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冷月,寒風。
樹木沙沙,枝葉搖曳,宛如惡魔之手在不斷地張舞,天地間的寒氣甚重。
一條人影孤零零地在山徑中行走,深山漫步,穿過樹叢、穿過丘陵、穿過溪澗,不知道要走去哪裡。
他心中沒有痛苦,隻有無奈。
一生半百,早就已經過去了青少年的熱情階段,對於愛情婚姻原本心死,以為自己再也不會遇到喜歡的女人,孤獨終老,這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沒想到跟著師父前來大陸修真,命運天翻地覆,過不多年,還遇上了能夠讓自己心動、能夠讓自己喜歡的女子,還達兩個。
可是呢?
她們倆居然都有重大的問題!
夏清幽最好、最合適他對妻子的要求,可惜其有巨大的情傷,如今已經脆弱到不能夠再承受愛情的刺激,隻能夠無奈地放棄了。
雲霄雙兒儘管十分吸引人、然而卻是一個凶婆娘,性剛惡毒、為人凶戾、強勢霸道、不重名節,他與這等女人好,彆說過不下去了,甚至於頭上還可能綠帽飛飛呢!更隻能夠放棄了。
“唉!自從在老家平野島拒絕了所有說親之後,在俗人中至少半條腿已經進入棺材的我明明已經對愛情婚姻死心了,可是為什麼上天你卻讓我在此時喜歡上了呢?而那兩個女人偏偏又是一個都得不到、不能得的。嗬嗬,老天爺,您是在耍我嗎?”
佢不禁滿臉苦笑。
老實說,便以其天宗宗主的身份、外加最強頂尖高手之一的實力,被不少人恭維為天下第一人,想要女人,那簡單地都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了。
不用壓迫,隻需一句話下去,絕對會有大量美女湧來自薦枕席,而且還是修真者。
遠的不說,便說天宗~~
不知道有多少女宗人崇拜、愛慕、欲倒貼他這個強大的救世主宗主。
這些女人有的確實是真心崇拜喜歡他、有的則是純粹地貪愛名利/想要攀上他飛上枝頭變鳳凰……
其實,龍騰天地的侍女春、夏、秋、冬也對其有意,他不由地十分頭痛。
有一句話來形容俗人皇帝女人之多: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後宮三千佳麗。
但隻要龍騰天地想,他的女人絕對以萬計。
不過,雄是一個嚴謹重情的人,絕對不會濫情濫欲的。
思後,他便詔令天宗:要求宗人必須嚴謹正派,不可走偏路,不得強人所難,嚴禁搞不軌色誘、權錢交易、權色交易等,違者驅除出天宗。
這個命令,博得正直的天宗之人一片讚同。
而那些懷著各種目的、或明或暗對龍騰天地進行各種色誘的天宗女子們,麵對如此之嚴令,也不敢在造次了。
“呼!反正我對感情根本就不看重,沒有就沒有吧!無所謂的,今後努力修真吧!”
“對於修真者來說,這努力修真方才是正途,舍本逐末,不可取、不可取……”
“還是算了吧!孤獨挺好,不想讓自己再被打攪;還是停下吧!管他天涯海角……”
龍騰天地嘴裡喃喃地念著歌曲,臉上雖然依然滿是苦笑,但心情卻是輕鬆了一些。
繼續漫無目的地順著山徑往前走。
不一會兒,走到儘頭,一座斷崖。
刹那間,龍騰天地雙目一凝,盯著花叢左邊。
隻見那裡正蹲著一條紫衣人影,那後背婀娜多姿、纖細嫋娜、美麗無比,隻一個後腰便如此漂亮,可知她一定是個絕世美女了。
但是,她默默下蹲的樣子,又顯得那麼寂寞蕭索。
可是心中有什麼憾事、因此才深夜孤獨地來此嗎?
