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乘務員不停用廣播安撫乘客,大家驚懼的情緒卻沒能被安撫下來,到處都是不安的氣氛,還有乘客憤怒地喊著要下車!
“放我們下車!這車我不坐了!”
“哇嗚嗚嗚!”
“這裡有殺人犯,你們的工作是怎麼搞的!怎麼能放殺人犯上車!”
大人喊小孩鬨,車廂亂糟糟的。
少年重新出現,拍白薑的背。她轉頭,少年朝她咧嘴一笑:“有沒有線索啊?我發現廁所很危險,最好不要單獨去廁所。”
這不是顯然易見麼?白薑說:“我也發現了,你也小心一點。”
少年嘿嘿笑兩聲,問她做了幾次普通副本任務了。
白薑搖頭沒答。
乘務員推著車進來,推車上幾層架子,放著零食、水、泡麵和盒飯。也許是幾起凶殺案擾亂心神,乘務員招呼台詞都有些磕磕絆絆的。
距離下一站還有八個小時,乘客們搭車前大多帶了食物,沒帶的就在推車上挑選。
“給我一瓶可樂——”
“彆買!喝可樂你是想上廁所嗎?也彆吃泡麵了,吃麵包吧!”
廁所成為禁區。
白薑還不餓,餓了也沒關係,她有超市不愁吃的。
也許是自己的多次冷淡,少年不再找她說話,集結了車廂裡另一個玩家,兩人不知道跑哪裡去找線索了。對此白薑也不在意,車上有四個殺人凶手的猜測讓她不敢再動,坐在人群中讓她有安全感,她希望自己像海裡的一滴水,沒有任何存在感,不會引起任何危險東西的注意。
又是一聲尖叫,白薑看向門上的電子表,才過去十分鐘,這個頻率讓人不安。
廣播再次響起安撫乘客,但顯然沒有什麼用,白薑這一次沒有去看凶殺現場,同車廂有乘客去看了,回來大聲說:“又死了六個人!你們知道是怎麼死的嗎?被叉子殺死的!方便麵的叉子!叉子把他們的脖子割開了!”她的聲音顫抖著,顯然也被嚇得不輕。
乘客們驚呼不已。
方便麵的叉子?那可是塑料叉子,稍微用力些就能折斷,怎麼還能殺人呢?
“是死在一塊兒的嗎?”有人害怕地問。
女人嘴唇顫抖:“不、不是,是不同車廂的,說是在吃麵,吃著就倒下去了,叉子插在脖子裡。他們、他們的手抓在叉子上,他們好像自己用叉子割開了自己的脖子!”
白薑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車廂裡正在吃方便麵的人立刻吃不下了,有人將叉子丟出去,卷著麵條的塑料叉子在地上滾了兩下後停止,旁邊的一隻腳忌諱地往後退,好像這隻叉子就是凶器。
車廂裡噴香的方便麵味道,立刻成了令人作嘔的氣味。
“快點丟出去,丟出去吧誰還吃得下啊!”
一陣忙亂,吃完的沒吃完的方便麵都被丟了出去。
白薑一直沒說話,她在暗中觀察同車廂裡的人,裡麵是否有殺人凶手潛藏著?
“我、我想上廁所……”一個男孩小聲說。
“上、上廁所?上什麼廁所!小濤忍一忍啊。”女人抱住兒子。
“我忍不住了!”男孩的聲音也像要哭了。
旁邊一個中年男人說:“廁所好多都不能用啊,屍體都還在裡麵呢。要不,小孩子年紀小,你就用個瓶子——”
“不能在這裡啊,多埋汰啊!往那邊去,那邊沒人!”另一個人嚷嚷。
女人聽懂了,車廂與車廂的連接處有吸煙區,她不好意思地道歉,抱著孩子過去。
白薑一直盯著對方,直到女人抱著兒子回來,她也跟著鬆一口氣。
車廂裡的氣氛很差,不過總比其他車廂好一些,至少他們車廂的廁所沒死過人——雖然也沒有人敢上廁所了。
火車還在繼續前行,窗外的天色卻逐漸暗下來。
在白薑進入遊戲半個小時後,傍晚到來,火車裡的燈亮了起來,燈光之下各處都白慘慘的。
白薑偷偷吃巧克力球補充體力,桌下的腳時不時地活動,免得坐久肌肉僵硬,隨時保持體力充沛。
“我真的忍不住了,我,我要去廁所,你們誰能跟我一起去?”一個膽怯的女聲響起。白薑看過去,看見她手裡捏著一個空的塑料可樂瓶,可見在事故發生之前,她喝了不少可樂,現在已經忍不住了。
她期待哀求地看著周圍的乘客尋求幫助,終於有人開口了,是一個短發女生:“我和你結伴去吧,你,你不要關門,我幫你看著,不會讓其他人看見廁所裡的,等你上完了就還你等我。”
可樂女生激動應好:“好好!我不關門,你一定要看著我啊,我很快的!等我上完就還你,我也會等你的!”
