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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
隨著上課鈴聲的打響，高二A班的學生們準時準點的來到了室內操場，並按照隊列迅速的排好了隊。
而就像是掐著點似得，這頭剛剛排好隊，那頭體育老師便站到了班級的隊列之前。
“島田！”
體育老師沒有廢話，轉過頭來，朝著第一排的那個身強體壯的男生挑了挑眉。
“hai！”
被點到的男生很是自覺地來到了隊伍前方，帶班上的大夥兒做起了熱身運動。
趁著這點間隙，體育老師退到了一旁坐下，接著拿起了記錄平時成績的本子勾畫了起來。
按理來說，待會兒的劍道示範，將吾他會優先挑練過劍道的，以及平日裡體育成績優異的。
前者自不必多說，練過就代表落實到調整細節上的工作量會減少，後者的話，則是身體素質優秀的，因為通常來講，身體素質優秀的人，肢體協調能力都是不差的，臨時教起來會更快一點。
但因為高二A班相對特殊一些，學生都是優生，自然而然地，身體素質這一塊兒，和彆的普通班級相比，是要稍微平庸一些的。
雖說大夥兒也談不上是文弱書生吧，但身體素質也確實沒有強到哪兒去。
除了高高壯壯的島田，還有女生裡的領軍人物雨宮外，其他人都要差點意思。
也正因如此，往年的校內劍道社推廣，將吾他找的示範對象都是雨宮，不過今年的話，他個人認為是可以稍微換一下的。
畢竟渡邊的各項指標都很優秀，完全可以替代雨宮。
而且。
體育老師抬起眉來，銳利的眸光落在了渡邊悠的身上。
後者這會兒正跟著島田的節奏做著熱身運動。
這小子在劍道上的天賦，應該不會差。
他有這樣的強烈的直覺。
場內。
望著前頭男生背影的渡邊悠一邊活動著身體，一邊莫名的有些感慨。
千奈私立學院的學生，可以說是相當守規矩的了。
像是那種在影視作品裡表現出的刺頭行為，從他轉學過來開始，就沒有見到過一回。
不論是在相對躁動的高一，還是在麵臨未來抉擇的高三，大夥兒都好像有種約定俗成的默認
——即，不去做不守規矩的刺頭行為。
隻能說，就這點而言，那些拍攝貴族學院的‘影視作品’，多少有點過於藝術性了。
很快，熱身運動暫告一段落，寫寫畫畫著的體育老師也放下了筆，重新來到了隊伍前。
“今天的課程對比起往昔，會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同，但我相信，你們也不會太意外。”他一邊說著，一邊轉過頭去，望向了另一邊，“讓我們用掌聲歡迎劍道社的指導老師，北辰一刀流的現任師範代，源氏將吾先生！”
啪啪啪。
掌聲響成一片，穿著墨青色武士服的源氏將吾從器材室裡走了出來，來到了學生們的跟前。
‘你看我說什麼。’
隊伍裡，鼓著掌的一個男生轉過頭去，朝著自己的好友擠眉弄眼了一下。
後者在上課前還在跟他打賭呢，說這次來做宣傳的老師會是排球社的那位女老師。
隻能說，大多數時候，個人的意願並不能戰勝事實。
哪怕他再喜歡那位女老師也沒辦法。
‘嘖。’
他的好友移開了視線，無聲地砸了咂舌。
“大家好，我是源氏將吾，目前暫任劍道社的指導老師。”
源氏將吾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接著便按照流程做起了對劍道文化的講解。
老實說，他對這個環節並不是很感興趣。
在他看來，劍道文化固然需要了解，但能讓絕大多數人喜歡上劍道的，一定是實戰演練。
畢竟對絕大多數的男生而言，‘武力’這個詞語，是有著莫大的吸引力的。
而對女生們而言，在劍道展示的這個過程裡，雙方所展示出的瀟灑、流暢的動作，亦能吸引他們的眼球。
但就像當初師傅教他時說的那句中國古文一樣——在其位，謀其政，任其職，儘其責。
眼下他是肩負著任務的，所以該走的流程，縱然他再不感冒，也得完成。
“以上，就是我們國家的劍道文化。”
在講完了一大段的內容後，源氏將吾在心底長舒了口氣。
現在，他最不擅長的部分已經結束了，剩下的，就是他最擅長的身體力行的部分了。
“和去年一樣，有沒有同學自願上來做演示的？如果沒有的話，那就隻能再辛苦一下雨宮同學了。”