夜風吹起,紫衣飄飄,媄人輕歎,更加顯得落寞,引人生憐。
“師、師姐……”
龍騰天地情不自禁地訝叫出聲。
聞言,那個蹲地的紫衣美女身子微微一顫。
而後,天人交戰,她緩緩地站了起來,怔了片刻,慢慢地轉過身去,麵對著他。
她雍容絕美的臉上,依然帶著蕭索之色,甚至於還有一絲微微的哀容。
伊原本也想要變臉,裝出一副輕鬆歡快地樣子,來掩飾自己深夜來此賞花的孤寂,亶最後還是放棄了,決定以現在的真麵目來示人。
為什麼呢?
或許是被發現了,那就無需在隱藏了吧!
見到楊含韻如今這幅心事重重、寂寞蕭索的樣子,龍騰天地不禁大吃一驚。
自從兩人認識起,師姐一直都是幅古靈精怪、快快樂樂的樣子,哪裡會想到她背地裡竟然有如此、如此不開心的一麵(這也是龍騰天地在避重就輕了,因為他實在是不想用那些不好的詞語來形容這個一向敬愛的師姐)。
“師姐,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爾?誰敢欺負乃告訴我,吾來幫汝教訓其。”
龍騰天地不禁走近,關心地問道。
聞言,嘴角流出一絲不知道是苦澀、還是歡喜的笑意,楊含韻嘕道:“師弟,謝謝你了,亶你不是在桃花林中和清幽約會嗎?怎麼會來到這偏僻的斷崖?”
他的身子微微一僵。
回想起自己和夏清幽剛才的事情,不禁黯然,長歎一聲,好不失望。
楊含韻瞅著他,輕聲道:“師弟,先前你肯定以為清幽約你在桃花林中相會密談,乃是想要跟若談情說愛,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清幽昔年在老家鴻心島所受到的情傷實在是太過於巨大、太過於嚴重了,如今非但沒有減弱消除,反而越來越嚴重,巨大的心結之下、甚至於還衍化出來了心魔,情況可謂是十分地糟糕。如今的清幽情感心靈因為受創而脆弱無比,確實難以新戀情來衝淡化解舊戀情帶給她的創傷。現在談情說愛,隻會使得清幽傷上加傷、很可能會促其快死的。”
“師姐,你怎麼會對清幽的事情如此之清楚。”
“嘿!師弟,難道你不知道師姐跟清幽乃是好閨蜜、無話不談的好閨蜜嗎?”
聽之,目光微微一閃,龍騰天地看著楊含韻,詢問道:“既然師姐你和清幽是無話不談的好閨蜜,那汝肯定知道清幽的情傷是怎麼一回事了。”
言外之意,乃是讓師姐告訴他真相。
這等事情,以楊含韻的聰明,自然清楚了,沉默一下,她突然問道:“師弟,清幽有沒有跟你說過我的事情、我的秘密?”
“沒有。”
“既然如此,清幽妹妹沒說我的秘密,那我也不能夠說她的秘密了。”
“可是……”
龍騰天地滿臉焦急,楊含韻卻是笑截道:“師弟,你不用擔心,清幽遲早會將自己的秘密告訴而,且時間不會太久。”
“真的嗎?”
對於師姐的話,龍騰天地不禁有些兒懷疑。
她不禁好氣,伸手,在他的頭上輕敲了一個爆栗,笑罵道:“好師弟,你就連師姐的話都不信了嗎?一葉障目、一葉障目,師弟你也不好好地想一想,便以清幽的性情,竟然會約你在桃花林中密會相談,難道還不能夠說明很多事情嗎?今夜她肯定跟若說了很多話,估計也說什麼自己是一個壞女人、求你不要愛上她之類的話。如此曖昧的事情都做了、如此話都說了,為了她、也為了你,清幽早晚會將自己在老家鴻心島所遇到的情傷告訴而的。”
伊似乎恢複了往日的俏皮淘氣、古靈精怪。
不過,其言確實有道理,龍騰天地也點了點頭。
突然,他盯著楊含韻,道:“那師姐,你能不能夠將自己的心事秘密告訴我?”
