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山如此吃驚。
吳楷微微點頭,沉吟道:“至少卑職是這麼認為的,這世上哪有真心為民的聖人?一切都是為了利益,陛下和太子亦是如此,他們不過是想借此清除世家門閥,將權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罷了。”
秦山點頭認同,“沒錯!你說的沒錯!他秦風又不是聖人,憑什麼總是將百姓和仁義掛在嘴邊?我看他才是最虛偽的那個人!他比秦良還要奸詐!若是如此,我們選擇與蕭景合作?”
吳楷搖頭,“還是先靜觀其變,畢竟殿下這門一開,可就成了千古罪人,罪名可比秦良謀反還要嚴重許多,除非......”
秦山疑惑道:“除非什麼?”
吳楷眼眸一沉,直言道:“除非鎮山關失守,這樣便怪不到殿下頭上了。”
說著,他又擔心道:“但烏勒部族,狼子野心,不守信用,萬一他們若是借此向殿下發難,搶奪鎮山關,那就麻煩了,畢竟這是戰爭,我們的理由是戰敗,而不是放烏勒入關!”
秦山望著關外烏勒大軍,不禁渾身一顫,“那還是等等再說吧,烏勒部族不可信。”
事到如今,秦山也有些力不從心。
秦風的崛起已勢不可擋,他能做的隻是靜觀其變。
......
雲州。
桂平郡,桂平城。
蕭家已經徹底接管城防,整個雲州都已進入戰備狀態。
城中蕭府已經亂成一鍋粥。
所有人都沒想到,蕭景竟會選擇跟秦良謀反。
大部分族人都還沒反應過來,他們就成了叛國賊。
最關鍵的是,楚國太子秦風和女武神葉凝霜,已經率領四萬精銳前來征討。
這次蕭家如果不能成功抵禦秦風的進攻,必將萬劫不複。
蕭家。
緊張的氣氛凝繞整座府邸。
府門大開,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
蕭景端坐前廳首位。
蕭家主事之人與蕭家門客,齊聚廳內。
所有人的臉上皆是噙著緊張與悲憤。
“秦風已經被封為太子,正帶領女武神葉凝霜和四萬精銳攻殺而來,我們可如何是好呀!”
“真是不知道家主是怎麼想的,南梁三十萬精銳都被太子和女武神擊敗了,我們雲州......”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你以為家主不反,他秦風就會放過我們!?”
“隻要三皇子肯放烏勒入關,隻要各地門閥肯響應,我們未嘗沒有機會!”
......
廳中眾人議論紛紛,各抒己見。
不過畏懼之人占據大多數。
因為南梁三十萬精銳駐守的無敵鐵索連舟戰陣都敗了。
他們雲州哪裡有多少精銳?
“砰!”
蕭景怒拍桌案,沉聲道:“都給我閉嘴!我還在這呢!我還沒死呢!如果你們想請降,那就先將我蕭景殺了!到現在你們還這麼天真,這麼幼稚!秦風針對的是整個楚國門閥,難道你們還不清楚?!”
他現在非常頭疼。
因為秦風非常壞。
他征討雲州的檄文中,不單單是蕭家謀逆,還有一條是解放雲州百姓。
秦風不但要覆滅蕭家,還要覆滅整個雲州的門閥階級,將所有土地收歸國有,然後進行再分配,將所有土地無條件分給雲州百姓。
雲州哪個人若是侵占百姓土地不還,那就是朝廷的敵人,夷三族!
這條對於雲州百姓的殺傷力是巨大的。
自從楚國成立,世家門閥崛起,全國地主豪強開始瘋狂進行土地兼並之後。
天下百姓就成了世家門閥的依附。
他們的土地全都被地主豪強,無所不用其極的巧取豪奪了去。
徭役賦稅,外加地租,這令天下百姓深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他們說是百姓,還不如說是地主豪強的奴隸。
因為他們賴以生存的土地,就掌握在地主豪強手中。
試問天下百姓,誰不想將土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朝廷放話解放百姓,打土豪,分田地,這簡直說到了百姓的心坎中。
所以雲州雖然在蕭家手中,但民心越發動蕩。
甚至一些郡縣都出現了農民暴亂,因為這次給他們撐腰的是朝廷。
秦風這一招,簡直是殺人不見血的毒計。
蕭景剛剛自立為王,便失去雲州民心,這上哪說理去?
廳中所有人都閉上了嘴,低頭不語。
蕭景看向長子蕭長和,問道:“長和,三皇子和六皇子可有回信?”
蕭長和是蕭景長子,他不在雲州之時,蕭家大小事宜都由他負責。
“沒有回信。”
蕭長和無奈搖頭,沉吟道:“孩兒以為,三皇子和六皇子肯定還想繼續觀望,尤其是六皇子,他現在山高皇帝遠,肯定想靜觀其變,看看雲州和朝廷,究竟能抗爭到什麼地步!”
“砰!”
蕭景怒拍桌案,罵道:“這兩個鼠目寸光的東西!他們真以為秦風是什麼善男信女不成?!五皇子和二皇子都死在了他的手中,而且他明確表示,不惜一切代價,覆滅楚國世家門閥!他們還以為能躲過一劫不成?!”
這幾個月,蕭景一直在和秦風對峙。
所以他知道秦風的心狠手辣。
秦寧和秦山兩個人,最後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蕭長和忙道:“父親,不如孩兒親自去一趟鎮山關如何?六皇子倒是不打緊,但三皇子對我們而言很重要,隻要他肯放烏勒入關,那將極大減輕我們的壓力,葉凝霜必將前去對付烏勒部族。”
蕭景無奈點頭,“事到如今也隻能如此,你親自跑一趟,無論秦山提什麼要求,哪怕是讓蕭家支持他我們也同意。”
“是,父親。”蕭長和揖禮,隨後轉身離去。
三皇子秦山對於蕭家而言,可是救命稻草。
“蕭方!”
蕭景看向廳中一人,問道:“雲州各郡縣情況如何?那些小家族可願出錢出糧出兵支持我們?”
蕭方乃是蕭家二房掌權人,蕭景的堂弟。
“寥寥無幾。”
蕭方麵露難色,歎息道:“因為朝廷檄文的原因,各郡縣百姓蠢蠢欲動,甚至有些地方已經爆發叛亂。他們皆是以自顧不暇為理由推脫,我看他們同樣是在觀望,不想成為雲州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