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僵硬之際,柳川鳴被那冰冷的小手捏住下巴,感覺一股刺骨的冷意,從自己下巴上蔓延開來,如同一場席卷了自己周身的雪暴!
柳川鳴的頭,被這隻手拉得向上揚起,視野也隨之抬升。
紅色繡鞋上,是一身大紅嫁衣,紅妝勝火。
蜂腰柳臂,胸脯微含。
一張俏臉,紅唇似血。
美眸很大,目光幽深,隻是那黑眼珠的占比,有些不正常地大!
幾乎占據了全部眼眶,看不到什麼眼白!
四目相接之際,柳川鳴不可控製地打了個劇烈的哆嗦。
臥槽……
這個秘境特麼多少有點兒太變態了!
怎麼大白天跑幾步就能遇到這麼恐怖的東西?
這……這特麼該不會也是一頭禁忌吧?
柳川鳴的頭,已經被抬到了極限的角度。
但那隻小手,還在繼續往上拉!
嘎吱!
柳川鳴的頸骨,發出了一聲不堪重負的聲音。
如果再抬,很可能把他的脖子整個扭斷!
柳川鳴心中,閃過了一個悚然的念頭。
“白天不是安全的嗎?!”
就在這一刻,那要命的小手,堪堪停了下來,沒有掰斷柳川鳴的脖子。
“咯咯咯咯……”
“你這個外鄉人,很帥呢!”
嫁衣如火的新娘子捂著嘴咯咯嬌笑了兩聲,眉眼如兩彎月,如果不是那異常的黑眼球散發著恐怖的詭異之感,這一幕當是挺美妙的。
“今夜大婚,我還沒新郎呢。”
新娘子彎腰,湊近柳川鳴耳畔,吐氣如蘭道:
“就你了,我的好夫君!”
柳川鳴從她張開的紅唇中,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臭味!
屍臭!
這股濃烈的屍臭仿佛已經在這具臭皮囊裡孕育了多日,順著柳川鳴的鼻子,不斷往他肺裡鑽,令柳川鳴目光直接陷入了呆滯失神之中!
他無比想要嘔吐!
但他多年曆練出的求生本能,告訴他此時絕對不能吐!
吐了很可能會出更大的事兒!
雖然眼下這事兒也已經不小了!
“媽的,我為什麼要離開逍遙道人的詭異隊列啊!”
“早知道我就頂著那張黃符在隊伍裡站到死了!”
可任由柳川鳴再如何後悔,也已經回不去了。
他僵著臉皮,苦笑道:
“好……都……都聽你的……”
“咯咯咯……”新娘子又是一陣嬌笑,拉起柳川鳴的手,順著村子裡的小道往前走去,嬌嬌糯糯說道:
“好夫君,真是個好人!”
“已經很久沒見過夫君這樣好的外鄉人了呢!”
“夫君,前麵就是我家啦……”
柳川鳴腳步僵硬,滿臉冷汗,被新娘子拉著不斷靠近另一處土屋農舍……
……
眼見老翁從裡間端出茶水來,逍遙道人輕輕咳嗽了一聲,也不顧桌椅上的灰塵,坐在了上麵,笑道:
“老人家太客氣了。”
“我們初來乍到,承蒙您收留。”
“想要在此盤桓兩日,不知可否?”
那老翁將兩個舊瓷碗放在桌上,笑道:
“那可太好了!”
“喝茶!喝茶!”
“我們離虎村的茶,最是出名了!”
江炎也隨著逍遙道人坐在了椅子上,看老翁指向桌上的瓷碗,十分執著地要自己兩人喝茶,便隨手端了起來。
瓷碗之中的茶湯呈現淡黃色,但江炎端茶的動作,導致水麵產生了一些搖曳,卻是和正常的水麵不太一樣……
這種波動感,竟然有些凝滯,似乎手裡瓷碗中不是茶水,而是一碗粘稠的肉湯?
江炎微微挑眉,有些意外。
還沒等江炎將茶碗湊近,愕然發現,一股十分惡心的臭味兒,直接撲麵而來,往自己鼻子裡鑽!
這臭味江炎並不陌生,赫然是屍臭!
而屍臭的來源,正是自己手裡這個瓷碗!
江炎定睛一看,仔細分辨,很快發現,這瓷碗裡,哪裡是茶?
竟然是一碗發黃的屍水!
“嘔!”哪怕是江炎的見識,此時也不由得發出了一聲乾嘔。
媽的……
這老頭兒簡直太過分了!
有人來家裡做客,他端出兩碗屍水待客?
豈有此理?
江炎轉念一想,這豈不是意味著,這農舍的裡間,有一具已經腐爛的屍體?
這老翁剛剛進裡間,在屍體上擠了擠,擠出來這麼兩碗?
越想,江炎越覺得眼前這一幕實在是太過離奇荒謬。
一旁逍遙道人猛然咳嗽了一聲,似是在提醒江炎。
江炎側目看了一眼,自己這便宜的茅山師父也是一臉被惡心到了的樣子,但卻憋著沒有乾嘔。
江炎卻是不管那麼多,又嘔了一聲。
老子巔峰屬性的超變態印鈔機,你敢惡心老子,老子就敢嘔,還怕你不成?
那笑眯眯的老翁卻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嘔”意味著什麼,十分自豪說道:
“看來這位客人很喜歡我們離虎村的茶啊!”
“快喝,我再給客人倒新的!”
江炎低頭看了看手裡的一碗屍水,又看了看這絲毫不懂察言觀色的老翁,沒好氣說道:
“這茶叫什麼名?”
老翁笑眯眯說道:
“是我們離虎村特有的‘姑娘茶’!”
“過了今晚,再想喝這姑娘茶,可就難嘍!”
逍遙道人在旁又猛猛咳嗽了兩下,才將自己的惡心感壓了下去,定了定神說道:
“老人家太客氣了。”
“這茶珍貴,我們待會兒再好好品味。”
“老人家能不能帶我們在離虎村裡轉轉,我們初來乍到,想長長見識。”
老翁眯縫著眼睛笑道:
“當然可以,不過,不用老頭子我帶你們去啦!”
“讓我兩個女兒帶你們去吧。”
“翠蘭,翠青,快出來見客啦!”
隨著老翁呼喚,裡間傳出了兩個伴隨著頭飾輕響的腳步聲。
江炎頓時一愣!
等一下……
裡屋有人?!
江炎低頭看了看手裡的一碗屍水,渾身汗毛一根根豎了起來。
臥槽……
這姑娘茶,該不會是裡麵的詭異現擠出來的吧?!
真特麼逆了大天了!
江炎扭頭看了過去。
裡間的簾子被撩開,兩個穿著大紅嫁衣和繡花鞋的女子,緩步走了出來。
眉目如畫。
可這兩個女子,江炎之前竟然見過!
不正是旁邊黑白遺像上的那兩個女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