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果然,npc也受到規則的限製。
也許目前的玩家規則是不能直接否認公主或者王子的抽簽身份,而鬼的規則是不能直接問編號和名字,更不能隨意摘彆人的麵具,即使得到對方的允許。
如果接下來都能這麼過關就好了,但白薑心知肚明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樓舞池附近,掌元瑤也被一個人喊住:“碰一杯嗎?你的麵具真好看。”
掌元瑤可有可無地跟對方對碰,然後嘴唇碰了碰酒杯就要走,對方又攔下她:“你是公主嗎?”
掌元瑤沒有上二樓,但二樓的動靜她也聽見了,隨後親眼看著被提下來的男玩家被塞進抽簽箱裡。
十一個玩家已經沒了兩個,她能夠推測景曦出事是因為逃出了禮堂,卻無法憑空猜測那個男玩家是怎麼被抓住的。
麵對提問她十分緊張,她得怎麼回答?
腦子很亂,不過她沒有猶豫很久,或者說表麵上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說:“你猜。”
“我猜你是。”男人笑著又來碰掌元瑤的酒杯。
掌元瑤避開,在男人的眼神變化之前又主動碰杯。
“鐺!”酒杯與酒杯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是王子嗎?”
男人愣了一下笑了:“你可以揭開我的麵具看看?”
“那你也可以揭開我的麵具看看。”
男人將酒一飲而儘,轉身離開。掌元瑤看著對方的背影,鎮定地喝了一口酒。
另一處角落,池赫然也打發走了來試探的npc。
他心中還是覺得疑惑,目前為止遊戲還是能應付的,心機深沉的李軍恒又是怎麼中招的?如果他知道李軍恒進入禮堂後就豪飲幾杯酒,借口酒醉躲進了衛生間裡,就會恍然大悟了。
李軍恒再是心思縝密,頗具心機,但他對無線逃亡副本遊戲,尤其是靈異副本一無所知——這份一無所知,是基於本身的經曆來說的,池赫然對他科普的一些關於這次副本的內容,不可能讓他一下子看透靈異副本的本質。
隻要做過一次兩次靈異副本,就能隱約明白靈異副本就是要讓玩家去送死。
明知道蒙麵舞會有危險,但就是得去。明知道舞會上會有遊戲,但就是得留在外麵參加遊戲,不能逃避。因為危險同時伴隨著機遇,身處危險之中是最有可能獲得情報,從而找到活下去的辦法。
李軍恒躲進廁所裡,沒有對npc進行觀察,在發現隔壁的npc扒著門板問他是不是王子的時候,受驚之下脫口而出否認,就是那一句普通的“不是”,將他打入地獄深淵,他到死都想不通自己是怎麼死的。
池赫然轉身要去彆的地方,看見一個穿著紅裙子戴黑色蕾絲手套的女人站在不遠處正在看他。
對方的眼神該怎麼說呢?
讓他心中一動,這份心動不是男人對女人的旖旎之心,而是認出同類的激動。
進入大禮堂後,所有人都蒙著麵具,池赫然還是第一次認出玩家。
npc不會有這種眼神。
女人朝他點點頭,眼中露出懇求,然後提著裙子離開。
見對方明顯需要幫助的模樣,池赫然猶豫了一下跟上去。
二樓,白薑再次拿出手機看時間,現在是晚上九點半,時間過得真慢。
蒙麵舞會會持續到十一點半,這個激將法能持續生效到那個時間嗎?
副本會這麼簡單嗎?
才這麼擔憂著思索著,禮堂的燈光突然全滅。
所有聲音瞬間全部消失,驟然失去視野讓白薑有一種墜落感,她想要扶住身邊的桌子穩住身體——
明明是桌子的位置,她卻摸到了一雙手。
那雙手冰冷徹骨,反握住她的手。
“你是公主嗎?”
這一聲該怎麼形容?
拿最近的經曆舉例子,跟沉浸副本裡小芬娘的眼睛變成黑色時,盯著她鬼氣森森說話的感覺一模一樣,能讓人覺得寒意從腳底板直往上竄。
“你是公主嗎?”鬼再次發問。
“……”張了張嘴,白薑剛想套用剛才的話術敷衍過去,但情景的轉換,npc的鬼化都讓她覺得不安,潛意識的,白薑直覺這一次跟剛才不同了,她不能再套用剛才的對答方式!
那要怎麼回答?還是逃走?
