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走到於側妃身邊,接著扶住她胳膊的瞬間,長長的指甲幾乎沒掐到她的肉裡,疼得於側妃一哆嗦,腦子也清醒了許多。
吳夫人咬牙切齒低聲附在於側妃的耳邊威脅道:“給我把嘴閉上!想想你的兒子,大好的日子,可彆被你這個做娘的給帶累了!”
於側妃一個激靈,不敢開口了。
“笑!”吳夫人用氣音低聲道。
麵上還保持著微笑,不時的衝著人點頭致意,誰也看不出來她此刻心裡恨不得想殺人。
於側妃條件反射的擠出了一個笑來,“諸位,我這一時高興,多貪了幾杯,容我出去散散——”還擠出了兩句場麵話。
大家縱然看出來不妥,可也不敢說什麼。
隻陪笑說讓於側妃快去。
吳夫人這才半掐著於側妃出了偏廳,直接就往後院走去。
走到了半路沒人了,於側妃才刷的一下,刷開了吳夫人的爪子,惱怒的道:“你好好說話就成,掐我做甚?我看出來了,你就是公報私仇,趁這個機會謀害我——”
吳夫人翻了老大一個白眼,冷哼了一聲:“蠢貨!若不是掐得你腦子清醒了兩分,你要是在裡頭犯渾了怎麼辦?”
“你要是活膩歪了,那府裡水池子也沒蓋蓋子,那房梁也沒垮,你去跳水也好,上吊也罷!總之你想怎麼死就怎麼死,彆連累我們這一大家子!我們可都還想活呢!”
“你——你以下犯上,你好大的膽子,我,我要告訴王爺去——”於側妃氣極敗壞的指著吳夫人。
吳夫人啪的一下子打掉了於側妃的手,嗤笑道:“我以下犯上怎麼了?有本事你現在就去告訴王爺,你看王爺到底站在哪邊?彆到時候又喜提禁足,這輩子都放不出來,那可就是大笑話了。”
這陰陽怪氣的話,噎得於側妃說不出話來。
吳夫人繼續突突:“我警告你,現在就回你的院子去!彆出來害人了!”
於側妃到底心不甘,畢竟今兒個可是她兒子大喜的日子,她這個親娘不在席麵上算怎麼回事?
“王爺同意我出來觀禮了——”想拿王爺來壓吳夫人。
吳夫人冷笑:“王爺同意你觀禮,你不是觀過了嗎?王爺可沒同意你吃席!趁早的回去,不然彆怪我翻臉了!”
說著亮出了十根修得尖利的指甲來。
於側妃頓時胳膊內壁又抽疼起來,到底是怕疼,再看吳夫人不同往日,心裡也有些發虛。
嘟嘟囔囔了幾句,還是老老實實的回院子去了。
吳夫人親自在後頭監督著於側妃回了院子,又威嚇了院子裡的婆子和丫頭們一番,讓她們不許放於側妃出去,這才又回到宴席上來。
這一幕都被躲清靜,拉著孫氏溜出來的路蓁蓁看了個正著。。
兩人帶著幾個丫鬟,縮在山石後頭,大氣都不敢出的看完了全場。
看吳夫人進偏廳之前,略站了站,揉了揉臉頰,擠出一個毫無破綻的微笑來後,才提裙進了偏廳,很快就在一乾女眷中如魚得水的交談起來。
路蓁蓁和孫氏對視了一眼,嘖嘖,果然這王府後院的女人,不容小覷。
一個夫人的本事就讓她們妯娌歎為觀止了。
透完氣,又看了一場好戲的兩人,偷偷摸摸的就回到了宴席上。
兩人就是晚輩,借口說更衣溜出來的,此刻回去,除了蘭氏多看了一眼,見兩人無事,衣裳正常,也就放心了。
其他人幾乎都沒發覺兩人離開過。
等宴席散場,已經月上中天了。
好在京城沒有宵禁,這麼晚回家也無事。
辭彆了世子妃,大家一上馬車,就幾乎癱坐在了那裡。
這赴宴看似輕鬆,實在累人。
外頭男人們,被拉過去被迫幫著楚文旭擋了幾杯酒,加上彆人敬的,都有些喝多了。
馬是騎不了一點,還好蜀王妃有安排,直接將幾個男人們都丟到王府的馬車上,給送了回來。
馬車裡頭,三兄弟就那麼隨意的靠著。
馬車一動,三兄弟搖搖欲墜,最後都滾落到了中間,互相倚靠著,倒是穩當了。
三個人當中,傅知易神智最清楚,他雖然有些上頭,可還算清醒。
倒是傅知簡喝得最多,此刻還意猶未儘,時不時高呼:“再來一杯,我,我還能喝——”
一看就是借酒澆愁愁更愁了。
傅知著已經醉得跟死豬一般,上車就開始打呼嚕了,滿嘴的酒氣。
就連傅知易都被熏得受不了,想推開兩人,結果剛推開,兩人就又纏上來了。
一個抱住傅知易的胳膊,一個抱住了傅知易的腿當枕頭,怎麼都不撒手。
傅知簡抱著傅知易的胳膊,勉強抬頭看了一眼傅知易,就嗷嗷大哭起來:“老四啊,哥哥我心裡苦啊!”
傅知易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我命更苦——”
傅知簡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老四啊,哥哥心裡一肚子的委屈,不知道跟誰說啊!你大嫂那邊,看我沒個好臉色,覺得我不像個男人,連害自己妻兒的凶手都找不到。”
“大老爺這邊,我也委屈!大老爺覺得我咄咄逼人,沒有兄弟情分!對老三不好,是要把他往死裡逼!說什麼爵位和家業都要給我,老三委屈了,他多疼一疼老三怎麼了?還說我現在就容不得老三,等他去了,隻怕更容不下了——”
傅知易嫌棄的看著那被眼淚鼻涕揉得皺巴巴的袖子,很想把傅知簡給踹出馬車去。
“老四,哥哥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老三那樣對我,一直心懷不軌,就沒那我當哥哥,我憑什麼還拿他當弟弟?我告訴你,老四,若是,若是有一天,我繼承了爵位!有兒子也就罷了,要是哥哥我這輩子注定沒兒子,這爵位,我就是給老二,或者給你都行!可就是老三,彆想碰爵位一根手指頭!”
說完這番話,傅知簡終於支撐不下去了,頭一歪,睡著了。
腿上傅知著吧嗒了兩下嘴,含含糊糊來了一句:“媳婦,你饒了我吧,我是真不行了,求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