雌不禁一僵。
“原本我還以為師姐你過得很幸福,夫愛子孝,一直快快樂樂的。可是今晚,卻是拆穿了這一切。師姐你竟然一個人孤零零地深夜前來這荒山野嶺中,看乃的臉色便知道了,爾至此絕不是為了賞花,而是心中有很重的憾事想要靜處,不願外人知道。原來師姐你竟然也有心結。那心結憾事非但重、而且應該還持續了很長的時間。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那結憾竟然無法轉變成為心魔,這跟清幽的情況截然不同。或許是因為師姐你的結憾很輕、乃的意誌又很堅定,但饒是如此,那結憾也一直都揮之不去。師姐,你能不能夠將之告訴我?或許我能夠幫若排憂解難呢!”龍騰天地關懷地看著楊含韻道。
沉默半晌,她緩緩搖頭。
“師……”
“彆再說那些煩心的事情了。來,師弟,你看這些白色靈花,像不像是天山的月花?”
楊含韻轉移話題,臉上含笑,手指著滿山的白色靈花對著龍騰天地說道。
月花是一種十分美麗的靈花,靈氣充沛,潔白如玉,道道花瓣似雪蓮,透明如水晶,到了夜晚,月光照射,能夠散發出來片片迷人至極的白光。
但是,這月花的生長環境極為苛刻,全天下,也就隻天山有較多的月花生長,但數量也非眾。
楊含韻少年之時生活在天山中,十分喜歡月花。
看了一眼那滿山白花,龍騰天地道:“確實有點兒像,隻是這花的靈氣不足,花瓣較少,亮度也不夠。”
“唉!花中我最喜歡月花了,可惜天龍門的環境不合適月花生長,即使強行從天山中移植來一些,最後也得很快就枯死。昔年正毅為我建了望月亭和月池,若是再能夠有些兒月花,那便完美了,可惜不成……”
說到相公陸正毅,她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來了笑容,但是眼眸深處卻有些兒黯淡。
龍騰天地一直在留意著她的臉色,見狀,腦海靈光一閃,登時叫道:“師姐,是不是陸正毅私下裡對你不好、因此你才深夜來此訴幽?哼!若真的如此,那我去幫你好好地教訓教訓他。”
急忙一把拉住他,楊含韻嗔怪道:“師弟,你彆胡鬨,正毅對我怎麼樣、你看不到嗎?他怎麼可能會對我不好?”
“真的嗎?若真如此,那師姐你怎麼會深夜孤零零地一個人來此顯憂愁呢?師姐,你休想瞞我,從乃的臉色,吾便看出來了汝的哀憂,這是多年日積月累的結果,決非一時突然性起。”龍騰天地雙目炯炯地道。
他並沒有相信楊含韻的話,因為其已經看出來了問題。
一個妻子,多年變臉,於外表現得開朗俏皮、可是深夜卻獨來荒山訴幽,這反差如此之大,可知在她的內心深處,一定有隱痛。
而這個隱痛的來源,十有**是其的丈夫。
“唉!師弟,你相信師姐的話,正毅對我非常好,是舉世難得一見的好丈夫,不會做出任何傷害我、對不起我的事情噠,乃絕對不可以去找他亂來,不然師姐可就要生氣了、恨爾了,從此再也不理若了。走,咱們倆現在去喝酒吧!”
楊含韻不由分說,直接拉著龍騰天地來到了斷崖邊,這裡有幾棵枝繁葉茂的鬆樹。
她施法,紫光閃爍,哢哢聲響,一捧樹藤離體而出,亂舞編織,片刻之間,兩棵大鬆樹之間就出現了一張樹藤吊床。
“師弟,咱們上去吧!”
雌一把拉著雄飛躍上了樹藤吊床,並排而坐。
夜空冷月,斷崖流水,一對男女坐在崖邊鬆樹吊床上飲酒,山風傳來,衣襟飄飄,酒香飄逸,很是瀟灑。
“嗬嗬,師弟,怎麼樣?這酒的味道還習慣嗎?”
“呃!還不錯,隻是有些兒辣。”
“嗬嗬,沒辦法,我口味就是喜歡辣,所做的菜、所釀的酒很少有不辣噠。”
“什麼?這酒竟然是師姐你親自所釀?”
