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天浩氣瘋了,這是奇恥大辱!
他是崔家子孫,生來就尊貴無比,錦衣玉食,高高在上,哪受過這樣的屈辱?
“容大人,你這是跟我們清河崔家作對嗎?”
容靖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不敢,你有這個時間質問,還不如向主支和親朋好友借錢,還能討得一線生機。”
崔天浩氣的不行,向主支和親朋好友借錢?他不要臉嗎?
“我要麵見皇上。”
容靖淡淡的道,“皇上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崔天浩眼珠亂轉,“我有一個前朝的秘密要告訴皇上,這對新朝非常有利。”
容靖略一沉吟,看向身後。
崔天浩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一個紫衣女子從屏風後轉出來, 眉眼如畫,清麗脫俗,矜貴優雅。
“你要見朕?”
崔天浩撲通一聲跪下,行了一個大禮,“見過皇上。”
崔家其他人呆呆的看著,腦子一片空白,這就是女帝寧知微?
禁軍統領冷聲喝道,“還不跪?”
現場所有人齊刷刷跪倒在地,跟著行了大禮。
容靖站起來,讓出座位,寧知微擺了擺手,那是主審人的位置,她隻想聽審。
她讓人搬了一個椅子放到左手邊,慢悠悠的坐下來,這才揚聲道,“都起來吧。”
崔天浩站起身,神色怔忡,昔日那個一腔孤勇的少女,如今成了一代開國女帝,權柄滔天,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寧知微也打量了他幾眼,幾年不見,他老了不少。
“崔天浩,你有什麼想說的。”
崔天浩心思飛轉,“我想用這個秘密換取我全家的平安,以及……這虧空一筆勾銷。”
千萬不要跟帝王這種生物講道理, 進了人家口袋的錢,就不要指望搶回來。
寧知微神色淡淡的,“那就要看這個秘密值不值了。”
崔天浩四處張望,暗示意味十足。
寧知微揮了揮手,禁軍立馬將一眾人等帶到外麵,遠遠的看著,確保不會聽到。
崔天浩這才神秘兮兮的說道,“先皇駕崩前,曾經秘密派出暗衛,在幾個地方種生基。”
種生基也就是活死人墓,運用天地靈氣,將活人的物品埋入風水龍穴中,用來增壽續命。注(1)
寧知微博覽群書,知道前朝就有這種事情。“所以呢?”
崔天浩的聲音壓的低低的,“先皇未雨綢繆,在這幾個地方還安排了寶藏,以防萬一。”
防什麼?防滅國後,給子孫後代留一條活路嗎?
寧知微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的?”
崔天浩麵有得色,“我們崔家自有渠道來源,我用這幾個寶藏的具體位置換,怎麼樣?”
寧知微淡淡一笑,“你們崔家既然這麼能耐,怎麼不去挖呀?”
見她沒有激動,崔天浩有些失望,“我們也不差錢。”
寧知微的眼睛眯了起來,“不差錢?嗬嗬,崔天浩,你好大的膽子。”
“挖人墳墓是要遭天譴,禍及子孫,你們崔家不敢,卻讓朕去挖,安的什麼心?”
“傳朕旨意,崔天浩欠錢不還,有不臣之心,抄其家產,崔家所有人打入大牢。”
她說翻臉就翻臉,崔天浩嚇白了臉,“皇上,您誤會了,我絕無此意,求皇上開恩。”
禁軍上前拖崔天浩,崔天浩嚇壞了,“我還錢,我馬上還錢,請容我幾天,我這就向主支借錢。”
容靖冷哼一聲,“這錢是白夫人的嫁妝,是崔三小姐進獻的,理應悉數交到國庫,少一文錢都不行。”
“至於你剛才冒犯君王,算計君王,罪不可恕,去服苦役吧。”
這人就是欠揍。
服苦役?崔天浩嚇出一身冷汗, “我……我用錢贖罪,我願意拿出五百萬銀子,換我崔氏一門的平安。”
他們崔家一門嬌生慣養,哪裡會乾活?那苦役不是人乾的。
寧知微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拿的出來嗎?”
崔天浩見她語氣有所鬆動,不禁大急,“一定可以的。”
“行, 看你表現,哪天錢到賬,哪天就放你們離開。”
“帶走。”
崔家人一聽說要服苦役,天都塌下來了,還不如關進大牢呢。
頓時哭叫聲,求饒聲響起。
崔天浩經過崔妍兮身邊時,腦海裡閃過一道靈光,“妍兮,你快求求皇上,求她開恩放過我們崔家。”
“崔妍兮,你也是崔家的一份子,崔家人要坐牢要服苦役,你都逃不了啊。”
“崔妍兮,你一個清清白白的小姑娘,若是進了大牢,這名聲就毀了,將來還怎麼嫁的出去?”
寧知微看了過來,“崔妍兮,接旨。”
崔妍兮撲通一聲跪倒,隻聽耳邊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崔妍兮捐獻軍餉有功,封苕華鄉君,賜一座鄉君府。”
苕華,形容女子德行美好。
崔家人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啥,給了一個爵位?就算是最低的,那也是爵位啊。
他們做夢都想要的東西,居然被這臭丫頭得了?嫉妒的發瘋。
崔妍兮的眼淚刷的下來了,鄭重其事的行了大禮,“謝陛下隆恩,願吾皇龍體安康,萬歲萬歲萬萬歲。”
寧知微揚了揚手,“起來吧,朝廷不養閒人,你領著朝廷的俸祿,就去為朝廷出力吧,聽說你的算學不錯,去戶部打雜吧。”
“是。”崔妍兮感激涕零,恨不得為她立一個長生牌位,日日供奉。
說是打雜,但分明是給她一個出路。
崔家人嫉妒的眼睛都紅了,不甘心極了。
崔大公子滿眼的嫉妒,“憑什麼她可以?”
寧知微看著這崔家的嫡長子,崔王兩家聯姻的成果,看著風度翩翩,仿若是貴公子,可惜,這貨是個寡情薄義的。
身為嫡長子,不敬後母,不照看弟妹,還拚命搶弟妹的東西。
正是他提出,將白氏的嫁妝拿去當聘禮,為他聘回高門貴女,這些聘禮自然成了妻子的嫁妝,洗了一圈,名正言順瓜分到繼母的嫁妝。
“你捐一千萬兩銀子,也可以的。”
崔大公子理直氣壯的說道,“白夫人是崔家主母,她的嫁妝就是白家的財產,上交了,我們崔家都有功勞,怎麼能隻推恩到一人身上?”
容靖的臉色沉了下去,“你算什麼東西,居然還敢跟皇上這麼說話?”
崔大公子還是一臉的不服氣,他就打從心眼裡,不認同這個女帝,甚至鄙夷厭惡,一個女人跟男人爭權奪利,好賤!
寧知微自然是看出來了,眼中閃過一絲冷光,這就是所謂的世家驕傲。
“聽上去有幾分道理,但,朕就獨賞崔妍兮,怎麼?不服氣?那就打到你服氣為止。”
“拖下去狠狠打,生死不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