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木人林近在眼前,白薑第一眼看去沒看出木人林跟周邊的樹木有什麼不同,隻是分布得比較稀疏而已。
沒想到再往前走幾步,右眼忽然微痛,右眼看見的場景變了。
木人林的一棵棵樹變成一個個紮根在地上的人!
“人”被不正常地拉長拔高,細條的枝乾變成瘦削的手臂,風吹過木人林枝葉搖晃,映在白薑眼中就是一個個“人”在朝玩家們揮手打招呼。
畫麵隻出現一瞬,但也真實得足夠讓白薑心中戰栗,警惕拉滿了。
“好了,你們自己挑啊,做木人的第一步就是選木頭,挑到跟自己有緣的木頭就可能做出有靈的木人。”說完木大山就往旁邊走,找了個石頭坐下來等待。
“怎麼選擇啊,我看這些樹長得都差不多。”玩家嘀咕。
玩家們要散開去找木頭,白薑張了張嘴想要說出自己的所見,但失蹤的半身木偶,神秘遇害的男玩家在她腦海中快速閃過。
在情況不明的時候隱藏在眾多玩家中是最安全的做法。
求生的本能她閉上了嘴巴。
玩家們在挑選跟自己“有緣”的木頭。
“沒有斧頭鋸子怎麼伐木啊?”有人問木大山。
木大山嘴裡叼著一根草,讓他們選中木頭後來他這裡拿斧頭。木大山來時背了一個背簍,裡麵放著四把斧頭。
“那砍多少合適啊?”
“能帶走多少就弄多少,彆浪費啊,木人林的木頭很珍貴的。”
白薑也在挑選。
也許因為事先知道這些樹的底細,她在挑選的時候總忍不住去尋覓這些樹隱藏著的“人”的秘密。可惜再怎麼看,這些都隻是普通木頭而已,她掐下一片葉子用指尖碾碎,綠色的汁液染上手指,她凝神看著,某一瞬綠色的汁液變成了紅色。下一秒再看,明明還是綠色。
這種情況下,白薑哪裡敢用一把斧頭,砍下這裡的某一棵樹?再切割成一截一截?這跟殺人分屍有什麼區彆?
其他玩家還是先後挑選到合心意的木頭,有了第一個玩家去取斧頭之後就是第二個,第三個。
即使心中抗拒,白薑也明白今天這一趟必須得弄到木頭,否則的話她用什麼來做木偶?
想了想,白薑排隊拿到斧頭後不是往樹身上砍,而是蹲下開始鑿地麵。
她打算將一整棵樹挖出來帶走,之後再想辦法怎麼處理。
為了方便攜帶,她選了一棵相對瘦削的,木頭細些沒關係,她可以跟妞妞一樣,做一個小點的木偶,材料肯定夠。
讓白薑意外的是,這棵樹的根係很淺,很輕易就將這棵樹挖出來。
“碰!”木人樹倒地,激起塵土。
她將斧頭還給木大山,回到樹旁深呼吸、蓄力、彎腰——
她站在樹中間,用力將樹抱起來,試著抗在自己肩膀上。
好在這棵樹比較瘦,真的被她扛了起來。但要走兩個小時的山路帶回去,仍是不小的挑戰。
如果隻有她自己一個人,她可以將樹放進超市裡帶回去。
但她並不想落後於所有人,在隊伍後麵偷偷使用超市。與危險獨行相比,她寧願付出更多體力與汗水。
“你不把沒用的枝葉部位砍掉,再把樹分成一節一節嗎?你這樣不好帶,會很累。”一個女玩家從她身邊經過,奇怪地問。
“我想回去根據需要再裁。”白薑笑著說。
問話的女玩家抱著一大捆截好的木頭,大多數玩家都是這麼做的,隻有少數人跟白薑一樣直接扛一整棵樹。
沒錯,白薑看見貫清鬆、沐曉跟酈娜也是一整棵樹拔起扛在肩頭,貫清鬆身材高大,看起來好像毫不費力。
有人或是天生或是後天形成,性格裡作風中有一種領袖的特質。貫清鬆跟沐曉,分彆是進入副本後男玩家與女玩家裡比較活躍的玩家,兩人的做法無疑在玩家間掀起細小的波浪。
玩家們連忙詢問這樣做的原因。
“我認為一整棵樹帶回去,等村長教我們做木偶的時候再根據需要的尺寸來截比較好。”這是沐曉的說法。
白薑附和。
貫清鬆沒解釋:“有人選擇砍斷再搬走,有人選擇一整棵帶走,各人選擇不同而已。”
酈娜則翻了個白眼:“那你們為什麼要將樹砍成一節一節的,你們也說個解釋嘛。”說話不太客氣,但意思跟貫清鬆的話差不多。
集茂皺眉:“你們要是有什麼線索就說出來,難道真的眼睜睜看我們踩坑裡?”
