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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餘塗·《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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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伴隨著餘塗的出場,央中音樂學院的眾人也全部都來到了他們的位置上坐下。

隨著雙簧管吹響標準音,陳秋這個時候才有空拿過彆人手中的演出表,看向這一次央中音樂學院他們所準備演出的曲目。

樂團:央中音樂學院學生交響樂團

指揮:餘塗

首席:鹿安

演奏曲目:《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理查·施特勞斯,op30

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

陳秋看到央中音樂學院演出的曲目不由得一愣,隨後看向身邊的秦弦。

秦弦這個時候也同樣抬起頭看向陳秋,兩人的視線交錯。

他們同時看見對方目光中的錯愕。

這一首作品是之前秦弦在陳秋他家和聲交響樂團的首席會議上提出來的。

當時樂團內眾人在《圖畫展覽會》以及《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兩首作品之間進行抉擇。

最終眾人經過思考,選擇了一首《圖畫展覽會》,並沒有選擇《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

當時他們選擇圖畫展覽會的原因是因為黃歆將最為關鍵的一票投給了它,因此圖畫展覽會才成為陳秋等人當時的選擇。

這兩首作品相比較而言,其實都非常的抽象。

圖畫展覽會是用音樂來描繪一場展覽會之中所看到的繪畫。

而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則是用音樂來描繪文字。

聽上去似乎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更有故事性一點,似乎也更能理解,偏向於敘事曲的樣子。

但是實際上,並非如此。

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取材於尼采所寫的同名作品——《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這是其後期作品之中最為重要的一部作品。

尼采說這是“一部為所有的人和不為任何人寫的書”。

書名中的“查拉圖斯特拉”則是公元前六百年左右,古代波斯祆教的先知、創始人,其希臘名字過去在中國書籍中曾中譯為“瑣羅亞斯德”、“蘇魯支”、“左羅阿托”等名字。

這位古代哲人首先提出“超人”的觀念,並非內褲外穿的那位超人,而是人類的典範。

其認為人在經曆道德、基督教信仰幻滅的虛無主義後,應該將心境轉向一種“積極、正麵的虛無主義”,使自己得以麵對心中的價值意義,並且依此意義創建人生。

尼采認為自己找到了一種徹底戰勝虛無主義的方法,即“超人”。

能達到此境界的人,就是偉大的“超人”。

尼采受此觀念影響寫成的散文詩《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出版後,對西方思想影響相當大,其後在政治、宗教、藝術和音樂等領域出現不少分支。

作為一首散文詩,其本身就是偏向於抽象的,而音樂想要將這種抽象給表達出來,就需要將注意力更多的放在情感的表達之上。

因此,這一首《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並沒有采用任何劇情的表述,而是試圖用兩個完全對立的調性之間相互的轉化和對立,來賦予音樂更多的表達張力。

簡單來說……

這就是一首非常吃指揮功力的作品。

這一首作品如果想要演奏好,指揮的能力是一整場音樂會之中最為重要的一點。

其次便是指揮和樂團之間的合作。

學生樂團他們有這個實力能夠演奏出這樣的作品出來嗎?

