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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構一拳打在趙楷的眼眶上。
“哎喲……”
趙楷慘叫一聲後退兩步,死死盯著出拳的趙構,大怒道“反了,你真是反了。”
“你個小九,以下犯上,父皇不教訓你,我這個當哥哥的,非得教訓你。”
話音落下,趙楷又是一頓王八拳。
趙構則是亂拳迎戰,兩人菜鳥互啄,彼此都是鼻青臉腫的。
好半晌後,各自癱倒在地上。
趙構長長出了口氣,緩了口氣大罵道“老三,你這個皇帝的走狗,我看不起你。”
“你要奪嫡,我幫你。”
“你要爭權,我也幫你。”
“現在我欲死戰,你卻突然投敵了,哪有當年鄆王揮斥方遒的風采,你簡直丟儘了鄆王府的臉,你不是父皇的兒子。”
話語中,趙構極儘鄙視。
“走狗?”
趙楷眼中也充斥著憤怒,一屁股坐起來,盯著趙構道“走狗是趨炎附勢,是仗勢欺人,是為非作歹。”
“官家在做前所未有的大事業,光明而偉大。”
“祖宗沒有奪回燕雲十六州,官家有這個實力,更有這個機會。”
“祖宗沒有光複華夏,讓萬國來朝。咱們官家誌向遠大,有這樣的實力,未來一定能辦到的。”
“我輩之人,自當奮發。”
話語中,趙楷都興奮了起來。
他拍拍屁股站起身,繼續道“你看看,你自己在做什麼呢?”
“蠅營狗苟,和一群人狼狽為奸,意圖逼迫官家,想要壓倒官家,這是臣子該做的嗎?”
“你說我奪嫡?曾經是,可是官家登基後,我就再沒有半點心思。”
“你說我爭權,官家登基後,我何曾露麵過?”
“反倒是你,一直煽動我。”
趙楷說道“你一心內鬥,如何讓官家相信你呢?”
趙構神色鄙夷,諷刺道“你得到了皇帝的器重,自然為皇帝說話了。你清高,你了不起,你可以罵我了。”
“我得到器重?”
趙楷神色不屑,冷笑道“官家讓我去針對東京城的寺廟,這是器重嗎?”
“我發表文章在邸報上,無數人砸我鄆王府的門,往府上潑灑黑狗血,這是器重嗎?”
“你看我,有半句怨言嗎?”
“君臣關係已定,就不要想爭權奪利了,想一想怎麼擊敗金人。”
趙楷嗬斥道“擊敗金人,讓大宋徹底輝煌,才是我們該做的。”
趙構不屑道“皇帝處置大相國寺,導致鄆王府損失慘重,你還要去巴結皇帝。”
“毫無骨氣,毫無底線。”
“你,太讓人失望。”
趙構也拍拍屁股站起身,哼聲道“皇帝隨意剝奪寺廟的財產,本就是錯誤的,你是助紂為虐。”
趙楷搖了搖頭,歎息道“你無藥可救了。”
趙構強硬道“皇帝虧待我,我這麼做有什麼錯嗎啊?我沒錯!”
“哦,朕怎麼虧待你了。”
渾厚洪亮的聲音,忽然從牢房外傳來。
趙桓帶著黃經走了進來。
他讓趙楷來見趙構,也想聽一聽趙構會說些什麼,就悄悄跟著來了。
如今,也聽到了。
趙構是滿腹的怨氣。
趙楷不錯。
這是可以培養的人。
趙桓盯著臉色淤青,眼眶中都帶著血絲的趙構,問道“小九,你說一說,朕怎麼對待你了?”
趙構有些慌。
可是,他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出去了,現在不能弱了氣勢。
趙構昂著頭道“官家以莫須有的罪名抓我,臣弟不服氣。”
趙桓淡淡道“朕不用莫須有的罪名抓你,難道用你煽動士人叩闕,罪同謀反,要誅殺你才合適嗎?”
“你這一次,煽動父皇複出,要讓父皇來奪權,乃至於在朝中掀起波瀾。難道,朕又要定你一個陰謀造反的罪名,直接處死你嗎?”
“你,冥頑不靈啊。”
一句嗬斥的話,趙桓眼神愈發的失望,歎息道“朕念著你是兄弟,可惜,你卻始終不珍惜。”
趙楷一聽這番話,仔細一想也是這樣。
趙構身為王爺,身份非常的敏感,卻跑去叩闕。說得嚴重些,就是陰謀造反,是要顛覆皇帝的權威。
趙構煽動趙佶去朝廷做事,更是挑釁皇帝的底線。
趙楷歎息道“小九,你太讓人失望了。”
趙構張了張嘴,仍然是不服氣。他不願意認錯,強硬道“我就是不服氣,那又如何?”
趙桓道“三弟,九弟如此,你說朕拿什麼去拯救他呢?”
趙楷對趙桓愈發的欽佩了。
官家仁義啊!
趙楷拱手道“九弟讓官家失望,不過他畢竟是咱們的兄弟。”
“對,畢竟是兄弟。”
趙桓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說道“他既然沒想通,就關押在宗人府,慢慢的反省吧。”
說完,趙桓和趙楷聯袂往外走。
趙構看著趙楷和趙桓親密的樣子,嫉妒得發狂了。
趙楷和他是一條線的,兩人都反對皇帝。
怎麼趙楷叛變了?
