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著紅布條,國民軍揮師東征。力克淡水,海陸豐,兵鋒直指林虎的老巢潮汕。林虎在五華指揮部,在地圖前焦躁地來回踱步。參謀進來:“報告,總指揮,楊,劉二部已經同意計劃。這是剛收到的密電。”林虎看後,大喜:“好,好。周參謀,這步棋好,這叫釜底抽薪。革命軍這下玩完了。我就說,那楊劉不是二傻子。識時務者為俊傑。和革命軍攪胡在一起,他早晚被人吃的渣都不剩。他老蔣,吃了豹子膽,敢孤軍突進。哼哼。以為我林虎是不長牙的病貓!哼!””我們乾掉老蔣,他們漁翁得利。他們求之不得。事成之後,楊劉承諾,平分廣東,共享榮華。“他走到地圖旁,啪的一拳狠狠砸在地圖上。“好。老子叫你死在這裡,死無葬身之地!”“總指揮,隻要楊劉不動,左路沒有威脅。我們有兩萬人,足可以吞掉許蔣的右路軍。”“來人!傳令,兵分兩路,一路,我親自率領,迅速插到打工山。劉付總,你率一路,走裡湖。我們直接斷了他們的後路。另外,派人聯係潮汕的洪指揮,請他速速派兵過來增援。”林虎一麵在地圖上比劃,一邊調兵遣將。“我們三路夾擊,撕碎許蔣的右路軍!”“是!”林虎軍星夜疾馳,插到右路軍的後麵,占領高地山坡截斷其退路。蔣得報後大驚,團團打轉:“林虎這招,斷我歸路,想悶殺我,想悶殺我。”早晨,長江是先鋒,帶著一排在前麵開路。尚鬆忽然道:“隱蔽,大家隱蔽!長江,你看!”趴在草叢裡,長江放眼望去。前麵就是林虎的軍隊的工事,黑洞洞的槍管露在外麵密密麻麻。八點鐘左右,一營大部隊趕到,敵軍的炮火呼嘯而來。劉營長指揮部隊反擊。勢力懸殊,敵人的子彈雨點一般灑向一營陣地。劉營長死守不退,單立足未穩,傷亡嚴重。長江頂在最前麵,眼見著自己的一排,倒下了一半,敵人又黑乎乎壓了上來。“大家,彆急著打,隱蔽好!把手榴彈,準備好。等近了,我喊123,大家,一起扔。”長江命令。前沿陣地霎那安靜下來。劉營長一驚,“小毛,快去一排看看,怎麼回事?”他擔心一排報銷了。正在忐忑之際,一排方向,手榴彈連片的響起。“嗯,陳長江,這小子,你得給老子守住了。”劉營長鬆口氣。長江他們一群手榴彈,在敵群裡開花,敵人嚎叫著撤退。鬆子連發數槍,蒙頭栽倒在長江旁邊。長江大驚,抱起鬆子。一顆子彈直接打入腹中,軍裝立刻被血染紅。“救護員!救護員!”長江大叫。“排長,救護員死了!”長江急忙扒開鬆子衣服。“我來!”燕子出現了。蹲下來,打開醫藥箱給鬆子包紮。“燕子,你不是在營部?怎麼跑到這塊來!太危險,快下去!”“不要吵,我在包紮。””太危險了。包好,馬上下去!“”你閉嘴!“燕子高聲吼著長江。麻利乾練地包好後,命人把鬆子抬下去,又四處忙碌。陣地上傷員累累。“大哥,你們浴血打仗,你不怕死,我為什麼要怕死?”長江第一次看到燕子這樣斬釘截鐵。那個見了傷口會掉眼淚的弱女子變得這麼剛毅。敵人再次迫近一營陣地,和團長一聲令下,三營猛虎似的衝出去,一下子把敵人壓了回去,緩解了一營的壓力。可是林虎的部隊卻也英勇。憑著人多勢眾,喘息之後,林虎強令部隊再次猛攻一團。二營已經在後麵與敵軍曲毅的部隊乾上,無暇分兵力支援三營和一營。整個一團被林虎的部隊包圍。四麵槍聲。”大哥,我們被包圍了。“鴻銘衝長江大吼。”聽槍聲。是的。不怕。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大不了這一百來斤今天撂這兒了。“整個師被林虎困在裡湖。生死存亡,形式險惡。師長舉著望遠鏡異常冷峻。”傳令,炮兵連,集中火力,攻擊!