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答應我一件事,不和離,不休棄,不……毒害我,我這輩子都是寧家的七少夫人。”
這話一出,全場鴉雀無聲,神色各異。
毒害她?什麼意思?寧家要給她下毒?不至於吧?
寧七少眼神冷冷的,“其實,你沒有必要這樣,周氏沒有失蹤,而是去找我了。”
段心語一愣,“去找你了?”
寧家人也很驚訝,這千裡迢迢的怎麼過去的?怎麼不事先說一聲?害的大家都很擔心。
寧七少神色淡漠極了,“對,她如今就在東北軍營,過段時間就會返回青蘿彆莊守孝。”
“她什麼都沒說,隻說要來軍營照顧我,所以,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也沒打算對你做什麼。”
這下子尷尬了,段心語僵在當地,腦子轉的飛快,這該怎麼收場?
段三少心裡很窩火,但,還要強撐著,“妹妹,在老夫人靈前動兵器,實屬不孝,快放下匕首。”
段心語已經走到這一步,隻能硬著頭皮往下走,“夫君,我隻想一輩子做你的妻子,無災無難無病,跟你白頭到老,我不想離開你。”
寧七少看透了她的真麵目,已經沒辦法跟她共同生活。
她將自私涼薄發揮的淋漓儘致。
老夫人生前很疼她,可她是怎麼對待老夫人的?
生前牽連,死後,靈堂上她還要鬨事,驚擾老人家。
段三少上前兩步,“妹妹,你身體越發不好了,我接你回家住幾天,寧家如今忙著呢,你彆添亂。”
段心語腦子瘋狂轉動, 拚命尋找一絲生機。
“我不回去,夫君,肚子的寶寶在踢我,他可能是感覺到父親在身邊,格外激動,想跟你打招呼。”
她唯一的籌碼,就是肚子裡的孩子。
她討好的笑道,“大夫說,是個兒子,你高興嗎?”
她一再的拿孩子說事,寧七少閉了閉眼,“你累了,回去休息吧。”
段心語滿頭大汗,她不怕其他人,隻怕寧知微。寧知微聰明的像個妖孽,手段又太狠。
“夫君,我這一番動靜一定惹惱了陛下,你幫我求個情,求她開恩吧。”
說曹操,曹操就到。
“皇上駕到。”
寧知微一出來,所有人跪下來行禮。
段心語沒有跪,右手還持著一把匕首,對準自己的肚子。
“皇上,我錯了,我不該一時衝動鬨事,我真的不知道周氏不是失蹤,而是悄悄去了軍營,大家還都在怪我將人害了,我委屈啊。”
她嘴裡說著求情的話,但這要挾的姿態,讓人心驚。
大家都默默看著,看女帝會不會讓步。
一旦讓步,那……說明女帝也是有弱點的,也不是無懈可擊的,以後可以做點手腳嘛。
寧知微眉眼清冷至極,“你還委屈上了?還想要挾朕?”
段心語心裡很慌,她忽然發現一點都不了解眼前的女子。
她以為天下女子都會顧念家族,會滿心滿眼的為娘家著想,會識大體,會顧全所有人的體麵,可,寧知微為什麼如此心狠?
“我不敢,啊。”
一道黑影閃過,她的胳膊一麻,匕首掉在地上,已經落入一個暗衛手裡。
一招就拿下了段心語。
人家是真不擔心她死不死,捏住她的衣領往地上一扔。
寧知微冷冷的看著她,“太醫,給她把把脈,彆傷到了孩子。”
段心語臉色刷的全白了,拚命掙紮,“不,我不要,彆碰我。”
但,無疑螳臂擋車,被全方位的壓製住了。
太醫上前把脈,過了一會兒,表情非常古怪。
寧知微催促道,“太醫,怎麼樣?”
太醫眉頭緊皺,“回陛下,我……沒有把出滑脈,可能是我學術不精。”
眾所周知,滑脈,脈往來流利,應指圓滑,如珠滾玉盤之狀,也就是喜脈,懷孕之相。注(1)
現場一片嘩然,沒聽錯吧?
寧家人的臉色不約而同的黑了,不敢置信。“啥?沒懷?”
“居然敢謊稱懷孕了?段心語好大的膽子。”
“段家女這是圖什麼?”
“當然是圖富貴榮華,一門九侯,連幾歲的小孩子都封了爵,誰不眼紅?”
“可,紙是包不住火的啊。”
寧七少的臉色最難看,她居然是假懷孕?她怎麼敢?
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
寧知微的臉一沉,“她沒有懷孕?”
段心語眼眶泛紅,“我懷了,皇上,太醫診錯脈了。”
寧知微冷哼一聲,“把全城的大夫都請來,朕要看看,到底是誰學藝不精。”
她冷冷的看向段心語,“段氏,你應該知道欺君之罪是什麼下場吧?”
這句話一出,段心語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段家兄弟頭皮一陣發麻,糟了,看樣子又要大開殺戒了。
段家要被卷進去了啊。
“段心語,你要害死段氏一族嗎?段家精心培養你,你就是這麼回報段家的?”
“心語,你快說句實話,快啊。”
段心語麵如死灰,渾身抖個不停,“我……”
她這狀態,傻子都看出有問題。
段三少氣的直跳腳,“說啊。”
段心語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絕決的說道,“是,我沒懷孕。”
全場靜的出奇,大家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段四少痛心疾首,“你糊塗啊。”
段心語捂著肚子,一臉的不甘心,“我如果不爭不搶,就會被周氏踩在頭上作威作福,一輩子都出不了頭。”
“皇上,我不甘心啊,我明明是京城最頂尖的貴女,卻要嫁給一個已婚男子,周氏有多刻薄,你是最清楚的,我隻想為自己掙一條活路,我是為了自救,我是迫不得已啊。”
她說著自己的不得已,還挺像一回事的,有人還覺得她情有可原。
誰知,寧知微來了一句,“朕隻想知道,如果沒有被發現,你打算怎麼做?”
“是借假流產陷害鏟除對手?還是混淆寧氏血脈?”
倒抽冷氣聲響起,媽呀,差點被段心語糊弄過去了。
還是皇上最清醒。
段心語如被一盆冰水澆下,滿腔的怨恨凝固住了,萬念俱灰。
“事已至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寧知微定定的看著她,嘴唇輕啟,說出對段心語的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