源氏將吾掃視起了麵前的學生們。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他是不想每年都點雨宮綾奈的。
因為每點一次雨宮綾奈，他心裡就會跟著生出一種強烈的渴望，想把這個小姑娘給拉到劍道社來，或者說給拉到北辰道場來。
這個小姑娘在劍道上是有著上乘的天賦的，雖說比不上黑田那小子，但也絕對稱得上是一個好苗子。
隻要她願意在這方麵下功夫，假以時日，劍道大賽裡必定能出現她的名字。
但最遺憾的也就是這點，不論是他怎麼邀請，這個小姑娘都是搖頭拒絕，明確的告知了他，她對劍道沒有興趣，之前會練，也是因為家裡要求，而非她自己喜歡。
由於其態度堅決，他也就隻能長歎一聲，把那份惜才的心給深埋心底。
“源氏老師！”
雨宮綾奈舉起了手。
“你說。”
源氏將吾抬了抬下頜。
“我昨天不小心扭了腳，今年的話，我可能沒辦法擔任示範者一職了。”
雨宮綾奈一臉歉意的道出了這句話來。
她其實根本就沒有扭傷。
但這種時候，誰又會揭穿這點呢。
“好吧，那……”
聞言，源氏將吾的表情糾結了起來。
眼下雨宮綾奈撂了挑子，那他能選的人，就隻剩下高高壯壯，但動作有些笨的島田，以及好友之前提過的渡邊。
“不過，我可以推薦一個比我強的人來頂替我。”
聖女大小姐又恰合時宜的補出了這句話來。
而隨著這句話的話音落下，高二A班的大夥兒表情儘都曖昧了起來，假若不是課堂紀律，這會兒他們已經開始意味深長的‘哦~~’了。
隻是，在這一副吃瓜的表情下，不少人的心情還是有些複雜的。
畢竟，那個人可是雨宮綾奈啊！
那個在弓道比賽裡大放異彩，被插花大師盛讚有天賦，成績上牢牢占據年級第一的女生！
更彆說她還是雨宮家的大小姐了。
是，她和雨宮家的關係並不好，但血緣關係是擺在那兒呢，就算關係再不好，未來的雨宮家，也肯定會有她的一份。
對千奈私立學院的絕大多數男生而言，雨宮綾奈的舉手投足都是帶著光的。
可眼下，她卻願意為了那個交換生，貶低自己。
這就讓人有種突然咬了一口酸味爆棚的青檸一樣，飛濺的汁液不但酸進了喉嚨裡，還濺進了眼眶裡。
“誰？”
源氏將吾抬了抬眉，眼裡滿是好奇。
“渡邊悠。”
雨宮綾奈大大方方地側過身去，望向了那個隻屬於她的獨一無二的巨魔先生。
“他？”
源氏將吾蹙了蹙眉，這是他今天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了。
“那，渡邊你來，可以嗎？”
他順著雨宮綾奈望著的方向看了過去，接著道出了這句話來。
既然雨宮綾奈和自己的好友都推薦了，那他也願意試一試。
那萬一呢？
要是又發現了一個不亞於黑田的好苗子的話，那師傅他老人家不得狠狠地意思意思？
不過嘛。
他也清楚，這隻是自己的幻想而已，要是好苗子那麼好找的話，年輕一輩，就不會隻有黑田這麼一根出類拔萃的獨苗苗了。
“可以。”
儘管對聖女大小姐推了自己一把的行為有些無奈，但渡邊悠還是大大方方地答應了下來。
他本來就是這麼想的。
那位自稱是綾奈追求者的黑田桑都已經下戰書，身為聖女大小姐的男人，他肯定也得展現出一點態度不是？
既然有能力，那就大大方方地展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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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木刀給他們拿來。”
體育老師來到了島田的旁邊，拍了拍這小子的手臂。
後者點了點頭，風風火火的就去拿起了木刀。
看著島田小跑著的背影，他不由得輕笑了一聲。
老實說，他對接下來的交手，相當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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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從他學劍道開始，他的直覺就一向很準，什麼人是有天賦的，什麼人是沒有天賦的，他是能模糊的感覺出來的。
這也是為什麼當時他決定不再練習劍道時，師傅那麼遺憾的原因。
