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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老夫人蒼老的臉凍的通紅,腳陷進積雪中,身體搖搖欲墜,站都站不穩,要不是寧家女眷扶著她,早就倒下了。
寧知微心中暗恨,但麵上不露,走到寧老夫人麵前行了一禮,“老夫人,讓您受累了。”
寧老夫人自從聽到她下詔獄的消息,就沒有好好休息過,生怕聽到什麼噩耗。
她年紀大了,再也受不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打擊。
見寧知微氣色還好,老夫人暗暗鬆了一口氣,“我們是一家人,自當同甘共苦。”
寧知微碰到她的手,冰冰涼涼的,像塊寒冰,又摸摸她身上的衣服,都濕了,這是站了多久?會生病的。
她不禁急了,“怎麼不在馬車裡等?”
守門的侍衛冷冷的喝斥,“皇上有令,讓寧家女眷在宮門口候旨,請靜寧縣主也站好。”
沒有上麵的命令,他怎麼敢這麼做?
寧知微眼中閃過一絲怒火,扶著老夫人往旁邊的馬車走,“走,我們回府。”
那侍衛是第一次直麵寧知微,她比他想象的還要難纏。
可,他已經在主子麵前立了軍令狀,一定好好“侍候”寧家人。
“靜寧縣主,你敢抗旨?”
寧知微聽而不聞,將老夫人扶上馬車,車廂燒著爐火很溫暖,一坐進去,冷熱夾擊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老夫人臉上的冰霜化成了水,難受的要命。
寧知微心口一陣刺痛,她沒有保護好家人。
“是我的錯。”還是高估了某些人的道德底線。
她以為,讓寧家女眷留在青蘿彆莊,能讓她們過上平靜安寧的日子,可是,普天之下,皆是王土,皇上要想折騰,她們就永無寧日。
那麼,就讓她親手劈開一條路,為家人開創一片安全的新天地吧。
寧老夫人輕拍她的肩膀,”彆難過,我扛得住,寧家人是打不倒的。”
“您快換衣服吧。”寧知微怎麼可能不難過?輕輕一聲歎息,悵然不已。
寧家子孫從一出生就接受忠君愛國的教育,這一理念深入每一個人的骨髓裡,從來沒有大逆不道的想法。
但,皇室的騷操作一波又一波,讓她徹底死心了。
是他們逼她的!
之前隻想跟在亂臣賊子後麵撿漏,現在嘛,計劃有變。
“下車,快下車。”那侍衛不知何時攔在路前,氣勢洶洶的拿劍對準車夫。
寧知微拉起車窗簾子,神色冷冷的,“你想乾嗎?”
“抗旨,就得死……”侍衛獰笑著一劍揮向車夫,滿心期待的等著馬車失控,寧家祖孫摔下馬車。
他又沒有親手殺寧家人,這隻是一個意外!要是摔斷脖子就更好了,死了也是白死!
話音剛落,一道白光閃過,那侍衛的喉嚨多了一個血洞。
他睜大眼睛不敢置信,頹然倒下來,最後看到的是飄飄揚揚的鵝毛大雪。
冷,好冷啊。
都怪自己太貪,反而把自己的命搭了進去。
“殺人了,殺人了。”
一聲驚恐的尖叫,拉開了寧知微及笄宴的序幕,也開始了她波瀾壯闊的帝王之路。
皇宮,四品以上官員奉旨攜帶女眷進宮,為寧知微的及笄宴慶祝。
但,大家心裡都是茫然的,主人公不在,讓他們來乾嗎?到底搞什麼呀?
這麼冷的天,真不想出門。
哎,皇室做事就是這麼任性,太不講究了。
官眷們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爭奇鬥豔。
京城貴女分成兩邊&nbp;,一邊是首輔的孫女,段心語,以她為首的文官家女眷都圍在她身邊。
一邊是定遠侯府的林靜姝為首的勳貴武官家女眷。
兩邊涇渭分明,相互打嘴仗。
禮部尚書的小女兒江玉婷最牙尖嘴利,故意笑問,“林靜姝,靜寧縣主是你親姐姐,這種時候你怎麼不陪在她身邊?”
京城誰不知道她們姐妹不對盤?就是故意讓她難堪。
林靜姝打扮的最出挑,粉色的衣裙襯的她肌膚如雪&nbp;,嬌豔欲滴,發間的五尾鳳釵是宮中賞賜之物,讓人眼熱不已。
是貴人才能戴的鳳釵呀!
“她嫉妒我,看我不順眼,我還是彆礙她的眼了。”
江玉婷嗬嗬一笑,“她嫉妒你什麼?”
林靜姝溫溫柔柔的捅刀子,“嫉妒我有娘生,有爹疼,有祖母寵,有無數人愛戴我。”
眾人默了默,到底誰在誇她人美心善?
江玉婷最看不上她虛偽的一麵,“可,她是靜寧縣主呀,有品級有俸祿,身份比你尊貴,你見到她得行禮。”
“我……”林靜姝的眼眶忽然泛紅,泫然欲泣。
一道清喝聲響起,“你們怎麼又聯合排擠林家大小姐?女孩子的嫉妒心彆太重,很難看的。”
是皇後娘家承恩公府的小公子齊世傑,性子最驕縱,視林靜姝為女神,處處捧著護著。
眾閨秀氣的臉都青了,你眼瞎啊。
齊世傑滿眼關切,“靜姝,你沒事吧?”
林靜姝嘴唇微抿,楚楚可憐,“沒事,彆怪她們,她們什麼都沒做,是我……全是我的錯。”
好茶,茶的讓人無路可走。
大家受不了紛紛離開,跑到旁邊聊天。“聽說太子要納妃娶親了,不知道是哪位幸運兒?”
“還能是誰?太子中意的是林靜姝,男人啊,都喜歡那種裝模作樣,溫柔小意的。”
“定遠侯還能再出一個太子妃?不會吧?”
“怎麼不能?&nbp;宮中貴妃可不是吃素的。”
有人提醒道,“你們是不是忘了皇上對林靜姝的批語?怎麼可能是她?&nbp;”
“不好說,沒有塵埃落定之前,誰都有可能。”
就在此時,“皇上駕到,太後娘娘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宮中三大巨頭相攜而來,後麵還跟著一長串嬪妃,香氣襲人。
大家都回到自己的位置,恭恭敬敬跪下行禮。
太後打扮的雍容華貴,表情很嚴肅。“哪個是靜寧縣主?上前來。”
底下一片寂靜。
皇上淡淡掃了一眼,“她不在。”
太後滿臉的不喜,“這不是她的好日子嗎?怎麼人不在?”
她一副趕鴨子上架的勉強模樣,毫無掩飾她對寧知微的不滿。
皇上心知肚明,“應該在宮外候旨,來人,宣她和寧家女眷進見。”
他有意給寧知微一個下馬威,殺殺她的銳氣。
誰知,一個侍衛匆匆闖進來,“不好了,靜寧縣主殺人了。”
全場一片嘩然。
皇上蒙逼了,這不是他安排的戲碼,是誰在背後摻了一腳?
“靜寧縣主闖宮門了。”
全場皆驚,闖宮門罪同謀反!她……她想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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