毀客機,還是火燒京都,自衛隊都可以袖手旁觀,甚至冷嘲熱諷地說這是那些喜歡找麻煩的外國人自己引火燒身。隻要這槍口對準了自衛隊,性質就將發生變化,不僅自衛隊會為了捍衛榮譽和地位而動用武力,防衛省和內閣也不會坐視不管。
每個人都以為亞當·希爾特一定會在其他兩人的車隊中,直到他們抵達廣島後不久收到了麥克尼爾的通訊信息後,才明白亞當·希爾特根本沒有選擇任何一支車隊,而是直接和麥克尼爾打扮成普通旅客前往廣島。簡要地說,三個人和他們各自的車隊全都成了誘餌,這或許是麥克尼爾用來甄彆叛徒的又一個辦法。可惜,護送車隊行進途中沒有發生任何襲擊事件,借機查清叛徒的真麵目也是不可能的。
希爾茲上尉不想叫醒需要休息的戰友,他讓薩拉斯中士坐在身旁,乾裂的嘴角擠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
“他要做這種事,至少應該通知我們。”上尉感到自己被背叛了,明明是麥克尼爾和他推心置腹地談論要如何大力支持亞當·希爾特,可麥克尼爾甚至不想把這次行動的詳細信息告訴他,反而在戰友剛犧牲不久的前提下像懷疑其他兩人一樣去懷疑他,這令希爾茲上尉十分不安,“不過,你們也不要指責他,更彆為了這件事而和他爭吵。托馬斯犧牲了,我們的隊伍不能再承擔損失。麥克尼爾這麼做,肯定是得到了顧問的授意。”
“沒錯。”薩拉斯中士依舊沮喪,他將雙腿岔開,雙臂的肘部分彆撐在膝蓋附近,“顧問先生也不信任我們,他更信任麥克尼爾,一定是這樣。”
上尉望著失魂落魄的薩拉斯中士,沒把麥克尼爾和他私下討論的內容說出來。即便麥克尼爾已經在之前的簡短會議上說明隊伍中存在叛徒,至今仍未有其他人敢在所有戰友麵前公開提起這個話題,而麥克尼爾本人也識相地選擇了隻同希爾茲上尉探討可能存在的漏洞。
泄密隻可能發生在strs小隊的成員之中,隻有他們能夠完全準確地掌握亞當·希爾特的行蹤。如果自衛隊中存在敵人的密探,那麼他將隻能給出模棱兩可的情報,敵人是不敢同時對自衛隊的三支護送隊伍發起襲擊的;要是叛徒藏在strs小隊之中,他就可以在隊伍出發後想方設法確認亞當·希爾特是否跟隨自己一起行動,假如沒有找到目標,也可以為那些殺手排除一個選項。
不過,假如亞當·希爾特當真跟隨三支護送隊伍當中的一支隊伍共同行動,殺手們也至少要選擇同時襲擊兩個目標——不僅可以解除叛徒的懷疑,還能讓僥幸沒被襲擊的隊伍成為最受懷疑的對象。
半晌過後,蘭德爾下士才從沉睡中醒來。他疑惑不解地看著麵色凝重的戰友們,提議趕快去麥克尼爾所說的住宅區和亞當·希爾特見麵。他們需要一個解釋,這一次的行動實在是過於冒險,多虧麥克尼爾沒有遭遇任何險情,這才讓亞當·希爾特能夠平安無事地抵達廣島。但凡敵人查出了任何蛛絲馬跡,又或者是敵人的殺手在遊蕩中發現了亞當·希爾特的行蹤,恐怕麥克尼爾和亞當·希爾特都沒有存活的希望。
三人顧不得在廣島市區內遊玩,離開公園後,他們立刻攔下了一輛出租車,趕往海邊。還沒有抵達那片住宅區時,希爾茲上尉便要求所有人下車步行,免得作為外人的出租車司機知道太多不該了解的消息。
這些彆墅坐落於廣島市的海岸邊,可以稱得上是名副其實的海景房。建設房產的開發商和工程師認真地設計了社區的結構和不同風格的房屋,使得居住在這裡的富人不會誤以為自己還被困在鋼筋水泥中或是產生審美疲勞。刻意而為的仿歐式建築對於蘭德爾下士和薩拉斯中士而言是一種他們無從了解的新藝術,他們邊走邊停,不時地對身旁的建築指指點點,發出由衷的讚歎。
“太刻意了。”希爾茲上尉隻是搖頭。
“怎麼叫刻意?”蘭德爾下士並不理解其中的含義。
