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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 馬勒第五交響曲(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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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嗡……

邦邦邦嗡,邦邦邦嗡,邦邦邦當!!!

小號的聲音響起。

將音樂的簾幕緩緩拉開。

肖浩死死地捏著自己手中的小號,目光與陳秋對視,嘴巴用力鼓起,拚儘全力去將自己口中的氣息送入小號之中。

這是一個孤獨的小號,這也是一個孤寂的小號。

整個樂團之中隻有隻有這一支小號的聲音響起。

他吹奏出最為基礎的節奏,最為基礎的音符。

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

因為,這是葬禮的軍號。

簡單,但讓人浮想聯翩。

淒冷悲切中蘊含著難以言喻的哀悼。

這是肖浩的聲音,這也是馬勒的聲音。

這樣的聲音出來的那一刻,眾人便知道了,這是馬勒。

因為在馬勒之前,從未有人如此寫過交響曲。

以,孤獨的小號作為開場的交響曲!

肖浩的嘴巴緊抿,氣息從身體中向著小號灌入。

將那一股悲愴,哀傷的氣息順著陳秋的指揮,向著眾人傳遞。

小號這明顯應該是屬於嘹亮的號聲,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暗淡。

他的聲音之中沒有任何的朝氣。

他的到來,仿佛預示著什麼悲傷。

這是屬於小號首席,屬於肖浩的高光。

所有人都在聽著肖浩的演奏,沒有任何聲音。

整個音樂廳內,此時此刻仿佛便隻剩下他一人。

如此大的心理壓力,並沒有讓他的聲音有半分顫抖。

反而讓他的身體變得更為興奮。

興奮的渾身戰栗。

下行。

下行。

再接著下行。

一步步下行。

音程從平行的關係,拉到三度,然後從三度漲到四度。

陳秋的手臂猛地一個向後拉扯,拳頭握緊,隨後用力砸下。

轟!

遠處艾鼓帶著的大鑔轟然砸響。

小軍鼓嗡鳴。

單一樂器在這一瞬間,直接過渡到整個大樂團。

音色的強烈對比,瞬間讓人雞皮疙瘩湧起,渾身如同通電一般。

音浪卷席!

管樂組的眾人拿起自己手中的樂器,跟隨著肖浩一同,低沉地吹響他們手中的樂器。

邦邦邦邦……

邦邦邦邦……

邦邦邦當……

這個低沉的轉折。

不遠處的芮佳將樂器拿起,拉動她手中的琴弦。

沒有任何半點停頓地將音樂從肖浩的手中接過,然後遞給不遠處的圓號首席。

圓號再稍微轉化後,傳遞回弦樂組的眾人。

音樂就這樣在樂團之中流傳。

音樂的前進並沒有給予人更多激昂向上的情緒。

葬禮中的軍號在這時應該要給予眾人一個圓滿。

但是此刻,音樂卻向著更為沉重的深淵降落。

這不是軍樂。

這是葬禮。

這是,馬勒對戰爭的譏諷。

這也是,陳秋對眾人不自信的嘲笑。

音樂低沉,悲傷,悲痛。

但是,卻並沒有任何的不安!

陳秋的視線平靜,手中指揮棒用力拉扯,嘴角微微上揚。

作為他樂團之中的樂手,他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樂團這群人會有不自信的情緒?

既然已經加入和聲交響樂團,那麼他們必然以一個極為堅定的步伐,向著最高峰前進。

不會有任何的害怕遲疑!

隻有這樣,才叫和聲交響樂團!

不知何時。

樂團內眾人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在登台之前的情緒已經被音樂所完全吸收。

他們的目光中沒有了迷茫與不安。

因為音樂出來的那一刻,他們之前排練時候所練習的一切內容灌入他們的身體之中。

他們的身體,已經提前於他們的思考,開始演奏手中的樂器,將他們心中的情緒給吸納,溶解,納入音樂之中。

沉重的黑暗籠罩著樂團內暗淡的揉弦,撫平眾人雜亂的思緒。

讓音樂的色彩變得更為渾濁。

如同迷霧般混沌。

籠罩住整個音樂廳。

蘇玥視線平靜。

她帶著樂團管樂組的眾人,將樂團的管樂音色捏合,與弦樂融合。

在這音樂出來的那一刻,整個音樂廳內便陷入了沉寂。

淒厲的主題,暗淡的形象。

這是對戰場的哀嚎。

但是這個沉寂卻並不意味著冷淡。

眾人望著和聲交響樂團的演出,目光中充斥著火熱。

他們在克製著自己內心的情緒。

因為,他們聽到了他們所想要聽到的內容。

他們所想要聽到的演出。

他們並沒有失望。

這個並沒有失望聽上去似乎有那麼一些普通,就好像平平無奇一般,沒有辦法讓人產生衝動。

但是!