“怎麼?很吃驚?師弟,你不知道,師姐的廚藝好著……哦!對了,師弟你還從來沒有吃過我所做的菜呢!以後若是有機會,吾便親自下廚,讓師弟你嘗嘗師姐的手藝。不過,我做菜的手藝儘管了得,然而釀酒卻不怎麼樣。我第一次所釀的酒,乃是跟張嫂學的月池酒。我為什麼要釀月池酒呢?乃是因為正毅很喜歡喝這種酒。相公對我如此之好、為我付出了如此之多,做妻子的努力回報他很正常。師弟,乃說對嗎?”
楊含韻拿著一隻酒壺,看著坐在一旁的龍騰天地,大有深意地說道。
龍騰天地舉起手裡的酒壺,仰脖飲之。
他自然明白師姐話中之意了。
隻是,佢已經完全斷定,師姐之所以多年來一直有心結憾事、竟然需要深夜來到荒山中寂寞散解,一定是跟陸正毅有關。
不過,陸正毅以往對師姐的種種寵愛、他也看在眼裡,這絕非虛假,陸正毅不可能做出任何不利、對不起師姐之事。
但,既然如此,他如此寵妻,又有什麼事情、竟然讓師姐多年來一直存在著心結憾事呢?
實在是讓人想不通。
師姐也不肯對他說。
唉!
這畢竟是佗們夫婦倆的事情,師姐也不希望他插手,那就算了吧!
念及於此,龍騰天地不禁拍了拍楊含韻的肩膀,道:“夫妻之事,外人本來就不應該多管,何況師姐你也不希望我多管,那好,乃夫婦之事就自己解決吧!隻是,師姐汝將來有任何需要吾幫忙之處就儘管說,隻要能夠做到,偶必助師姐。”
聞言,楊含韻也不禁心生感動,道:“師弟,真是謝謝你了。能夠有而這麼好的師弟,真是餘的幸運。”
“嗬嗬,師姐,你這話就重了。”
“一點都不重。對了,師弟,你明天就會和清幽一起回天山天宗嗎?”
“恩!清幽原先就跟我說好了,參加完師姐你的生日宴會之後,第二天便回去。儘管剛才清幽喝了很多的醉仙酒、如今醉暈了,然而她的道行很高,明天一定能夠解酒醒來的。嗬嗬,不過話說回來,師姐你今次的生日宴會過得很不理想,甚至於根本就沒有宴會。怎麼樣?有沒有想過改辦生日宴會呢?”
“不用了,如今天龍門多事、我自己的心情也不佳,實在是無心搞什麼生日宴會了。”
兩人邊飲酒、邊聊天,山風吹來,很是涼快,心中也舒服了不少。
突然,想到了什麼,楊含韻臉色有些兒尷尬,偷偷地瞄向旁邊的龍騰天地。
見之,甚訝,龍騰天地詫異地問道:“師姐,若怎麼了?”
“呃!師、師弟,昔年我在陰陽島最高山峰跟你說了一些胡話,乃可不要往心裡去。”
“乜嘢?”
楊含韻臉色窘囧,甚至於還有些兒羞紅,不過現在不說不行,隻得低聲道:“便是那句:若不是吾已經嫁人了、說不定會考慮嫁給汝呢!這是玩笑,你彆……”
龍騰天地卻是笑道:“嗬嗬,師姐,我知道那是玩笑,清楚你喜歡開玩笑,因此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你、你真的沒有一絲胡思亂想嗎?”
她再度開口,聲音卻非樂。
他不由地轉首,那張天仙玉顏霍然近在眼前,雙目奇異,凝注著他。
不知怎地,心溘狂跳。
以往與楊含韻的種種全部在腦海中電光般閃現,尤其是他原本刻意忘記、與楊含韻在天地神鏡那裡所經曆的種種綺麗之事,如今更是清晰無比地呈現,心動神搖……
雄不由自主地雙手捏拳,眼腦均是那張天仙玉顏,血液快流,心跳加劇,全身微微發顫,赫然驚覺,自己此時竟然對師姐有了跟夏清幽一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