“也許我們這麼做才是踩坑裡了呢?我隻能為自己的行為埋單,你們想跟著做就跟著做,我是管不著的。”酈娜繼續走。她在以前的副本裡曾經分享過自己找到的情報,得到的卻不是感激而是猜疑與怨恨。在那之後,酈娜就不再對外分享。各人有各命!
沐曉打圓場:“你們想弄一整棵樹也行,反正木大山還沒催,時間也還夠。”
“那我們砍好的該怎麼辦?”
“我記得木大山說過不要浪費……”
方鴻誌眼睛閃了閃,決定跟隨貫清鬆,他丟掉了準備好的那捆木頭,重新去木大山這裡拿斧頭。
等方鴻誌離開,白薑正好走到木大山身邊,放下樹坐在地上。
她問木大山:“木偶怎麼做?”
木大山笑嗬嗬的:“回去後村長會教你們的,你仔細聽就行啦。”
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白薑就不問了。
等所有玩家都弄好自己想要的木頭,木大山將四把斧頭都收攏起來放進背簍裡,招呼著:“走吧!雲厚了一點,我怕等一下會下雨。”
白薑發現木大山說起下雨的時候臉色非常難看。
在山裡下雨的確非常麻煩,要是打雷閃電的話會更加危險。
可她覺得木大山並不是為此擔憂。抬頭看天,天色果然比剛才暗沉了一些,陽光被厚重的烏雲遮蓋住大半,陽光衰弱。
來時就很累,回程就更加辛苦。
走小半個小時,白薑就得將樹放下來按按肩膀揉揉手,再彎腰將樹扛起。
更糟糕了,行程過半的時候下起了雨。
雨勢開始很小,然後逐漸變大,山路變得濕滑泥濘,一不小心就會摔倒,綁好的木頭撒一地。
勤澄趕緊去撿,有一根木頭滾到白薑腳下,眼看著要繼續往坡下滾,她眼疾腳快地攔下。勤澄忙過來撿:“謝謝啊!”
“不用謝。”
前麵傳來沐曉的聲音:“大山哥,能找個地方躲雨嗎?”
嘈雜雨聲中,木大山的聲音也有些模糊:“不行啊,取木人樹後下雨是凶兆,更加不能停,我們得趕緊回村子裡去!”
白薑咬咬牙將肩上的樹往上托了托,繼續往前走。她打起十二分小心,避開泥濘山道上的各種泥窪水坑,她知道在這種時候絕對不能脫離大部隊,手上的東西更加不能出差錯——她做好最壞的準備,必要時候她會把這棵樹收進超市裡。
人為走出來的山道隻能容納一個人通過,白薑等人扛著樹非常占地方,被要求走在隊伍最後麵。不過在歸程中,剛進入遊戲的勤澄身體素質實在跟不上,慢慢的就落到隊伍後麵。在白薑身後的是勤澄,勤澄後麵依次是沐曉、酈娜和殿後的貫清鬆。
雨水越發大,視線都被阻擋了。白薑腳下一滑,肩上的樹滑下,心立即提到嗓子眼!她當即側轉身體,將即將往前滑去的樹卡到路邊的樹身上,緩衝下滑趨勢。
身體也不禁被拉扯著往前踉蹌好幾步,白薑的肩膀被撞了幾下,鈍痛襲來,但她沒有鬆手。
好在衝勢減緩了,白薑穩住身體,腳踩進了一個水坑裡。鞋子裡早就充滿泥水,抬腳時阻力不小,白薑深吸一口氣,重新將地上的樹抱起來。這一次她沒有將樹扛著,而是豎著抱起。抱著更費力氣,於是白薑走一陣看見水窪就將樹放下卡進水窪裡,扶著樹休息一下。
接下來的路,每個玩家都走得痛苦不堪,隻有背著四把斧頭的木大山在山道上如履平地,穩穩走在最前麵帶路。
走到最後,白薑都感覺身體手腳不是自己的了,在看見村子的時候,她幾乎要喜極而泣,終於到了!
木大山大聲喊:“你們自己先回去!”就撇下他們回自己家了。
暴雨衝刷村落,外麵看不見一個村民。
等白薑他們回到老院子時,每個人都隻剩下半條命。
“阿嚏!”
“咳咳咳!”
夏日炎熱,但淋了兩個多小時的雨還是讓人十分難受,有幾個玩家出現了著涼受寒的症狀。
廚房坍塌,加上沒有柴火,玩家們無法燒火烤衣服,想要洗個熱水澡或是煮點熱水來喝更是難上加難,隻能硬抗。
“等撐不住了再買個普通治療包用用,阿嚏!”
正房裡,女玩家們將堂屋的門鎖上,用桌子椅子抵在門後,大家都是女人不用講究,關門關窗後脫掉衣服擰乾,甩開晾起來。白薑有可以更換的衣服,但現在明顯不方便拿出來。
她隨大流將衣服擰乾掛在床欄上。忽然她覺得哪裡不對,挨個數了數房間裡的玩家。
1、2、3……8、9、10。
心口發涼,白薑暗自鎮定,重新數了兩邊,還是十個人。
可是女玩家隻有九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