你必須要知道這個沒有失望背後所代表的意義。

和聲交響樂團這一次的演出,並不僅僅隻是一次簡單的演出。

看上去他們似乎是以海城第二,華國第五的身份去進行演出,大家對於他們的期待也僅限於此。

但是實際上,很多人實際上是將和聲交響樂團當成海城第一,華國第一,乃至於亞洲第一,世界第一去聽的。

他們將和聲交響樂團所對比的,並不是什麼海城交響樂團。

而是柏林愛樂!

倫敦交響!

維也納愛樂!

他們所期待的音樂,是那樣的。

他們期待隻有那樣的音樂,才能配得上華國第一的稱號。

聽上去似乎有些離譜。

但是,這確實是眾人對於和聲交響樂團的期許。

他們帶著挑剔以及不信任的目光前來聆聽和聲交響樂團的演出。

他們懷疑和聲交響樂團的一切都不過是那些媒體用來宣傳欺瞞他們的內容。

但是……

當他們聽到那一聲小號聲響起。

聽到小號聲一步步高昂,但是又一步步衰弱的那一刻。

眾人便知道了。

他們已經找到了方向。

而當那一聲大鑔的嗡鳴,伴隨著音樂在各個樂器之中的連綿婉轉。

聽到陳秋對於音樂的控製。

聽到各個樂器將音樂的情緒把控的纖毫不差淋漓儘致。

聽到那蘊藏在樂團之中的和聲感之時。

他們便明白了。

他們已經看到了未來。

他們站在了華國音樂未來的風口之上。

他們所聆聽的,並不是一支完全由那些莫名其妙媒體吹起來的普通樂團。

他們所聆聽的。

是華國的未來。

是華國音樂的未來。

是一支擁有他們自己特色,足以屹立於世界樂團之林的頂級交響樂團!

眾人感覺到了滿意。

他們聽到了自己想要聽到的內容。

和聲交響樂團完美地給予了他們期待。

感受著如此音樂,眾人的嘴角不住上揚。

他們滿懷期待地望著和聲交響樂團,拳頭緊握,等待著後續的詮釋。

在他們的視線之下。

陳秋捏著手中的指揮棒,視線平靜地拉扯著樂團眾人的情緒。

他將眾人的情緒舒緩。

將眾人的情緒解析。

將眾人對於自身的迷茫消散,讓他們心中的不安與音樂合而為一。

讓他們將音樂那一層陰暗的底色覆蓋。

他們捏著自己手中的樂器,演奏著屬於自己的部分。

柔美的音色響起。

秦弦輕柔地拉著自己手中的小提琴,帶著第一小提琴組的眾人緩緩前進。

他與隔壁不遠處徐書文所帶領的大提琴隔著八度遙遙相望。

經常被人忽略的吳明則是跟著蘇玥的單簧管,與隔壁大管一起鋪墊在音樂之下。

不遠處的芮佳輕輕撥動著手中的琴弦,讓低沉的音色鋪在音樂之下,成為樂隊的長路。

這是葬禮的主題。

如此淒美的音色幾乎將在場所有人的喉嚨拉斷,讓他們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

他們甚至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是對音樂的褻瀆。

陳秋手中指揮棒的輕微轉動,簡簡單單的幾個提醒,旋律的律動便再上了好幾個台階。

他們從之前的四個音符的跑動,變成六度的躍進。

徐書文的大提琴也從跟隨,變成反向。

音樂明明沒有特彆多的變化,旋律線條甚至極為平穩,但是在眾人的耳朵中,卻顯得那麼的強烈。

這樣細膩的表達,直接讓在場的諸多指揮眼睛不由得睜大。

這個?

這個音樂的表達?

這個音樂?

不是,雖然我知道馬勒牛逼,但是沒想到你居然能演奏的這麼牛逼!