如果是自己的和聲交響樂團,陳秋感覺雖然可以,但是也有些困難。

畢竟原作本身太過於抽象了。

抽象的音樂加上抽象的文字,兩者結合在一起想要理解,就更為困難了一些。

因此,陳秋看著正在舞台上調整著樂團聲音的餘塗,身體不由得坐正了一些。

他很好奇,餘塗究竟會如何詮釋這一首作品。

在他的視線之下,餘塗將手中的指揮棒拿起,略微地進行揮動。

音樂的聲音在他周圍響起。

在他的麵前,則是央中音樂學院學生樂團的完全體。

一支四管交響樂團。

除了弦樂以及木管樂器之外,還配有六支圓號,四支小號,三支長號,兩支大號,兩台豎琴以及一台管風琴。

是的,他們還專門配了一位來演奏管風琴的學生,來演奏這一首作品。

雙簧管的標準音響起,音樂廳內音樂轟鳴,並且逐漸歸於一致。

在整齊的和聲之下,音樂聲逐漸消散。

掌聲響起。

他們的校音已經完成。

接下來,就是音樂的正式演奏了。

餘塗的身體略微前驅。

他手掌與手中的指揮棒的貼合,緩緩下沉。

就在下沉了大約五六厘米後,他手中的指揮棒在此刻如同被引力勾引一般,不由得回彈向上。

但是,這樣的演奏並沒有給予特彆多的力量。

他就是那麼平靜地將手中的指揮棒抬起片刻後,又一次輕輕的落下。

舞台上沒有任何的聲音。

因為此時此刻,音樂還沒有開始。

現在是餘塗所給予樂團眾人的預備小節。

以及給台下眾人的安靜時間。

他在提示眾人接下來他們應該如何演奏,以及告訴觀眾,現在應該安靜了。

音樂廳內一片寂靜。

所有人的視線都停留在餘塗的身上,等待著音樂的正式開始。

而陳秋也饒有興致地看向餘塗,目光鎖在他手中的指揮棒,以及他麵前的樂團眾人身上。

不知道為何,他在樂團眾人的身上,似乎感覺到了一股氣,一股不服輸的氣。

以及一股想要向著眾人展示自己的強烈**。

但這一股氣在餘塗的手中,被很好的掌控著。

他控製著樂團眾人對於音樂的想法。

他也控製著眾人的力量以及**。

他就這麼平靜地注視著眾人,緩緩將手平攤,如同掌控著什麼一般,緩緩向上抬升。

管風琴,低音大管,低音提琴,以及低音大號在這時,將音樂聲給托起,演奏出一抹極為安靜的低音。

就如同日出之前的大地一般,平靜,黯然,等待著陽光的拂過,升騰起若有若無的地氣。

聲音很小,很細微,如果你不注意,你甚至很難注意到這股聲音的出現。

但是這股聲音出來的第一時間,音樂的底子就有了。

而在這音樂的底子鋪好後。

舞台便已經搭建完畢。

嗡……嗡……嗡!

在這股低沉的低音之上,四支小號同時響起。

他們以特弱的力度,演奏出這個莊嚴的主題。

並沒有多餘的音,就三顆音。

但是這三顆音卻如同初生的太陽一般,以一個極為緩慢的姿態,從地麵上升騰而起,向著天空攀升。

餘塗原本抬著的手翻轉,用力一捏,隨後轟然砸下。

邦邦!

樂團的聲音在此刻一同響起,演奏出一股絢爛到極致的轟鳴。

如同戲劇一般的大調小調交換。

從極為強勁的轟鳴,到逐漸變得微弱,再到變強。

如此細節的音樂力度掌控在餘塗的手中表現的極為強勁。

讓人聽了後不由得為之震驚。

這個音樂的拉扯?

這也太絲滑了一點吧?

在餘塗的手中,你甚至感覺好像這樣的演奏並不是人演奏出來的,而是通過機器或者電腦才能將其拉扯出來的。

音樂以一個無比平滑姿態,拉了一個圓弧出來。

在音樂重新回歸原點之際,定音鼓他將音樂敲響。

當當當當當當當當……

標準的,如同雷鳴一般的三連音!

然而,這並沒有就這樣終結。

小號的三聲單音在此刻再度出現。

又是一陣定音鼓雷鳴。

作曲家似乎與三這個數字非常有緣一般。

就如同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東方思想。

這一刻,銅管樂器全部加入這三聲長鳴。

在音樂演出中極為罕見,甚至你如果不去專門找你都聽不到的管風琴,也在同樣轟鳴著。

在管風琴奏出最後一個音符時,達到高度緊張,仿似要破裂般的**!

所有樂器在此刻同時共鳴。

餘塗的手在不停地顫抖,試圖利用自己的情緒影響著樂團的行進。

不,不是試圖。

而是他真的這樣做到了!

在場所有人的眼睛不由得一亮。

他們所有人都聽到了一個音。

這是……

太陽的聲音!

音樂的情緒愈發高漲,管風琴的聲音在樂團之中顯得更為突出。

這所有的一切無一不說明著一點。

陳秋的視線注視著餘塗,不由得小聲感慨道。

“太陽,升起來了。”

沒有任何的隱喻,也沒有任何多餘的表述,同樣沒有任何對於餘塗的敵意或者反感。

陳秋和在場的所有人一樣,他們都聽到了這樣的主題。

太陽,升起的主題。

在第三次演奏出主旋律後,太陽終於升起。

帶來無儘的光芒!

一切似乎在此刻誕生。

正如同尼采在他的書中所寫的那樣。

在太陽的祝福下,先知來到了俗世,將自己積累的人生感悟向人類傾囊相授,源於善惡彼岸,按照自己的意誌生活的超人查拉圖斯特拉自此走下凡塵。

不去討論餘塗去爭對海城音樂學院,也不去討論餘塗他這個人究竟如何。

就僅僅隻是討論餘塗的音樂。

陳秋不得不承認一點。

餘塗的音樂非常漂亮。

就這個簡單的,短短隻有幾個小節的引子。

餘塗他居然就能用非常簡單清晰的身體情緒,將音樂之中的一切美感給激發出來。

在他的帶領之下,央中音樂學院的眾人就如同升級了一般,輕鬆地演奏著遠超他們理解的音樂作品。

要討論細節有細節,要討論表達有表達。

通過這個簡單的開頭,陳秋也同樣明確了一點。

那就是餘塗他也知道了那件事,他選擇了和自己一樣的解決方法。

那就是讓樂團的表現更強,儘可能減少個人突出的部分。

大家都不是傻子。

餘塗這個能走到華國第一的頂級指揮家,他更不是傻子。

他之所以前麵對很多人顯得情商很低的樣子,並不是他真的情商這麼低,僅僅隻是因為他並不需要求著那群人,他不需要用到情商,單純使用實力即可。

他完全可以將自己的情商用在對於作曲家的理解上。

至於智商就更不用說了。

指揮作曲音樂理論這方麵的內容已經和眾人經常說的藝術生理科成績差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他們在音樂中所需要計算的東西同樣極為複雜,並不僅僅隻是譜麵上的音符,更多的是譜麵下的設計。

因此,他能理解,並且有這樣的選擇很正常。

他自然而然也知道如果單純依靠樂團之中個人超常的發揮是完全沒有辦法獲得更高分數的。

在眾人的視線之下,餘塗神情平靜地將他手中的指揮棒略微向後拉扯,將音樂之中的聲音給消融乾淨。

目光沒有任何的波瀾。

在等到音樂給這片空間帶來的張力消除後,便直接開始了《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的第二樂章。

第一樂章,引子,指代著太陽的升起,萬物的起源。

第二樂章,來世之人,或者叫做來自遠古時代的人,vondenhntereltlern!