握住自己的手上那麼緊,白薑聽見了自己的骨頭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聲。除非砍斷手,否則自己掙脫不開。她不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這處區域似乎是鬼的領域,這是它們的地盤,自己無所遁形。
“你是公主嗎?!”鬼貼近白薑的臉,白薑的眼睛在黑暗中睜大,卻還是隻能看見黑暗,五感在此時靈敏到極致,她感受對方的臉與自己的臉近在咫尺,如果對方能呼吸的話,他們必定呼吸交纏。
“我不是。”白薑一字一頓的說。
鬼愣住了,有些氣急敗壞地罵了一句後鬆開白薑的手,眼前一晃,白薑發現自己又重新回到了禮堂,燈光刺得她忍不住閉眼,生理性的淚水浸濕了眼睫毛。
賭贏了!規則真的變了!
心跳飛快,雙腿發軟,白薑看見了旁邊的桌子,這一次她穩穩地扶住桌子。
撐到實物讓她有了一些安全感,她看向周圍,四周沒有任何怪異,但剛才她的確進入了某個空間!
白薑想起了最佳員工副本裡,李正稻接到的一個任務是午夜在停車場裡找丟失的文件夾,他就通過一雙紅色高跟鞋從停車場進入了另一處空間——墳場,他在墳場裡找到文件夾,又穿著高跟鞋從墳場出來,脫身後發現墳場正在跟停車場發生重疊。
自己剛才的經曆,何嘗不是進入了另一種“墳場”。
“墳場”也許是屬於鬼的空間,在那裡鬼不再偽裝,露出最原本的模樣。
她的心沉下來,那麼接下來禮堂會被剛才進入的黑暗空間徹底侵襲嗎?
到時候又有什麼新規則?
一股喧囂聲從一樓傳上來,白薑走到圍欄邊往下看,看見一個穿玫紫色裙子戴黑色麵具的npc抓著另一個穿著西裝的高大男人,與兩人之間的體型差相反的是兩人的武力值,男人被拎著頭發拖行在地,整個人跟破抹布一樣毫無反應。
又有玩家被發現了。
女人邊走邊笑,頂著其他人羨慕嫉妒的視線走向主持台。主持人照例將人塞進抽簽箱裡,捏住飛出來的紙條,輕快的聲音通過話筒放大:“558號王子黎奐!”
女人接過紙條親了一口,將口紅印留在上麵。
大禮堂再次沸騰起來。
遊戲還在繼續,白薑從剛才的冒險中緩過勁來,沒有停止思索破局的辦法。
也許玩家可以假裝npc將另一個玩家——如果這個辦法行得通的話,拿到紙條的玩家是否就能暫時得到偽裝的npc身份,不會再被npc試探?
這個想法讓她心底發寒,這個副本裡她“認識”的玩家是柳祺和池赫然,他們三人在副本裡的身份都是文藝部的成員。
她不敢去賭險境之下對方的選擇,如果犧牲同類可以為自己帶來安全,她不確定對方會不會選擇這麼做。
甚至,在她自己走到絕境的時候,她也無法保證自己不會這麼做。
她幸好自己沒有跟其他玩家過多來往,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其他玩家,互不相認是最好的選擇。
才這麼想著,又有一個方向有動靜。
這種出事的動靜都快要讓白薑產生心理陰影了,她沒有移動,知道如果有玩家被抓住的話一定會被帶到一樓,她這個位置能夠將主持台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好幾分鐘後,一個女人拉著昏迷的男人出現在主持台附近,男人的麵具已經被摘下,露出了一張有些熟悉的臉。
竟然是池赫然?
池赫然有著過分充盈的善意,白薑無法做他那樣的人,她的善意是有限的,但她也敬佩他的人品。進入大禮堂後,她沒有再看見池赫然,可見對方的偽裝也相當到位。
池赫然怎麼會被抓住?
這麼想著,池赫然已經被主持人接手往抽簽箱裡塞。
在即將被塞進去的時候,池赫然的手突然伸出撐住箱子,他雙眼迷蒙,但抽簽箱忽然被襲擊了一下,發出極其激烈的撞擊聲。
池赫然醒了,他用了道具!
白薑的手指用力握住圍欄。
npc們圍著主持台,白薑心中明白池赫然很難逃脫了。
“哎呀,這位王子有點凶啊,彆把我的箱子弄壞了。”主持人笑著伸出另一隻手,以讓人無法拒絕的力道將池赫然往箱子裡塞。
池赫然用道具襲擊主持人,但道具打在主持人身上一點反應都沒有。他的雙手仍撐著箱子,隨著主持人將他往箱子裡推,手腕往後折,發出斷裂聲。
道具報廢,一張婚書掉在地上,崩裂成好幾塊碎片。
知道自己已經在劫難逃,雙眼充血的池赫然將最後的視線投到抽簽箱前麵的女人身上。
女人穩穩站著,姿態愜意,一副觀賞的模樣。
誰能想得到這竟然是玩家呢?
池赫然心中有恨有悔,有對自己的人生信條的懷疑,但一切都來不及了。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還是保存著最後的善心,沒有拖對方下水。
池赫然被塞進了抽簽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