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著眼睛的江炎，眉頭微微一皺，意識到情況似乎真的開始脫離掌控了。
理智這個隱藏屬性的重要性，江炎現在已經充分意識到，但很多時候，詭異對理智的影響方式，非常抽象。
進來宗祠之前，江炎也是萬萬沒想到，在這狹小空間裡女鬼脫衣，散發出來的濃鬱腐臭味，竟然也能影響人的理智。
江炎倒還好，雖然理智也一直在掉，但25級【清心訣】補充理智的速度，明顯比他損失理智的速度快得多。
但逍遙道人可就不行了，他雖然在茅山上清修多年，【清心訣】的等級也遠不如江炎猛猛氪金來得高。
如果逍遙道人的理智一點點崩潰，那麼一定會出現難以預測的後果。
“搞不好這潔身自好的老道士，理智崩潰之後，真的會在這離虎村宗祠後院房間裡，和這群女鬼群……”
“等理智崩到一定程度，恐怕就連【清心訣】都記不起來念誦了。”
江炎心中諸般念頭快速轉動。
事到如今，逍遙道人身上最大的價值，應該已經被自己拿到手了。
後續自己也很難從這個老道身上，得到更多茅山正統傳承中的被動技能了。
理論上來說，就算江炎現在看著逍遙道人死，也無關緊要。
可這逍遙道人雖是秘境裡的東西，在嚴格意義上恐怕不能算是人。
但畢竟和自己師徒緣分一場，互相在秘境之中幫扶，自己總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以如此淒慘的方式死掉。
衡量過利弊和得失之後，江炎還是決定遵循本心。
畢竟，如果在自己身上氪了千億冥幣之後，還不能為所欲為，那這千億冥幣的意義何在？
江炎口中的【清心訣】忽然收斂，深深抽了一口舊煙鬥，而後緩緩站起了身。
一旁額間漸漸掛滿了冷汗的逍遙道人壓低聲音說道：
“不要停下清心訣！”
“一旦停了，很有可能陷入萬劫不複！”
逍遙道人雖然沒見過係統麵板，更不知道什麼是理智值，但很明顯他在長時間的修行中，已經建立起了對這個屬性的直觀認知。
他的判斷，和江炎如出一轍。
江炎口中幽藍色煙霧翻湧之間，淡淡說道：
“這味道似乎不太對勁。”
“如果繼續待在這裡，恐怕味道會越來越濃烈，到時候對我們的影響程度，也會越來越深。”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逍遙道人艱難點頭道：
“……這股味道……恐怕被宗祠之中那深藏的邪惡力量加持了。”
“對人心智的影響，尤為深刻！”
這一點江炎倒是毫無察覺，也不知逍遙道人是如何判斷出來的。
江炎凝眉沉思片刻，而後頷首道：
“嗯，先出去再說。”
雖然現在充斥房間的腐臭味對他的影響，還能夠被25級【清心訣】壓製。
但就像江炎剛剛所說，隨著氣味不斷變得濃烈，很有可能過一段時間，就連25級【清心訣】也無濟於事了。
如果江炎的理智也崩了……
他很可能也在這破房間裡，和這群女鬼展開一場轟轟烈烈的群。
還是和自己的便宜師父一起。
然後一起被吸乾全身精血……
想想都感覺，實在是太變態了……
逍遙道人本來已經不想說話，眼下這局麵他察覺到了巨大的理智壓力，每多說一個字，都會拖慢自己念誦【清心訣】的速度。
但逍遙道人聽到江炎的話，還是忍不住發問道：
“出去？進來容易，出去可就不容易了啊！”
這話中，也不由得出現了兩分埋怨之意。
自從進入離虎村之後，自己這個便宜徒弟的所有行為，全部超出了逍遙道人的預料。
其行為，簡直堪稱狂悖至極。
這地方明明是個猛鬼橫行，凶險異常的絕境，步步為營小心到極致都未必能活著離開。
細細想來，自己這便宜徒弟倒好，全程就沒慫過一下！
慫恿女鬼在村頭比武招親！
給所有女鬼翻一千倍的聘禮！
然後在深淺莫測的村長見證下把所有女鬼全娶了！
又乖乖跟著這些女鬼進入宗祠！
要和她們全部洞房！
被這群女鬼扒衣未遂之後，又絲毫不怕，甚至主動要求那些女鬼把嫁衣脫了搞騷的！
“不是，越想越離譜，你真的不是鬼物請來的救兵嗎？”逍遙道人語氣中多了十分的正色，在很認真地考慮這個可能性了。
江炎搖頭輕歎：“我也很無奈啊……”
逍遙道人繼續正色吐槽道：
“我看你是樂在其中！”
江炎深深吸了一口舊煙鬥，在萬般無奈之下，緩緩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他現在所在之地，是這房間的最內側。
雖然憑借記憶，他應該也能摸到門。
但是……
立身之處，距離大門，間隔很多沒穿衣服的紅衣新娘……
江炎覺得，自己如果閉著眼睛摸黑走過去，恐怕有極大幾率會摸到什麼極度惡心的凸出部位……
比起這個，看到她們那腐敗潰爛的肉體，似乎也不那麼惡心了。
當然，這是江炎睜開眼睛之前，一廂情願的想法。
當這房間之中，群魔亂舞，峰巒疊嶂搖曳不已的畫麵，在自己麵前呈現出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感覺，一股難以言喻的黑暗，從自己心底瘋狂蔓延而出，在自己全部世界中快速擴散起來！
伴隨著鼻端那幾乎無法遮掩，並且還越來越濃烈的腐臭氣味。
江炎感覺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暈倒！
每一遍【清心訣】念誦出口，江炎世界中瘋狂蔓延的黑暗，都會被驅散兩分，恢複一些難得的光明。
江炎剛剛睜開的眼中，閃過了一抹驚駭之色。
好家夥，這一幕配合氣味，對自己理智的影響，竟然已經到了25級【清心訣】都幾乎有些壓製不住的程度！
如果不是自己這印鈔機，來之前從逍遙道人手裡得到了【清心訣】這種理智富礦被動技能，根本不可能有存活乃至是活著逃出去的機會啊！
江炎深深抽了口舊煙鬥，穩定了一下情緒，聲音中帶上了兩分微不可查的顫抖，但依舊維持著基本的平穩，說道：
“不錯，很好看……”
“給為夫讓開一條路，讓為夫出去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