“這些國家的富人,尤其是那些暴發戶,恨不得自己生在像我國這樣象征著富強和文明的國度,所以他們會試圖在任何方麵模仿歐陸或是我們美國人的生活。”確實有著萬貫家財的希爾茲上尉完全理解其中的心態,“開發商、藝術家也會投其所好,想辦法借助他們的這種愛好,儘可能地賺錢。”
三人來到了麥克尼爾給出的地址附近,當他們看到麥克尼爾坐在草坪上吃蘋果時,雖然每個人心中都積澱著對麥克尼爾擅作主張的不滿,他們還是不約而同地走上前去,向麥克尼爾問好,並熱情地和他擁抱。
“好了,看到你們都平安無事,我也放心了。”明明比他們提前到達廣島而且休息了數日的麥克尼爾看起來卻比最疲憊的蘭德爾下士更無精打采,“顧問就在後麵的屋子裡,如果你們需要一個解釋,他會為你們提供權威聲明的。”
薩拉斯中士和蘭德爾下士當然不會對亞當·希爾特產生額外的興趣,兩人更希望去四周看看麥克尼爾胡亂搭配出的花園。希爾茲上尉站在麥克尼爾身旁,也掛著笑臉,和遠處的兩位戰友交談著園藝方麵的心得。等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灌木叢中之後,希爾茲上尉才坐在麥克尼爾左側,小聲問道:
“你想乾什麼?這麼危險的事情,你不通知我……”
“長官,叛徒不僅存在,而且藏得很深,訓練有素。”麥克尼爾把蘋果核隨意地丟到了草坪上,他不關心這個暫時的居住地會變成什麼模樣,完全隨性而為,“三支隊伍分開行動,這麼好的機會,而且敵人也有這麼多的選擇來擺脫嫌疑,他還是決定從頭到尾都不發起襲擊。”
“或許這裡有誤會,一定有誤會,麥克尼爾。”
“沒有什麼誤會,長官。”麥克尼爾回過頭看了一眼佇立在微弱的陽光中的整潔彆墅,他曾經希望自己能在曼徹斯特有這樣的一套房子,“敵人的間諜廣泛分布於日本的各個角落,自衛隊也不能幸免,九島烈更不能肯定他的手下中是否存在為其他勢力效忠的臥底。敵人沒有發起襲擊,不是因為他們擔心襲擊規模太大引起注意,而是藏在我們之中的叛徒準確地猜出顧問不在任何一支車隊中。否則,即便是最小程度的調動也能引起自衛隊的警覺,我們早該收到某些逃亡士兵被捕的消息。”
沒有任何技術、魔法能夠貫穿人類內心的黑暗,縱使客觀規律有朝一日能解析全世界的運行規律,人依舊是無法被預測的,人類堪稱最大的不穩定因素。希爾茲上尉並不讚同麥克尼爾的某些觀點,但他也明白當前必須想辦法解決迫在眉睫的威脅。不能讓那個叛徒繼續跟著他們一起行動,更不能讓叛徒跟著亞當·希爾特一起乘上回國的飛機。能夠受到亞當·希爾特單獨接見的麥克尼爾和希爾茲上尉沒有嫌疑,假如他們是叛徒,他們也定然不會放過如此良機。
“想不到我們很快又要失去一位戰友了。”上尉感歎道。
“總不能讓我們這支隊伍中的其他人都去見上帝,您不會認為那個叛徒會對身為戰友的我們手下留情吧?”麥克尼爾的每一句話都帶著倒刺,“請允許我用更直白和粗暴的方式表明我的態度:離開廣島以前,我們四個人當中,必須有一個死在這裡。”
麥克尼爾不想邁出這一步,他重視士兵之間並肩作戰的友誼,背叛和猜忌會摧毀軍隊的戰鬥力。但是,當敵人已經亮出獠牙時,麥克尼爾決不會退縮,他將會采取更血腥、更恐怖的手段報複回去。既然湯姆已經犧牲了,他不會介意不顧戰友的情麵而宣布將叛徒當眾處決,隻要宰了那個吃裡扒外的敗類,其他人就能安全回國,他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內心湧動著的不安隱隱作痛,麥克尼爾把它解讀為必要之惡帶來的良心不安。他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不可能準確地洞悉叛徒的一舉一動,隻能憑借細碎的線索來尋找答案。在亞當·希爾特失去影響力或是性命以前,他必須儘快行動。
