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驚,猛然轉身。
隻見,站在門口的並不是什麼妖邪,而是張濤。
張濤的手中拎著一個塑料袋子。裡麵裝著一把生鏽的鐵剪刀。還有條長長的紅布。
“呃,大師,我去找你需要的東西,剛剛找到。”張濤淡淡的說道。
我尚未開口,陳佳瑤已經嗔怒的破口大罵。
“你是去鐵匠鋪現打的剪刀嗎?走了一個多小時。孩子的魂兒都招回來了,你才回來。
讓你找幾樣東西就磨磨蹭蹭,炕上躺著的是你兒子,又不是我們兒子。”
張濤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手中的塑料袋因緊張而微微顫抖,他顯然被陳佳瑤的話刺中了要害,卻又無從反駁。
他尷尬地站在原地,目光躲閃,不敢直視我。
我深吸一口氣,儘量平複內心的波瀾。
“算了,東西雖遲但到。孩子現在已經清醒,先看看孩子的情況吧。”
我走到炕邊,輕輕扶起小男孩,讓他靠坐在枕頭上。
孩子剛剛睜開了眼,眼神中仍帶著幾分迷茫。
並且,他的神態十分恐懼,顯然並未完全從夢魘中清醒過來。
“孩子,彆怕!”我溫柔地拍打著孩子的後背。
“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做的究竟是什麼噩夢?為什麼會在夢中一直大叫啊?”我低下頭,軟語詢問炕上的小男孩兒。
就在這時,小男孩兒恍然間抬頭。他的目光畏畏縮縮的看了張濤一眼。緊接著,小男孩兒拚命搖頭。
“我……我記不清了。”
小男孩兒一邊說著,緊接著他深深的垂著頭,好像做錯了什麼事一般,默默的抽泣起來。
“沒事了,沒事就好。”張濤哈哈笑道。
他幾個大步走到炕邊,伸手想去撫摸孩子的頭。
可是張濤的手剛伸出一半,那孩子嚇得渾身一個激靈,直接鑽進了被窩。
張濤見狀,臉上帶著幾分不好意思,開口對我說。
“大師,你彆見外,我家這孩子膽小,沒出息的很!
反正孩子現在已經醒過來了。要不然,大師你就請回?”
張濤,這是要攆客。
陳佳瑤聞言,她挑著眉毛詢問張濤。
“你不是說你媽變成惡鬼了嗎?每天晚上都會出現。就趴在你家窗戶旁邊。
怎麼?你現在不怕你媽的鬼魂了?不需要我們幫你抓鬼了?”
張濤聽到陳佳瑤的詢問,神情有些尷尬。
“呃,我媽吧!她也不是每天晚上都來。
說不定今天晚上她老人家就不來了呢!
要不這樣,兩位大師,你們今天就先回去。要是今天晚上我家又鬨鬼了,明天我再去請你們唄。”
張濤說話前言不搭後語,他的眼珠子在眼眶裡一轉一轉。右手不停的揉搓著後腦勺。一看就是在說謊,因而表現的過度緊張。
我見狀,淡定一笑,然後轉過頭對陳佳瑤說道。
“孩子剛醒,今天晚上咱們就不打擾了,咱們先走吧。至於鬼魂的事兒,咱們等明天再說。”
陳佳瑤見我已經鬆口,隻能黑著一張臉,無奈的點點頭。
我和陳佳瑤走出房子。來到院子當中。
我再一次走到院子正中央,那具女屍的旁邊。
此刻,張濤跟在我和陳佳瑤的身後,目送著我們。
“這是你媳婦兒吧?”我問張濤。
張濤立刻點頭。
“嗯,對!對!我媳婦兒是上吊死的,哎呦,這個慘喲。”
張濤一邊說著,急忙跑到那具女屍旁邊。
緊接著,他扒開女屍的衣領。露出屍體脖子上淤青的痕跡給我們看。
“你們看這勒痕。痕跡是從耳後向上,這就是被吊死留下的淤青呀!
倘若我媳婦兒是被人從背後勒死的,那麼她脖子上的痕跡,應該是在頸後交叉,而不是在耳後……”
“呦!張先生,你還懂驗屍呢!”我輕鬆一笑。
張濤聽到我的話,他的神情一怔。
“我……我哪裡懂什麼驗屍!這都是以前在電視上看的。”他慌張解釋。
此刻,我看著女屍的一身衣服。
那是一套大紅色的連衣裙,高領,半袖,材質是雪紡紗。料子不錯,雖不是什麼大牌兒,價格應該在千八百塊錢左右。
“你媳婦兒的這衣服,是你給她換的壽衣嗎?色兒還挺豔。”我笑著開口。
張濤再一次搖頭。
“啊!不是。這是我媳婦兒死的當天,她穿的衣服。
我媳婦兒死的突然。家裡哪有給她準備壽衣呀!”
聽到張濤的話,我的眸子之中流露出一絲光亮。
“好,張先生,那我們就先告辭了,有什麼事兒電話聯係。”
我一邊說著,然後帶著陳佳瑤走出了張家的院子。
陳佳瑤前腳剛走出張家的大門,隨後她立刻站定。
“不對勁兒,剛才咱們給張濤他兒子招魂!那個姓張的還沒給錢呢。”陳佳瑤看向我。
我搖頭。
“沒必要提錢,就算是提了,張濤也掏不出來。”
我一邊說著,然後頭也不回,大步的往村口走去。
此刻,陳佳瑤跟在我的身後一路小跑。
“李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張濤怎麼那麼摳門兒,連給兒子治病的錢都不想出嗎?”
我輕輕抿著嘴唇,若有所思。
“咱們被張濤給算計了!他給我擺了一道啊……”
我歎氣。
“好在我有真本事,否則的話,今天該掏錢的人,就該是我了!”
陳佳瑤有些不明白我話中的含義。
就在這時,我們二人剛剛走到村口出來。
剛才進村時,有幾個村民坐在村口的大樹下乘涼。此刻,那幾個村民還沒有離去。
我上前幾步,走到那幾個村民的麵前。
“幾位大哥,我想打聽一下。張濤這個人,平時人品如何?”
幾個村民聽到我的詢問,紛紛嗤之以鼻。
其中有個穿著藍背心兒的老頭,更是擺起一張臭臉。
“張濤,我呸。那他媽就是個畜生。
他連人都算不上,還有什麼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