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這裡是二樓,下樓並不難。外麵紅色的月亮讓小錢十分忌憚,此時病房門發出重重的撞擊聲,這使得她打了個寒顫,不敢再猶豫,決定先避開那個可怕的大肚子女人。
小錢爬到了一樓,她站在路上左顧右盼,不知道要往哪裡去。
紅色的月光讓人心生不安,小錢咽了咽口水,實在不敢繼續沐浴在這樣詭異的月光下,她決定找一個地方藏起來。
剛要走,身後緊貼著的外牆忽然伸來一股力量拖拽她,小錢嚇得一個激靈,這一次她不敢再叫,咬著牙用刀往後戳。
噗嗤。
她戳中了對方,那果然是跟樓上走廊裡一模一樣的爬藤。她用力將其切開,趕緊避開外牆。
她又站在月光下了,不適感層層湧上心頭,小錢快步往前跑,決定離開醫院。
才跑了幾步,迎麵碰上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是醫生!小錢心中一喜,剛要開口求助,醫生往前多走幾步,紅月光之下,她看清了醫生的臉。
那是一個骷髏頭。
骷髏頭還在對她笑,她竟然看得出它在笑!
小錢拔腿就跑。
在小錢逃命的時候,白薑已經進入到清潔間裡。她第一時間關上門,將角落的掃把拿起來,去掉把頭,將掃把棍斜插到門把上。這種阻攔在鬼物麵前隻能說杯水車薪,聊勝於無。白薑喘了幾口氣,關掉手電筒開始檢查窗戶。
窗戶果然封著圍欄,醫院裡就沒有能夠完全打開大敞著的窗戶。為了打開後路,這麵鐵圍欄必須得拆掉,白薑用力試著掰了兩下,生鏽的鐵條抖落碎屑。
可以。
白薑拿出一根棍子卡到圍欄間隙裡一撬,鐵條斷了一根。如法炮製,白薑撬斷了好幾根鐵條,身後忽然有怪聲。她停下動作回頭看,清潔間裡擺著幾個垃圾桶,桶裡是一個個綁好的黑色垃圾袋。
此時垃圾袋發出簌簌的聲音,白薑打開手電筒照過去,黑色塑料袋正在抖動,裡麵的東西撐著袋子要鑽出來。
是老鼠嗎?
心中生疑,白薑沒有上前查探的想法,她加快手頭的動作將窗戶撬開,然後回到門邊貼著門聽動靜。
大肚子女鬼好像沒有追來,可是有剛才在病床的經曆,她著實不敢打開門確認,生怕又被守株待兔了。
不行,還是得從窗戶退走。
她又看了一眼垃圾桶,有一個袋子已經破了,一根手指戳了出來,正曲著指節繼續摳挖著塑料袋,幾根頭發從破口處冒出來。
輕吸一口氣,在更多超乎想象的東西出現之前,白薑決定離開。
外麵危險,白薑拿出最快的速度爬樓。
外牆上攀爬的爬藤可以借力,但也能是阻力。感受到有爬藤纏繞住自己的腳,白薑當機立斷用道具紮上去。爬藤瞬間鬆開,白薑用力一蹬,爬上了三樓的清潔間。她故技重施想將窗戶外麵的鐵圍欄撬開,卻發現圍欄已經沒了。
裡麵有人?還是已經有人從這裡離開過?那裡麵有危險嗎?腦子快速運轉時,她餘光瞥見樓下一個角落的黑影動了。
不能耽誤了,白薑決定冒險一把。
落地的時候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巴。
她一肘子擊過去,對方發出悶哼:“噓。”
眼神微顫,白薑認出這是鐘敬煬的聲音,她立刻收回手,用力點兩下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對方的手卻沒有鬆開,黑暗中鐘敬煬並不能認出她來,他隻是本能地更相信自己,不相信這個從外麵突然進來的玩家。
他一手抓著白薑的手臂,一手捂著她的嘴巴,黑暗中的眼睛一直看著門口。
白薑從他的態度中察覺到什麼,也跟著聽外麵的動靜。
走廊外麵有怪聲,細細聽來像是什麼東西在敲擊牆壁。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聲音時遠時近,時而緩慢時而急促,又沉悶又清脆,讓聽的人忍不住心中焦躁,心悸難受。
外麵到是什麼東西?
三樓,玩家鄒向雪剛從四樓跑下來。她在樓梯上遇到鬼打牆,好不容易才用道具鐵片擺脫鬼打牆下到三樓,卻發現三樓的情況如意料之中也並不好。
衝到三樓的樓道口時,因視線昏暗,她刹車不及時,直直撞上了幾根線。
是什麼東西!
鄒向雪立刻扯開線,這一扯壞事了,耳邊響起劈裡啪啦聲,好似有數不清的玻璃瓶子撞擊碎裂。
清脆的碎裂聲落在鄒向雪耳朵裡刺耳非常,她戒備地回頭看一眼,又低頭湊近點看手中的線。
臉色微變,她認出這不是普通的線,而是輸液管。那些破碎聲,是輸液瓶?