不遠處的幾位聽陳秋名聲,專門跑過來的小指揮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他們很想哭。

他們的眼眶中淚水甚至不由得打轉。

音樂太細膩了,細膩到他們甚至有些難以想象,這樣的音樂居然是從這樣一支國內的樂團中出現的。

每一顆音符的出現,所帶來的數件樂器的震顫。

就算是那麼平靜的線條,也能給予眾人如此強烈的震撼。

這個就是和聲交響樂團嗎?

這個,就是陳秋嗎?

他們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

他們隻能沉默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讓自己激動的身體平靜,不至於發出噪音破壞這份美好。

不僅僅是他們,就連不遠處的趙一,也同樣如此。

他躲在音樂廳的包房中,聽著耳邊響起的音樂,整個人都愣住了。

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了他的父母,他那些已經離去的親人。

音樂從他的臉頰飄過,留下一道長長的涼意。

他輕微地抽涕著自己的鼻翼,伸手從自己的臉頰抹過,感受著指尖的涼意,目光略微出現一抹驚訝。

他知道陳秋的實力強,但是沒有想到居然能有這麼強。

這個才僅僅隻是一個開頭,一個最為簡單的開頭,陳秋就能將樂團的情緒調控的如此完美。

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為什麼音樂之中的壓抑感是那麼濃烈,但是卻並不痛苦。

甚至還有一抹隱隱約約的釋放?

不僅如此,他的情緒表達,線條處理以及音樂的表達,為什麼能這麼強?

趙一自認為跟陳秋的相處並沒有間隔那麼久,他們甚至也就分彆了幾天。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這幾天的差距能變化這麼大?

是陳秋實力的進步,還是樂團實力的變強?

趙一抹去自己眼角的淚漬,將他的視線放在音樂之上,目光極為認真。

他是真的非常好奇樂團究竟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變得這麼強的。

他真的非常非常好奇。

他用力地聽著,去分辨。

試圖找到陳秋音樂表達的一點蛛絲馬跡。

但是非常遺憾。

他完全沒有辦法聽的出來。

他聽不出來。

陳秋以及樂團就如同天衣無縫的表現一般,

跟之前就仿佛有天壤之彆。

不管是弦樂部分,還是管樂部分,又或者陳秋的指揮部分。

每個部分好像都有一些長進。

每個部分好像卻又是依靠著其他地方的成長,才變得那麼強。

趙一不好說。

但是……

趙一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目光中帶著一抹惆悵。

這個惆悵並不是音樂給他的,而是他感覺自己已經年邁所帶來的。

但是趙一聽出了陳秋以及和聲交響樂團的強大。

他聽到了,陳秋能穩穩超過海城交響樂團的強大。

和聲交響樂團並不是第二。

在這一次的演出過後,他們或許應該就能來到第一的位置。

至於在全國的排名?

趙一不太清楚,但是他感覺,應該也能有個前二。

甚至全球範圍內,和聲交響樂團都有機會拿下前五十。

至於更高,趙一不知道。

他沒有進去過。

他也不敢想。

或許和聲交響樂團能來到一個更高的位置,但是他不敢下定論。

他現在所能確定的隻有一點。

那就是……

“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趙一輕聲感歎道。

他搖頭,繼續看向樂團的演出。

陳秋手中指揮棒用力拉扯。

行進的隊伍再次浮現。

遠處艾鼓帶著打擊樂組眾人將音樂的情緒再度推進。

大鑔顫音的響起,低音聲部的極不和諧色彩,讓音樂突然變得極為強勁。

陰森恐怖的氣息瞬間向著眾人湧來。

常誥舉起手中的長號,代替之前的圓號以及小號,吹奏出那下墜的聲音。

聲音一點一點地下墜。

如墜深淵。

與此同時,第二主題的旋律也在此刻響起,隨後便是第三主題。

正如同樂團眾人在演出開始之前不斷增加的心理壓力。

他們害怕,甚至有點恐懼著演出。

直到他們站在舞台上。

遠處,管樂聲音響起。

雙簧管樂府以及長笛宋歌兩人的獨奏浮現。

這是光。

這也是聖詠。

這是撒入深淵的光芒。

這是救贖眾人心中悲傷的聖詠。

這也是第一樂章中,最為難得的明亮與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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