趙桓已經讓趙楷去做臟活累活,要去搞東京城的寺廟,趙楷怎麼就屁顛屁顛樂意呢?
“趙楷,你一定會後悔的。”
趙構忽然咆哮了一聲。
聲音傳出,趙楷聽到後卻繼續往前走,不再沒搭理趙構了。
趙構望著兩個消失在牢房的身影,低下了頭,癱坐在地上,眼神有些彷徨了起來。
忽然,他也開始自我質疑,我做對了嗎?
我錯了嗎?
不,我沒有錯,一切是皇帝的錯。
趙構自我安慰著。
趙桓沒有管趙構的想法了,他願意用自己人,可惜趙構冥頑不靈,該收拾就狠狠的收拾。
時間會教會趙構做人的。
趙桓走出牢房,看著滿臉是傷痕的趙楷,一副關切姿態,問道“三弟的傷重不重,怎麼就相互打起來了呢?”
趙楷渾身也疼痛,臉上和眼眶這些都火辣辣的。
他眼中仍有著失望,說道“官家,小九太讓人失望了。”
趙桓說道“九弟的事情慢慢來了,不著急。三弟的傷回去處理下,彆留下痕跡。”
趙楷感激道“官家放心,臣會注意的。”
趙桓又囑咐一番,才起身回宮。
對趙楷的變化,趙桓是頗為欣喜的,因為有了能用的人。
趙桓又單獨召見種師道,詢問了國防大學的情況,進一步鼓舞種師道加快大學的建設。
等送走種師道,趙桓喊來宗澤,詢問道“宗公,大戰在即,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甲胄和弓箭等武器,沒有充分的準備,續的戰事供應也艱難。”
“咱們去檢查一下。”
宗澤神色從容,回答道“請官家放心,臣去了軍械庫和軍器監,一切都沒問題。”
趙桓問道“確定嗎?”
宗澤很肯定的點頭,回答道“自從之前官家處置糧倉的人,連帶著戶部處理了一大批,負責各器械的官員都收斂了太多,不敢再肆意妄為。”
趙桓笑道“那就好。”
話鋒一轉,趙桓繼續道“種彥崇去西夏邊境潛伏,情況怎麼樣?”
宗澤回答道“種彥崇已經傳回消息,說成功進入西夏國邊境潛伏,一切順利。”
趙桓點頭道“那就好,有種彥崇的潛伏,西夏方麵就不需要擔心,可以把精力用在金國上。”
宗澤正色道“朝廷的兵馬、糧草、器械和甲胄等,都準備妥當。金國什麼時候來,我們就可以什麼時候反擊。”
趙桓愈發的滿意了,宗澤辦事,趙桓什麼都不需要擔心。
他直接道“朕還有一個想法。”
宗澤神色疑惑,問道“官家什麼想法?”
趙桓回答道“朕想把完顏昌和完顏婁室,悄悄的送回金國去。”
“啊!!”
宗澤聽到後忍不住驚訝出聲。
完顏晝和完顏婁室是金國的重臣,尤其完顏昌是金國皇帝完顏吳乞買的堂弟,權勢重,身份高,關係也親近。
放這些人回去,等於是縱虎歸山。
宗澤心中權衡著,也仔細的琢磨著。
片刻後,宗澤明白了趙桓的打算,問道“官家是想趁著金人大舉南下時,讓完顏昌潛回金國,在金國後方煽動亂局,來一個釜底抽薪嗎?”
“是!”
趙桓點了點頭。
他眼中閃爍著期待神色,開口道“完顏宗望死,完顏昌為了求活一力攻擊完顏杲,讓完顏杲發誓,要把完顏昌扒皮抽筋。”
“從這個層麵,完顏昌回了金國,也沒有生存的餘地。”
“完顏昌隻能依靠我們。”
“當然,完顏昌和完顏婁室也不能徹底相信,要拿捏他們才行。”
宗澤點頭道“官家說得對,蠻夷之輩不能徹底相信。這些人回了金國,為了求活也一樣會卑躬屈膝的,或許不聽從我們的安排。”
趙桓微笑道“恰是如此,必須進一步拿捏他們。”
宗澤問道“如何拿捏呢?”
趙桓眼中掠過一道精光,擲地有聲道“自然是讓他們徹底站在我們一方,斷掉他們的退路。”
“朕打算,讓完顏昌和完顏婁室分彆在東京城內各地演說,闡述兩國合則兩利,金國必敗大宋必勝的道理。”
“更進一步闡述,完顏吳乞買倒行逆施,是不正義的。”
“總之,怎麼罵得狠,就怎麼罵,要凸顯完顏昌對大宋的卑躬屈膝和崇拜。”
“當消息傳到金國,完顏吳乞買和完顏杲等人,會怎麼看待完顏昌等人呢?”
“必定要殺之而後快。”
“朕斷了完顏昌和完顏婁室的退路,就可以放他們回去,讓他們給完顏吳乞買一個釜底抽薪。”
宗澤越是琢磨,越覺得可行。
完顏昌和完顏婁室棄國棄家後,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大宋,隻能成為大宋的附庸。
這樣一來,還可以控製金國。
宗澤讚歎道“官家,臣覺得可以試一試的。”
趙桓微笑道“既然宗公覺得可行,朕立刻召見完顏昌和完顏婁室。到時候你唱黑臉,極力勸說朕誅殺他們以絕後患。”
宗澤回答道“臣明白。”
趙桓當即安排人去傳旨,召完顏昌和完顏婁室入宮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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