傍晚時分,麥克尼爾邀請眾人一起用餐,亞當·希爾特為他們準備了較為豐盛的晚飯。誰也想不到看起來生活簡樸而且平日保持著單調飲食的亞當·希爾特竟然在廚藝上有神奇的天賦,被麥克尼爾的介紹勾起了興趣的戰友們決定前去幫忙。最後一個進入房屋的蘭德爾下士入內後,麥克尼爾隨手關上了外麵的大門,並仔細地將門鎖好,拍了拍沾滿麵粉和灰塵的雙手,走向了衛生間。
“您的生活很愜意嘛。”希爾茲上尉見亞當·希爾特十分愉快地哼著歌曲,不由自主地調侃了起來。
“人的生活又不是隻有鬥爭和仇恨,我們要證明自己比那些滿腦子隻有利益和金錢的家夥更配得上享受這麼精彩的世界。”亞當·希爾特檢查著餡餅的烹飪狀況,“實不相瞞,在我的妻子遇害之後,我的兒女當然是由我自己來撫養的,不學會這些本領可不行。”
言外之意是,亞當·希爾特現在沒時間履行作為父親的義務了。儘管他的妻子實際上就算沒有在因主刀醫生吸毒而引起的醫療事故中喪命,也會在不久後死於絕症,但亞當·希爾特每次都聲稱他的妻子是被人謀害的。
美食的香味不斷地鑽進希爾茲上尉的鼻孔,他卻沒有半點即將享受美味佳肴的喜悅,一雙發紅的眼睛片刻不離地緊隨著麥克尼爾的腳步而轉動,他想看清麥克尼爾的熱情和忠誠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這是一場【最後的晚餐】,麥克尼爾表麵上在擺放菜肴,實則是在布景。等到晚餐開始之後,亞當·希爾特就會像耶穌基督宣布自己被出賣那樣,開始和麥克尼爾共同尋找可能存在於其他兩人中的叛徒。
“長官,彆隻坐在那裡看著,快過來幫忙。”麥克尼爾的喊聲讓上尉清醒了過來。
“好!……哎,我最喜歡的大火雞……可今天又不是感恩節。”
晚上七點左右,所有準備工作都完成了,五人坐在長桌旁,亞當·希爾特身處中間,麥克尼爾和希爾茲上尉分彆在右側和左側,薩拉斯中士和蘭德爾下士則離希爾特顧問更遠一些。作為一個素食主義者的亞當·希爾特從不試圖阻止彆人吃肉,他把盛滿蔬菜沙拉的盤子放到自己眼前,隻是和氣地將肉食送到彆人身旁。
儘管strs小隊的四名隊員不久前失去了他們的戰友,歡樂的氣氛讓他們內心的悲痛暫時減弱了不少。
“你們原本和我並不相識,我們之間第一次見麵,是我把你們從紐約的那場實驗中救出來。”亞當·希爾特溫和地笑著,一旁的麥克尼爾也跟著微笑,“按理說,你們是合眾國的軍人,有自己的使命,而且也有自己的方式來洗刷逃兵的罪名,本沒有必要一直跟隨我奔走。現在,我們經曆了如此之多的考驗,而我們未來的道路依舊漫長。願上帝保佑你們,也願天國的托馬斯列兵得到安息。”
所有人都端起了盛有紅葡萄酒的酒杯,隻有麥克尼爾的雙手還保持原狀地擺在桌子上。
“希爾特顧問先生,您將來是要看守這燈塔的領航員,要是連我們都不支持您,還有誰會願意為合眾國的事業犧牲呢?”麥克尼爾的幾句話讓剛剛變得緩和的氣氛頓時劍拔弩張,“可是,就在這個大廳中,有人秘密地為本傑明·佩裡效勞,出賣了希爾特顧問先生,還害死了我們的兄弟湯姆。這種背信棄義的罪人不配跟我們一起慶祝即將到來的勝利,他必須得到清算,我們不會允許猶大繼續肆意妄為。”
這沉重的話題讓眾人意識到,麥克尼爾並非隻打算說出事實,而是要真的動手在這餐桌上鏟除叛徒。當然,麥克尼爾本人也有嫌疑,甚至在某種意義上而言,他的嫌疑是最大的。似乎是看穿了眾人的心思,保持著笑容的亞當·希爾特輕描淡寫地說道:
“我向來相信麥克尼爾先生,他根本沒有向其他人出賣情報的機會,也沒有動機。”