“炮火再敵群中連篇開花。稍微阻滯林虎的攻擊。棉湖像一台巨大的絞肉機血花四濺,日月無光。中午,7旅終於趕到,殺入戰團。林虎接報並不慌張。“來的好,放他進去,我一鍋燴了。命令各部,一起進攻。誰第一個拿下陣地,賞大洋五千,誰抓住他。賞大洋一萬。”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林軍如追逐羊羔的狼群蜂擁而上,突破長江的陣地。“同誌們,刺刀上槍,人總會死,和他們拚了!”革命軍隨著長江衝入敵陣,雙方展開肉搏。長江正和一個軍官搏鬥,側麵一個敵人,抬手照著長江就是一槍。燕子躲在石頭後,箭一般衝到長江的背後。長江一槍刺倒對手,一回頭,燕子替自己擋了子彈,倒在血泊裡。長江撕心裂肺,狂吼一聲,把手中的槍,甩出去,箭一般直接飛向敵人的胸膛。敵人退下去了。長江抱著燕子。“長江哥,我要走了。”燕子溢著血花微笑。“不會,燕子,燕子,不會有事的。”“長江哥,你聽我說。”燕子斷斷續續的說,“我多想做你的妻子。穿著紅紅,紅紅的衣裳。”“嗯,燕子,你就是我的妻子。珠江作證,你就是我的妻子。你甭怕,你會好的。你要做我的妻子。””長江哥。我愛你。你要好好的活著。“”不。燕子。說好了。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的。你能挺住的。“”嗯。一輩子。“燕子含笑閉上了眼睛。長江沒有眼淚。他所有可以流動的體液,都化作了血花狂湧。他大叫了幾聲。後來戰友說,那幾聲叫的淒厲。他們一輩子忘不了,他們素來隻聽到長江的笑。他們第一次聽到長江的叫,像一頭野狼。這時候,蔣在指揮部,渾身直冒冷汗:“他要悶殺我,他要悶殺我!”加侖將軍道:“蔣,不要急。關鍵是,二團,你的二團在哪裡?”“娘希匹!王波令!娘希匹,聯係上沒有?”蔣衝著副官怒吼。”報告,二團還是沒有回音。“”娘希匹!王波令!蠢貨!貽誤軍機,貽誤軍機,我要軍法從事!“就在他不停的大罵王波令的時候,王波令帶著二團終於轉出山地。順著炮聲,他們急速趕到戰場的邊緣。“一營原地,二營向右,三營向左,進入陣地。王參謀,派人趕快和指揮部聯係。營長副營長開會!”繼白和光宗在帳篷外麵等待營長。兩個人心急如焚,轉個不停。一會兒跺腳,一會兒搓手,一會兒爬上高坡瞭望,一會兒跳下來撐著脖子,往帳篷裡望。“還開什麼會?哎呦,快點塞,那邊都火燒眉毛了。你說團長,還開什麼會噻。”“可是,咱就是一個小排長。有什末辦法。”那邊的槍炮聲更激烈了。“你們兩個,在這兒蹦來跳去,乾什末?”廖晨走了過來。“哎吆,你看哪,那邊都命懸一線了。再不打,就完了。長官還在開會。急死個人!”繼白的眉毛扭成一個巨大的疙瘩。“你們兩沉住氣,長官自有長官的考慮。說著也朝裡麵看。”正看著,營長大步流星走了出來。“走,上馬回營。”回到一營。戴營長立刻把連排長招來。“營長,怎麼還不打?光宗是營長的副官,”立馬問道。營長把茶杯一把摔在地上。“哎!王團長!要等消息,等指揮部的命令。哎!””那,指揮部,怎莫說?“”聯係不上!“”那還等什麼?打呀!““不能等了,指揮部被包在裡麵,聯係不上我們。營長。來不及了。戰機稍縱即逝。現在,裡麵一團壓力太大,隨時都會崩潰。校長,黨代表都在裡麵。我們處在敵後。剛好打他個出其不意。營長,不能等了,再等,我們就是革命的罪人!”繼白叫道。“對,營長,下命令吧!打,打!”連排長一條聲的喊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打!”