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新娘們緩緩走出紅梅院,院外,兩個準新郎翹首以盼,不知何時他們也換上了新衣服,看見新娘出來驚喜叫出聲。
樹下的陰影裡走出來四個新郎,於是一支六隊新人的隊伍就組成了,他們兩兩相攜,姿態怪異地走進山莊深處。沿途紅色的燈籠光,綠色的樹叢裝飾小燈珠子的綠光,靜謐無聲的山莊,一切恐怖吊詭要素全部齊全。紅蓋頭下,穀馨終於睜開了眼睛,不過束縛仍在,她用力想要掙脫,麵容扭曲。
手上抓著一根紅色的綢帶,她的視線朝下,看見綢帶另一端被旁邊的人接住。透過紅蓋頭下方的縫隙,她看見那是一雙男鞋——是鄧邵吧?
心中惱怒,這鬼遊戲真是玩不起,搞強製配對!在副本裡,為了通關她可以做任何事情,結婚也不算什麼,但不包括被包辦婚姻,違背本心和自我,前者是為了自救,後者是被推向死亡之地。
她得趕緊想辦法脫困才行,白薑的情況比她嚴重,需要她照看。穀馨心中生出豪邁與孤勇,深覺自己責任重大。這份正麵的情緒如同太陽光驅散了她靈魂中被附加的陰影,她的腦子越來越清醒。
思索著,身上的武器被拿走了,不過她還有個人賬戶裡道具欄裡的道具。她仔細聽腳步聲,推測出白薑就在她身後,在隊伍的最後麵。她可以將白薑扛走,然後用道具先逼退一波嵩文心他們,不過她對付嵩文心都吃力了……
再難也得試一試。
穀馨拿定注意就要實施,可惜她失敗了,她剛動彈,一股強力就將她卷了起來。
是手上那根紅色綢帶!
綢帶有生命一樣捆住她的腰,將她束縛到鄧邵懷裡。
鄧邵樂嗬嗬地抱著她:“我的新娘,彆調皮啦,我們要去新房拜堂呢,不能錯過吉時。”
神經崩裂,穀馨忍不住破口大罵:“你是不是腦子有坑彆人給你腦子塞什麼你都當是寶給你的腦子塞屎你是不是還覺得香啊!看清楚老娘不是你的新娘,我根本不愛你,你也不愛我,快控控你腦子裡的屎吧!”
對此充耳不聞,隻笑嗬嗬地將她攔腰抱起,重新蓋上紅蓋頭,跟上隊伍。
穀馨在他懷裡扭成蛆,怒罵不止。
某個瞬間,鄧邵的眼底劃過一絲什麼,隻是來不及掙紮捕捉,那絲痕跡就被壓下,徒留一片因喜事而生出的歡喜激動。
他們一行走過沉寂的山莊,沿途沒有遇到任何一個人,分明傍晚時分的婚宴熱鬨至極,人來人往,歡聲笑語,此時全部都被夜色掩埋。
他們來到白天白薑跟穀馨搜尋到的最後一個院子,今晚院門大開,六對新人進入院子,徑直往最後一進院落走去。
在這個過程中,穀馨很不舒服,總覺得四麵八方有很多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即便蓋著紅蓋頭,她仍覺得自己的臉像那些視線被剜了好幾遍。
“有什麼?我怎麼感覺好多人在看我。”她假裝順從,第一次好聲好氣跟鄧邵說話。
鄧邵笑著說:“都是
客人嘛,今晚我們辦喜事,客人都來捧場啦!”
聽他這麼說,穀馨想起傍晚那場婚宴的客人們,本就不好的臉色更差了。
她仔細聽,隻有他們一行人的腳步聲,她沒聽見“客人”們的動靜。
客人們,是都站著不動,安靜地看著他們走過嗎?她稍微想象一下那副畫麵,心臟抖了抖。
他們進入主屋,來到床邊。穀馨離開前將床板複位,掩蓋住下方的地道,但此時木板再次被掀開,與她來時的黑暗不同,現在地道裡泛著紅光,看著陰森恐怖但足夠照明。
嵩文心最先進去,隨後是康凱,所有人挨個下去,除了穀馨仍被鄧邵死死抱在懷裡。
罵了一路白穀馨也累了,隻好儘力撐起身體將下巴搭在鄧邵肩膀上往後看,見她扭來扭去但沒有掙脫的意圖,鄧邵就沒有阻止她。
穀馨將紅蓋頭掀開,又去掀身後亦步亦趨的白薑的蓋頭,見白薑垂著頭閉著眼睛心中焦灼,小聲喊她:“白薑!白薑!快醒醒!”