“感謝您的信任,顧問先生。”麥克尼爾站起來,向希爾特略微頷首,“……現在,我希望那位辜負了我們所有人的信任的怪胎,自己主動站出來承認錯誤。”
這實在是有些可笑,希爾茲上尉搖了搖頭。他不知道麥克尼爾又製定了什麼計劃,也不清楚麥克尼爾掌握了什麼證據。薩拉斯中士和蘭德爾下士,這兩人中必然有一人是叛徒,可希爾茲上尉無法從中察覺到任何異樣之處,他不相信沒有魔法的麥克尼爾比他更擅長追蹤細節。薩拉斯中士不安地停下了手中的刀叉,五人之中隻有蘭德爾下士仿佛對麥克尼爾的威嚇完全免疫,自顧自地大吃大喝著。
“說啊,邁克!”他不時地舉起餐刀,“是誰呢?”
“您不打算解釋一下嗎,盧卡斯·蘭德爾下士?”麥克尼爾的聲音像是貝加爾湖底的冰水,“好啊,那我現在就出示證據。”
幾秒之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麥克尼爾手中的錄音設備中傳出:
【所有人都抵達防區了,顧問也已經進入了寺廟,真希望這一天快點結束。對了,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毫無疑問,這是湯姆的聲音。隨後響起的則是蘭德爾下士粗聲粗氣的回答:
【敵人肯定會從我所在的方向過來。你在什麼地方?】
湯姆隨口報告了地點,然後似乎是發現了什麼異常:
【注意,西麵出現敵人巡邏隊。】
【你看,我說得沒錯,他們會從這裡來。不過,你確定是敵人,而不是被敵人欺騙後前來對我們施壓的普通士兵?】
大廳中陷入了寂靜,因被懷疑而憤怒的蘭德爾下士打算站起來反駁,可他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希爾茲上尉手中的施法器cd閃著詭異的光芒。
“您不僅沒遵守戰鬥打響前要保持通訊靜默的規矩,還讓湯姆主動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這麼明顯的失誤連三個月速成的新兵都能避免……”麥克尼爾握緊了拳頭,“除非您是故意的。考慮到您在我們所有人當中是平時和湯姆關係最好的人,湯姆也隻有對您才會完全放下戒備。”
“這是誤會,麥克尼爾。”蘭德爾下士慌了,“這……這是失誤啊!我不是叛徒!”
“哦……”麥克尼爾逼近他,把紅酒潑在他的臉上,“我,誤會了?那麼,一個犯下這種低級錯誤的士官,為什麼能準確地猜出敵人的來向呢?”
“邁克,這件事不要今天處理。”薩拉斯中士開口了,“我們從京都一起順利地來到廣島……”
“誰也彆攔著我,明天的第一縷陽光必須照在叛徒的墳墓上。”麥克尼爾拔出了手槍,安好了消音器,“我誤會了什麼?說啊!”
蘭德爾下士惶恐不安地看著其他戰友,薩拉斯中士遺憾地搖了搖頭,而希爾茲上尉顯然和麥克尼爾保持了同樣的立場。
“麥克尼爾,我沒有叛變,這隻是失誤!”蘭德爾下士急得大叫,“真正的叛徒另有其人,你被他利用了!”
麥克尼爾不再看他,背過身去,半低下頭,等待著亞當·希爾特的批示。
“殺。”亞當·希爾特旁若無人地嚼著蔬菜沙拉,左手向下一劃,宣判了蘭德爾下士的死刑。
當麥克尼爾在蘭德爾下士的慘叫聲中用他最擅長的方式切開了對方的喉嚨時,他沒有感受到半點大仇得報或是消滅了害蟲的滿足感。換好衣服後,麥克尼爾和其他人共同吃完了這頓沾染著血腥味的晚餐,而後趁著夜色將屍體拋在了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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