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暫且壓下心中悲涼,扭頭好奇問道:“你剛剛說,榜眼是與狀元同樣來自淮芷城的薑堰?”
“嗯,是他。”
“是兄長對嗎?”江清月心底雀躍了一下,又很快沉下來:“兄長這次回京,所改的名是哪兩個字?”
慕容懷歎了口氣,直接拿出一摞卷宗放在桌上。
“這是今年春闈杏榜前十的答卷,正好,你也看看能不能瞧出些門道。”
江清月把茶點往遠處推了推,拽過卷宗一一細致地翻閱起來。
隻看了三份,便眉心緊皺。
但她沒說什麼,而是繼續翻閱起其他答卷。
等全部看完已經過去半個時辰,慕容懷早已靠在榻上,撐著頭闔眼小憩許久。
江清月見他睡得很沉,便輕輕放下卷宗,起身將身上的薄絨毯子蓋在他身上。
初春的天雖已漸暖,但偶爾還是會有一陣倒春寒。
江清月給慕容懷蓋好毯子直至起身都不見他蘇醒,不免心中有些疑惑。
“這幾日這麼忙嗎?累的連我近身都醒不了。”
以往慕容懷就算小憩,江清月若悄悄近身他也必定立刻就會蘇醒,要麼抬手捏捏她的小臉,要麼一把將她扯入懷中嚇她一跳。
今日大白天他能在榻上坐著睡得這般沉,看來最近著實忙碌又疲憊。
江清月勾唇,手指輕輕在慕容懷鼻尖點了一下,見他依舊不醒,輕手輕腳收起卷宗往屋外去了。
傍晚酉時,天色已漸暗昏沉。
江清月繞回屏風,發現慕容懷竟然姿勢未變還睡著,並且眉心明顯不平。
“容懷,容懷?”
江清月俯下身輕喚兩聲,手指撫在慕容懷的眉心,輕輕將褶皺按平。
“還不醒?再睡下去,晚膳都要錯過了,你要一覺睡到半宿嗎?”
房中依舊隻有江清月一人的聲音。
江清月撅起嘴,打算上手把他捏醒,結果剛抬手還沒往他臉上放,手腕就被瞬間攥緊,整個人毫不反抗順著那股力道撲了過去。
“壞丫頭,趁我睡著想做什麼壞事,嗯?”
慕容懷眉眼半睜,低頭與懷中嘻嘻笑著的小姑娘額頭相抵。
“我睡了多久?”
“現在都黃昏酉時了,你睡了整整一下午。”
慕容懷微微訝異,回頭往窗外看去,發覺確實光線昏沉,屋內燭燈已經全部亮起。
“春闈放榜之後就一直都有些忙碌,有些冷落阿月了。”
說著,慕容懷再次將額頭抵在江清月眉間,滿麵疲態地閉上雙眼。
江清月抬手給他輕輕按揉頭部的穴位,擔憂問道:“之前還聽雲寧說,你有幾日夜夜都在京外,清晨再趕回京城,這樣如何休息的好。”
“據禦龍衛暗報,京周幾座城池那幾日同時出現了不少身強力壯的流民,我得去查查。”
江清月不悅地抿唇:“就非得你親自去嗎?皇帝不守這江山,你這個備受疏離的皇子反倒很是儘心。”
話雖這麼說,但江清月也知道,若慕容懷不去,隻怕這大鄢現在也沒什麼真正為國為民的清廉之人能用了。
“我看了杏榜前十的卷宗,除去前三甲和名列第七的一位寫的確實驚豔,其餘人的水平實在令我咋舌。”
“而且,那探花的卷子我瞧著,還不如第七的呢,那探花難不成真就是前十中最好看的?”