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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怒氣衝衝地衝著達爾頓叫喊著。雙方身後的衛兵都一臉茫然,布裡塔尼亞人根本聽不懂土著語言,而大多數土著也根本不會說英語,雙方之間能互相溝通全靠少數同時掌握兩種語言的關鍵人物。
“說人話。我的士兵們沒法理解你在為什麼而感到苦惱。”達爾頓輕蔑地看著大喊大叫的首領,
首領愣住了,他的威嚴被這個一向目中無人的外**官冒犯了。對土著來說,誰是eu公民而誰是布裡塔尼亞人,並不重要:他們總歸都是穿著奇怪的衣服、用著奇怪的器械的【天外來客】。如果不是因為布裡塔尼亞人正在協助他們反抗eu,或許土著隻會把這些布裡塔尼亞人當成eu仇人一樣給宰了。
首領結結巴巴地對達爾頓說道,同時用一種略帶懇求的目光看著達爾頓身後那些荷槍實彈的士兵。他得罪不起這些神秘人,他們這些土著部落使用的武器彈藥全都是布裡塔尼亞人提供的,和布裡塔尼亞人鬨翻對土著沒有任何好處。盯著他這個部落聯盟首領位置的競爭者也不在少數,萬一達爾頓發話說現任首領破壞了合作關係,保管有十幾個人願意把他拉下馬。
達爾頓看著身後表情不一的手下,提高了嗓門:“我們這位酋長大人說,他們已經扛不住了……太無能了。”他舉著手槍指著那些還在火牆外圍徘徊的土著,嚇得其他土著連忙勸阻,生怕達爾頓一怒之下朝著其他人開槍,“依我看,你們還有很多人手,不能讓他們白吃飯,要讓他們拿起武器去和eu暴徒繼續戰鬥,所有人都得衝上去!”
見長官這麼說,其餘的士兵也三三兩兩地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對嘛,你們總共隻有這些人,不搞全民皆兵怎麼能行呢?”
剛學會說英語沒幾天的首領一時語塞,他明白自己不能中了布裡塔尼亞人的詭計。聯合起來的土著部落看似人多勢眾,那隻是和這些入侵保留地的不速之客相比,也許總數略高於在保留地外圍布防的eu防衛軍駐南非第五步兵團,但想要憑借這些土著推翻eu在南非的統治,是根本做不到的。哪怕這裡的土著全都死了,對布裡塔尼亞人也毫無影響,他們可以全身而退,去另一個地方繼續破壞eu的秩序。布裡塔尼亞人在用土著的血肉鑄成他們的事業,有些土著自己也明白這一點。
首領憤怒地注視著達爾頓,他想看穿這個布裡塔尼亞人這張麵皮下是什麼心腸,可惜他做不到。每個布裡塔尼亞人都會問心無愧地按照自己的一套邏輯行事,所作所為都是正義,這是一百多年以來的君主製為他們帶來的根深蒂固的影響。
“我們不能毀在這裡。”首領反駁道,“下一代不能參戰。他們是未來。”
“未來,未來……你們還有什麼未來啊?”達爾頓大笑不止,後麵的布裡塔尼亞士兵也跟著笑了,“繼續躲在保留地吃著eu給你們的殘羹剩飯?還是說,你認為就憑你們這些一輩子沒見過坦克飛機大炮的原始人,也有能力趕走歐洲人而後管理整個南非?連那些俄國遺老遺少的想法都沒你們這麼離譜。”
達爾頓所說的俄國人,是指第一次世界大戰中被eu擊潰的俄羅斯帝國殘餘勢力。布裡塔尼亞帝國不能容忍另一批有著皇帝頭銜的貴族集團在自己的地盤上發號施令,況且當年布裡塔尼亞就是由那些從英倫三島逃出的貴族建立,他們根本不想讓下一批類似的流亡者複製這種沒法再現的成功。在布裡塔尼亞帝國皇室和貴族集團的聯手打壓下,羅曼諾夫王朝早已絕嗣,如今宣稱俄羅斯皇帝頭銜的貴族首領是年僅13歲的韋蘭斯大公奧古斯塔·亨利·海蘭德(ugusthenrhgnd)。
見首領沉默不語,達爾頓急了。他不需要這些人的敬重,畏懼才是驅使大多數人行動的根本。他徑直走向火場外圍,拎起一個還不到他腰部高度的兒童,轉頭就走。隻聽後方猛然爆發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哭,一名土著婦女不顧一切地朝著達爾頓衝來,卻被一旁的布裡塔尼亞士兵一拳打倒在地。這時,土著們才想起,布裡塔尼亞人本非善類,隻不過暫時協助他們對抗那些更沒底線的侵略者而已。
“新時代就意味著,隻要有槍有炮,孱弱的老人和孩子也能上陣殺敵。”達爾頓把手槍交給那個完全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的兒童,自己拿起了另一把手槍。眾人都被達爾頓這般手段震懾住了,即便是那些幫助達爾頓按住孩子的母親的士兵也不知他打算做什麼。
達爾頓舉起手槍對準土著男孩的額頭,“聽好了,你們這些觀念古板的老家夥自私地不想讓你們的子孫後代參加戰爭,那麼我告訴你們,十幾年前eu介入阿拉伯諸國和波斯的衝突時,他們發現當地的孩子從三歲開始就要學習如何殺人了!”說到這裡,達爾頓繼續衝著那些還呆立當場的土著吼道,“告訴他,現在就衝著我扣下扳機,不然我立刻一槍打死他!”
這種驚世駭俗的舉動不僅嚇到了土著,同樣也把周圍的布裡塔尼亞士兵嚇得魂不附體。達爾頓這是拿自己的性命賭博,要是那土著兒童果真開槍擊斃了達爾頓,剩下的布裡塔尼亞士兵不知道如何向上級交代,總歸不能說上尉自己想要尋死吧?
旁邊的翻譯把原話說了出去,引起了一陣恐慌。那土著男孩也許意識到自己麵臨著什麼——生活在部落中的人總是比較早熟——他用握不住那把手槍的雙手費力地把槍舉了起來,瞄準了達爾頓。眾人的情緒緊張到了極點,連那些還在哀悼死去的親人的土著也停止了哭泣,他們都目不轉睛地盯著正持槍對峙的這奇怪的組合。
“3——”達爾頓吆喝著,隻聽一聲槍響,子彈擦著他的耳朵飛過,沒有對他造成任何損傷。見到兩人都安然無恙,圍觀的土著和布裡塔尼亞士兵都鬆了一口氣,他們連忙把達爾頓拉開,免得這人又做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舉動。達爾頓顧不得體麵,連忙囑咐一旁的士兵:
“等我們向第五步兵團發起進攻的時候,讓這些老弱病殘走在最前麵。”
“那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有人立刻提出了反對意見,“再說,他們也發揮不了什麼作用,除了舉著槍嚇唬人之外,還能做什麼?”
“有用,能拖延時間。”達爾頓歎了口氣,“我們手下這些土著雖然看起來人多勢眾,真正能被當作合格士兵的人並不多,而即便是這些人也不見得能比得上一個eu正規軍士兵。我們就是要讓老弱病殘走在最前麵,就是要讓世人知道eu正在屠殺這裡的土著,而且我們本來也沒打算贏得這裡的戰鬥,更關鍵的一步還在後麵呢。”
但是,在進攻eu軍的防線之前,也許土著還需要花點時間消滅特遣部隊的殘餘人員。留給他們的時間也不多了,因為一直作壁上觀的eu防衛軍終於注意到了愈演愈烈的火勢,他們現在沒辦法藏住自己那些小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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