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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南仲私底下,已經和白時中見過麵,關係頗為親近。
都是投降派,自然容易攪和在一起。
李綱這回卻想明白了。
皇帝乾綱獨斷,很有自己的想法。除非猜到皇帝的心思,或者你安排的人有足夠的資曆才行。
否則,皇帝會安排其他人出任。
李綱一時間也沒有合適的人選,開口道“臣暫時也不知道誰適合接任戶部尚書,請官家決斷。”
徐處仁說道“臣一切聽從官家的安排。”
吳敏心思轉動,表態道“官家,臣覺得聶昌挺不錯。”
“第一,他曾經擔任戶部侍郎,了解戶部的情況,上任就可以抓事情,迅速恢複戶部的運轉。”
“第二,聶昌忠於官家,一腔熱血,可以提拔任用。尤其戶部需要下重手,聶昌是合適的。”
趙桓心中也思索著。
曆史上,聶昌是吳敏提拔的,卻因為聶昌性格剛直,從不結黨,不受吳敏的控製,轉而被吳敏排斥。
聶昌是主戰派,一直反對求和。
偏偏宋欽宗要投降,挑選使臣去談判,選中了聶昌。
聶昌打心底不願意去,卻被逼著去見完顏宗翰。他到了完顏宗翰的駐地,遭到完顏宗翰的屈辱,卻據理力爭,不曾丟了國體。
等到聶昌返回絳州,要宣布朝廷割地的命令,卻被絳州官兵殺死。因為絳州的官兵,不願意向金人屈膝投降。
沒死在金人手中,卻死在自己人手中。
本質上說,就是朝廷把聶昌當作棄子,扔出去平息百姓的怒火,因為割地勢必激怒百姓。
百姓要發泄怒火,聶昌就是瀉火的人。
趙桓對曆史上宋欽宗的做法不恥,他反而願意用聶昌這樣的人。
尤其聶昌性格耿直,不搞人情世故,又熟悉戶部的情況,適合擔任戶部尚書。
趙桓點頭道“既然都提議聶昌,就讓聶昌轉任戶部尚書。”
吳敏道“官家英明!”
白時中心中酸溜溜的。
什麼叫做都提議聶昌,明明隻有吳敏一個人提及,李綱、楊時和徐處仁都沒表態,白時中提及的耿南仲。
隻是白時中沒有多說什麼,擔心又被皇帝硬懟。
趙桓吩咐道“戶部要大換血,你們政事堂的宰相們,要全力支持。”
“臣領命!”
李綱、楊時和徐處仁齊齊回答。
白時中和吳敏也跟著應下。
趙桓處理完戶部的事情,仍舊沒有立刻宣布要禦駕親征的事情,因為還不到時候。
趙桓遣散了李綱和種師道等人,安排人去通知聶昌覲見。
沒過多久,聶昌就急匆匆進入大殿,行禮道“臣聶昌,拜見官家。”
趙桓說道“聶卿,朕記得你是太上皇大觀三年中的進士,在地方上做過相州教授,又擔任過秘書郎,而且曾在戶部擔任侍郎,對戶部的情況了如指掌,對嗎?”
聶昌如實說道“臣的確略知一二。”
趙桓說道“戶部尚書李梲,以及戶部左侍郎丁岩、戶部右侍郎鄧遷,及諸多的官員,都已經下獄了。”
聶昌驚訝道“他們怎麼被下獄了呢?”
趙桓說了李梲挪用國庫銀子放貸,以及挪用禁軍糧食的事情,沉聲道“這些事情,聶卿怎麼看?”
“官家殺得好。”
聶昌是直性子,做事情一貫是強硬,高聲道“官家和金人交戰的關鍵時候,李梲挪用國庫銀子放貸,膽大包天。”
“不殺,不足以震懾宵小,不足以肅清內患。”
“昔日臣在戶部,曾有所聽聞,因為不摻和這些,反而被人排擠。”
“如今官家把李梲、丁岩和鄧遷等人一鍋端了,料想能重新肅清戶部,使得戶部能真正運轉起來。”
趙桓沉聲道“朕和政事堂的相公們通過氣了,你擔任戶部尚書、同知樞密院事。”
“挪用的錢糧,全部追繳回來。”
“戶部空缺的人員,你挑選官員補上,迅速完成戶部的整編,能辦到嗎?”
聶昌瞬間激動了。
這是機會啊。
都說他和共事的同事處理不好關係,殊不知,這些人都不懂他,他是要乾大事的人。
必須自己做主。
聶昌表態道“隻要臣擔任戶部尚書,絕不會讓戶部的錢被挪用,所有的錢財,都會用在刀刃上,保證戶部穩定。”
趙桓淡淡道“戶部和各部要打交道,你會遇到諸多問題,真能辦好?”
聶昌梗著脖子道“臣辦不好,聽憑官家處置。”
“好!”
趙桓眼神讚許,擺手道“你儘管去重組戶部,朕不管你用什麼人,不管你怎麼安排,隻要結果。”
聶昌激動道“定不負官家厚望。”
一念及此,聶昌說道“官家,很多人說太上皇要回來。臣覺得,就算太上皇回來,也比不了官家您。”
趙桓嘴角掠過一絲笑容,讚許道“太上皇一定會回來的,無論用何種手段,也會讓太上皇回來。”
聶昌琢磨了一會兒。
看樣子官家對這件事已經有定計,這就是極好的事兒。
聶昌鄭重道“太上皇回來,臣也會旗幟鮮明支持官家,戶部隻聽官家的命令。”
趙桓點了點頭,擺手道“去吧,朕期待你的表現。”
聶昌行了一禮就離開。
趙桓望著聶昌的背影,嘴角噙著笑容。
朝廷中的主戰派都支持他,不會支持宋徽宗,因為隻有他堅定的抗擊金國。
投降派中,有少數支持宋徽宗。
一部分主和派則不一樣,這些人主和不是投降,是覺得真的打不贏,求和穩住局麵再來徐徐圖之。
這些人也不支持宋徽宗,因為宋徽宗完全是昏君。
朝臣早就失望了。
即便如此也不能大意,趙桓不僅依靠殿前司的禁軍,還要有足夠的民間影響力。
所謂的民間影響力,不是普通百姓,而是太學生。
這些人才是群眾。
趙桓思考著自己禦駕親征之前,得安排好留在太學的太學生,讓這些人成為他的力量。
想一想,未來宋徽宗回來摘桃子,想重新掌權,卻遇到無數的太學生伏闕,或者是敲登聞鼓,給宋徽宗重重一擊。
想想就有樂子。
趙桓眼中閃爍著光芒,吩咐道“黃經,現在太學的學正是誰?”
黃經說道“回稟官家,是秦檜。”
趙桓眉頭上揚,沒想到竟然是秦檜。
曆史上,秦檜早些年是堅定的主戰派,一直是抗金主力。
等他去了金國,徹底被金人嚇破了膽子,徹底斷了脊梁,才聞金色變,一直卑躬屈膝求和。
這人一前一後完全判若兩人。
現在的秦檜,可以利用下,畢竟廢物也有壓榨的價值。
趙桓吩咐道“傳旨秦檜,朕在一個時辰後,會駕臨太學,要接見太學的所有學生,讓他安排。”
黃經恭敬應下,急匆匆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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