在被穿上嫁衣送到秋毅然身邊後,白薑就安靜下來不再叫喊,她對穀馨的呼喊毫無反應,這讓穀馨著急萬分,怎麼辦,她們就要入狼窩了!她怕自己一會兒l顧不住白薑。
地道裡的紅光來自頭頂,穀馨看了又看,實在沒看見燈籠或是燈泡之類的東西。地道裡陰冷極了,雖然她排斥這一身喜服,但喜服有幾層,穿著竟然還挺保暖的。現在被前後包圍著,鄧邵手上的紅綢帶,她頭上的紅蓋頭都對她有壓製作用,她隻好暫時放下逃跑的念頭,打算到時候隨機應變。
地道開始蜿蜒向上,穀馨看見了那扇她白天沒有被誘惑打開的門。
那扇門開著,更濃的陰氣從裡麵蔓延出來,越靠近越冷,穀馨抖了幾下。終於跨過那扇門,穀馨反而冷靜下來,剛要打量卻感覺到有東西輕碰了一下她的手。一個激靈,穀馨嚇得呼吸都暫停了,好在她經驗豐富忍耐力高沒有叫出聲來。
是白薑!抓她手的是白薑!雖然皮膚冰冷,但活人的皮膚和死人的皮膚差彆很大,她觸碰過嵩文心和鄧邵,前者已然不是活人的觸感,哪個活人能被一鋼管直接戳穿身體?
鄧邵倒像是還活著,但他兩隻手都抱著自己,不是他。
更不會是秋毅然!現在的秋毅然“深愛”白薑,不會偷摸著摸她的手的。
隻會是白薑了!
想到這一點穀馨心情激蕩,往後看去,果然看見走在她後麵的白薑抬起手,長袖之下的手握住了她,同時微微抬頭,有些歪斜的紅蓋頭露出白薑下半邊臉的一角,白薑開口低聲說:“小心。”遞給她一把小刀防身。
穀馨接過刀,手腕一動刀沒入長袖裡,兩人的手分開。
白薑醒來讓穀馨放下懸著的心,人清醒就意味著有自保能力,不至於迷迷糊糊渾渾噩噩地赴死,而她也有了能攜手應對危機的助力。
白薑的確醒過來了,她一直在沉淪中保留一分清醒,那份清醒在被穿上嫁衣蓋上紅蓋頭後得以釋放——很奇妙的發
展,她估計也許是副本設定的原因,她需要與秋毅然相愛,與秋毅然見麵,她對抗著那種意識,所以精神陷入混沌。但在穿上嫁衣後走出紅梅院後,她與“相愛”的秋毅然得以站在一起奔赴結婚的美麗未來,如果她喝下足夠的藥物,此時自然因為得到滿足而平靜下來。可她沒有,於是保留下來的那分清醒得以冒頭,她就這麼慢慢掌握住自己的情緒。在踏過這道門時,太過濃鬱的陰氣對她造成極大的身體與靈魂的雙重刺激,她借此衝破身體的禁錮,恢複了身體自由,才能跟穀馨聯絡。()
她不著痕跡地打量這棟白色小樓的內部&p;dsh;&p;dsh;沒錯,根據在地道裡行走的方向軌跡,這裡必定是山壁上那棟小樓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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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簾的是數不清的白色蠟燭,一片一片高低不一的燈架點滿蠟燭,將建築內部映照得光亮如晝。
隊伍繼續往前走,穿過走廊來到一樓客廳。客廳極大,白薑估計這一層壓根沒有分割出臥室衛生間等生活區,這個大廳占據了一樓大部分空間,大得看不見邊界。而在這偌大空間裡,除了排排燈架,牆壁上掛著的紙人,就是正中間的一個棺材了。
眼神一凝,白薑認出那是婚宴上被抬進來的那具雙人合葬棺。地道那麼窄小,這棺材顯然不是從地道進出,也不知道是怎麼被搬進搬出的——不對!這個客廳不對!
感受到來自頭頂的怪異壓力,白薑顧不上彆的,掀開蓋頭仰頭看,這一看,就跟無數雙眼睛對上。
簌簌——簌簌——嘩啦——
白薑的神情萬分凝重。原來這棟從外觀上看是四層的小樓並沒有分割樓層,這個超級大的大廳直接連貫四層樓,上方的牆壁上橫亙著一根根橫梁,數不清的紙人吊在上麵,四周的牆壁上也從低到高,全都掛滿紙人。
她站在下方,被數不清的僵硬陰冷的眼睛注視著,屋裡窗戶密閉,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風,吹得頭頂的紙人搖晃不已,它們相互碰撞發出聲音,某個瞬間白薑聽見那些聲音像是尖細的笑聲,精神頃刻遭受大量汙染,神智再次眩暈起來。
不敢再細聽,白薑狠狠給自己大腿來了一下,以此提神。
“好啦,我們拜堂吧!”秋毅然說。
“拜堂!拜堂吧!就剩我們沒拜堂啦!”鄧邵激動喊。
白薑腦子裡也有一個聲音讓她去拜堂,她站在原地不願意,秋毅然拽住她的手,跟鋼鐵手一樣力道極大,讓人無法掙脫。
拜堂?不可能!真的拜堂就離死不遠了。白薑看一眼其他“同學”們,嵩文心和康凱、劉戀和馮誌勇、蔣詩蕾和嘉春海,孔書萱和劉建聰,他們四對站在一邊,“夫妻”親密貼近,也正期待地看著她和穀馨,嵩文心還鼓勵:“彆害羞啦,女人都要走這一遭的,趕緊拜堂呀,這樣我們就能永遠永遠在一起了。”
紙人嘩嘩笑起來,笑得排排燭光都在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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