兩人攜手前去廁所,有幾個乘客跟在後麵,遠遠觀察。
可樂女生慢慢地踏進衛生間裡,眼睛因為緊張而瞪大,呼吸也緊繃起來。
一步兩步,她看見衛生間裡熟悉的擺設,沒有壞人躲在裡麵。於是她輕輕呼出一口氣,踏進最後一步,她完全進入衛生間了。
“啊!”
乘客們發出驚懼到極點的叫聲。
可樂女生的半邊身體摔出去,另半邊砸進了衛生間裡。距離她最近的短發女生已經受驚過度,眼睛瞪得非常大,瞳孔擴散,張著嘴巴卻發不出一個字,整個人癱倒在地。
直到低頭對上那半邊身體的那隻眼睛,才發出一聲破音的慘叫。
“啊啊啊!”被嚇暈過去。
車廂徹底亂了,各種叫聲此起彼伏,沒有人能夠輕易接受眼前出現這樣的畫麵。
不少人衝出車廂,喊叫著,求救著。
“快停車啊!放我下去啊!”
“走走我們一起去找乘警,一起去啊!”
白薑一動不動,強迫自己鎮定地繼續留在座位上。
她覺得現在太亂了,跟著人群亂竄很不明智。
奔跑的人群裡忽然又傳出尖叫聲,白薑忍不住坐直了探頭去看,就看見慌亂的乘客們四散,中間有一個人倒在那裡一動不動,頭顱咕嚕嚕滾動幾下,然後不動了。
一聲壓抑的尖叫被白薑硬生生咽了回去,她的腦子裡一片漿糊。
不明所以,毫無頭緒。
她知道廁所不能去,方便麵不能吃,可這些殺機本來就是毫無規律的!非得有人踩雷了才能知道,什麼不能做。所以白薑才這麼僵硬地坐在椅子上,輕易不敢亂動,不讓自己成為“異類”。
可是為什麼乘客們逃離車廂,那麼多人都在跑,都在叫,偏偏有一個人被砍頭了?他到底是因為什麼死的?
自己僵硬地坐在這裡,會不會也會被判定為“異類”?
腦子裡的漿糊瘋狂攪動,隨後白薑的臉色唰的變白了。
想那些有什麼用?根本沒有用!
重點是這個人是怎麼死的?她根本沒有看見殺手,殺手在哪裡,是怎麼做到將一個成年男人的頭顱摘瓜一樣摘下來的?
這是人類能夠做到的事情嗎?
白薑毛骨悚然。
這真的是普通副本嗎?
其他人也嚇壞了,空氣中有尿騷味。
廣播適時想起,號召乘客們保持冷靜,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待通知。
這個聲音很奇怪,有種詭異的電流感。
乘客們陸續回到座位,車廂裡一片死寂。白花花的燈光顯得詭異十足,每個人敢出聲,小孩子被監護人死死捂住嘴巴。
有人戳白薑的背部,白薑連頭都沒有回。
過了一會兒,那人又戳了她一下,手指一直沒有收回去。背後是少年玩家的位置,白薑有些惱怒,這人是怎麼一回事!這種時候不是應該有事說事麼,一直戳自己的背乾什麼?
她慢慢轉頭,上半身隨著轉頭這個動作也在向後轉,她想看少年到底要跟她說什麼。
很快,白薑對上了少年狡黠的眼睛。很明顯,他在戳白薑背部的時候,心裡也許有一些促狹的算盤。
眼前白光微閃,白薑來不及去捕捉去猜測,就眼睜睜地看著少年的頭,帶著那仍新鮮的、生動的促狹表情,猝不及防從脖子上滑落。
朝她臉上砸下來。
時間在這一刻暫停,白薑的腦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