就在長江在陣地上野狼一樣帶著兄弟和林軍肉搏時,二團一營在背後開始攻擊。繼白和光宗的兩個排,像兩把尖刀,在林虎軍的背後劃開兩道裂口。“報告團長,一營已經打起來了。”“他媽的,戴環開敢違抗命令,擅自出擊。我要軍法處置他!”王波令震怒。“哎,團長,既然一營已經出動,我團就已暴露。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軍法處置是後事,現在,二營,三營,應該立即出動!”犁副團長道。“嗯!好,傳我命令,二營三營,全力出擊!”王波令一咬牙。林軍腹背受敵頓時大亂。一處亂處處亂,一處潰處處潰。將聽到外圍的槍聲,頓時臉色稍霽,長出一口氣:“這個王波令,終於來了。終於來了。好,來的好!來了就是功臣。”罪人秒變功臣,做事全靠時機。“光宗,我二排正麵打,你一排迂回側麵打。”繼白吼道。“好。”兩個排互相配合。順著林軍的環狀包圍圈一路打過去。繼白命手下人佯攻,分散敵人注意。光宗出其不意,從側麵躍出打劫。敵人一旦慌亂,繼白則帶人迅速攻擊。這樣效果極佳。打的敵人摸不著頭腦,而且自己傷亡極小。廖晨跟著他們一路小跑,鮮有救護人物,就像在黃埔的山坡上似的,輕鬆愉快。“光宗,你看!”翻過一個小山坡,大家趴在草叢裡,繼白一指坡下的一隊闊大的帳篷。“奧,乖乖,這應該是林軍的指揮所吧。”“很可能。打掉他,林軍就完蛋。”繼白的眼中閃爍著光彩。兩個人舉手擊掌,似乎又回到從前,跟著白先生打胡德。“這次換換,我正麵,你帶著二排沿著樹林插到背後,打他屁股。”“好的,沒問題!”繼白不多說,帶著二排悄悄隱沒在樹林裡。光宗估摸時間,帶著一排摸到附近,跳起來就是一輪掃射。林虎大驚:“怎麼回事?哪來的槍聲!”“報告總指揮。有革命軍打來了。”“頂住!”“不好,後麵又有革命軍打過來。我們被夾攻了。總指揮,快撤吧!”林虎一驚,帶著隨從,騎上快馬狼狽逃串。林軍失去指揮,各自為戰,迅速奔潰。一團二團裡應外合,革命軍以區區三千人,打敗林軍二萬之眾。雖然革命軍也有犧牲,尤其一團最為慘烈。但和一場揚眉吐氣的大勝相比,這些犧牲又不值一提。將此刻坐在林虎舒適的帳篷裡,和眾人談笑風生,顯得鎮定自若,一派大將風度。加侖感慨:“這一戰,以少勝多,不僅中國少見,就放眼世界,也會名留史冊。”將侃侃道:“這多虧,各位同仁同心協力,也虧我將士拋血捐軀,視死如歸。區區林虎,也想悶殺我革命軍。正是癡人說夢!自不量力,癡人說夢!”此刻,外麵歌聲響起:怒潮澎湃,黨旗飛舞,這是革命的黃埔!-----槍在肩,刀在腰,熱血似狂潮-----以血灑花,親愛精誠-----起先略顯沉鬱,漸漸高昂,而雄壯。廖仲愷視察部隊,見滿地忠烈,不禁眼含淚花,欣慰道:“這一仗,我們犧牲了不少同誌,烈士之血,主義之花。可幸的是,我們的心血,我們的黨軍,終於顯出光彩了。”是夜。“報告,廣州急電!”“楊劉叛亂了。他們占據廣州,屠殺革命黨人。”他啪的把電報拍在桌子上。“此次東征,他們就心懷異誌。在淡水後就徘徊不前,致使我軍陷入孤軍奮戰。幸好,我軍英勇頑強,打退林軍。”“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諸位應該早就看出,楊劉和我們不是一路人。分道揚鑣是遲早的事。”“廣州是革命的大本營,是革命軍的根據地,必須立即揮師廣州,掃除楊劉,奪回廣州是第一要務,陳炯明就讓他再喘息一會。”革命軍馬不停蹄,直取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