畢竟單論他的這份‘鑒彆’能力，就足夠許多流派的老人眼饞的了。
更彆說他還算是有天賦的那類。
如果當初他沒那麼倔的話，那眼下他應該也是六段或者七段這樣。
所以。
他轉過了頭來，看向了走到了隊伍前的渡邊悠。
你小子彆讓我失望啊！
或許是因為想要吃瓜，也或許是因為想看看渡邊悠挨揍，總之，島田的動作相當麻利，不到半分鐘，這小子就把厚厚的護具、竹刀給一並拿了過來。
“這個的話，穿起來還是比較……”
“護具的話就算了吧，我相信源氏老師您肯定是有分寸的。”
渡邊悠打斷了源氏將吾的發言。
一來，他不想穿這味道難聞的護具。
二來，穿上護具反倒會影響他的發揮。
“你小子。”
聽到這話，源氏將吾嘴角微微揚起，他自然聽得出渡邊悠是什麼意思，但能在表達出自己意思的同時，又巧妙的遞來台階的本事，不是所有人都有的。
拿他來講。
哪怕他知道渡邊悠這話是帶點捧的意思的，但他還是很受用。
“學過嗎？”
他彎下腰，拿起了一把竹刀丟給了渡邊悠，然後自己又拿起了剩下的那把。
“學過一小段時間。”
渡邊悠接過竹刀，給出了回答。
“那你就隨便來，也不需要喊什麼擊麵之類的了。”
源氏將吾握住了竹刀，風輕雲淡的道出了這句話來。
隻是他的眼神和剛才相比，已然淩厲了不少。
他們流派的訓誡之一，獅子搏兔，當用全力，輕視你的對手，必將會付出代價。
“好。”
渡邊悠點了點頭，應下了這個正合他意的提議。
接著。
他深吸了一口氣，循著肌肉記憶，輕車熟路的握住了竹刀。
“你覺得他們誰會贏？”
之前說雨宮綾奈小氣鬼的那個女生拍了拍前者的肩膀，笑嘻嘻的同雨宮綾奈搭起了話。
“不好說。”
雨宮綾奈目不轉睛的望著對峙著的兩人，低聲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對他這麼有信心？”
女生歪了歪頭，有些詫異。
就算是戀愛腦，那也不能這麼戀愛腦吧。
源氏將吾的名頭，大夥兒可都是心知肚明的，打破了劍道升段規矩的超天才劍客。
這樣的一位準七段的劍客，和渡邊這位隻學過一小段時間的初學者比……
她隻能說差距是肉眼可見的大。
“……”
雨宮綾奈沒有回答她，隻是默默地看著場上的一舉一動。
“你可以主動進攻。”
在瞄了一眼渡邊悠握刀的動作後，源氏將吾不動聲色地調整了一下姿勢。
寬大的武士服在這一刻發揮了它的作用，完全擋住了他的小動作。
“……”
渡邊悠沒有搭腔。
或者說，他根本就沒工夫分心。
對方的水準如何他不清楚，但他能明確的感覺到，麵前的這人相當的難對付，那股氣勢，已然超出了綾奈太多太多。
兩人竹刀的刀尖微微交錯。
下一瞬。
“當心了！”
伴隨著這聲提醒，破空聲兀的響起。
源氏將吾手中的刀靈動的就像是一條蛇似得，在蕩開了渡邊悠的刀尖的同時，直取渡邊悠的胸口。
渡邊悠的反應很快，或者說，是他的肌肉記憶驅使著他的身體，搶先一步的做出了動作。
在源氏將吾動手的瞬間，他也就跟著出了刀。
被彆開的刀尖以超乎尋常的速度回拉，硬生生的搶在對方之前，猛擊在了其刀身上。
這一記必殺之刃被彆開，渡邊悠也趁此機會上前一步，側過身，手中的主刀由下自上猛的一撩。
嘭！
隻是，他想象中的擊中的觸感並沒有傳來。
取而代之的是這一擊被擋住了的聲響。
“……”
源氏將吾身體微微後傾，被他握著的竹刀以一個難以想象的角度，硬是攔住了這一擊。
見狀，渡邊悠沒有任何留戀，抽刀往後退了三步，和他重新保持起了安全的距離。
“這一刀很漂亮！”
源氏將吾露出了一個笑容，由衷的稱讚了這個年輕人一句。
從格擋變化成進攻，渡邊悠抓的時機相當好。
好到他現在回想起來，都有點冒冷汗，假若不是一開始他就留了力，那一下恐怕還真沒辦法反應過來。
如果是黑田的話……
自己的那一刀，這小子就已經接不住了。
而且那小子是絕對不會尋求反打的，而是會選擇格擋。
但問題是一旦格擋，節奏就會徹底進入到他的手中。
至於渡邊悠轉守為攻的這一刀。
想都不用想，黑田接不住。
對比起麵前的這個年輕人，黑田欠缺了那股名為向死而生的銳氣。
“我認可雨宮的那句話了，你確實比她強。”
源氏將吾重新握緊了手中的刀。
“我記住你了，現在，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