她借著窗戶的紅色月光眯著眼睛看左右,發現整條走廊都穿插布滿了輸液管,橫七豎八的輸液管中吊著密密麻麻的輸液瓶。
現在那些輸液管都在顫動,懸吊著的輸液瓶也在晃動,有的撞到牆壁上的爬藤上聲音沉悶,有的撞到沒有爬藤的地方直接跟牆壁接觸,則發出清脆聲。
嘩啦啦!
撞壞的最後一個輸液瓶落地,鄒向雪轉身就往樓下跑,三樓不能待了!
在鄒向雪轉身的瞬間,所有輸液管像擁有了生命,它們蛇一樣滑行著穿梭著,輸液瓶撞擊叮叮當當——鄒向雪的速度已經很快了,她甚至還同時往後揮手,用鐵片道具下意識防禦自己的身後。
她的確割斷了幾根輸液管,但更多的輸液管從四麵八方朝她籠罩而來。
紅色月光從窗外投射進來,輸液瓶身反射月光,某一刻似乎在瓶身上映出了扭曲人臉的模樣。
樓梯口的一個人形身形終於不再動彈,她被包裹,被吞噬,身形越來越小,輸液管卻越來越紅,所有輸液管裡都多了一條紅色的血線,輸液瓶內偶爾在月光下閃現的人臉露出垂涎的神態。
血線越來越細直至消失。
最後,所有輸液管鬆開了,有序滑行開,地上的斷口爬行著重新粘合在一起,又去卷地上的輸液瓶碎片。
一片叮叮當當響後,走廊如被一群無形蜘蛛再次重頭織了一遍,輸液瓶果子一般垂掛著,走廊密不透風,正在等待下一個自投羅網的好心人。
而在鄒向雪消失的位置,一塊鐵片孤單地躺在鋪滿腐爛落葉長著幾朵潮濕菌類的地麵上,鐵片旁邊還多了一個輸液瓶,一根細細的輸液管連著它,月光給予它力量,輸液管慢慢朝上攀爬,勉力將自己掛在大部隊的“網”裡。
輸液瓶怯怯地跟最近的同類撞了一下,發出同樣清脆的響聲。
走廊儘頭的清潔間裡,白薑先是聽見一陣連續的破碎聲,後來一切歸於平靜。
那股聲音……很像玻璃瓶撞碎發出來的,明明該是很尋常的聲音,她卻覺得心跳如鼓錘,靈魂發顫。
那到底是什麼!?
她反握住鐘敬煬的手,掰開他的手在他手掌心寫字。
薑。
鐘敬煬認出這個字,這才鬆開捂住她的手。他沒想到會是白薑,看來二樓的情況也不好,白薑才會從二樓的清潔間爬到三樓來。
「走」
鐘敬煬在她手掌心寫下這個字。
往哪裡走?
二樓清潔間有疑似正在蘇醒的屍體碎塊,三樓不能待——極大可能一整樓都不安全。
鐘敬煬原先就在四樓。
那去五樓、六樓?
白薑不認為那是一個好主意,這棟住院樓都不安全!
去哪裡呢?
樓上傳來一聲驚叫,隨後是撕心裂肺的求救聲。
求救聲隻持續了幾秒就消失了,白薑不知道出事的是誰,那聲慘叫太過慘烈,她甚至無法肯定那是不是貝辰龍的聲音。
唯一能獲得的線索是,樓上果然不能去。
這棟住院樓現在到處都是陷阱,她得先離開住院樓。
鐘敬煬顯然也是這麼想的,兩人不敢開口,不敢製造出一絲動靜,默契地爬上窗戶,鐘敬煬示意她先。
白薑沒有推辭,先爬出去。
鐘敬煬豎著耳朵仍聽著外麵的動靜。他的運氣好,掰斷圍欄進來的時候,正好外麵有人開門出去,那些叮叮當當的聲音掩蓋了他掰斷鐵條的動靜。
那個人隻發出短促的叫聲就悄無聲息了,他蹲在原地不敢動,直到白薑進來。
這個清潔間不能長時間待著,外麵走廊給他很危險的感覺,真的出事的話,這扇薄薄的門抵擋不住的。
等白薑的身影消失,鐘敬煬才跟上。在他踩上窗戶的瞬間,他的耳朵動了動。
叮咚——
又響了,並且很靠近清潔間的門!
鐘敬煬臉色微變,加快速度往下爬。
在他的頭頂剛消失在窗沿時,門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大力撞飛。
一個護士模樣的人歪頭看著空蕩蕩的清潔間,嘀咕:“奇怪,我明明感覺到了。”她看向窗戶,神情變得憤怒,“逃避輸液的人都該死!該死!”
她衝到窗戶探頭,“咦”一聲,又探頭看了好幾眼,的確沒有發現。
她縮回去,踢踢踏踏地離開了清潔間。
二樓的清潔間裡,白薑跟鐘敬煬兩人各自站著窗戶的一邊,一動不敢動,呼吸都若有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