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蕭臨風就得到了答案,“是江南白家的大公子和苕華鄉君這對表兄妹?”
屬下小心翼翼的稟道,“是,還有兩人考生,莫義辰,武安,皇上也認識的。”
蕭臨風眼神意味不明,“盯著這幾個人。”
“是。”
白展揚有點挫敗,他發現一進京城就不怎麼順利。
小表妹防心很重,不管他說什麼都無法打動她,更不要說借著她的關係接近皇上了。
而這兩個考生從他說出三宮六院,立馬找了個借口撒腿就跑,一副怕被沾上的模樣。
膽小鬼!假清高!靠女人上位又不丟人!
“公子,崔家家主和王家家主都在京城,如今在王家旁支家裡做客。”
白展揚心裡一動,“崔大小姐的夫家?”
“是。”
世家聯姻是極講究的,主支配主支,旁支配旁支,嫡長配嫡長,一點都不能亂。
崔大小姐是旁支嫡長女,所以嫁的也是王家旁支的嫡長子。
白展揚嗬嗬一笑,“走,去王家拜訪。”
王家,王家所有主子上前拜見主支的家主,也就是王氏一族的族長。
王族長看著花團錦簇的女眷,微微蹙眉,“崔氏,你的臉怎麼了?”
崔大小姐的臉還腫著,本想托病不來,但王族長專門點名點了她,她不得不來。
她忍辱含屈,“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王族長也不追問,隻關心一件事,“你說說,當時崔家抄家時的場景。”
崔大小姐心中憋屈的要命,每次提起這一段,都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憤怒。
“是。”
她說著說著就添油加醋,明裡暗裡上眼藥,說新皇是要拿世家立威,崔家就是第一個倒黴鬼,接下去就輪到主支了,還有王家。
還說,新皇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世家的,會一步步鏟除。
崔家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這個侄女不老實,想借世家的手對付女帝啊。
隻是,女帝的態度非常關鍵。
就在此時,下人稟道,“家主,江南白家大公子求見。”
王老爺皺了皺眉,“讓他進來。”
白展揚一進來就恭恭敬敬的行禮,“見過王世伯,見過崔世伯,見過王老爺。”
在這些底蘊深厚的世家麵前,江南首富白家也不敢囂張,客客氣氣的。
崔家主揚了揚眉,“是展揚啊,你怎麼來京城了?”
“聽聞我表妹出事,我特意進京查覺,希望能幫到那個可憐的小表妹……”白展揚表情很嚴肅,像極了一個好表哥。
但,誰都知道白家的底細,三年來不聞不問,可不是親戚的作派。
所以,他這是想乾什麼?
崔大小姐看到他,恨的咬牙切齒,他打了她們姐妹,還不肯放過,居然追過來了。
可惡至極。
但她不敢說什麼。
才說了幾句閒話,寒暄了一番,剛想進入正題,下人又進來稟道,“老爺,宮中太監奉皇命而來。”
所有人變了臉色,“快開門迎接。”
兩家主相視一眼,交換了一個眼色,好端端的宮中怎麼來人?王家可沒有入朝當官的人。
一名公公,兩名宮女和幾個宮中禁軍進來了。
大家心裡很是緊張。
王老爺拱了拱手,小心翼翼的問道,“見過公公,不知有何貴乾?”
公公板著一張老臉,大聲喝斥,“奉皇上之命,前來王家問一問王崔氏,你膽敢當眾毆打皇上欽封的鄉君,目無王法,目無君王,這是要造反嗎?”
“再問問王家,你王家這是對君王有多大的不滿?這是你們指使王崔氏這麼乾的?”
這一番話讓所有王家人嚇白了臉。
“不不不,王家上下對皇上絕無半點不敬之意,不可能指使崔氏毆打鄉君,全是她自己的主意。”
王老爺一巴掌打在崔大小姐的臉上,“賤人,你怎麼敢如此囂張?那是皇上欽封的的鄉君,豈容你冒犯?”
崔大小姐麵色慘白如紙,看著眾人怨恨的眼神,一顆心直往下沉。
女帝居然為崔妍兮那個賤人出頭!
“父親,我隻是一時衝動。”
王家老夫人急出一身熱汗,“我們王家容不下你這樣惡毒的女人,兒子,快休了她。”
大家急著撇清關係,以保全自家。
崔大小姐渾身發抖,驚懼交加,她娘家沒了,還能去哪裡?
“母親,不要啊。”
公公看著這一片混亂,揚聲喝道,“奉皇上之命,將王崔氏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若敢再犯,按律處斬。”
崔大小姐被當眾行刑,一聲聲慘叫聲,求救聲,求饒聲,聽的毛骨悚然。
大家也對那位女帝的鐵血手腕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
不能因為她是個女子就覺得軟弱好欺,開國帝王沒有一個是心慈手軟。
得罪了她,就等著收屍吧。
崔家主臉色不好看,看向一邊的王家主,“怎麼就這麼巧?我們一進來,就整這麼一出?”
感覺像是故意打給他們看的。
王家主也有這種感覺,“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殺雞儆猴。”
他們是猴, 這位崔氏就是雞。
崔家主不禁苦笑,這位女帝的手段不是一般的厲害。
白展揚呆呆的看著這血腥的一幕,眼神明明滅滅。
很快,宮人回去複命,“皇上,打完三十大板,崔氏已經暈過去,王家要休棄她,不過被王家主攔了下來。”
寧知微挑了挑眉,“倒是個聰明的,崔王兩位家主是什麼表情?”
宮人小心翼翼的稟道,“惶惶不安。”
寧知微淡淡一笑,她就是故意挑這個時間。
讓所有人看看,這就是挑戰皇權的下場。
“白展揚呢?”
宮人稟道,“麵色發白,一聲不吭。”
寧知微揮了揮手,“下去吧。”
“是。”
等人退了下去,寧知微轉過頭問道,“對了,你剛才要說什麼?”
容靖眉頭微蹙,“這次會試第一場就折了三名學子,有點可惜,之後兩場派幾個醫者過去守著,以防萬一。”
科舉考試,拚的不僅僅是才華,還有身體素質。
一場考三天,連考三場,一共九天,很多體弱的學子熬不過去,有的死在考場,有的回去一病不起。
寧知微輕輕歎了一口氣,確實可惜,“行,讓吳太醫帶幾個人過去守著,彆再出事了。”
此時的他們,還不知道一場大風暴即將襲卷而來,轟轟烈烈,將無數人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