大提琴和低音提琴演奏一個顫音樂句,展示神秘氣氛,表現出不祥預兆。

隱居者意圖探究宗教,欲在宗教中尋求“世界之謎”的答案。

但是要知道,尼采的思想哲學之中,他對於宗教一直都是一個非常諷刺的態度。

不管是超人,還是上帝已死,他根本不相信宗教能解決問題。

因此,弱音圓號改以莊嚴氣氛奏起輝煌的第二主題,帶有格裡高利聖詠(gregornchnt)素歌《信經》的宗教風格,顯得格外滑稽,且充斥著諷刺意味。

這份諷刺融入華麗的管弦樂旋律中,由柔和的管風琴伴奏。

餘塗手中的指揮棒輕顫,巧妙地分割著音樂之中的細節,詮釋著音樂之中的表達。

餘塗對於音樂的思考以及理解完美地融入他所表現出來的音樂之中。

即便在場的央中音樂學院內眾人,基本上全部都是學生,他們的身上還帶有濃鬱的,那股來自於學生的稚氣。

但是你能很清晰地從他們的音樂之中聽到他們對於音樂的思考。

由餘塗所帶著的思考。

央中音樂學院並沒有和陳秋帶著的海城音樂學院那般,擁有屬於他們自己的聲音。

他們平常練習的時候,更多的是跟著李天指揮一起,隻是練習著他們應該練習的部分。

等到比賽的時候就跟著餘塗指揮,按照餘塗指揮平常的指揮習慣,去演出。

因此,他們並沒有機會和餘塗指揮一起練出那股屬於他們央中音樂學院的特色來。

但是!

餘塗不愧是華國最頂尖的指揮。

他不愧是華國內對於音樂理解最深,對於樂團理解最強,在全世界也能叫得出名字的頂級指揮。

即便央中音樂學院沒有自己的聲音,餘塗也能帶著央中音樂學院的眾人去練習,去分析。

去模擬出華國愛樂樂團的聲音來。

從另外一個角度,達到陳秋帶著海城音樂學院眾人的高度。

聽著餘塗的演出,陳秋不由得略微點頭。

他不得不承認,餘塗的實力確實很強。

他也確實配得上華國第一的這個位置。

不過……

陳秋的視線看向央中音樂學院那群正在演奏的那群人,目光略微有些遲疑。

他總感覺央中音樂學院之中的氣氛好像和自己想象的略微有些差距。

他感覺央中音樂學院之中的氣氛應該是偏向於釋放自我的,和海城音樂學院這邊的差不多。

燃燒自我,釋放自我,表達自我。

但是為什麼,他聽到的並非如此。

他在央中音樂學院的音樂之中,聽到的並不僅僅隻有表達,還有憤怒,仇恨,厭惡,不滿,嫉妒……

很多很多數不清的負麵情緒堆積在央中音樂學院的音樂之中。

即便這些負麵情緒被餘塗很好地給梳理了,可是在陳秋的耳朵裡,他依然能聽到很多很多沒有處理乾淨的負麵情緒。

就算說這一首《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裡麵,有一些對於宗教,信仰的負麵情緒。

但是那些負麵情緒更多的是不相信之類,或者是嘲諷。

怎麼想也想不到仇恨憤怒不滿吧?

不過如果是用這些負麵情緒來激發央中音樂學院演出實力的話……

雖然好像能讓音樂表現的更強勁一些,能很好地激發出音樂那股內在的表達**。

可是卻讓音樂之中的情緒偏向於雜亂了一些。

會不會有些得不償失?

陳秋聽著耳邊的音樂,不由得這麼想到。

他不太能理解餘塗音樂之中這些細碎的負麵情緒,究竟是為什麼出現。

不過餘塗似乎也不在乎周圍人能不能聽到負麵情緒。

他隻是緊繃著臉,揮動著手中的指揮棒,控製著樂團的前進,讓音樂中演奏者的每一份情緒都很好地用在音樂之上。

讓原本就顯得格外抽象,甚至難以理解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在他的手中,變得具體了好多。

不再顯得那麼抽象。

就如同《2001太空漫遊》中,從猿猴手中丟向天空的那根大腿棒骨,終究變換成了代表著人類智慧結晶的太空空間站一般。

在那音樂最終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不見的音樂中。

萬物……終結。

——

附上海城·和聲交響樂團的勳章設計粗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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